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色。情的东西。”明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
费忆南闻言摇头直笑, 视线转到平板上来,怕她尴尬,不再与她对视。
明熙囧囧地吃完早餐, 在家里赖了一会儿,也不知干些什么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午餐时分。
她和费忆南换好衣服,乘电梯下楼,被司机载着前往南城恒基。
一路上,她有点小忐忑地问他,会不会有太隆重的场面等,毕竟她没出过社会,更加没见过职场,怕自己给身为总裁的他丢脸。
费忆南安抚她,“只是普通员工聚餐,我一不会致辞,二不会离开你身边,所以不用紧张。”
到了地方,明熙还是有点紧张。
被他牵着手,在两旁迎接等待的人员左一声费太好,右一声费太好的寒暄声中,步入铺着绚丽地毯的酒店内部。
“玉墨会来吧?”明熙知道好友是南城开发部的副总监,绝对算高层了,就是不知道毁了一个所谓三亿的生意,如今位子还保不保,她淡淡又充满求助的轻瞥了费忆南一眼,意思十分明确,你要让玉墨来不了,我就要你好看。
“她会来。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恒基的露面。”费忆南轻描淡写地回望她。
此时,夫妻俩身边正跟着一大帮人,一齐往餐会大厅走去。
明熙听到他前半句,心里大石落了一半,接着又是后半句的可能是玉墨最后一次的亮相,那块大石头便扑通一声掉入腹中,碍于此时移动中,场面不容她发飙,她假装笑容满面地瞥了恒基的总裁先生一眼,私下相互握着的手,恶狠狠地掐了下他掌心肉。
“雷总,别来无恙。”费忆南不痛不痒,那得意的笑声不知是嘲笑她力量微博,还是送给迎面走过来的一大帮人中的一位。
“玉墨。”明熙也放过了他,因为她看到高玉墨正站在那帮人中的中心位置,穿的干练又优雅,简直像女王一样,她心里高兴,温柔又愉悦地喊她名字。
“费太,欢迎莅临南城恒基,希望午餐愉快。”高玉墨脸上挂着笑,朝明熙走过来,伸手与她手握了握。
虽然是透着疏离感的称呼,但从好友平静的眼神里明熙看出对方已经放下芥蒂,她心里更加高兴,握着对方的手久久不放开,“玉墨,很高兴和你共进午餐。”
费忆南停下脚步来等她。
于是所有人都停下,等着两人寒暄完。
高玉墨有心低调,却架不住明熙的高调,于是这场餐会还没开始前,所有人都知道了开发部高副总监后台人是总裁的枕边人这件事。
高玉墨轻叹一口气,心说,这职必须得辞了。
只有明熙没心没肺,高兴地握着高玉墨的手,恨不得全程挂在她身上。
费忆南看着这个来时口口声声让自己别离开她半步的女人,此时紧挨着旁人,亲亲密密地根本没朝他这边看过来半眼,啼笑皆非。
“费总,今天早上高副总递了辞呈。”那个叫雷总的男人,比费忆南年纪大些,最起码有四十岁了,身形不算高大,但浑身上下有一股深藏不露的谋士气质,看似斯文安静地坐在费忆南旁边,但事实上这两人,一个是年纪轻轻的集团老总,一个是南城恒基一把手的人物,其他人员根本不想往他们那桌坐,怕饭吃不香的同时,又怕打扰两人议事。
所以当两人接头接耳时,这一桌的人都自觉地保持安静如鸡的状态。
费忆南眸光带笑,看上去是个很好的相处的人,“她有说辞职理由吗?”
“是这样,我也要您汇报下,上次那笔生意黄掉不单是高副总的个人原因,还和南城恒基一些内部矛盾有关。我之前并不知道她与您太太是好友关系,所以误杀了。”
“不要提这个。”费忆南眉头微凝,径自饮了一口酒。
“是,这些都是内部的琐事。没到向您汇报的程度。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后就想亲自去挽留她,她却拒绝了我。”雷总继续说着高玉墨的事。
“怎么拒绝的?”费忆南真正想知道的是此刻被明熙全然信任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昨晚可见一二,但隔天对方就递上辞呈的事,让他不经对高玉墨这个人大为欣赏。
他很少对旁人过度赏识,尤其还是个女人。
不过很可惜,恒基失去了她,但和明熙比起来,她选择了明熙,才是费忆南利益的最大化。
“她昨晚宴请您和夫人的事,早传到我耳里,所以我就问她,既然如此煞费苦心,甚至等在城门口吃灰,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辞职?她留下来,凭着和夫人的关系,不怕扳不倒我。”雷总说到此处笑了,“她冷冰冰地望着我,竟然反问我,是不是费太嫁给了您,就没有独立人格了?她是她,费太是费太,而您又是您,她辞职只是个人的事,任何人不必左右她。”
“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费忆南笑了。
雷总嘶了两声,想了想猜测着,“我猜,她是不想让费太成为您的附庸?”
“怎么讲?”费忆南明知故问。
“她原先想求您改变局面,这会儿知道求您必须动用您夫人,那不就是让夫人求您了么,这么快刀斩乱麻辞了职,想来是不愿麻烦夫人吧。”
“把她团队里的宋时易升一升。”费忆南放下酒杯,意味着这场谈话就结束了。
雷总应了声,立即安排对宋时易的晋升流程。高玉墨虽然走了,但宋时易的晋升确确实实算是对她的认可与补偿。
费忆南的心思很好猜,谁对他太太用心,他便对谁另眼相看。
雷总于是让人送了好几瓶温和甘冽的女士酒到明熙桌上,任她随意选择,或者都开开尝一尝。
“这什么酒啊,闻起来很香。”这边的桌上,明熙左右的基本都是南城恒基的女高层,还有一位五十岁出头可能已经做奶奶级别的女老总,大家谈笑风生,倒也没有不自在的时候。
高玉墨坐在她左手边,望了望这几瓶明显是雷某人私家珍藏的好酒,不经轻讽笑了笑,“别管什么酒,只要知道用来巴结你的,肯定是好酒就成。”
“你说话真难听。”明熙失笑,让服务生开了那瓶她看上的葡萄酒,边说道,“出门前,我先生的朋友宴请我,有一个大哥带了自己亲酿的葡萄酒,天呐,那真是我自苏醒以来最迷醉的一晚上,整个人晕乎乎的,痛快极了。”
高玉墨听着她说苏醒这二字,心里不是滋味,又看她大刀阔斧的往酒杯里添酒,忍不住低嚷,“你是不是又想喝醉啊,下午不是要爬山吗?”
明熙微讶,“你怎么知道我下午爬山?”
“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为什么餐会定在中午而不是晚上,因为总裁先生吃完饭要陪他夫人去爬紫金山。”高玉墨没眼看地在桌上敲了敲。
“好了好了抱歉,让你吃狗粮了。”明熙乐不可支,于是痛快豪饮三杯。
高玉墨一双眼不可置信地转,她都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就喝开水一样灌了三杯下去。
这种喝法明熙当然晃悠悠了。
开始,她是有点渴,和高玉墨言归于好说了许多话急需补充液体,于是豪饮几杯下去后还觉得挺痛快,到第四杯时她感觉上头了,一股酸麻麻使人鼻孔里都冒出酸气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冲到脑海,她望着高玉墨笑时,表情开始变得傻兮兮,“我没醉,我知道我现在很傻,我是上头了。”
高玉墨佩服地看着她,“是,你牛逼大发了,你现在还清醒呢。”
明熙咯咯乐个没完,“玉墨,你一如既往糙。”
“过奖了。”高玉墨举杯与她碰了一下。
这时候,明熙已经上头到,看着对方喝掉,而自己光傻乐地看着她,杯子却动也不动。
“你要注意费忆南,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高玉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严肃地这样说。
明熙却失笑了,像听到什么笑话,可眼神又无比认真地凝着对方,掷地有声发问,“如果他只是个简单的男人,你觉得我会嫁吗?”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高玉墨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多么希望她想起,又不希望她想起,因为谁都不知道那是深渊还是阳光。
明熙却摇摇头,笑着,“我不会记起以前了。只是喝了点酒,内心比较清晰,我是个从小就崇拜强者的小孩,当我刚苏醒时,我惊慌失措先怀疑的是我是不是看上他的钱,他的脸,才跟他结婚,因为你知道我们彼此阶层差距很大,总有一个源头,将我推向了他,今晚,就是刚刚我明白了,这个源头是他的强大,我喜欢强悍的男人,这可能就是我当年被他吸引的原因。”
高玉墨被她这番言论所折服,她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的是,的确没错,高二时候的明熙为什么偷画费忆南?
因为当身边所有人都在崇拜炫酷野的校园小王子时,她已经心智成熟到去喜欢费忆南那样成功且强大的男人,这是一种质的飞越。
“你一直走在时尚前沿。”高玉墨只有给她鼓鼓掌。
明熙笑地人畜无害,朝好友耸耸肩,“要不然呢?忘了以前,你和周游冲锋陷阵在前,我幕后蔫坏指挥的日子了吗?”
“所以你他妈才是幕后boss。”
“当然。”明熙笑地可开心了。
她理所当然的醉了。
饭局结束前费忆南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看到她醉歪歪的样子,剑眉微拧,虽未出不快之言,但桌上人都晓得紫金山之行泡汤了,总裁心里很不高兴。
但上车前,明熙对众人安排她回酒店休息的事宜非常不满意,她歪歪扭扭地靠在费忆南身上,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说,“你觉得我醉了吗?”
“醉了。”费忆南毫无疑问的回答她。
“我是头晕,我面前整个世界有点微微转,但我很清醒,我们去紫金山,在车上我睡一会儿,到了我刚好就能爬山了。”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高玉墨看着她,插嘴了一句,“你还是算了吧。”
“是啊费太,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几个陪你们夫妻二人一起游览紫金山。”这大概是雷总的声音。
明熙对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印象。
她不依地扯着费忆南的衣袖,“我要去。”
旁边人还想劝什么,费忆南干脆利落地一把横抱起她,然后扭头对后面人说,“各位先走吧,我带着她去,能玩到哪儿是哪。”
众人一番点头哈腰送别之词。然后看着载有夫妻二人的车往紫金山方向驶去。
高玉墨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丫头当年眼光不错,找的这个男人不但强大,还有万分的包容心宠着她。
……
紫金山在南城的东南角,属于南城整个旅游带的重点位置。
山的周围依次有大名鼎鼎的中山陵,气势磅礴的明孝陵,象征美好爱情的美龄宫,还有美丽的梧桐大道,车子往上开上去的时候,车窗前面美地仿佛在拍电影长镜头。
明熙到了地方,果然感觉好了一些,看到旅游指示牌上,在山的不高处有一个叫音乐台的地方,是用作纪念孙中山先生仪式时的音乐表演及集会演讲的露天场所,她指着这个地方让费忆南买了两张票,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下台阶过去了。
“头还晕吗?”费忆南握着她的手,看她晕乎乎但又强撑着往下移动的样子,着实有点想笑。
“好多了。”明熙回答完毕,一抬头就看到成群的白鸽从木色的阶梯椅上展翅飞向天空。
这是一块盆地,鸽子飞起来后,感觉遮天蔽日的。
于是她好不容易好点的头又晕了起来,倒靠在费忆南身上,撒着娇,“我又晕了。”
“行。你在阶梯上坐着。我去买鸽食。”费忆南把她扶到阶梯上,在旁边小店里买了鸽食,交给她玩儿。
这一下午,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游览了哪些项目,全程就伺候她,渴不渴,要不要上厕所,我们洗洗手吧,饿了吗,等等之类的。
明熙深感过不去,诚挚地对他说,“下次你醉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醉了我会直接躺在家里。”费忆南不准备给她这个机会。
“那我就在床上好好照顾你。”她不死心地非要照顾他。
说完这句话,她发现费忆南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偷吃到最多食物的小鸽子,完全赚大了的表情。
“好啊。等你在床上照顾我。”他鼻尖顶着她额头,发笑了。
这没算完。
她晕乎乎地还让他买了山上水泥滑道的票,让他坐在前面,她在后,两人随着游人大军一起傻兮兮地从山上滑下来。
费忆南感觉自己的西裤都在水泥壁上磨破了,却没有半点时间检查,她搂在他肩膀上,一直惨兮兮地呼叫,“老公,我怕,啊啊,老公,我怕怕。”
“老公在呢,不怕不怕。”他心头软着,在到达终点后,对着她微微擦起皮的手掌心吹了吹气,温柔地,仿佛在照顾着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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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病
明熙感动, 突然捧起他脸颊, 在他额上吧唧了一口。
费忆南微愣之际, 她脑袋直接垂进他怀里,彻底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次日早晨, 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和婴儿一样的作息制度,不分日夜。
费忆南夜里醒来好几次,拿手指探她鼻息, 发觉仍在呼吸后, 深吐一口气, 在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很孤独, 如果爱是这世界上可以结伴成行的东西, 那他和明熙的爱, 是他的孤军奋战。
她睡着的时候, 对她而言只是睡着, 对他而言却是五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极重的心理阴影。
她需要生动鲜明笑上无数次,大约才能解他所受之伤。
一夜几乎未眠, 再次拥着她到天亮。
吃早餐时, 明熙跟他抱怨, 昨天不该依着她去爬紫金山,什么没记住不说, 还错过和高玉墨的约会。
全然忘了她当着众人面主动央求他的画面。
“她马上要去巴拿马,至少两三月后才能在宁城见面,那时都夏天了。”明熙觉得可惜, 毕竟时隔多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