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砚心女官
时间:2019-05-16 05:49:28

  ”年筠淼,“胤禛转过来,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还是别自称妾身了,听着奇怪。”年筠淼撇撇嘴,还不是你让我这么说话的,现在又说奇怪,还真够难伺候的,她杏眼一挑,看过去:“捏不捏?”
  胤禛在小杌子上坐下吗,有些不放心,“不会吗?”
  年筠淼搓搓手,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捏不好也不会捏坏的,放心吧。”
  胤禛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年筠淼又是手的,又是胳膊肘的,毫无章法,使了一身蛮力,额头都出汗了。
  胤禛呢,谈不上舒服,但是姑娘一双柔荑费力地在自己肩头翻来覆去,再不舒服也舒服了。
  年筠淼为了省力气,已经在用手掌剁了,砰砰砰的。
  剁了一会儿,年筠淼停下了,手叉腰,喘着粗气儿问:“四爷,舒服点了吗?”
  “嗯。”胤禛抿着嘴淡淡一句。
  嗯?!
  年筠淼冲着他的后脑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老娘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换来你一句嗯?!
  嗯,嗯你个头啊。
  年筠淼握拳作势要敲他的脑袋,当然她也就是虚张声势过过瘾,现在她是鱼肉,四爷是刀俎,怎么着得把领导哄开心了。
  “那我给您再捏捏?”年筠淼试探着,原本是想客气客气,谁知胤禛竟点了点头。
  年筠淼哭丧着脸,也提不起刚才那股火辣劲了,软绵绵地捏着。
  “没力气了?”
  “嗯。”
  胤禛低低笑开,“都没力气了刚才为什么逞强。”
  年筠淼嘀咕着:“这不是客气客气嘛。”
  胤禛摆摆手示意她停了,随即低声道:“往后跟我用不着客气。”
  年筠淼一时琢磨不透他这话里的意思,没吭声。
  胤禛转过来,抬眼瞧他,眼眸幽暗深邃,”你这两天一直在有意讨好我?”
  年筠淼被戳中了小心思,抠着手,悄声道:“也不算……吧。”“筠淼,”胤禛曲指敲敲她的额头,叫她看向自己。
  “不管如何,你人既然到了我府上,过去的事我只当没发生过。你不必讨好我,我不生气,我谅解你。见了老十三也不必躲。原本是旧相识,没那么些忌讳。”
  “四爷……”
  “你听我说完,”胤禛抬手止住她,“我曾真心想要娶你,后来又铁了心不想娶你。但有些事既然是命里注定的,天意不可违。人管不了天,却能管得了自己的心,我不像你违背自己的心意做那些曲意逢迎之事。你该如何便如何。”
  年筠淼,我要的不是你的谦顺,你的恭敬,我要的,是你的真心。
  “说完了?”年筠淼垂眸看她,平静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怒意。
  “嗯。”
  年筠淼眉梢轻挑,勾起一侧唇角笑问:“那我可以说了吗?”
  那神情,像是蛰伏许久的小兽准备亮出小獠牙。
  胤禛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爷方才说了那么多,说实话,筠淼没听懂。您希望筠淼如何对你?不理不睬,或是,真心相付?”
  年筠淼一语中的,胤禛有些不自然地闭了闭眼睛。
  “四爷说得没错,人是管不了天,可人也管不了自己的心。在扬州的时候,四爷即便是生我的气,却已然在我摔倒的时候,用手护住了我的额头不是吗?”
  年筠淼目光如炬,将面前的人洞穿。
  “四爷口口声声说,过去的事过去了,说不会计较,可如果您真的不计较,又为何会啰啰嗦嗦说那样多。”
  ”是,我心里是有过十三爷,“年筠淼一边说一边点头,“喜欢一个人又不是贪赃枉法,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两千里外的扬州,一千多天,我是为了十三爷,但难道我不是为更好地与四爷再见吗?我所做的努力,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她是想哄他高兴,但他也的确是想要报答他,他对她的好,为她做过的一切她都记得,哪怕是一小馄饨,年筠淼都记得。
  所谓投桃报李,有错吗?
  但他刚才说他谅解了,有什么需要他谅解的?
  年筠淼忽然就委屈了,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您方才的话,不是讳疾忌医吗?如果您真的不介意,就该接受我的努力,接受我的善意,而不再是用你的心度我的心,把年筠淼想成心里惦记着别人,却对您示好的阳奉阴违之人。”
  看着眼前的人终于把身上的刺露出来,胤禛忽然就满意了。
  他从来谨小慎微,不希望年筠淼也过得战战兢兢。他是盼着有一日,她心里能有他,盼着有一日,她对他的好,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客气客气。
  但如果她心里终究没有他,他也希望年筠淼能尽兴而归,不要活得太委屈。
  “年筠淼,”胤禛舔了舔嘴唇,眼底噙笑缓缓道:“你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年筠淼一愣,是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在努力想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好,是出于真心,而不是他口中的曲意逢迎。
  说实话,连年筠淼自己都有些糊涂了,就因为她曾经喜欢过胤祥,她连对他好都没有资格了吗?
  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胤禛眼底的笑意满满漾开,眼尾上挑眯成一条线,像只……老狐狸。
  一直想要套路四爷的年筠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反套路了?
  “筠淼,”胤禛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等你想明白了再来跟我说,我等着你。”
 
 
第43章
  年筠淼眉头蹙起,如水的目光泛着点点涟漪,她抿唇笑了笑,轻声问他:“四爷在等什么?”
  胤禛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点胸口,“真心。”
  “四爷想要我的真心?”
  胤禛挑眉,倒也坦然:“我不应该想要吗?”
  年筠淼温婉一笑,“四爷有妻有妾,有儿有女,却还是还想要我的真心?”
  淡淡的笑意凝滞在胤禛的嘴角,他听见年筠淼在问自己:“四爷可曾想要过福晋的真心,要过李氏侧福晋的真心,要过钮祜禄氏的真心?”
  没有,都没有。
  “那四爷为什么独独想要年筠淼的真心?”
  姑娘笑容明媚,言语却极刁钻。
  胤禛搭在紫檀木圆桌上的手微微曲起,只在瞬间,整个人仿佛又穿上的冰冷的铠甲,滴水不漏。
  他平静开口,没有任何的喜怒:“你想说什么?”
  年筠淼深吸一口,眼睛看向别处,避开面前的人寒冰一样的目光。
  她缓缓道:“四爷想要的真心,是因为四爷知道我曾将真心付与他人,四爷想让它回来。如果没有十三爷,四爷还会在乎年筠淼的真心到底在谁身上吗?四爷是不是从来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大度,即便筠淼一再陈情与是十三爷的情分已是过眼云烟,四爷仍是不信。”
  “十三爷与我都放下了,独独四爷放不下。您其实不在乎年筠淼的真心是不是给了四爷,您在乎的是年筠淼的真心不能给别人,对吗?”
  胤禛忽然就笑了,他一下下敲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叫醒一个沉睡之人。
  “我真是疯了,”他笑着摇头,仿佛不敢相信,“我竟然跟你在这里说这些?你说的对,是我过分执着了,我的错。”
  顿了顿,他收起笑意,抬眸看着年筠淼,眼里是深深的嘲讽:“是我太看得起你了。”
  终于生气了,不再是刚才那副势在必得的疏懒跟漫然了。
  年筠淼微微俯身,对上胤禛晦暗不明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的真心,是要用真心来换的。“胤禛勾唇,冷然低笑:“把它收好,我不要了。”
  年筠淼气冲冲从书房出来,碰上高无庸打千儿请安,她也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淑雯一般欢喜一般忧虑的等了一晚上,好容易见着年筠淼人了,但这人却带着……杀气?
  “小姐,您怎么了?”
  年筠淼没说话,捞起水壶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是她没想到,起初她只是生气胤禛言语里的那份理所当然,就好像自己活该要对他动心,不动心就是犯错。
  他居高临下,一副宽容的大度的模样,她的示好,她的努力,她这些年的隐忍,在他的眼中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逃离的痛苦,她初到扬州那个那几个月的怅然若失,那几个月的夜不能寐,她生生斩断的思念,那些她不能外人道的苦楚,她吃了不少苦,怎么到头来,她反而成了那个需要被原谅的人?
  年筠淼自问她没有对不起过胤禛,若说对不起,她对不起的是胤祥,是她自己!
  原本心里的那点愧疚被胤禛的寸进尺吞噬得一点不留。
  真心?!
  简直开玩笑,他凭什么要她的真心。
  说娶她就娶她,说不娶她就不娶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高兴了逗猫逗狗一样对自己好,真想拿一碗馄饨换一颗真心?
  想得太美了!
  年筠淼越想越气,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淑雯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也不敢开口问。她总觉得她家小姐同四爷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待年筠淼的心绪稍稍平静些之后,淑雯才小声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梳妆吧,今日您要同四爷一道进宫给贵妃娘娘还有德妃娘娘请安。”年筠淼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下尴尬了,刚甩完脸子,又要一块进宫,可怎么办呀。
  “唉——”年筠淼捂着脸,长叹一声。
  年筠淼只在吃饭,高无庸就来请了,“侧福晋,贝勒爷在前院等着您呢。”
  年筠淼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淑雯递来清茶给她漱口,年筠淼非常认真而缓慢地完成这些每餐饭后都会做的事情,所有能用来拖延时间的事情,她都没有放过。
  淑雯小声提醒着:“侧福晋,得快些了,别叫贝勒爷等急了。”年筠淼哭丧着脸一下下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嘴上说我知道,手上却一点没少磨蹭。
  终于,逃无可逃,得跟着高无庸走了。
  路上,她不放心地问高无庸:“贝勒爷……早饭用得好吗?”
  “贝勒爷是在李福晋院子里用的早饭,陪着小阿哥一块,想来是高兴的。”
  “李福晋?”
  看看,转眼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跟她谈真心?
  “噢对了,”高无庸躬身,低眉顺眼道:“侧福晋,贝勒爷叫了李福晋带着小阿哥一块进宫。”
  年筠淼蹙眉,她这是新妇头一回进宫,怎么能找人抢她的风头呢?不过再想想,多个人也就没那么尴尬了,一块就一块吧。
  胤禛同李氏正在院子里逗着弘时玩,弘时才三岁,正是牙牙学语,好玩的时候。
  见年筠淼过来,李氏急忙过来挽住年筠淼的胳膊,笑得虚情假意:“哎呀呀,我只是听人说妹妹模样生得好,今儿一见才算是知道,这天仙儿长什么样了,是不是呀,贝勒爷?”
  胤禛没接话,弯腰把弘时抱起来,径直往外头去。李氏则一直挽着年筠淼的胳膊,亲亲热热的模样,真叫人以为年筠淼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呢。年筠淼被李氏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有些懵了,只能任由她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敷衍地笑着。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胤禛把弘时塞进了前面那辆,回身对年筠淼道:“我跟他们娘俩坐这辆,你往后头去。”
  “好。”年筠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后头去就后头去,一个人还清静。
  “哎呦,那多不好啊,”李氏假意拽了拽四爷的衣袖,宛若一只鹦哥,脆生生道:“年妹妹是新人,贝勒爷还是去陪妹妹吧。”
  “不用。”胤禛跟年筠淼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眼,年筠淼微微颔首,“一个人宽敞。”
  说完从李氏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兀自往后头那辆马车上去了。
  “那四爷,咱们也上车?”李氏故意攀住四爷的胳膊,踩上脚凳,从年筠淼那个角度来看,胤禛几乎是半抱着将李氏扶上了马车。
  “切——”年筠淼翻了个白眼,低头钻进马车里,低声骂了一句:幼稚。
  年筠淼靠着马车内壁,两根手指夹窗幔,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四爷可能有的另一面。
  大概是只见过他与福晋相敬如宾的样子,他又一贯冷清,不苟言笑,年筠淼很难想象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样子。
  刚才结结实实地看到了,看到他抱着弘时,看到他扶李氏上车,看到李氏跟他说话时娇滴滴的模样,年筠淼忽然觉得胤禛也就是个普通男人。
  有普通人的欢喜悲忧。
  这么一想,心里的滋味很奇怪。
  吃醋说不上,但好像有些新的东西顺着心间先前裂开的缝隙长了出来。
  马车停在神武门外,年筠淼一下车就看见李氏搭着胤禛的小臂,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在脚凳上,声音低柔娇媚道:“妾身真是太笨了,下个马车还得叫贝勒爷扶着,不像年妹妹这般身手矫捷。”
  年筠淼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候着。
  胤禛淡淡看她一眼,一扫而过,未作任何停留。
  保姆抱着弘时,李氏紧跟着胤禛,年筠淼非常知趣地跟他们一家人拉开些距离。
  她还怕李氏又过来扯她的胳膊呢,没想到,她紧紧地跟着四爷,恨不得贴上去。
  也是,到了宫里头,宣誓主权的地方到了,看看这错开的几个身位,四爷喜欢谁不喜欢岂不是昭然若揭。
  按说这个李氏还比胤禛年长两岁,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出了御花园,胤禛停下脚步,对李氏道:“我与筠淼要往永寿宫给贵妃娘娘请安,你带着弘时先去永和宫见额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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