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尧三青
时间:2019-05-20 08:41:49

  他转手跟何遇十指交握:“尺寸应该不会错,你戴戴看。”
  这么多年了,何遇仍旧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看着好像温柔善良很好说话的样子,做出来的事情却总让人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何遇将手抽了出来,静了会,说:“以我们的关系,送这样的礼物太不妥当了,你收回去吧。”
  她把戒指重回举到余一洋面前,对方不接,便放在了茶几上。
  “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了。”
  余一洋伸手拦住她:“我们在一起了将近十年。”
  “然后呢?”何遇跟他对视着。
  余一洋说:“人生没几个十年,我们彼此了解,彼此相伴,我以为该是伴侣的最佳选择。”
  何遇摇头,平静却坚定的说:“不是,你忽略了一些东西,我们两的目标从来没有一致过。”
  时间往上推,何遇二十岁那年,还没大学毕业,却不幸遭遇了严重的家变,父亲身亡,母亲重伤,树倒猢狲散,周边没有一个愿意伸手拉她一把的人。
  何遇还没参与工作,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小打小闹的打工收入简直就是在闹着玩,每天高额的治疗费用是她最绝望的事情。
  在梅惠安几近要放弃治疗的时候,余一洋出现了,那时候的他对于何遇来说简直是光芒万丈,如果没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件的话。
  余一洋带来了一份协议,简而言之是他可以承担梅惠安所需的一切治疗费用,但何遇必须跟那时候同样一无所有的小男朋友分手,然后跟着他走。
  余一洋在何遇心中高大到了一半的形象,又瞬时倒塌。
  原本感激涕零的心情,瞬间被冰水浇的透透的。
  这个人长得挺好看,怎么做出来的事一点都配不上这副皮囊。
  何遇无路可走,痛苦矛盾纠结了一晚上,答应了余一洋的要求,但在这上面加了一个两人都满意的时限,十年。
  何遇把自己卖了十年,换得了梅惠安安安稳稳当植物人的权利。
  她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结果余一洋又抛过来一道永生的枷锁。
  何遇心想,只要不蠢,谁都不会接受。
  这个晚上何遇没有接受那枚戒指,相应的余一洋也没有让她走出这扇门。
  他近乎惩戒似的把何遇压在床上,发泄着浓烈的不甘。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余一洋趴在何遇耳边,哑声说,“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有出色的皮相,傲人的事业,不论走到哪都可以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可偏偏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就因为此,埋下的祸根也就越深。
  何遇顺从的趴在床上,所在经历的是这十年来发生过无数次的情景,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哪怕在最初曾有过抗拒的姿态,到现在也已经习惯。
  是个人都有需求,她权当是叫了只鸭子来服侍自己,就这么自欺欺人着。
  何遇很想说你可以另外找个试试尝尝鲜,又生生忍下了,她不想在这个当下火上浇油的让自己不好过,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就算何遇一再忍让,余一洋也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他胳膊横过去,攀住何遇的肩头,逼的她不得不仰头。
  “那么你呢?”余一洋说。
  何遇被他勒的呼吸有点困难,吃力的说:“我会恪尽职守!”
  余一洋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压抑着情绪说:“我不想放了你。”
  “我们是有协议的。”
  “我不想!”余一洋低头咬在了何遇的脖子上。
  何遇痛苦忍耐着。
  她从这个房间出去已经是后半夜,近乎是虚脱的状态,本身就有点不舒服,被狠狠折腾了两次,当下更感觉要死了一样。
  何遇站在地上的两条腿都是抖的。
  她靠墙撑了会,才继续朝电梯走,回房后又冲了个澡,出来后便陷在棉被中不想动弹。
  身体疲惫到不行,然而脑子却停不下来,被余一洋这么一搅合,眼前里便不停的闪动着一些片段,部分是过去的,还有一些是未来可能发生的。
  凭着他刚才执着的劲,何遇免不了为未来担忧,余一洋看着理智,实际上还是有些偏执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招架的住,也不知道他又会拿出什么来让自己就范。
  第二天何遇发烧了,在前台拿了退烧药服下后,照常跟着余一洋外出,他们公事公办,并没有受昨晚的情绪影响,奔波一天后,何遇终于吃不消了。
  “发烧不早说!”余一洋也是看她萎靡的厉害,伸手随意一碰,便知道了实情,口吻严厉,“这在外面还这么逞能!你在硬抗什么!”
  大晚上你不折腾,我能这样?
  何遇简直气的没脾气,都懒得跟他废话,半死不活的靠在沙发上等难受劲过去。
  余一洋自然没让她自生自灭,把人拖去了医院,挂号,检查,挂上了点滴才消停。
  输液大厅不少人,说的全是当地方言,他们也听不懂,只能对着墙上角落里的电视发呆。
  余一洋中间出去了一趟。
  何遇突然想到了段孟,出差后她就没跟段孟联系过,工作忙是一回事,余一洋长时间在身边徘徊是另一件事。
  她其实挺想那个务实的男人的,尤其是深夜工作完之后,只是那会时间太晚,她实在不便打扰。
  心思一起,就蠢蠢欲动的压不下去了,余一洋还没回来,何遇左手不怎么方便的拿出手机给段孟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里面很静,他没出声。
  “段孟?”何遇叫了声。
  “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段孟在那一头沙哑着声音说。
作者有话要说:  待开坑。
《你不要来找我》
文案:
赵饮清遇见孙律后,人生开始势不可挡的走下坡,老爹跟着人跑了,高考落榜了,家里破产了,难得找个男朋友,还被这人给搅黄了......
如此惨不忍睹的人生终于让老天开了眼,将她回炉重造到了一切的最开始。
她想,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赵饮清:“孙律,你能离我远点吗?”
孙律:“好!”
第二天,孙律在他老娘的带领下住进了赵家。
 
  第19章 
 
  语气不佳,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何遇愣住了, 有点想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她思忖片刻, 才谨慎的解释:“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联系你。”
  “是吗?”段孟似乎站在风口,手机那头传来明显的风声, 混合着他淡漠的声线, “我前后已经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了,你居然能忙成如此地步。”
  “怎么可能!”何遇下意识说,“你来电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像你说的太忙了吧, ”段孟说,“忙的连来电都听不到。”
  何遇蹙眉,脾气跟着升了上来:“你有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段孟沉默了下, 说:“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前天下午打你电话,是个男人接的,原先以为是你同事, 结果他告诉我是你男人。”
  何遇心陡然往下一沉,咽了下口水, 不用再多问,她都知道是个什么事了。
  能在她身边擅自接听她的电话, 并且开口说出是自己男人的人,除了余一洋,再找不出第二个。
  加之那个晚上余一洋莫名其妙的反常, 终于也明白了点原由。
  “没话说了?”段孟开口。
  何遇张了张嘴,却一时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她没法为自己去申辩,错了就是错了,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因为自身的隐瞒,或者不作为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话!”段孟暴怒的吼了声。
  何遇呼出口气,话音不是很稳的说:“是有这么个人,他没说错。”
  那边静了会,随后直接显示通话中断。
  何遇脸色很不好看,她把手机死死的拽在手里,过去很久才颓然的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很无力。
  她倒是没奢望过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但也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并且毫无征兆,全无缓冲。
  以前没心没肺设想的很好,觉得关系没说明,能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往外摘,还可以给自己留那么一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借口。
  可真到了眼下的地步,何遇发现自己内心的愧疚感比预期的要浓重的多,她甚至都不敢去想段孟现下心中自己已经落得了个什么样的形象。
  她可以辜负很多人,但她独独不愿辜负段孟。
  真是造孽了!
  何遇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之后便坐那在发呆。
  余一洋回来的时候发现何遇的点滴已经空了,回血严重,他连忙叫来护士重新换上。
  “嘴巴淡不淡?要不要吃点东西?”余一洋坐她边上,伸手将何遇耳边的头发挂到耳后。
  何遇不耐烦的躲了一下。
  “怎么了?”余一洋察觉到她跟刚才有异的情绪,“怎么突然间又有脾气了?”
  “你接我电话了?”何遇冷眼看他,抬起手晃了晃手机,“还把人拉黑?”
  余一洋脸上原本关怀的表情也瞬间淡了下去,他坐正身体:“噢,你没署名,我以为是骗子呢,就给拉黑了,怎么?原来不是?”
  装,接着装!
  何遇真想把他这副虚伪的模样给撕了,却又生生的忍着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他,因为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不管怎么样,这一步确实是她走错了。
  “一个号码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余一洋这时又说。
  何遇抬头看电视,里面重播着周末综艺:“我不喜欢别人接我电话。”
  “包括我?”
  何遇:“包括你。”
  余一洋凑过去,轻轻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回答,你不该抗拒我。”
  “我需要隐私。”
  “隐私当然给,但太多的自由我不愿给你,容易跑。”
  何遇缓慢的转头看他,余一洋微微勾起嘴角,冲她笑了笑。
  “就凭你现在的德行,还想让我跟你结婚?”
  余一洋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笼中鸟,”何遇哼笑了声,满是嘲讽,“傻子才做。”
  “不,”余一洋抬手拖住她的后脑勺,极为宠爱的捏了捏,“结了婚就又是另一种态度了,生活状态不一样,心态也会不同,你何不试试?”
  “试错的类型有很多,你说的这一种我看不上。”
  “错?”段孟收回手,声音冷了下来,“你这说法真是让人很不愉快,不过撇开这些不谈,既然是在协议期内,你是不是应该遵守规则,与其他男性保持距离?”
  之前为了让那份协议具有法律效力,很多内容都是打了擦边球写的,里面并没有明文规定何遇不能与第三方恋爱,虽然如此,但彼此双方却是默认的,余一洋费心费力为的也不过是这点。
  何遇抿着嘴,没说话。
  余一洋:“我说错了?”
  “没有,”何遇说,“游戏规则,该遵守的确实要遵守。”
  -
  这次出差整整用了十二天,期间何遇再没有联系段孟,当然段孟也没有犯贱的来找她。
  段孟的水果店已经开业了,何遇让陈薇过去看过一眼,据说开业那几天生意非常火爆。
  陈薇在电话里说:“我早就劝过你的,你偏不听,现在没法收拾了吧。”
  何遇说:“无所谓,被余一洋控制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了?”
  “那人家段孟难受是欠了你的?”
  何遇沉默了下:“这一点我没话可说。”
  “性别互换一下,你就是妥妥的渣男,”陈薇又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时间到吧。”他们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陈薇在那边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说,“到现在都还没认清现实吗?余一洋费了大功夫大金钱把你围了这么多年,你真觉得时间一到能走得掉?”
  “不然呢?”何遇说,“我难不成要被他困一辈子吗?”
  余一洋或许是很多人眼中不可多得的情人,但是对何遇而言却是无福消受。
  陈薇不理解。
  何遇说:“你要是被人逼着来这么一遭,你就会懂了,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陈薇说:“你现在这么骗余一洋,万一被揭穿,后果有想过吗?”
  “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陈薇:“最好是,别到时候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把自己害的更惨。”
  何遇轻笑:“那就是命了。”
  回去后何遇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驾车特意去段孟的水果店绕了一圈,如陈薇所说生意很好,还雇了几个员工,人影绰绰,店门口也摆了一个货架,至于段孟,没瞧见他人。
  或许是在店内,何遇当下没勇气进去,她还需要时间做点心理准备。
  有人这时突然敲了敲她的车窗,何遇猛一回头,跟车窗外面无表情的段孟视线相对,他剪了板寸,五官全部显露出来,以前略还有点秀气的味道,当下则都被粗犷所覆盖了,整个人更有了男人味。
  他穿着黑色薄薄的线衫,袖口撩到手肘处,露着精壮有力的小臂,胸前挂着工作围裙,之后也没了别的举动。
  两人对视片刻,何遇降下了车窗,说:“开业大吉!”
  段孟勾了下嘴角,带着讽刺:“我是不是得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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