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砚心女官
时间:2019-05-16 05:49:28

  “小姐花了几个月,反复绣了好多回,礼轻心意重。”
  “嗯,”年筠淼很是满意,“今日就送给四爷。”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王府诸位配角集体领狗粮的一天~~~
 
 
第57章
  虽然只是一只小荷包,对于年筠淼来说已经却是做得十分不容易,也格外珍惜,还特意用了红色丝绸给抱起来,上头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心心念念等了一下午,都没看见胤禛的人影,直到天都黑透了,年筠淼心里有些发毛。
  从前也有过他在书房独宿的时候,那便会早早地派人来跟她说一声,不叫她等着,今天这样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年筠淼放心不下,径直往书房来,却在游廊尽头看到了胤禵的身影,不过一向矫健的胤禵看起来举步维艰,由两个人搀扶着才能慢吞吞地往前挪。
  胤禵这些年一直跟八阿哥走得近,鲜少往四爷的府上来,左不过是生辰这样的大日子,为着礼数周全上门来道一声贺,他在书房逗留了这么久,那一定是出事了。
  虽然知道结局,也明白不会有什么大的差池,年筠淼还是加快了脚步。
  书房内烛光微亮,胤禛一个人靠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右胳膊伸开在一边,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四爷怎么受伤了?"纱布那样厚还是有血迹渗了出来,看的年筠淼眼皮兔兔直跳。
  胤禛似是累了,疲倦地勾了勾唇角,“没事儿,小伤。”
  年筠淼小心翼翼地捧着胤禛受伤的右手,唏嘘不已,眼里满是担忧:“什么小伤,我看着怎么还往外头渗血啊,再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原本已经止了血,方才跟胤禵说话的时候又撞了一下,裂开了。”
  胤禛想挪开双手不叫年筠淼再看,年筠淼却是不许,“虽然看着也不能把它看好了,但我总得亲眼瞧着不渗血了才能放心,否则还是要叫大夫了。”
  年筠淼语气笃定,不容人辩。
  “看见你,我心情好多了,”胤禛另一只手轻轻捏/弄着年筠淼脖子后方的那块软肉,低叹一声,“今天太乱了。”
  年筠淼拽了个软枕过来,垫在胤禛的手下,将他的伤手垫高,心疼地将他皱起的眉头揉散,轻声细语道:“四爷,我刚看见十四爷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嗯,”胤禛面色凝重,眼皮沉下,似是有些低落:“他为了老八跟皇阿玛吵起来了,皇阿玛差点要砍了他。”
  “所以四爷是帮他挡了皇上一剑?”
  胤禛仰着头,手背磨着眉骨,自鼻腔溢出一声“嗯”来,旋即无奈地笑了笑,“都说他是八贤王,真是名不虚传啊,老十四命都不要了,也要为他说话。他一时气盛不要紧,身强体壮挨了二十下板子还能起身非要阿里跟我致谢,只是我额娘也跟着受连累,在乾清宫跪了一下午。”
  胤禛语气微怒:“我额娘那么疼他,他也不知道替别人想想。大阿哥获罪,惠妃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听说现在过得连个答应常在都不如。老十四啊是被惯坏了。”
  年筠淼低着头,沉默不语,漫然绞弄着自己手指,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怎么不说话?”
  胤禛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诧异,他开着玩笑,“还以为你能夸夸我呢。”
  年筠淼抬头,眸色微动,“皇上发过火之后,如何了?”
  “没有如何。”
  “皇上没有罚十四爷,更不会怪罪德妃,皇上甚至会因此更喜欢十四爷,”年筠淼将胤禛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起来,指腹亲轻磨他的手心,她徐徐道:“这个时候八爷墙倒众人推,唯独十四爷站出来替他说话,甚至为他顶撞皇上,的确鲁莽,但也的确是兄弟情深,侠肝义胆。”
  听了年筠淼的话,胤禛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层他的确没想到。是他小瞧胤禵了,胤禵小他十岁,在他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顽童,虽说精通骑射,人也聪明,但总是个孩子,但其实很久之前他就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弟了。
  今日他以身犯险,公然为老八求情,无意也好有意也罢,但他的确是跳脱出来了,他一直跟在老八身边,可他的心思绝对不像老九、老十那样纯粹,一心只想扶了老八上位,自己做富贵闲人。
  老十四是有抱负的人。
  胤禛忽然觉得浑身一凛,或许最后,他的对手会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年筠淼看着胤禛,她大概能猜测出他此刻内心的纠葛,大阿哥,八阿哥甚至于太子于他而言都不像胤禵这般揪心割肺,年筠淼忽然想起,五年前,十六岁的胤禵笑容粲然,一脸骄傲的对她说“我四哥什么不会”,那个时候他的笑还是心无旁骛的。
  胤禛缓缓睁开眼睛,眼眸深邃,如一汪深水,波澜不惊,所有涌动的情绪都在刚才的瞬间被他消化,碾碎了,不留分毫。
  “真是我的好姑娘,”胤禛抚着年筠淼的脸蛋,眉眼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
  话问出口,胤禛就明白了,她未卜先知了那么多次,她心里藏着的事或许更多。
  “四爷——”
  年筠淼刚一张口,就被胤禛食指指腹摁住了嘴唇,他把她想说的话都堵住,“我不该问,你别说了,可以了。”
  点到为止,他不想让她再说太多,也不像让她莫名地背上什么责任和负担,不管她知道什么,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最近可能得多劳烦你了,”胤禛抬起自己包着纱布的伤手,一半认真,一半如孩童撒娇般笑着,“淼儿得帮我穿衣洗脸,喝汤喂饭。”
  年筠淼还被他堵着嘴唇,薄薄的唇瓣挤在一起,像是生气却又是笑了,她点点头,托着尾音答应他:“好,都我来做,就像伺候八十岁的老人家那样。”
  胤禛顺势住她的脸蛋,笑得开心,“真是嘴上一点亏都不吃。”
  “走吧,”年筠淼小心握着胤禛的胳膊,生怕他再碰到伤口,“我扶您回去。”
  姑娘眼中的心疼像滴滴蜜糖化进胤禛心里,他故作虚弱地往年筠淼身上一靠,连路都不会走了。
  “四爷,您伤的是手,不是脚。”
  年筠淼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高大的身形,嫌弃道:“您好好走路。”
  胤禛见状,稍微撤开了些,但左胳膊还是绕在年筠淼的肩头,一本正经地装着虚弱,“伤口深,流了不少血,头晕。”
  年筠淼也舍不得戳穿他,就这么让他挂在自己身上把人扶了回去。
  淑雯被吓坏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到门上,这才赶忙上前帮忙。
  “没事,你去打水来。”
  年筠淼睨一眼还不撒手的胤禛,低声道:“王爷,您打算长在我身上吗?”
  “倒也是个办法,”胤禛慢吞吞地把手拿开,似是不舍,低头贴在她耳边道:“淼儿身上好软。”
  年筠淼撇撇嘴,终于知道什么叫"身残志坚"了。
  淑雯打了水来,见胤禛受伤了,想帮忙,有担心不放心,便轻声问:“要不奴婢去叫高公公来?”
  “不必了。”胤禛淡然摆手。
  淑雯不放心地看了年筠淼一眼,这些年伺候人的活她家这位大小姐就没干过,也不知道顺不顺手。
  年筠淼朝着淑雯眨眨眼,叫她放心。
  等淑雯走了,年筠淼才说要搬个小板凳来帮着胤禛妥协洗脚,结果人家自己左手利索极了,三下两下就脱了鞋袜,这些活他也舍不得叫年筠淼干。
  年筠淼看着他,笑问:“头不晕了?”
  “还是晕,但我能抗住。”胤禛抬头,眼神认真。
  “怎么之前没发现四爷说起谎话来这么拿手?”年筠淼丢下他一个人,转身去里间给他预备寝衣了。
  胤禛微微提高声音,让她听得真切,“这些活我还能自己干,等下换衣裳就得你来了。”
  年筠淼怀里抱着胤禛的寝衣从隔扇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揶揄道:“四爷还真是体贴呢。”
  胤禛挑眉淡笑,“那是自然。”
  果然,到了换衣裳的时候,胤禛就完全不动了,那架势不像是手受了伤,倒像是被断了全身筋脉。
  年筠淼心里这么想着,也没敢说出口。
  上身儿很快换好了,年筠淼挑挑眉毛,示意胤禛自己脱裤子。
  “嗯?”胤禛眼神迷茫,像是受了多大的为难,“你不管我了?”
  “裤子,那是裤子,”年筠淼强调着,“我来脱不大方便的。”
  “你都没试过怎知不方便?”胤禛微微往前送腰,那姿势看得年筠淼立马低下头,嘟囔着:“四爷今儿是非得让我脱了?”
  “你试试。”胤禛好言好语地劝着,话也不说死。
  年筠淼慢吞吞褪下外裤,只是一眼,就见亵裤下已经有东西跃跃欲试了,年筠淼装作看不见,红着脸,帮着胤禛套寝衣的下身。
  胤禛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搭在了年筠淼的腰上,他用力一拉,年筠淼就靠在了胤禛身上,炽热相抵,年筠淼瞪他:“四爷总是做这些边角料的功夫,没意思。”说着退了两步,任由裤子还松松垮垮地套着,也不管了。
  胤禛伸手把她拉回,低笑两声,“激将法用得不错。”
  “不是激将,说的是实情。”年筠淼抵在他胸前,刻意在两人之间留出一线空隙。
  胤禛看着怀里的人,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他用鼻尖蹭了蹭年筠淼,低哑的嗓音格外诱人:“我今日见了贵妃娘娘,她说给你请平安脉的太医已经叫人换了方子,说你身子好多了。”
  “嗯。”年筠淼别开脸,躲开他的气息,“太医说再吃三个月看看,兴许就能停药了。”
  “这样的大好事怎的不告诉我?”胤禛捏着年筠淼的手,哄着她替自己把裤腰弄好。
  “有什么可说的,”年筠淼耸耸鼻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胤禛抿着嘴唇,一手环腰抱着年筠淼坐下,收起了方才调笑散漫的神情,语气认真:“总得好好给你补个洞房花烛夜。”
  这样的话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年筠淼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害羞了,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胤禛挨着她,蹭了蹭她的脸,“烫的。”
  “调戏了人家一个晚上,”年筠淼没好气道:“别太过分啊。”
  胤禛没说话,静静抱着年筠淼,似乎很享受当下的时刻,在她身边,黑夜似乎都格外安静,那些纷纷扰扰的永无尽头的麻烦事就被那道门挡在外头了。
  *********
  福晋突然出手的为难,到底让年筠淼心里有些担忧,她表面轻松避之不提,一是不想让淑雯跟着担心,另外也是因为她还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闲坐时独自一人想起这样事,不免还是会头疼。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福晋用香料引诱团团扑伤了弘时,但弘时说他身上戴的香囊是福晋送的,那只香囊的气味似乎跟福晋那日身上的异香是一样的,那香味太特别,不是素日里用惯的香料。
  从福晋那里拿不到香料,那就只能从弘时的香囊下手了,但李氏怎么可能让自己接触弘时?年筠淼放弃了,她安慰自己,反正也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就先这样吧。
  不过自这件事之后,福晋就病了,这一病就是几个月,避着不见人。
  李氏则一改从前的冷淡,隔几日就往福晋处问安,每次去都必须招摇过市,闹得人尽皆知。
  钮祜禄氏照顾元寿分不开身,没能过去伺候,每每见李氏去问安,总是怯怯的。年筠淼看她畏首畏尾的样子,真想过去提着她的衣领叫她把头抬起来:你儿子可是将来的皇帝啊,你怕谁啊。
  年筠淼也只去看过福晋一次,还是被淑雯念叨得实在是烦了,随意挑了两样补品拿去走了个过场,这之后就再没管过了。
  跟钮祜禄氏不同,年筠淼问心无愧,即便是每天都闲散无事,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该去照顾福晋。
  她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呢。
  天越来越热,太医给年筠淼开的补药效果很好,原来即便是盛暑天气,年筠淼的手脚也总是凉,夜里还得盖着棉被睡,一身身的出虚汗,但若是撤了棉被又觉得冷,来月信的时候更是头晕目眩,得在床上躺着个三五日。喝了一年的补药,年筠淼终于叫嚷着热了。
  这一日歇了中觉起来,焐了一身的热汗,年筠淼换了件衣裳,赶紧叫淑雯把睡前就拿凉水湃好的西瓜端上来。
  这西瓜还没吃上一口呢,就听见李氏撕心裂肺的声音,“救人啊——”
  “怎么这是?”年筠淼扔下手中的白金镶紫檀柄玉顶果叉,循声而去。
  原来是弘时贪嘴吃葡萄,着急着吸了口气,葡萄卡在了嗓子眼。
  年筠淼去的时候,弘时的脸已经憋成紫红色了,张着嘴,艰难地喘息。年筠淼快速回忆了一下海姆里克急救法,拨开围在弘时跟前哭天抢地的李氏,将弘时抱在怀中,用力收紧双臂挤压弘时的上腹。
  “你放开弘时,”李氏扑过来,撕扯着年筠淼,咒骂着:“你这个毒妇,不得好死,你放开我儿子……”
  年筠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她抓破了,她也没法松手,弘时嗓子中的葡萄还没吐出来,她手下没停,怒然喝道:“想让你儿子死就继续抓我!”
  与此同时,弘时哗啦一下,连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将那枚圆鼓鼓的葡萄喷了出来。
  年筠淼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李氏也顾不上年筠淼了扑过去抱住弘时,嚎啕大哭。
  淑雯把年筠淼扶起来,年筠淼才换的氅衣上沾染不少弘时吐出来的污物,衣裳也被李氏抓得乱七八糟的。
  “回去吧,换衣服。”
  年筠淼看着李氏留在自己胳膊上抓痕,没好气道:“猪队友。”
  毕春见年筠淼一个人默默地走了,拽了拽虚惊一场之后哭得昏天暗地的李氏,低声道:“福晋,年福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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