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异姓王福晋传——小香竹
时间:2019-05-15 10:28:20

 
 
第59章 危机降临
  锦湘这样的做法的确太任性, 但现下她的安危最重要,至于对错, 还是等先找到人再说, 遂劝她不要吓唬自己, “既然没踪迹便是好事,证明两人都有生还的希望, 兴许藏在了附近, 再派人去寻便是。”
  当时舒颜并不在场,还是次日给婆婆请安时才听闻此事, 不由开始担心锦湘的状况, 上回见锦湘还是两个月前, 当时她只说会努力说服她额娘,倒没提过要离家出走, 却不知这是谁的意思, 是锦湘主动要求,还是马慧裕的提议?
  他一个读书人,应该不至于这般怂恿锦湘吧?
  真相还不得而知,舒颜只盼着那些护卫赶紧找到锦湘的下落, 就怕他们受了伤流落在外出什么危险。
  事实上,这会子的锦湘并无大碍, 受伤的是马慧裕, 人又在水里泡了许久,伤口溃烂得厉害,所幸她来过这儿, 知道柳白微家就在附近,便将马慧裕带过去疗伤,期间也有护卫追查至此,锦湘一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是以特地求了柳白微,将她们安置在密室之中,不要把她的行踪说出去。
  明知这样不太好,可柳白微耳根子软,受不住她一再央求,只得暂时答应。
  柳大夫认为擅自收留官家千金会招致祸端,再三要求女儿将人送走,白微念着恒瑞的人情,不好意思赶锦湘离开,再者说,这两人情深义重,为了在一起而不惜与家人反抗,也令柳白微十分感动,是以坚决要护她周全。
  说不动女儿,柳大夫便趁着儿子回来的档口,将此事告知文元,让他转告恒瑞,将他妹妹接回家去。
  如今柳文元已在军营磨炼了半年,上个月才被恒瑞托关系调入宫中做了个小侍卫,现下他想见恒瑞很容易,晓得此事非同小可,柳文元没敢张扬,只悄悄的告诉了恒瑞一人。
  明知父母担忧,恒瑞也没立即回府禀报,而是独自一人去往柳大夫家,连长随都没带。
  骤然见到兄长,锦湘吓了一跳,确认没人再跟进来时,她才稍稍放心些。
  锦衣玉食的妹妹而今竟为了一个男人躲在这密室之中不敢见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恒瑞见状是既生气又心疼,狠狠的将她痛斥一顿。
  原本锦湘就委屈,也晓得自己愧对家人,被兄长这么一训,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我知道我错了,可我若不离家,阿玛就要为我定亲,你说我该怎么办?除了慧裕,我谁都不想嫁!”
  此时的马慧裕仍躺在病床之上,面色极其苍白,不忍看锦湘被家人训责,他急切的想起身,才抬起上身就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他紧咬牙关,不敢再动弹。
  锦湘见状忙去扶他,劝他不要逞强,“快躺下,否则伤口又该裂开了!”
  忍着伤口的痛楚,马慧裕用手肘半撑着身子,向恒瑞表明心迹,“我与锦湘是真心相爱,只求你成全我们,不要将她带走!”
  这种自私的感情恕恒瑞无法理解,“你若真的爱她,就不会让她背弃家人与你私奔,可有为她的名声考虑,可有为她的将来考虑?让她这般跟着你浪迹天涯,餐风露宿,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不希望兄长误会马慧裕,锦湘忙解释道:“不是他让我走的,是我自个儿的主意。”
  “你住口!”见不得妹妹一再维护此人,恒瑞始终黑着脸,企图打击马慧裕,让他自觉放弃锦湘,“作为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姑娘的时候,就该先想想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给她带来幸福,锦湘自小养尊处优,被家人捧在手心里,作为她的父母兄长,当然希望她婚后的日子能过得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人私奔,不顾自己名誉,不顾家人的感受,偷偷摸摸的住在密室之中,没个丫鬟伺候她,她还得事事亲力亲为的伺候你!
  你所谓的爱就是看着她为你一再受苦,放弃原本的清闲富贵日子,无名无分的与你在一起?”
  这话着实打击男人的自尊,但马慧裕还是要说一句,“名分我一定会给她,离开京城我也还有满腹诗书,总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养活她,不会让她受苦的。”
  豪言壮语甚是感人,但经不起推敲,不切实际,“你本是新科进士,有着大好前途,而今这般拐走皇室宗亲之女,你以为官场仕途还能容得下你一席之地?除却做官,你还能做什么?糊口不难,稀饭馒头也能活下去,可我要我妹妹过好日子,你能做到吗?你不能!”
  他一心为锦湘着想,然而锦湘并不领情,听不得他这般严厉的抨击马慧裕,站起身来倔强扬首,“够了!我敬你是兄长,请你不要再诋毁他,也不要侮辱我们的感情!跟他走是我自愿,将来的日子是好是坏我都认了,绝不反悔,无需你来担忧!”
  不识好歹的任性模样可气坏了恒瑞,怒指于她颤声呵责,“你这是钻了牛角尖,我若不拉你出来,你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
  讲道理无用,他直接拽住她胳膊,眸沉声厉,“跟我回府!”
  锦湘愤然挣扎,却挣不开兄长的钳制,情急之下竟狠咬他一口,吃痛的恒瑞这才松开,难以置信的望向她,“为了这个男人,你打算六亲不认了是吗?为他一个而抛弃所有亲人,这种自私的感情也配称之为爱?”
  容不得心中的信仰被人这般肆意诋毁,锦湘无情冷斥,“你没有尝过被爱的滋味,我们的感情你根本不懂!凭什么指责我?”
  原本柳白薇一直躲在门口,没有进去掺和,直至听到这句话实在忍不住冲了进去,急切的提醒她,“锦湘,你怎么能跟你哥说这种话?他也是为你好才会劝你,你不听也就罢了!何苦伤人?”
  此时的锦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怒之下口不择言,竟忘了顾忌兄长的感受,他的原配才成亲便去世,后来终于遇到心仪的姑娘,奈何舒颜对他无意,且外人都说他命硬,这辈子不会有好姻缘,无情无爱,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她本该避忌的,方才居然说他没人爱,他肯定很难受吧?
  这话在恒瑞听来的确刺耳,苦笑一声,恒瑞面露讥讽,“是,你有很多人爱,你不缺爱,所以才会为了这所谓的爱情放弃难能可贵的亲情,在你看来,除了马慧裕,其他所有人都不重要,你们的爱情太伟大,伟大到自私!根本不顾忌家人的处境,不顾规矩和礼数,堂堂宗室女,居然与人私奔,锦湘,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有错,可那也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暗恨自己说错话的锦湘终是没那么强硬,软了语气哀戚道:“若不是阿玛额娘阻挠我们的婚事,我也不至于如此,二哥,你最疼我了!就发发慈悲,成全我和慧裕,全当今日没见过吧!”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吗?”面对锦湘的哀求,恒瑞丝毫不为所动,坚持要带她回府,孰料锦湘竟拔下发间的簪子,抵在自己颈间,以死相逼,吓得马慧裕忍痛自床上下来,冲过去拦她,锦湘担心他的伤口,看他那么痛苦的捂住腹部,赶紧去扶他,“慧裕,你小心些!”
  “我没事……”紧攥住她的手,马慧裕劝她千万不要做傻事,“锦湘,不论如何你都不能伤害自己,我跟你在一起是希望能给你幸福,并不想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反正我不会回家,不会跟你分开!”
  “那可由不得你!”恒瑞一把将她拽开,未料锦湘突然朝他跪下,哭着向他求饶,“二哥,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我……我跟慧裕已有夫妻之实!”
  “你说什么?”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二人,恒瑞的第一反应是锦湘在撒谎,“他重伤在身,你们如何行房?锦湘,你为了他竟连自己的清誉都不顾,怎么就这么愚蠢!”
  “是……是之前的事,”锦湘一口咬定自己已是马慧裕的人,马慧裕亦向他屈膝,一再表明自己与锦湘是真心相爱,求他成全,“我马慧裕可以对你发誓,定会好好照顾锦湘,让她过上好日子,绝不辜负!”
  眼瞅着两人情深义重的相拥在一起,坚决不肯分开,恒瑞心生不忍,却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是狠心拆散,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成全?
  也许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愿意为对方放弃一切吧?锦湘说得对,他没有被人爱过,又怎会懂得他们的感情?
  紧盯着马慧裕看了许久,恒瑞仍旧无法肯定,他眼中的倔强和坚持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锦湘是真的为他付出了所有,犹豫再三,恒瑞终是心慈手软了,话也懒得多说,拂袖愤然离去!
  柳白微赶忙追了出去,心怀愧疚,“二爷,很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看锦湘那么可怜,这才心软帮她瞒着。”
  停步转身,恒瑞慨然生叹,“这丫头犟得厉害,我都没能将她带走,你会心软再正常不过。”想了想,他又取下身上的钱袋递给她,“锦湘在此多有叨扰,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段时日有劳你照顾她。”
  柳白微连连摆手,不肯收他的银子,“只是帮他们换药做饭而已,花销并不大,您千万别客气。”
  等她来拿是不可能的了,恒瑞直接拉过她的手,将钱袋放在她手中,“这些权当是我的心意,聊表感激,拿着吧!咱们也算老相识,无需见外。”
  手指接触的一刹那,柳白微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动,然而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收回了手,彼时钱袋已落入她掌心,她只怔怔的看着,一时竟忘了该说什么,待反应过来时,恒瑞已经告辞转身。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恍然了许久,她才低眸看向自个儿手中的钱袋,青色的福纹钱袋用褐色的绳子扎束着,里头有多少银子她并不关心,她所在意的是,这是恒瑞的东西,那就暂且收下吧!只收着钱袋,心里便是满足的。
  此事恒瑞一直忍在心里,没有告诉家人,直至几日后,舅母忠勇公夫人寿宴,恒瑞前去贺寿,在府中偶遇舒颜,舒颜向他问询可有锦湘的下落时,他才没忍住说了实话,左右舒颜是锦湘的好姐妹,且她也是个嘴严的,是以恒瑞才放心的将锦湘的行踪告知于她。
  得知锦湘无事,藏在柳大夫家中,舒颜总算松了一口气,恒瑞却被矛盾吞噬,心烦意乱,寻不到一个解决之法,“说出来对不住妹妹,不说的话,看着嫡母那么难过,整日的为锦湘的下落忧心,我又觉着过意不去,终究难以两全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浑然不觉远处的月门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原是慧瑶跟着恒宾来忠勇公府贺寿,赶巧在此撞见恒瑞,仔细一看他对面的女人,似乎很眼熟,可不就是舒颜嘛!
 
 
第60章 她不是晴云
  自去年她划伤舒颜的脸之后,一直不曾见过此女, 却不知今日她为何又出现在忠勇公府。难不成她被福康安收作小妾?可看她乌发高盘, 斜横着一支翡翠松鼠簪,耳戴五彩碧玺花瓣坠儿, 身着牡丹滚边茜色长裙, 胸前的精致的盘花纽扣边上还悬挂着砗磲十八子。
  这身行头颇为贵重, 不像是一个妾室该有的, 倒像是正妻, 可她一个汉家女子,哪有资格嫁入富察府为妻?
  身边的宝芝瞧见这一幕心生嫌恶, “这个晴云可真不安分, 福康安一不在家, 她就勾搭别的男人,连恒瑞她都能说上话, 当真是个狐狸精!亏得福康安还将她当做宝贝, 呸!下贱的东西!”
  而今宝芝已嫁于恒秀为妻,慧瑶便是她的大嫂,这两人倒是兴趣相投,能说到一处来, 是以时常在结伴同行,譬如今日来富察家贺寿也是形影不离。
  慧瑶闻言越发诧异,“她不是叫舒颜吗?你所说的晴云又是谁?”
  “喏!”宝芝微扬首,示意她往西边看去,“不就是福康安的夫人嘛!那个秀女晴云!”
  “她是秀女?怎么可能呢?她还在我们府上住过一段时日呢!”
  两人的话接不住茬儿,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所说的都是眼前的女人!疑惑的宝芝再联想起以往在宫中的日子,顿时了悟,“怪不得那时候我总觉得她不是晴云,但福康安查证之后无比肯定,说她身份无疑,原来她还有另一个名字!看来她的身份真的有鬼!”
  难得抓住晴云的把柄,宝芝当然不会轻易罢休。两人一合计,决定去找忠勇公夫人讲明此事,宝芝说风就是雨,慧瑶一把将她拉住,提醒她时机不对,“这会子舅母正在招待那些个勋贵宾客,哪里有空听咱们说这个?当着宾朋的面儿议论人家的家事,岂不是打舅母的脸?即便是真的,她也会记恨咱们,还是等寿宴过后,宾客散去,只剩家族内眷,舅母得闲时再说为妙。”
  略一思量,宝芝觉着她言之有理,便没再强出头,暗暗忍着,待到午后再收拾那个假秀女!
  此时的舒颜正在与恒瑞讨论锦湘之事,丝毫不知危险正在降临,“要不这样,得空我过去一趟,再去劝劝她,最好能让她先回家,一直流落在外也不是办法。你再劝动你父母,让他们改变态度,不要对锦湘那般严苛,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事已至此,愤怒和训斥都无济于事,只能尽量想法子完满解决,相信伯母也不希望失去锦湘这个女儿吧?”
  点了点头,恒瑞也赞同舒颜的法子,“似乎只能这样了,有劳你走一遭,一有消息你立即派人通知我,我会尽量配合。”
  说定后,舒颜颔首致意,去往婆婆院中,而今她招待宾客已经游刃有余,这些人对她的身份并无质疑,渐渐的她就放松了警惕。
  瞧见宝芝的那一刻,舒颜尚无任何反应,但在看到慧瑶时,她心底那深藏的怨愤再次被燃起,虽然这面上的疤痕已然消失,但心里的屈辱难以磨灭!她很想上前甩她一耳光,却也深知今日这场合不允许她做这种事,旁人问起她也无从回答,还是得忍气吞声,不给婆婆的寿宴添乱。
  她想息事宁人,慧瑶可不这么想,故意行至她跟前,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唤了声,“舒颜?真没想到你竟是陕甘总督的女儿,我要是早知你的身份,也就不会动手伤你,堂堂总督千金,怎会做旁人的小妾呢?你怎么就不肯告诉我一声?”
  她也不多言,只说这几句,料想舒颜听到定然惶恐,晌午这宴怕都用不安心。悠悠道罢,果见舒颜眸色微紧,面带无措。慧瑶满意一笑,拈着手帕悠然迈步离去。
  实则舒颜连回首看她一眼都懒得,径直去往里间厢房陪族内亲眷,浑然不把慧瑶放在眼中。
  寿宴过后,宾客陆续散去,舒颜还在陪颂颖说话,两人正品着今年的新茶,就见婆婆身边的大丫鬟绣竹走向这边,说是太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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