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太太的冬眠季——丁律律
时间:2019-05-20 08:36:18

  明熙低头,靠近,在画舫未驶出桥洞前,嘴唇碰到他的唇瓣,这是她的初吻,好吧,暂时打个引号,她记忆中没有接吻的经历,苏醒后两次都是费忆南主动,那不叫她的吻。
  这个才是。
  她像蹒跚学步的孩子,开始了跌跌撞撞,希望他是舒服的,有感觉的,至于明熙自己的……糟透了。
  她把嘴巴贴在他唇上,然后就不会动了,就算想动一动之类的,也因为害羞整个人僵的像一块冰块。
  画舫经过桥洞很快,她头上一片光亮时,她吓了一跳,在他大腿上几乎弹跳下去,然后后背就被他手掌按住了,死死地,按地她后腰那块皮肤跟着火了一般,明熙心想完了完了,她要被后面乘客拍着上新闻了,该死的早知道就坐后面好了,明明上船前她就打算对他“推心置腹”一番,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她还偏偏选了前面坐……
  “专心。”费忆南不满意地咬了下她的唇。
  “等一会……”这三个字在他唇上说完,明熙想给自己一巴掌,但她又真的很着急,于是继续贴着他唇请求,“我干完了就放你,你等会儿……”
  费忆南的眼底本来一片深幽,似能吸魂,这会儿一听她话,里面闪现出无数笑意,“慢慢干,请便。”
  “住嘴。”明熙气坏了,闭上眼睛,不管了,先啃两口再说。
  吻技差就差吧。
  唉。
  作者有话要说:  明熙做保证了:这文不虐。
 
 
第37章 威胁
  唐诗人杜牧的《泊秦淮》写道: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虽然不太贴切, 但画舫到达河畔码头所有游客都从舫上下,她却窝在费忆南的怀里搂着他脖子亲个没完时, 她也觉得自己是那不知亡国恨的商女,彻底拜倒在他西装裤下。
  “我还想再亲一下。”明熙小声地贴着他唇说。
  “新一批乘客要上船了。”费忆南声音低哑,拒绝了她。
  “还要。”和他轻轻地亲吻太舒服了, 之前他那种吻法让她气都喘不过来, 整个脑子兵荒马乱, 别说品位就是回味时除了觉得羞死人外她一点温情都感觉不到, 不是说他吻技不好, 而是太激烈了, 她适应不了那么激烈的节奏,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今晚费忆南也发现了, 她身心和他的感情完全不同步的事实, 他想要她恨不得日夜在床上厮混,而她只是单纯想慢慢吻他, 那种吻, 像小鸟儿的啄吻, 若不是她感情投入带着他,费忆南怕自己会笑出来。
  而不笑出来的后果, 便是他身体被这种凌迟式的吻法弄地燃烧了起来,对而言她是感情投入的,新奇的, 对费忆南而言却是无比难受的考验。
  “下去吧,回去给你亲……”他气息微乱,在尽量克制着。
  “好吧。”她翘着小嘴巴轻哼了一声,恋恋不舍从他胸膛里起身。
  费忆南在座位里喘了好几口气,方用她外套挡着前面,有些狼狈地下了画舫。
  码头上水淋淋的,他方在地面上站好,她柔软温热的身体又无骨似地靠了过来,双手环着他脖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情意的看着他。
  “明熙……”费忆南觉得自己要被她撩死了。
  “抱一下嘛。”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秦淮河两岸多少情侣在搂搂抱抱,他们不是特殊的那个,也不是最要紧的那个。
  “你不喜欢拥抱吗?”她真诚地看着他。
  这眼神几乎算勾引,她却不自知。
  费忆南伸手搂了她,夜色秦淮里他难受地在她耳畔喘息,可惜街头的热闹与纷扰让她听不见。
  到达下榻酒店的门口时,她已经没心没肺在他怀里睡着了,费忆南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头一次真心地怨着她,记忆为什么停在一无所知的十八岁,而不是在他办公桌上穿情趣睡衣跳舞的时候?
  陆叶陵曾劝他,拿出当初追她的劲儿什么事儿都能办下。
  是的,只要他想要,她一个女人的力量就抵抗不了半分。
  可费忆南不想这样,他舍不得。
  她时常说,我是一个小姑娘。
  是的,她是一个小姑娘,他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等待,到她长成。
  可费忆南的身体不受他大脑控制,每当夜深人静她乖乖躺在他身旁的时候,那种滋味最不好受。
  他试着自己排解过,可不行,脑海里想着她的脸,她的身体,便越发觉得自己的双手索然无味,他始终达不到最高的那个点,觉得自己可能快残了,想冲到床上把她弄起来,往她身体里,口腔中,甚至脸上,留下的全是他的痕迹。
  但事实偏是,他把自己泡在一大缸冷水里,思绪漫无边际。
  曾经那五年里,来找他的女人前赴后继,他置之不理,有时候甚至发惊天动地的雷霆,但也暴露了他身体的焦灼,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心思是始终爱她,身体却有时候控制不住,自我排解之时他总是在想,费忆南,她如果就此醒不过来,你到底能撑多久,下一个五年,下一个十年?
  你总有一天会背叛她。
  总有一天你会向欲。望屈服。
  好险那一天,在她苏醒前的一刻,都不曾到来。
  此时,费忆南从酒店房间冰凉的浴缸里爬起来,身上水没擦,随意披上一件晨袍,带子没系,从镜子前经过时,那里面活灵活现地印出他小腹之下的樱花图案,她早就聪明地在他隐私的部位刻上她的痕迹,让他终身只能为她袒露。
  可想而知当年的明熙,心思是多么的蔫坏。
  费忆南理了理她睡梦中盖在脸上的长发,唇角满足勾了勾,替她掖好被子,拿起打火机重新回到窗户边。
  南城的半夜,霓虹淡淡闪烁。
  这座酒店的楼层不高,所以费忆南向下望地视线,轻易就捕捉到大门前一辆红色跑车下所站着的女人。
  对方裹了较厚的长大衣,好似早知道会在楼下等很久,装备带的妥帖。
  费忆南换好衣服下楼时,那女人正往旁边垃圾箱里按下第八根香烟头。
  “费总,您可真让我久等了。”高玉墨大大方方地睨着对方笑。
  “这么晚,有何贵干。”费忆南淡定地夹在了一支烟在手里,没有点燃,他眼睛眯了眯,忽地想起明熙昏倒住院那日,她那位男性朋友也是在这样一个夜里,裹挟着怒火与失魂落魄,面对面的过来质问他。
  大概他直觉向来是灵敏的。
  所以高玉墨开门见山突兀地说,“我送你一件东西。”然后一张白色的纸张被卷着,递在了他面前。
  费忆南神情很淡,他夹着烟的那只手将那张卷纸拿到自己面前,然后铺开。
  夜色如暗涌,微弱门前灯光照着那一片绯粉的樱花林。
  “你知道那里面男人的侧影是谁吗?”高玉墨笑。
  “这是明熙的?”费忆南却只注意着落款。
  “是她的。”高玉墨佩服地看着他,“你一点就不好奇画正中樱花林里的男人?”
  “对我而言,是谁都不重要。”费忆南指尖轻触她的落款,是高二那一年,她永远回不去记不起的那年。
  “是你。”高玉墨眯眼看着他,当她指出画中人物是他本人时,他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高玉墨不自觉把眼睛眯地更深,仿佛这样才会看透眼前这个男人,可惜她一无所获,只好轻咳了一声,继续把下面的话说完,“我不知道她当年喜欢的人是你,这张画是她从一张网页新闻图上画下来的,如你所见,这里面人物太多了,我不可能在意到其中有一个是她意中人。是那年暑假,我们约好外出写生,哦对了,她现在应该是忘了,当时提议来南城的人是她——她想来鸡鸣寺看樱花,我觉得特别好笑,高考结束后都是夏天了,哪里有樱花?原来,她只是想来走一走你曾经走过的地方。”
  傻姑娘。
  费忆南手指在那片樱花林上浮动,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你刻在我身上的缘由。
  “她好傻,为什么那么辛苦的暗恋呢?她当时接近你不是易如反掌吗,你和她哥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同学吧。”高玉墨惊讶地大挑眉头,她是真的很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让明熙那种明艳的女孩选择如此低调的暗恋,“我们俩那时候天天在一块儿,我真的一点不知道她心中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费忆南轻轻开口。
  “你知道?”高玉墨诧异。
  “她一直在我身边转,很难不注意她。”费忆南唇角愉快地勾起,仿佛回到那些年她低调围在他身边的日子,明明喜欢他,却不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你,那优雅的少女爱慕眸光,仿佛总在说,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回不回应看你自己,我反正可以安静的喜欢你,也可以在哪一天毅然的离开。
  那么骄傲。
  那么矜贵。
  怪只怪他回应的太晚了,以至于他们结婚时来不及婚礼,来不及蜜月,一切都是他的错。
  “她爱你吗?”高玉墨看着这个男人终于动容的眸光,不经语气严肃地质问他。
  费忆南却不屑回复她,仿佛她的问题多余,她整个人也多余。
  高玉墨也不介意他轻视的眸光,她无所谓笑了笑,“我只是单纯好奇,如果她爱你,为什么把跟你相关的忘得一干二净?”
  “周先生已经替你问过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回答第二遍。”费忆南冷淡地。
  “好,周先生,想必是周游了。”高玉墨笑着点点头,再次把咄咄逼人的视线架在他脸上,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明熙,她一个部下根本不敢这样顶撞地与自己上司对视,何况这人是费忆南,她今天晚上还想借着明熙从而接近他,讨好他,好让自己的工作有一丝转圜余地,现在,却半夜三更忍不住心里的火,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着他甩脸色,高玉墨摇头轻蔑地笑看着他,“费总,您是有权利决定回不回答,但我告诉你,你太太今晚对我说,我是她不能放弃的人之一,我就自作多情为她出一次头,你是不是伤害过她?”
  “巧了。”费忆南偏头冷漠地失笑,“我也是她不能放弃的人呢。”
  “是么,可明熙说她再活一趟,能放弃的绝不会捡起,我倒觉得您是她已经放弃掉了的绝不会再捡起的人!”高玉墨怒了,整个胸膛都在起伏,视线死死地迎视着他。
  费忆南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意思,他反而觉得明熙眼光不错,高玉墨是真对她好,且高玉墨远比周游理智聪明,这样的人十分适合留在她身边,为她重新启航的人生助力,他眯眸笑了笑,打算试试她,“高副总,你想要什么?”
  这掌控一切的态度让高玉墨不寒而栗,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您被我戳穿,在贿赂我吗?”
  “随你怎么认为。”费忆南扬了扬手中的画,“这系列肯定有剩余的部分吧?”
  “七十五张。”高玉墨笑了,“七十五个爱你的瞬间。”
  费忆南十分心动,他不隐藏自己眼底的心动,淡淡问她,“你要多少?三亿,三十亿?才肯把剩下的给我?”
  高玉墨冷漠地看着他,“费忆南,我要的可不止三十亿。你只怕给不起——你能给明熙一辈子的幸福吗?不能。”
  她自问自答。
  费忆南直接笑了笑,“不能你会怎么样?把这些画拿到她面前,告诉她忘掉的不是这世界,而只是我吗?因为我伤害过她,她恨我,才造成目前局面?让她离开我?”
  “不。你对她不好了,我就会一把火把这些东西全部烧掉。她不需要记得你,你毫无价值,只配做一堆灰烬。”
  这就是高玉墨与周游最大的不同。
  周游只会歇斯底里,甚至不计后果不怕困扰她而告诉她,她和他有过一段。
  而高玉墨知会拿尖刀对准费忆南,而不是刺向明熙。
  费忆南欣赏她。
  这场谈判,不算不欢而散。
  他回到酒店时,手中握着那张樱花图,然后在镜子中对比了下自己小腹上的图案,不知是明熙技艺太精湛还是纯粹巧合,那樱花图中庙宇飞檐下一枝含苞待放的樱束,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包括枝叶走向,花瓣张开的角度,分毫不差。
  他手指在自己皮肤上停留,闭上眼睛,慢慢眼前似乎就浮现了她当时伏案在桌前的样子,七十六个爱他的瞬间,在她脑子里对他印象一无所存后,费忆南太珍惜这些瞬间了,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嘴角在镜子里深深地翘起,不得不说,他喜欢这样的威胁。
  高玉墨临走时放言,若有一次对她不好,就会有一张新图飞到明熙手上,循序渐进提醒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疑点重重。
  这比任何的大动干戈都叫他为之警醒。
  费忆南笑了,佩服明熙的交友眼光,也佩服他自己,头上悬剑,竟还如此甘之如饮。
  所以是命。
  安静束手就擒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条评论指出:费忆南=回忆难。
  作者君发誓,当时起名真没想这么多,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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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餐会
  第二天早上明熙起床, 洗漱完毕后到餐厅用餐, 外面大太阳晃晃, 是个极好的天气。
  她想出门游览,又怕晒。
  索性就问费忆南要不要提前回老家, 先看看外婆。
  “中午公司有餐会,你陪我一起出席,过两天再回老家。”费忆南穿着低调的纯白T恤衫, 两手臂肌肉现出来, 手表还没有戴起来, 只有左手无名指上一枚心形的钻石在阳光底下闪着。
  他散漫翻着平板电脑, 膝盖顶在桌子边缘, 身上是一件很宽松的灰色运动裤, 但明熙一眼扫到时, 还是喷出了半口粥, 卧槽, 他也太腰精了吧,那腰窄的……
  “你想什么呢?”费忆南无语抬眸, 看到她在桌边一副被烫到嘴的着急忙慌表情, 可那粥是他亲自晾温的, 时间掐的刚刚好,怎么也不会烫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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