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想是假的,可她又羞涩说不出口,最后只低眉嘤声道了句,“有一点吧!”
“才一点啊?我可是满心的想你,都快要溢出来了!”说着拉过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问她可有感觉到。
砰砰的心跳如此剧烈,她自是能感受到,但这般抚在他匈膛上,她又不自觉的脸发烫,手指不安的往下滑,似乎想要挣脱,偏他按得紧,而她的长指无意识的在他心口处滑动着,惹得他气血上涌,喉结也不自觉的上下滚动,再也不逗她,一把将她捞入怀中,下一瞬,失了平衡的舒颜就这般猛然跌入他怀抱,没防备的她担心摔跤,“啊”的一声紧紧圈住他脖颈,对于她的主动,福康安甚是欣慰,唇角含笑的望着她,“乖夫人,我比木桶的小座坐起来更柔软舒适吧?”
此时的舒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跨坐在他身上,前方的两团紧紧的贴在他心口处,拥挤得沟壑尽显,只一眼便令她脸红心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他一把紧扣住脊背,不许她逃离,“舒舒,你不晓得我有多想你,夜里睡前满脑子都是你,以致于梦里也都是你,我梦里的你可主动了……”
实则她也很想他,只是这样的方式太新奇,她从未尝试过,才有些难以接受,但一被他拥住,她又舍不得真的推开他,暗暗劝自个儿放开些,终归是他的妻子,他又对她那么好,给他些惊喜让他开心些也未尝不可,于是舒颜什么也没说,仍这般搂着他,将唇瓣凑近,主动拥吻,还滑出丁香小舌,学着他以往吻她的模样,笨拙的去吻他。
猛然被吻,福康安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毕竟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需要缓一缓,刚想回吻,她却骤然分开,面染飞霞含羞意,“像这样主动?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极了!但他这人一向贪得无厌,笑意荡漾在眉梢,连声音都是藏不住的愉悦,“虽然喜欢,但还不够,还应该再热烈些!”
说着他就再次拥住她,说要教她该如何亲吻。
这哪里是教啊!分明是变着法儿的欺负她,不过她也没反抗,只因心底也被他撩拨得燃起了丝丝渴望,干脆顺水推舟,由他使坏。
原本平静漂浮着的花瓣开始动荡起来,水面下暗潮汹涌,隔着屏风隐约可见佳人伏在男人的肩头,氤氲的水气缭绕满室,香甜柔腻的气息浮动在两人之间,福康安心潮澎湃,不知疲倦,努力耕耘着花田……
亲昵过后,她再无一丝力道,最后还是由他帮忙穿好了衣衫,将她抱回帐中,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喝了半盏茶,舒颜才与他说起婆婆的打算。
听闻母亲想将宝芝说给恒瑞,福康安也不赞同,“表兄不可能喜欢那样的女子,额娘她可别去害人!恒秀倒还可以考虑,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能与宝芝抗衡。”
舒颜既说了,福康安便会放在心上,次日入宫便与恒瑞说起此事,恒瑞自是连连拒绝,说宁愿寡居也坚决不娶宝芝,但这话不能由他跟那拉氏说,还得自贬一番,“你就说我已娶过,又是庶子,配不上人家嫡女,让舅母为她另择佳婿。”
得了准话,福康安这才去与他额娘讨论此事。
思来想去,那拉氏也觉得恒秀似乎更适合,虽比宝芝小了几个月,也不妨碍什么,于是找媒人去说,宝芝没能嫁至和亲王府,正在家闹脾气呢!一听此事自是不愿,但她额娘倒是很满意,毕竟那也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皇亲,且恒秀又是福康安兄弟的表亲,将来终归会有所帮衬,这女婿她颇为满意,便不管女儿的意愿,只与媒人商议。
十月十八,是明祥成亲的大喜之日,颂颖终于嫁入富察家族,于舒颜而言是好事,于颂颖而言不过是换了个牢笼。
想着新媳妇在家无趣,次日舒颜便去陪她,悄声问她,“明祥待你可好?”
不过一个花烛夜,自然是温柔体贴,没什么矛盾,只不过他对她越温柔,她越容易胡思乱想,想着他如此了解女人,还不都是从旁人那儿实践来的,思及此,她这心里就觉得膈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只要他不过分,她也可得过且过,不奢求什么。
颂颖这么好的姑娘,舒颜瞧着都喜欢,私下里还跟福康安说,让他提点明祥,成亲后千万收心,不可乱来,以免伤了颂颖的心,“那个宁香最后如何解决的?”
“打掉了孩子,给了她银两,让她离开京城,放心罢!明祥有分寸的,不会再与她来往。”明明成亲的是明祥,她倒是比人家都上心,福康安笑慰道:“夫妻二人的事很难说,兴许他们也能像咱们这样培养出深刻的感情,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是貌合神离,这种事强求不来,你有空不如多关心你夫君我。”
“你挺好的呀!官途顺畅,一再高升,如今又擢为镶黄旗的副都统,还需要我关心什么?”
舒颜是个特别容易知足的人,对目前的小日子很满意,可福康安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颇有些打击,“金川之战尚未平息,我自请上战场,这回皇上总算同意了,目前正在调兵,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就要赶赴金川。”
第58章 临行前的甜蜜
金川可不就是在四川吗?他要去四川作战, 那岂不是得分开很久?这回他去木兰围场,离开二十多日, 她都很不习惯, 若然打仗, 分离一年半载,她可如何度日啊!
看他目露期待, 意气风发的模样, 似是想了很久,而今终于实现, 可她成亲后一直与他待在一起, 突然那说要分开, 难免接受不了,目光顿时黯然, 笑容全失, 垂眸小声商议着,“一定得去吗?能不能不去呀?”
看出她有些不悦,福康安很不希望她难过,但又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金川之战打了一年多,至今无甚成效, 且这已是他们第二次叛乱, 头一回叛乱是我阿玛去平叛,如今他已不在,我自当上战场, 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为富察家争光!先前我已提过要去,可皇上说我尚未成亲,怕耽误我的婚事,要求我先成亲再说其他,而今已然娶了你,我再去战场便是理所当然。”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舒颜忽觉委屈,“所以你着急成亲只是想赶紧去金川啊?”
心知她有所误会,福康安笑澄清,“哪里的话,是怕你被人抢走,这么好的媳妇儿,必须赶紧娶回家才能放心!”
往常这好话很轻易就能将她逗笑,今日却不一样,他要离开的消息太突然,舒颜一时难以接受,也就笑不出来,只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之中,“男子汉都有自己的抱负,我不会拦阻你,但就是心里不舒坦,你让我缓缓吧!”
有些事,注定不能两全,打仗不能退缩,那就必须离开舒颜一段时日,她会难过也是因为不舍得与他分开,他该欣慰于她的在乎,可又无法因为这个就放弃去金川,毕竟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拘泥于儿女情长,看她去到榻边,歪躺于一侧,怅然垂眸再不言语,福康安也跟了过去,在她身畔坐下,拉过她的手,轻揉着她的掌心,企图将心之所想传递给她,“身为你的丈夫,我自该疼你宠你,可身为大清子民,我也该保家卫国,倘若我只会谈情说爱,只怕你也会嫌我没出息吧?
皇上那么优待咱们一家子,给我高官厚禄,现如今金川吐司叛乱,我理该奔赴战场,击退贼军,还金川百姓以安宁,免皇上心忧,舒舒,我希望你能理解支持我,没有后顾之忧,我才能安心打仗,等平了叛乱,我就会立即赶回来陪你,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毕竟历史上的福康安可是清廷的名将,她是他的妻子,理该在他背后支持他,不该让他有所顾虑,他才十七岁,正是热血沸腾,英勇无畏的年纪,只有战场才能磨砺他,帮他实现宏伟抱负!
这是武将之妻都该明白的道理,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微笑着接受,鼓舞他做自己想做的,不再与他闹别捏,珍惜这临行前的相处。
想通之后,舒颜终于点了点头,低眸不敢看他,不希望眼底的泪花被他瞧见。
饶是如此,福康安也能瞧见她那颤抖的小下巴,晓得她心里委屈,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安慰哄劝,“家有小娇妻,我自当尽快平叛,而后归来与你团聚,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点了点头,舒颜窝在他怀里,紧紧圈住他腰身,那感觉就像是他明天就要走了一般不舍。
就剩这十来日的相处时光,舒颜暗自琢磨着,得为他做点儿什么才好。
次日的天有些阴沉,为着能与夫人多相处,福康安下了朝便没耽搁,推了晌午的应酬,匆匆回府去了。
岂料舒颜竟不在房中,问起下人,丫鬟竟道:“夫人说了要保密,很快她就会回来,还请三爷您稍等。”
这么神秘的吗?难不成要给他什么惊喜?福康安着实期待,悄悄的向那丫鬟打探,“夫人到底在做什么?你跟爷说说,爷不会出卖你。”
丫鬟摇了摇头,懵然不知,“夫人没跟奴婢说,只带了流月姐姐过去。”
不甘心的他又拿银子来引诱,丫鬟还是那句话,“三爷见谅,奴婢真的不晓得,您再稍后片刻,估摸着夫人就快回来了。”
舒颜究竟在搞什么鬼?还卖关子呢!殊不知他是个急性子,等待猜测着实煎熬啊!
不过她肯花心思为他做事,他倒是很欣慰,这种被在乎的感觉简直太美好。
正立在窗前美滋滋的猜测着,院中隐约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便见舒颜带着流月回来了,流月手中还提着一方食盒,原是吃食吗?
迎上他好奇的目光,舒颜加快了步子向屋内走去,“今儿个你倒是回得早。”
“我一向都很早的好吧?”说话间,福康安已自窗前转身,拐回屋里,舒颜也正好进来。
瞧着流月将红漆莲纹食盒摆在桌上,尚未打开便有一阵清香飘出,瞬间勾起了他的食欲,明明早上吃过的,现在竟又觉着饿了!
尤其当流月将盘子端出来时,他更是惊喜,“糯米丸子?”
流月点头道:“这是夫人亲自下厨做的,说是少爷您喜欢这个,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他倒也不是说多喜欢吃丸子,当初要求她做,无非是想见她一面,确认她的身份罢了!不过这话他不敢说,怕被夫人剁成肉馅,毕竟这可是舒颜忙活了一早上亲自为他做的,且这丸子那么香,吃起来一定很美味,他可不能多嘴说实话找骂,免得一个都吃不到。
当下执筷递给舒颜,“辛苦夫人,做这么久一定很累吧?来,一起尝尝。”
接过筷子,舒颜倒觉得吃不吃都无所谓,她只是以为他很喜欢,才想在他临行前给他做一次,“回回都是你在帮我,保护我,我能为你做的少之又少,这就这盘丸子拿得出手了。”
这话明显的妄自菲薄,他可不许她这么贬低自己,“我看上的女人,你不准说不好,我的舒舒最好了,这么费心的为我做丸子,如此在乎我,让我怎么不喜欢?”
怎么都有他夸的,舒颜可真是服了,不过这甜言蜜语听着就是让人心情舒畅,支着下巴的舒颜笑眯眯的问他,“味道如何?好吃吗?要说实话,可不许瞎奉承。”
正吃着热乎丸子的福康安来不及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点头,直至咽下去之后才得空夸赞,“唇齿留香,和夫人你的滋味一般软糯。”
吃个东西也不正经,舒颜忍俊不禁,懒得理他,“你这张嘴啊!就跟抹了蜜似的!”
“那你想不想尝尝?”
这人怎么什么都说啊!毫无顾忌!看了身旁的流月一眼,舒颜嗤他没个正形,流月识趣告退,以免耽误两位主子卿卿我我。
这丸子的确美味,又是她亲手所做,意义非凡,是以福康安一口气用了半盘,直赞她好手艺。饱腹之后,他去漱口净手,舒颜则来到窗前,瞧着外头雾蒙蒙的样子,仔细一看,竟是下起了小雨。
淅沥沥的雨滴细密的落在枝叶上,冲刷着尘埃,为着花草大地焚香沐浴,偶有一阵凉风旋来,寒意侵体,她正想着得加件衣裳才好,肩头已有袍子覆身,侧眸便见福康安正立在她身侧,温声嘱咐着,“看雨可以,小心着凉。”
心下感动的舒颜微微一笑,他则在她身畔立定,轻揽她入怀,两人共看窗外秋雨霖霖,海棠正艳,金菊正芳。
舒颜暂时不去想他要离开一事,只静静的感受他那温暖的怀抱,将将闭眸,一声吆喝打断了这甜蜜时刻,“我寻思自个儿来得不是时候啊!”
骤闻一道男声自院中响起,舒颜惊抬眸,就见二哥福隆安正往屋里走来,身后的小厮提着两壶酒,看样子是来找瑶林喝酒的。
窘迫的舒颜立马自他怀中起身,羞得往屏风后躲去。
怀中一空,温暖骤离,凉意来袭,福康安笑笑的收手,出了里屋到外屋去迎他二哥。
原来福隆安是想着三弟快要启程去金川,这才提前过来送行,刚进院就撞见这一幕,“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这是好事啊!怎的,弟妹不会害羞了,不敢出来招呼二哥了吧?”
屋内的舒颜已然听到,却不敢接话。心知她羞涩,福康安替她解围,“她才从后厨回来,还没来得及更衣呢!”
跟着福康安命人给他二哥备碗筷,好让他也尝尝这糯米丸子,福隆安欣然接筷,尝了一口,直夸她手艺好,两兄弟说说笑笑,舒颜一直没好意思出去,他们畅谈的都是家国大事,她一个女人也插不上话,不如老实待在里屋,省得出去又要被福隆安取笑。
纵然她再怎么珍惜,这十几日也过得飞快,十一月初,福康安被任命为领队大臣,随军队一道离京,挟印赶赴金川。
舒颜虽然早有准备,送他出府的那一刻,明明告诫自己要微笑以应,可这心里还是苦涩的难以承受。碍于众人在场,她不敢哭出来,正如婆婆所言,富察家族的男人世代守护皇室,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乃是荣耀,大喜之事,万不可显露悲戚之态。
此时天才蒙蒙亮,大军出发有时辰限制,福康安没再耽搁,匆匆向家人辞行之后就翻身上马,该说的话,他早已与舒颜说过,这会子就不再废话,只回首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宽心,“安心在家,等我凯旋归来。”
于是她就乖乖的等着,直等了半年,那宝芝都嫁给了恒秀,福康安仍未归来,好在每月都会有家书寄来。
听他这意思,估摸着这场战乱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结束的,府中的日子尚算安稳,婆婆待她一如既往,不冷不热,闲来无事她就去找二嫂或是颂颖唠唠嗑,明祥对颂颖也还好,至少成亲以来没有夜不归宿过,唯一令人惆怅的是,锦湘离家出走了,那日富察氏过来与那拉氏哭诉,说是她和丈夫萨喇善都不同意锦湘与马慧裕的事,这傻孩子一气之下居然与人私奔了,“萨喇善派人去追踪,她二人准备坐船离开,僵持之际,护卫打伤马慧裕,锦湘情急之下居然和他一起跳入河中!后来护卫沿着河岸搜查,一直寻不到两人的踪迹,却不知现下如何,是生是死,锦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萨喇善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