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须弥普普
时间:2019-05-29 09:23:03

  他着实是认同不起来。
  道不同,只能想办法不相与谋了。
 
 
第201章 羡慕
  且说顾延章同季清菱揣摩了半日陈灏心中所思,然而有一点,两人再想不到。
  真正促使陈灏将那一份举荐书早早发上去的导火索,却是锦屏山中一役。也正是顾延章在山顶之上表现出来的临阵勇决,足智多谋,以及出色的指挥之才,才让他警醒起来。
  如果说从前营中献产叫陈灏知道了这人行事果决,当断则断,不为金银外物所囿;途中转运之能便体现了其人心细如发,排布得宜;到得锦屏山中,这突遭急变的机智与果敢,当阵指挥之才,已是让陈灏不能再忽视下去。
  这般勇武才智,只要能得一个进士出身,给他一个机会,日后会有何等能耐,便是陈灏也不好估量。
  此时不想办法把这良驹身上烙下印子,难道要等他到得京城之中,再在两派之间徘徊选择吗?
  置锥于囊,自会脱颖而出。
  自家看得出他的才干,难道将来范尧臣一众会看不出来?
  若不是知道这家伙已是早有妻室,他甚至想把自家侄女嫁过去,靠着婚姻之事施恩,既紧密,又合宜,更是毫无斧凿之迹。
  可惜这小孩从前经历颇为坎坷,竟早早结了亲,听说还是个毫无添益的孤女,今后在姻亲之助上,倒是吃了大亏。
  在陈灏看来,这顾延章小小年纪,哪怕再是聪明,也不过一个商贾出身,见识有限。
  见识与才能并无关系,后者可以天生,前者却是只能由所见所闻与周遭人事共同育成。
  那顾延章出身差,又遇着延州被屠,只得向南边逃难,以他的天分,虽是能习武习武,可想要接触到那等世家子弟才能有机会了解的朝堂之事,还是太难了。
  这对陈灏而言其实是好事。
  这等并无朝堂嗅觉的人才,自家想要摆布起来,至少在十年之中,还是比较轻易的。
  等他宦海沉浮,慢慢回过神来,两家的联系已是密不可分,对方不能也不会再轻举妄动,此后两边说开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的事情。
  有足够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延章这般醒目之人,又如何会记恨。
  如果他届时当真会记恨,也不值得自家上心了。
  心思如此狭小,又如何能成大器。
  况且一个后进,想爬到与自家比肩的位置,没有一二十年,不过是在说梦话而已,陈灏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可惜陈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延章虽然的确是个商贾出身,并无半点根基,也当真一路朝南逃难,可他却是就读与蓟县的良山书院之中,更是拜在大儒柳伯山门下。
  诚然大柳先生于做官之道并不十分擅长,可对朝堂并不陌生,顾延章得其衣钵,自然不会对政事全然生疏。
  而在陈灏眼中,顾延章那一个看起来毫无助益的,只有孤女身份的妻子,更是从小长于钟鸣鼎食之家,更有一个惊才惊艳,超凡脱俗的父亲,在其教导之下,季清菱虽是女子,却并不输于任何世家之中得以重点栽培的后辈。
  季安陆对朝政的敏感性何其敏锐,能历任三朝,数遭贬黜,却又卷土重来,笑到最后,岂是普通的重臣能够比拟的。
  季清菱哪怕只接到一丁半点,用来看穿陈灏这毫不掩饰的手法,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夫妻二人虽是后知后觉,却好歹有了防备,只可惜了陈灏那摆得漂漂亮亮的一副棋盘,今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再说西小院中,顾延章将此情按下,不再纠结,却是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将锦屏山中的事情细细说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惋惜,道:“可惜要临阵指挥,不得持弓上场,不然岂止才射死一个。”
  季清菱却是听得热血沸腾,她眼睛亮晶晶地,直直看着顾延章,道:“可惜我未曾生就一个男子,不然也能跟着五哥一并上阵杀敌!”
  顾延章听了,又喜又爱,只道:“不要紧,总有机会,我将你的份一起担了。”
  他一面说,一面纵容地看着自家的这一个,心中却是暗暗生出一股庆幸来。
  幸好生就一个小姑娘,不然他去哪里再找这一个乖宝来疼。
  季清菱已是再安分不住,她越想心中越是压不下去的激动,忍不住伏在顾延章胸膛上,道:“五哥,那可是野利荣利!”
  声音里满是羡慕,还有淡淡的,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夸耀。
  “那可是野利荣利!”
  季清菱并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女儿家,她从前帮着顾延章整理西北战情,数年之中,从不间断地从各色邸报、杂谈、文书之中甄选出有效的消息,更是盯着往来的商队、镖队毫不放松。
  野利荣利虽然不算是北蛮之中什么大将,却也是青年一辈里出类拔萃的一员,她又岂会没有听过。
  季清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只觉得自家十分的与有荣焉,一双眼睛看着顾延章,连霎都不霎一下。
  顾延章从来都认为自家娇妻哪一处都长得无可挑剔,往日看那一双如秋水如星子的眸子,便已是觉得实在既灵动,又活泼,喜欢得不得了,如今这双妙目只看着自己,瞳孔的倒影之中除了自己,旁的什么都没有,其中更是溢满了叫他全身都要发烫的情绪。
  那情绪除却兴奋,还有满满的崇拜与羡慕。
  被心爱的女子这般看着,他只恨不得溺死在那眼波里,一了百了算了!
  顾延章只觉得自己心中滚烫,四处都热,那热气无处散,他只好把小家伙紧紧箍住,用力拥着她,一时竟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按进自己的骨血里,两人只做一人。
  季清菱半点都不想拒绝。
  她伏在顾延章的胸前,双手则是乖乖地环着他的腰,同他身体相贴。
  顾延章低下头,去寻怀中人的唇,噙住之后,情不自禁地吮吻起来。
  这一回他吻得同往日的全不相同,既热烈又绵长,半日都不肯放开。
  季清菱头一次被亲这样久,连换气都换得断断续续,两人呼吸相融,热乎乎的,熏得她从脸颊到颈项都是一片绯红。
 
 
第202章 可怜
  季清菱先还努力适应,一面学着如何换气,等到感觉到顾延章好似想要把什么东西探进自家的唇齿间来,简直吓得连呼吸都不会了。
  那……那不是!
  她惊得全身都僵了。
  顾延章看着自家姑娘眼睛瞪得大大了,似是又惊又吓,却是撩得他忍不住低低一笑,堵着她的双唇不让她躲开,唇舌更是吮吻着她的下唇,吻得简直可以用认真二字来形容。
  无论是学哪一篇经注,他都从未这般小心翼翼又用心过。
  季清菱想要说话,却被堵得只能从鼻腔中发出一两声闷哼,想要往后退,可却被他箍得死紧,一时之间退不得,进不得,被他含着两瓣嘴唇,吻了个彻底。
  简直要被吻得懵了!
  从前的五哥的吻那样轻,仿佛蝴蝶扇翼,点在她的唇上,颊上,颈上,冠以柔情似水也不为过。
  可为什么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回的吻,又霸道又不讲理,却又同样的情浓,让人毫无反抗之力,还仿佛要把她烧起来一般,烧得她晕乎乎的,已是变成了一个傻姑娘。
  可惜还没有给傻姑娘反应的机会,顾延章的右手早已悄然之间由她的背部轻轻滑进了里衫下摆之内,往腰肢处探。
  顾延章的手热得发烫,没了那一层薄薄的里衫的阻隔,根本是肆无忌惮地贴在季清菱的腰间,烫得她全身一个激灵。
  季清菱再也忍不住,拼命地摇头想要躲闪,双手更是想要收回来将面前的胸膛给推开,她顾不得再多,张开嘴便要讨饶,可惜输在见识不足,双唇甫一张开,顾延章的舌尖便顺势而入,沿着探了进去。
  她本能地知道不好。
  几乎就在瞬间,两处舌尖相触。
  她发出了一声嘤咛。
  季清菱的声音是清扬悦耳的,如同泉水泠泠,干净又好听,她说话向来不徐不疾,可这一时,不知为何,这一声急促异常,并不嗲媚,倒似娇软中混着一丝半丝的可怜。
  顾延章贴她贴得这样近,把那声音听在耳中,只觉得自己脑中“轰”地一声,炸了开来。
  他再也把控不住,几乎是激烈地吮吸着季清菱的唇舌,像要将她吞掉一般,右手更是往小姑娘的腰腹处抚去。
  手下触到的肌肤那样柔腻细滑,跟自家的手比起来,好似是温的,又好似是凉的,可惜他脑子里如今只剩下一团浆糊,压根没有办法腾出力气来辨别。
  季清菱已是要急得哭了,那一只热乎乎的大掌在她的腰腹之处流连,叫她全身又酥又麻,这便算了,竟似要往上头抚去。
  眼见就要滑进亵衣了!
  两人本就都只穿了里衫,又亲热成这样,彼此衣带早就又松又散,季清菱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内裙仿佛有些滑落,前面半幅里衫更是被撩开了小半,小腹早露了出来。
  五哥的腿拦在自己腿间,隔着内裙,却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腰腹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杵着自己。
  又硬又软。
  硬的是质地,软的是触感。
  季清菱当真要哭了。
  她从前身体不好,久病之下,自己也去钻研过医书,对男子身体少少也有些了解,又如何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此时,那东西正贴着自己,微微地弹动着。
  她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大小同形状。
  简直要疯了……
  她的头皮都要发麻了,全身更是紧张得痉挛,偏偏这身体已经十四,多少也长得大了些,此时下腹一阵发紧,有种莫名其妙地酸慰感划过。
  她被那陌生的感觉唬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好容易缓了过来,连忙死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半点作用都没有,就在眼泪马上要掉下来的时候,顾延章却突然重重一吮,终于放开她的唇舌,喘着大气往后退。
  他将靠在床头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过来的目光灼灼,面上的表情饥渴与餍足混杂。
  季清菱一滴眼泪挂在睫毛上,欲滴未滴。
  顾延章却是闭上眼睛,缓和了好一阵子,才把身上的欲望堪堪压住。
  他把手从季清菱的里衫中抽了出来,把她重新揽回怀里,俯下头去,将那一滴眼泪吻走,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不怕,清菱乖,是我……”
  季清菱的心还在砰砰乱跳,根本没有办法从刚刚那可怕的感觉中脱身出来。
  她不怕刚才的五哥,她怕刚才的自己。
  陌生的自己。
  顾延章已是又在她耳鬓间轻轻地吻了起来。
  这一回是安抚的,轻柔的,不带任何欲望的吻。
  “我们是夫妻。”
  顾延章柔声道。
  “只是亲一亲,抱一抱,我家清菱就要及笄了,是大姑娘了。”他哄道,“是五哥在抱着你,不怕。”
  他见季清菱惊魂未定的样子,只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道:“不怕,只是抱一抱,不是圆房。”
  又温柔地亲了亲小姑娘的嘴唇。
  季清菱虽然还是有些怕,可抱她的人,当真是叫她从身到心都信赖着的,被哄着温存了半日,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在一副温暖的怀抱中,慢慢地睡着了。
  将小姑娘轻轻挪开,平放回床上,顾延章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翻身下床,罩了一件外衫,这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用了好几大桶刚打上来的井水,在隔间重新冲过一个冷水澡,他一面擦干身上的水渍,一面叹了口气。
  怎么办。
  今年才要及笄。
  再快也要等三年。
  难道当真要分床睡……
  几乎是立刻,他便把这念头抛到了脑后。
  三年那么长,如果分床睡,他怎么熬得过去!
  可三年那么长,如果不分床睡,它又怎么熬得过去!
  横也不是,竖也不是,简直是自己折腾自己……
  想着想着,顾延章越发地纠结起来。
  可一走出隔间,见到踏踏实实睡在床榻上的季清菱,他便再无犹豫。
  分个屁的床!
  同床睡,至少是痛苦又甜蜜;分床睡,却是痛苦又可怜。
  他才不要做独守空床的可怜虫!!!
 
 
第203章 向往
  顾延章才冲过澡,初春井水本来微暖,放在屋中数个时辰,也早变得寒凉彻骨,他身上挟带着寒意,站在床边等了好一会儿,等周身的冰冷之气散得差不多了,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就在身侧,季清菱睡得正香。
  他靠得近了些,细细看了一回娇妻的脸。
  眉儿弯弯的,虽是柳眉,却又不似寻常的柳眉,而是更浓也更黑,同她的性格一般,外头乍然看起来温柔甜美,其实里头却是坚韧不移。
  睫毛不长也不短,轻如蝶翼,微微往上翘,都要翘到他心尖上了。
  眼睛……眼睛闭着,可眼睑下头那一双灿然若星辰的眸子,哪怕重新投上十八回胎,他也一样忘不掉。
  被这样一双眸子看着,他除了想要微笑,其他的都不会了。
  鼻梁秀挺,真好看。
  嘴唇又丰又润,是淡淡的粉色,当真就像凤仙花瓣一样,只比那花瓣更柔,更轻,看得他……
  怦然心动……
  明明刚刚才被他吻过的时候,那两瓣唇是水光潋滟的红,似嫩红的虞美人的颜色,这才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又回到了淡粉。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凑上去轻轻地吻一口,叫那淡粉重新变回嫩红,眼见再往下一点点,便能亲到,却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吵闹声。
  顾延章坐直了身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这屋里的人越发不懂事了吗?
  客栈的屋舍隔音并不很好,外头的声音传进来,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几句。
  是秋月,好像在同一个小孩说话。
  哪里来的小孩?
  顾延章等了一会,见外头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伸手抓过一件外衫,便要穿鞋出去。
  清菱睡眠浅,若是有什么声音,她很快便会被吵醒。
  他把外衫一拢,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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