领会到他的意图,舒颜不禁暗赞锦湘这法子还真是管用,他还真的上道,主动提了出来,无需她再惆怅,然而下一瞬他又愁眉苦脸,“虽说圆房可解你的苦楚,可是你我约定过,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我不可用强,这可如何是好?”
得!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舒颜暗暗发誓,今晚他若再退缩,她就与他分房睡,反正他定力那么好,有没有媳妇儿都一样!
他想听她亲口说一句愿意,偏她避重就轻,愣是不肯说,只蜷缩在薄被中,嘤嘤哭道:“我不知道,我难受,你若不管我就走开,不要在这儿看我笑话,故意逼我求你。”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故意逼她的意思,只是想把话说在前头,“那你得保证,我救了你之后,明儿个你可不许怨怪,毕竟情非得已,我也不是故意欺负你。”
关键时刻他还在意这个,严谨到令她深感拜服,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得她应承,福康安这才放了心,终于不再顾忌,放下帐帘,遮住这即将绽放的春景。
两人成亲已然月余,折腾几回才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舒颜本是装迷醉,实则清醒得很,但当他那细密的吻柔柔落下时,那柔软唇瓣的黏合似有魔力一般,将两人紧紧相贴,辗转拥吻。
终于能正大光明的一亲芳泽,不必担心被她排斥,福康安甚感欣慰,心下无压力,他才能彻底放松,带领着她去攀那浴海情天。
之前的亲昵仅止于一个吻,而今吻至深处便想要更多,掩于被中的手开始上下游移,感受那娇若牡丹的柔滑,而她亦被他点燃心底的意念,不自觉的轻嘤出声,本想压抑,可又想起自个儿醉了酒,似乎无需克制,一切反常皆能归咎于醉酒,思及此,她才彻底放松自己,用心去感受他的每一寸温柔。
显然福康安也很喜欢这样坦荡的她,至少他能根据她的嘤咛声轻重去判断哪里是她的敏点,继而着重攻掠!
譬如现下他就察觉到她的颈间和耳垂只要用唇滑过就会惹来一阵轻颤,将他拥得更紧。
他便会如她所愿,给予最热烈的亲吻和抚慰,沉寂的游龙渐渐觉醒,开始寻觅清幽的山涧,试图占据这无人之境,那潺潺的泉水吸引着它继续向前游去,艰难的穿过狭窄的山谷,终于寻得温泉,浸于温水间,那欢畅简直难以言喻!
这一刻,他既满足又后悔,暗恨自己之前竟然做了那么久的和尚,晚了一个月才品尝到甘甜香蜜,实乃大憾!
自个儿畅快的同时,他还不忘顾及她的感受,柔声在她耳畔轻询,“是不是很痛?可还能承受?”
说不痛是假的,幸得他之前足够温柔,引出清泉之后才缓入其中,强忍着丝丝苦楚,舒颜并未抱怨,面带羞意,偏头柔声道:“嬷嬷早与我说过会痛,我有准备,无妨,你无需忍着。”
以往都是凶神恶煞,故意气他,与他唱反调,这般懂事乖巧的模样着实难得,令他欣喜的同时又越发疼惜,爱怜的轻吻轻如白羽般缓落于她眉间,试图给她以安慰。
缓了缓,他才继续遨游于溪涧,摆动间将清澈的泉水淋洒于花苞之中,竟似仙泉般,令那花瓣缓缓舒展开来,盛放出最美的姿态!
承受不住这持续不断的柔情,舒颜只觉魂不附体,浮于半空,无意识的想要抓扯着什么,生怕自个儿飘无定所,福康安索性横冲直撞,载着她直奔云霄而去,两人一同魂至九天,畅游太虚!
云收雨停之际,被灌溉的花朵越发娇艳动人,在幽亮的烛火下媚姿横生,回身侧躺的福康安心满意足,轻揽她入怀,柔声笑问,“感觉如何?可还难受?”
粉面含羞的舒颜都不敢抬眸望他,只低嘤一声,窝在他怀中,含糊其辞的细声回着,“我……我不知道。”
“若然还难受,大可再来一回,定然为你解了这鹿血酒的药力。”
她才有喘口气的机会,他居然还想再来?舒颜不觉好奇,“你都不累的吗?”
这是什么话?不甘被轻视的福康安挺直了脊背以证实力,“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这才一个回合,我若觉累,你该哭了吧?”
好像是哦!回想着他方才的勇猛,舒颜害羞的同时又心下暗喜,低眉偷笑着。
未开荤之际,福康安还想着自个儿能再坚持一段时日,等她心甘情愿也不迟,一旦尝过这美妙滋味,他便觉回味无穷,还想再继续品尝。
而她也不再排斥,半推半就的任他耳鬓厮磨,说尽情话,而后两人都有些情不自禁,又亲热了一回。
碍于今晚才圆房,福康安才极力克制着,没再欺负她,只要了两次便哄她入眠。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也格外香甜,被他拥着的感觉十分美好,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夫妻生活。
次日她醒得很早,原本拥着的两人一旦有一个起来便容易惊动另一个。
福康安还得上早朝,是以天未亮就起了。舒颜也翻了个身,斜躺在帐中,以手支额,睡眼惺忪的望着他,看着丫鬟们为他更衣,以往这个时候她还在梦周公,从不瞧他,今早这么仔细一瞧,竟是越瞧越顺眼,深蓝色的官服明明很常见,但穿在他身上就有种独特的气质,毕竟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清贵之态,英气昂然,看得她一时间恍了心神。
正由丫鬟系着玉佩的福康安无意间回首,正撞见她那痴迷的小眼神,看得他颇为自得,待系好之后这才转身回往帐边,顺势在床畔坐下,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现下可还觉着头晕无力?”
说起来是有一丝痛的,还不是被他折腾的,羞于表达的舒颜轻声回道:“好多了。”
“那你不会怪我违背了约定吧?”
折腾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打破约定?不过这是她的秘密,他不懂正好,将错就错,她也好顺着台阶而下,深表理解,“你是出于救人的道义,我当然不会怨责。”
没有怨怪就好,满意的点点头,福康安抬指轻抚她脸蛋儿,都有些舍不得离开她,但上朝不可耽搁,终是站起了身,依依不舍的与她告别,“我得入宫去,时辰还早,你且再睡会子,额娘那边也不需要每日都请安,尽管歇着便是。”
有他发话,她放心许多,实则她也不想每日都过去,但又怕婆婆计较,才勉强自个儿日日过去一趟,昨夜被他折腾得厉害,这会子翻个身仍觉像散了架似的,只想躺下,不愿起来走动。
待他出门后,舒颜又继续梦周公,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醒来之际,下意识翻了个身,好似触到柔软之物,惊得她登时睁眼,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
被尖叫声惊醒的福康安眯了眯眼,困乏至极,翻身想将她搂住再继续睡会儿,口渴的舒颜挪开他手臂,下帐去倒茶,顺口问他何时回来的。
“才回没多久,我回屋时你睡得正香,也就没吵你。”
被她这么一扰,他睡意渐消,枕着手臂偏头望向她,说是也渴了。
舒颜准备唤人进来伺候他,他却不许,“昨夜我可是一直在伺候你,换你伺候我一回,喝一口你亲自倒的茶就那么难?”
这话她可不敢苟同,抿了口清茶回睇他一眼,“旁人倒茶也是一样的,我还能倒出一朵花来?再者说,怎的叫你伺候我?说得好像你没占便宜一般。”
“我卖力了啊!你倒是躺着只管哼咛,自在又舒坦。”
“那今晚换你躺着。”她不过随口反驳了一句,也没想太多,然而这话在旁人听来可是意义非凡,福康安眸光一亮,兴致勃勃的凝向她笑问,“你的意思是,今晚继续?”
第47章 白天不可以
他还以为她昨晚只是碍于药力才让他接近, 过后仍会对他设防, 可听她这话音, 似乎已然将那约定抛诸脑后!
意识到这话容易引起误解,且太过主动,舒颜赶忙改口, “我是说你躺下睡觉, 不必再辛苦,反正我的药力已然消解,不再需要你。”
“这是用完了就弃如敝履?”福康安痛心疾首, 直叹着自己命苦,“我怎么就遇见了你这么个负心女,才毁了我的清白就要与我划清界限,再不理我, 果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一个大男人, 这般哭天喊地是闹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人给怎么着了呢!好吧!确实已然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控诉也该是她啊!见不得他瞎闹腾,舒颜呵斥他闭嘴,“蹬鼻子上脸是吧?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也没强迫你, 是你自愿的,再说你也很享受不是吗?不存在谁占便宜谁吃亏, 不许用道德绑架我!”
道罢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言辞像极了渣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对于她的这番言论,福康安甚感惊讶, 一般的女子都会认为圆房是女人在满足男人的意念,甚少有女人将那些视作享受,舒颜能这么想,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这种事本就该是两情相悦,互相取悦对方的同时再满足自己的欲念,她能领悟甚好。
只不过她这态度呛人得紧,福康安就纳闷儿了,“咱们什么仇什么怨?好歹也是夫妻,就不能对我温柔一些?雯钰还总跟我你体贴和善,我心里在冷笑你知道吗?为何你对外人态度温和,对我反倒这般凶悍?”
显而易见的道理还需要问?“我若真与你有仇,断然不会再搭理你一句。”
略一思量,他喜上眉梢,“你的意思是,与我斗嘴是种乐趣?其实并不是讨厌我?”
至少她没有排斥,但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她只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全凭他自己理解。
若然是这般,那他这心里可就舒坦多了。舒颜也只是嘴上逞强,到底心软,犹豫了会子还是倒了杯茶,起身给他端去。
坐起身来的福康安美滋滋接过茶盏,细细品味着,总觉着今日这碧螺春格外香醇。已然猜出她态度的福康安明知故问,“我就想问一句,那约定算是取消了吗?往后我们是不是可以随时亲热?”
人都给他了,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傻不傻啊!却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故意想看她的笑话,不愿承认的舒颜模棱两可道:“你若想遵守也没人拦着,我敬你是条汉子!”
饶有兴致的抬指挑起她散在身后的一缕秀发,福康安闭眸轻嗅,茉莉花香萦绕鼻间,清新怡人,微倾身,自背后将她拥住,福康安自觉心神有些恍惚,“已然破戒还俗,尝过你的美好滋味,我怎会再甘愿做和尚?”
说话间,他的唇就在她耳廓厮磨,单是温热的气息已让她生出苏痒之感,再加上低哑惑人的声音,越发令她芳心大乱,怦怦乱跳,再无力去斥责什么,但窗外透进来的亮光又提醒着她已然天亮,勉强稳住心神,舒颜轻嗤道:“青天白日的,少腻歪,被人撞见多不好。”
她的态度已没方才那么强硬,眼波流转间透出几分娇嗔之态,即使在清醒之际,她也不再排斥他的亲近,意识到这一点,福康安心下微喜,暗暗鼓舞自己实该再接再厉,夜夜带给她极致的欢愉,才能彻底俘获她的芳心。
他是一接近就忍不住亲昵,可舒颜始终有所顾忌,不愿在白日里亲热,偏他不肯撒手,一再保证,“我只亲亲,不乱来行吗?”
现下倒是说得好听,一会儿若是有了反应,她还能逃得掉?只怕他又会改口吧?更何况他的唇那么火热,她也担心自己情难自持,刹不住车啊!
正半推半就纠葛难断之际,忽闻流月的禀报声自帘外响起,说是明祥少爷在外头候着。
舒颜趁机自他怀中起身,理了理衣衫,催他出去招待。骤然被打断,福康安面露不耐,闷哼一声,暗叹这小子可真会挑时候,专程来坏他的好事。
不悦起身,匆匆更衣之后他才出去。
定了定心神,舒颜才让丫鬟进来伺候梳。
彼时丫鬟已备了茶,明祥正在细品着,瞧见堂兄出来,勾唇坏笑,“她们说你还没起身,我就寻思着你不是已然上过早朝嘛!难不成回来后又躺下补觉?究竟是困乏,还是眷恋温柔乡?”
明知故问很有意思吗?撩袍在旁坐下的福康安也不回答,只瞄了他一眼,模棱两可地笑道:“等你成了亲,你便晓得是为何。”
明祥了然一笑,“是快了!婚期已然定下,在两个月之后。”
里屋的舒颜想着他们两兄弟说话,她一个妇人不好出去打扰,就在里头闲坐着,晌午明祥留下用膳,她没打算上桌,然而福康安却请她过去,“又没外人,同桌而食也不妨事,明祥有话与你说。”
她连明祥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他找她有何贵干?出于好奇,舒颜便随福康安出去了。
一见面,明祥便客客气气的站起身来朝她颔首致意,“见过嫂嫂。”
打量着眼前人,舒颜颔首以应,心下暗自对比着,福康安此人英武不凡,浑身透着刚毅之气,然而这明祥却是容貌俊秀,唇红齿白,典型的纨绔公子哥儿模样,若说那宁香是他的女人,倒也正常。
而明祥今日正是为着此事而来,“听堂兄说,嫂嫂为了宁香之事还误会了他,与他大吵一架,我甚感歉疚,特来向嫂嫂澄清,那宁香的确是我惹的麻烦,嫂嫂千万勿怪兄长。”
此时的福康安傲然扬首,瞥她一眼,翘起了二郎腿,意在向她表明,看吧!爷真是无辜的,你还冤枉我!
实则那日福康安解释过后,她已然信了他的话,否则也不会用鹿血酒那招引他圆房,误会一场,反倒升温了两人的感情,也算是歪打正着,而今明祥这解释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不愿让人以为她是母老虎,舒颜悠悠接口否认道:“我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哪有与他争执?甭听他瞎说,在家只有他训我的份儿,我可不敢跟他大声说话。”
这也算是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颜面,然而福康安心里苦,只因舒颜这话是反过来说的,想他堂堂二品大员,在自家夫人面前却是一脸逢迎谄媚之态,对皇帝姑父他都没这么巴结过,而她则时常给他摆脸子,偏他被冷落还不死心,每日都抱着希望,期待媳妇儿能对他好一些,本以为好日子还很遥远,哪料这一场误会过后,舒颜反倒对他一改恶劣态度,不仅稀里糊涂的圆了房,说话也比往常温柔许多,他可是喜出望外,非但不再怨怪明祥惹是生非,反倒有些感激他,若非宁香之言闹出误会,恐怕舒颜也不会生出危机之感,继而开始对他改了态度吧?
果然是祸兮福所伏啊!如此想着,他心情大好,与明祥共饮一杯,又劝他往后规矩些,“以往没成亲也就罢了!随你胡来无人管,而今已然定下亲事,马上就要完婚,你可不能再沾花惹草,武毅公与咱们家也算颇有渊源,你万万不能亏待了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