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妃今天又在祸国——者家
时间:2019-05-18 09:51:30

  念茶早已经吓疯了,谁人能想到,看上去光风霁月斯斯文文的成帝一伸手,能把那要好几个大太监合抱才抬得起来的红檀木雕福禄围屏一下子击碎推倒......
  念茶甚至有种预感,倒在成帝掌下的,本可能不是那围屏,而是她自己......
  念茶对这个猜想感到不寒而栗,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她,见到钟情的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从地上哭着蹭过去,抱住钟情的大腿就高声哭嚎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成帝阴着脸站在后边没有作声。
  钟情抓住念茶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下来,微微笑着,轻轻地叹息道:“本宫还以为,你做这种事的时候,就已经不怕死了呢......原来,还是怕的啊。”
  念茶震惊地仰头看着钟情,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会错意了,竟然就这么被钟妃翻脸不认人地就丢出去了,极力求生的她,下意识地想尽力撇清自己,望着钟情尖利地高声喊道:“是娘娘叫奴婢来的,明明是娘娘叫奴婢来的......是娘娘叫奴婢来的啊!”
  钟情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念茶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是比当日打柳氏狠多了。
  钟情想,柳丽容与自己不合,彼此的立场问题还当算是占了一半,可是念茶......这世上怎么有人,这么的狼心狗肺,不知好歹呢!
  念茶被钟情一巴掌打得倒在地上几乎要晕死过去,钟情冷冷地看着念茶难以置信的脸,一字一顿地问她:“本宫叫你进来给陛下送皂膏巾帕......本宫可叫你,爬陛下的床了?”
  这个问题,钟情足足憋了两辈子,总算是问出口了。
  上辈子,也是这么着的一个夜晚,成帝喝多了过来,不过不是今天,算下来,要比今日晚个一年半载的,也是钟情在起身去小厨房给成帝亲自煮醒酒汤的时候,念茶偷偷溜进了颐尚殿,不过那一次,钟情走到半道忘了东西折回来,念茶还未见得醉酒的成帝,先迎头撞见了钟情,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钟情当时就明白了她打的盘算,心里很是不舒服,却也不想拿这些污糟事儿扰了成帝烦心,于是只三言两语打发了念茶,当面却没有发作什么。
  至此之后,钟情心里既存了芥蒂,自然而然就疏远了念茶,只是她到底念着好些年的主仆情分,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想着以自己冷落的态度,也该念茶吃个教训、好自为之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念茶不仅毫无悔过之心,反而将自己没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原因归咎于钟情的横加干扰,表面上默不作声低头干事,背地里却屡次向着旁人编排钟情,说钟妃娘娘实在恶毒善妒,不过因成帝多看了自己两眼,就平白遭了钟妃的嫉恨,屡屡给自己穿小鞋,叫自己再无了出头之路。
  大概是谎话说了一千遍,就自己给自己洗脑那是实话了,也许是在念茶看来,事实就根本是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总之,在永寿宫里不被待见、饱受排挤的念茶,春闺寂寞之下,竟然与大皇子允康的伴读、荣国公家的老大,楚阳勾搭在了一起。
  后来事败,念茶反咬一口,说与人私通、秽乱宫闱的是钟妃与大皇子,而自己与荣国公家的大公子,不过是二人的奸情,障眼法,替罪羊罢了。
  可怜当时的大皇子,也才不过十二、三岁而已。
  钟情只觉得愤怒又可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知好歹、恶毒恶心到这种地步,又能编造出这般滑天下之大稽的谎言来,婉贵妃听后,却是直接叫人当庭杖杀了念茶。
  足足三百杖,人都死了,杖都没停,最后留下来的,不过是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也是成帝为数不多的与钟情怄气,虽然他并不明说,可钟情知道,他心里是极不痛快的。
  即便念茶说的是个那般可笑的无稽之言。
  钟情往日里讨好成帝,无外乎“百依百顺、予取予求”这八个字,可说到底,钟情自己也明白,她能哄得好成帝,归根结底,不过是成帝愿意被她这样哄好罢了。
  念茶的死,钟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后来还听了念茶同屋小宫女复述的自己平日从念茶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钟情觉得既愤怒又无稽,对于念茶的死,说不上痛快,但也并绝不觉得惋惜。
  可念茶死前的那一番胡说八道,却是叫不少人心里都堵了很久。
  重来一世,钟情终于有时间、赶得及亲口对着念茶问出那一句话:“你自来我永寿宫来,数年间,本宫自认待下宽厚,从不曾苛待过你......你却为何,如此的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钟情话到恨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脸,竭力抑制住自己胸口汹涌的情绪——虽然自认早已对念茶毫无期待、认清了对方白眼狼的本质,但真走到今天这一步,钟情心里还是愤恨交加,又生气又委屈。
  钟情心想,我这般待你们,平日里和颜悦色,从不打骂,满宫上下,再难找到一个似我这般好脾性的主儿了,你整日里想的,却是如何背着我爬上陛下的床?
  ——纵然是那寻常人家的妻妾争宠,姨太太房里的丫鬟想往上爬,那也得先得主子开了口的允吧!这前后两辈子,我从头到尾,可都从没明确地应许过你半句话!你但凡心里当真有把我看作主子半分,就不该做出这般寡廉鲜耻的事情来吧!
  怕是这念茶从头至尾,就只是把我当往上爬的踏板吧!
  钟情越想越气,气得浑身发抖,一时恼火得只想摔了东西才解恨。
  成帝看着看着,心头的郁气反而散了个七七八八,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主动抱住钟情,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用哄小孩子一般的温和语气缓缓劝慰道:“罢了,不过是一个背主爬床的奴才,不值当这样生气......乖,不气了啊。”
 
 
第16章 鸳鸯浴
  钟情被成帝揽着,靠在他肩膀上木木地坐下,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成帝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叫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关红很有眼色地带着几个太监手脚麻利地将念茶堵住嘴拖了下去,全程不起半点多余的声响。
  成帝这澡洗得窝囊,还险些遭人荼毒、失了“清白”,这下子也彻底没有继续泡汤的欲望了,草草裹了自己,揽着钟情回了内室的榻上,靠在钟情耳边,压低了嗓音问她:“宝儿......晚膳用过了没?”
  钟情眨了眨眼睛,犹且陷在前后两辈子对念茶的愤怒恼火中没有回过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成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下意识地先点了点头。
  下一刻,成帝低下头,铺天盖地的吻就朝着钟情落了下来。
  钟情还沉浸于方才情绪的余蕴里拔不出来,被成帝抱着这么铺天盖地的一通乱亲,钟情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丝丝的抗拒,忍不住从成帝怀里狼狈地挣扎了出来。
  成帝克制地按住钟情,将她拢在身下,艰难地退开了些许距离,喃喃地问钟情:“宝儿......怎么了?”
  成帝的酒量着实很浅,且他喝酒虽不上脸,但方才晕头晕脑地在颐尚殿的汤池里泡了那许久,又犯了会儿脾气,找了段事儿,如今气血翻涌,玉白的脸上现出几分嫩粉来,红扑扑的,乍一看,倒是挺惹人怜爱的。
  ——前提是得能先忽略了成帝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以及其内溢满的主人毫不掩饰的深沉欲望的话。
  钟情被成帝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得心慌神慌,她今日刚收拾了念茶这桩事,前后两辈子的记忆夹杂在一起,闹得她心头百味陈杂,暂时没心思应付成帝的那档子需要......虽然钟情自己也明白,床笫之间的事儿,若是成帝坚持,她就是不想受,也是得笑着受的。
  钟情不由心烦意乱地推了推成帝的胳膊,自己往后头缩了缩,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成帝染了血的右手,顿时惊叫出声,拉过成帝的手放到掌心捧着,转头正要叫人去宣太医过来,成帝抬手按住了钟情,自己起身,叫关红捧了绷带与创药进来,自己给自己包扎好了。
  整个过程中,成帝都略略地皱着眉头,一副既有些嫌弃懊恼,又不好直接开口的郁闷模样。
  钟情看这洁癖精憋得实在是难受,无语又好笑,顿了顿,只好善解人意地主动询问道:“陛下这寝衣污了,不妨待臣妾给您换了?”
  成帝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情。
  钟情顿了一下,立刻从善如流地补充道:“臣妾这就去叫宫人们准备沐浴的热汤来。”
  “倒也不是非得要再折腾一次,”成帝皱了皱眉,缓缓地抬起了自己包好的右手,很是不悦地盯着它,“这样子,不好碰水。”
  钟情怔了怔,犹豫了一瞬,试探着提议道:“那臣妾......服侍陛下沐浴?”
  成帝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钟情,骄矜地点了点头。
  钟情顿了顿,坦白说,她在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就以成帝今日的兴致,陪着他洗澡......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说出出的话泼出去的水,钟情都主动请缨过了,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吩咐了宫人们准备了洗浴的东西来。
  半柱香后,舆洗室内,钟情兢兢业业地给成帝擦洗换衣,成帝,呃......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正忙着一寸一寸地扫过钟情身上的白色寝衣。
  那眼神是赤裸得近乎轻佻的。
  钟情被成帝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成帝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狂放,唇角微微勾起,规矩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半寸,少顷,含着笑望着钟情,缓缓地吐出了那三个字:“一起吧。”
  钟情僵了僵,温顺地垂下眉眼,就着跪坐的姿势,将自己的五官隐藏在发髻的阴影里,半晌后,她听到自己声如蚊呐、含羞带怯地应了一句:“好。”
  只是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成帝的酒量是真的不好,今晚情绪又大起大落,中间几次想折腾又屡屡被打断,等到钟情终于默许了,成帝压根没再有心思去留意她身上那点奇怪又微妙的抗拒,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就只是很想要眼前这个人罢了。
  成帝吻住钟情的唇,单手叩住钟情的下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啃噬的很是认真。
  氤氲的雾气中,弥漫着的全是情欲的味道。
  钟情有点受不住了,成帝是惯于软刀子磨人的手段,即使是在这种事情上,也能显出一种循循善诱、不疾不徐的漫不经心姿态来,钟情却明白,自己却压根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若是在这种事情上与成帝比耐性,最后吃苦头的还得是钟情她自个儿。
  钟情吸了口气,垂下眼睑,掩上眸色,玉臂横展,松松地环住成帝坚实的肩膀,靠在成帝的肩窝上,细细地喘息着,似是勾引,又像是求饶一般地唤着成帝:“季郎......”
  成帝顿了一下,猛地掀起水从浴池里直直地站了起来,横抱起钟情,叩住她的后脑,将人埋在胸前抱上了塌。
  成帝想,有些事情上,或许自己不需要那么慢条斯理、按部就班的。
  钟情最早还有力气分心想自己那点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很快,她那消极怠工的态度就于无形之中激怒了成帝,成帝脾气上来,将钟情狠狠地按在那张曾经幽禁了她八年之久的黄花梨嵌玉围子大床上,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吃拆入腹,折腾了一遍又一遍。
  狂风骤雨中,钟情正如一只无依无靠的小舟,纵然再去想媚上迎合,却也很快连迎合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随波逐流,别无他选。
  意乱情迷之间,成帝松松握住了钟情的腰,软的如二月初生的嫩柳条般,盈盈不堪一握,顺着细腰往下揉搓,摸着钟情细细的髋胯,成帝有些苦恼似的,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宫中的老嬷嬷都道:髋骨太窄的妇人,生产之时,是最易闹出事儿的。
  成帝不由犹豫了片刻。
  他想再要一个儿子。
  可他更不想钟情出事。
  成帝犹豫之间,从后至前,从左至右,又在不经意将钟情揉搓了个遍,最后停留在钟情软软的小腹上,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挠着。
  钟情本来不想打扰他的,也是怕再惹了他的兴致起来,说句心底话,钟情不得不承认,自己大约心态老了,情欲淡了,对这床笫之间的那档子事,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自然,这其中,也是有钟情无意再去变着花样地主动讨好迎合成帝的心态在。
  可是成帝这么挠啊挠的吧,钟情她就是忍啊忍啊的,也还是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腰腹上那一圈全是钟情的痒痒肉,平日里成帝摸一摸倒还罢了,钟情尚且忍的,今日怎么就还带上指尖开始挠了呢,钟情一旦破功,那就是一泻千里,彻底忍不住了,躲到绣着缠枝花的红丝被里,抿着嘴巴受不了般地笑,边笑边道:“陛下别,别挠了......痒的慌......”
  这一笑,却是把方才的什么情欲、什么暧昧的气氛全都给彻底笑没了。
  成帝无言失笑,也知道自己方才是犯癔症了,偏要往钟情的痒痒肉上挠着,虽有点大好气氛被扰了的郁闷,但也不多气她,倒是钟情怕他生气,躲在红丝被里也不停地偷眼瞅他,成帝被钟情看的好笑,又见她身上只剩了一条绣着鸳鸯戏水的水绿色肚兜,裸着光滑的肩头,上面一片青青紫紫的暧昧水痕,躲在锦绣堆里,更衬着眉眼间有一股惊人的媚意,恍惚间,倒是与当年初见时那个艳气逼人的小姑娘毫无差别。
  似乎连年华与岁月从未在她身上留下过丝毫的痕迹。
  总不负,韶光好。
  钟情一迎上成帝猛地深沉下来的眼神,心头就打了个突,在心里哀叹着不是吧......这下又要来了。
  不过成帝缓了缓,却只是另拿了条锦被将钟情全身上下囫囵拢了个全,然后将她松松抱到怀里,低头吻着钟情鬓发汗湿的脸,待把人亲的神思恍惚了,才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宝儿......再给朕生一个吧。”
  钟情心下大震,后背陡然一凉。
  那瞬间的第一反应是:他知道我偷偷服避子丸了?!
 
 
第17章 再谈心
  不过很快,迎着成帝那温柔缱绻的眼神,钟情把压在喉咙口的那股气轻轻地吐了出来,缓缓地放松了心神。
  钟情想,如果成帝知道了自己背着他偷服避子丸的事情,不大可能会是这般平和温柔的态度,他这多半是......兴之所至,随口一说罢了。
  钟情额头上方才被折腾出的热汗经这么一吓,顿时感觉透着丝丝的凉意,让她坐立难安,情不自禁地在成帝怀里扭了一下,等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尴尬情况时,赶紧又悻悻然地僵住了。
  钟情把自己的下巴磕在成帝的肩窝上,实在是怕了那档子事,皱着脸有心想与他多说几句好转移一下此间的暧昧气氛,凝眉苦思了一番后,钟情神光一现,想到了某件一直埋在自己心头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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