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高攀不起,告辞(穿书)——落雨秋寒
时间:2019-06-07 16:14:20

  这一幕刚好被打算喂他的林蔚然看见,当时她就吃了一惊,
  还有晴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少奶奶,小少爷会翻身了!”
  可惜他只会翻过来,不会翻回去,也不会整个身体趴下来,像只小乌龟。可能是俯身的时间久了,他难受得胀红了小脸,当发现还没人来帮助他,于是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看得林蔚然好气又好笑,
  宫大人回房的时候,林蔚然迫不急待地与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你儿子会翻身了!”
  宫大人愣了一下,宫小鞅才四个月大吧,就会翻身了吗?他记得小孩子没那么快翻身的吧?他哪里知道宫小鞅的生长速度就是婴儿生长的巅峰速度,比一般人都要长得快,才四个月的他,已经有十五斤重了,是个十足的胖小子。
  “来,儿子,给你爹翻个身看看啊。”林蔚然催促着胖儿砸。
  宫大人也满是兴味地等待着。
  可刚才宫小鞅小朋友前后连续翻了三次身,这会大概是累了,张手要抱,完全领会不到他娘的意图。
  林蔚然叹了口气,然后将他抱起来,手轻轻地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小懒虫。”
  然后又对宫大人说道,“看来你没眼福了。”
  宫大人轻轻挠挠儿子的下巴,笑道,“不急,总有机会的。”然后又问,“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了。”
  莲花山地势平缓,并不以崇峰险峻出名。
  十月的莲花山,秋云嵯峨,山上有山,好像是东海白浪连天涌。
  他们一行人进入莲花山时,在山脚根下,果然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过了那段路,上山后就好很多了。
  栖霞观位于莲花山半山腰,一路石阶铺地,可见其香火之盛。
  他们行至栖霞观山门的时候,立即有一位道童迎了上来,“可是宫居士?”
  宫令箴颔首。
  “真人有令,若宫居士到了,就请随小道前往三清宝殿。”
  “小道长请带路。”
  此时的三清宝殿,并不仅仅只有至善道长,凉王府世子文翎桦及其弟文翎榆都在,另还有一些他们的随从。
  至善道长端坐上首,头挽道髻,手持浮尘,一副标准道士的装扮,很有仙风道骨的韵味。但他头发灰白却脸色红润的长者,让人看不出他的年岁。
  宫令箴他们一行人进来时,他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但林蔚然注意到他眉间似乎松了一松。
  对于他们的到来,凉王世子文翎桦仅是微微颔首,然后就继续进行着被他们打断的事,献宝。
  “至善大师,你要的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我们凉王府已经找寻到了,烦请过目。”
  他早就知道宫令箴想和他们凉王府抢人了,但很可惜,这一局,他们已经拿到了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注定是他们凉王府胜了。他宫令箴赶过来也没用。
  世子的话让宫家这边的人一愣,等等,他说他们凉王府找到了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那他们手上那副真迹又是什么?可堂堂凉王府世子,该不会信口雌黄吧?难道他们宫家得到的真迹是假的
  这情况让林蔚然眉头微微一拧,她是相信宫大人的。
  宫大人他自小接受的是正统的世家高门子弟的教育,自身也争气,在书法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且他为人谨慎,怎么会辨认不出一幅字画的真假?
  他既然说拿到了真迹,那就必然是真迹。
  但凉王府也不可能拿假的来蒙至善道长,世子的教养王府的颜面,都不允许他那么做,所以说,文翎桦拿出来的那一副应该是真迹。
  两副真迹吗?王曦之用小楷写了两遍《道德经》?不会的,像王曦之这样的书法大家,即使写了两遍,也只会留下其中最满意的一副,然后另一副销毁。
  至善道长迟疑地接过凉王府送上来的那幅字,看过之后,苦笑,“这幅字,看着像是真迹,恕贫道眼拙,实在无法辨认真假。”
  文翎桦似早有预料,至善大师话一落,他便说道,“没关系,我们凉王府还请来了沈琼沈大师,他是有名的书法鉴别大师。沈大师,你来评一评至善道长手上的那副字是不是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
  所有人都看向他旁边的沈琼,沈琼正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人正是宫令箴,“慢着,我也带来了一副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请道长过目。”
  宫令箴的话让所有人都侧目。
  “宫居士居然也有一副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那贫道得瞧一瞧了。”说着,至善道长将手中的那幅字还给凉王府。
  文翎桦叫停,“等等,宫州丞,不是本世子质疑你,但本世子不得不说,你手中的那一副极有可能是假的。”
  宫令箴轻笑,“何以见得?”
  文翎桦傲然道,“我们凉王府这一副真迹是从琅琊王家的家主手中得到的。不知道宫州丞的那幅‘真迹’是从哪里得来的呢?”文翎桦是不相信宫令箴手上的是真迹。
  琅琊王家,王曦之的本家,凉王府手中那副是真迹的可能性又更大了一些。
  “我这一幅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是从高阳许氏家主许鹏程手中拿到的。”
  凉王府的人没想到宫令箴手上那一副出处也是大有来历。
  好吧,高阳许氏就大族也是出了名的书画收藏大家,他们家号称非正品不收。宫令箴这幅画如果是从他家拿的,那还真的假不了。
  此时至善道长已经在看
  “至善道长也是有名的书画鉴赏大家,你觉得哪幅是真的?”
  至善道长苦笑着摇头,“贫道是真的分不清哪一幅是真哪一幅是假了。”老实说,他觉得很痛苦,这两幅字都找不到造假的地方……
  “既然至善道长也分辨不出来,就由沈琼沈大师看一看辨别一下如何?”
  至善道长说了一句也好。
  宫令箴更是不置可否。
  一刻钟,沈琼将两幅字展开在桌案上整整看了一刻钟。
  不止他,当两幅字展开时,殿里的人都看过了。
  “怎么样?”文翎桦低声问沈琼。他是问宫令箴手中那副到底是真是假!
  沈琼只觉得有什么堵着嗓子眼,让他说不出话来。
  论起来,是宫令箴拿来的那副线条更清晰一些,凉王府从琅琊王氏取得的那一副墨色要淡一些。
  “沈大师,你可要看仔细了啊。”宫令箴声音淡淡。
  但大家却不会只将这话当成字面上的意思来听,宫令箴明明是在警告沈琼,不管你是谁请来的,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敢胡言乱语,后果自己想。
  沈琼喉结上下滑动,然后他眼一闭,说道,“我只能保证王爷手中这副是真的。”
  说完,他便闭目不言。
  高,实在是高。
  他保证凉王手中的是真迹,那潜在的意思就是他这副是假的咯?
  可他明明知道是真的!
  他说这话,明明是这个意思,却又不一棒子打死。
  所以即使有一日有另外的大师鉴别出宫大人手中这副也是真迹,那他也没错。他并没有否认它是真迹不是吗,顶多就是一个拿不准而已。
  沈琼的话一落,文翎桦就笑道,“至善道长,您看,这幅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归您,您先到咱们凉王府小住一段时间如何?放心吧,为了迎接您老,父王还特意在府中划了一片地建了一个小型的道观。几乎与在栖霞观无二,道长去了,应该能习惯。”
  “这——”至善大师迟疑,然后看向宫令箴这方。
  拖!林蔚然一把拽住宫令箴的手,
  他回望她。
  借着袖子的遮掩,她快速地在他的手掌写下一个字。
  意识到她写了什么,宫令箴眼眸一闪,当即看向文翎桦,“我没有否认你那幅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我也相信我手中这幅是真迹,许鹏程不会骗我,我的眼睛也不会骗我。我为了弄这幅真迹,大费周折,就为了能请到至善道长,如今光凭他沈琼一面之词,就让我与道长失之交臂,可能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宫令箴紧信他手中这张是真的。文翎桦手上那幅,他看了两眼,也像是真的。但是,那又如何?
  既然妻子让他拖,那这事就不能棺盖定论。
  “可是结果已经出来了啊,我手上这幅是真的真迹,连沈大师都确定了。”文翎桦一脸你这是在无理取闹的表情。
  宫令箴淡淡一笑,“那么,沈大师,你敢下定论说我这张不是真迹吗?”
  沈琼在看最后一遍,顺便在心中打腹稿,然后就听到宫令箴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差点让他拿不住手中的字画。
  “沈大师,你可要看仔细了啊。可不要再次犯了丁寅年的错误。”
  沈琼看向宫令箴的目光顿时惊疑不定,丁寅年的事,是他一生的耻辱。知晓的人很少,知道的人且都答应了替他保密,不会拿它来说事的。宫令箴是如何知道的,是谁撕毁了约定?
  但他不敢赌宫令箴究竟知不知道内情,于是他哀求地看向文翎桦。
  文翎桦明白了,宫令箴没那么容易退让,且还握有沈琼的把柄,他要是再逼迫下去,沈琼这枚棋子也要废了,“令箴兄弟,看在凉王府的面子上,你就退让一步如何?”
  呵呵,退让?他文翎桦好大的脸。
  “你就让一步吧,以后咱们都是亲戚了。”文翎榆语气傲然。
  这话嚣张得很,林蔚然微微侧目,发现说话的人是文翎榆,果然就如传言一般,嚣张跋扈得很。他与李珺熹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以亲戚自居了,确实够自大的。
  “我倒是想,但我已经取得了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如此大费周折,糊里糊涂就让我让步,这不好吧?即使是输,我也要输个明白啊。”
  “那你亟待如何?”文翎桦问。
  宫令箴斩钉截铁地道,“真迹只有一幅!你沈琼能看出来哪一副是真哪一幅是假吗?”
  沈琼低头,“这两幅字,我判断不出来,到底哪一幅才是真的。”
  “世子也听到了?至善道长说了,他要的是王曦之《道德经》小楷的真迹,谁能完成他这个心愿,他就会考虑跟谁走。”
  对宫令箴的话,至善道长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宫令箴继续说道,“真迹只有一幅!而我们手中的两幅字没人能辨别出来到底哪一副是真哪一副是假。所以,稍后我会将酆光子、潘聿铭请来帮忙鉴别。当然,你们凉王府也可以再请一到两位鉴赏大家来。这是对你对我以及对至善大师都是一种公平负责的做法。”
  “贫道赞同宫居士的提议。”
  文翎桦犹豫,将这两人请来凉州,最少都要十天半个月吧,耗时太长了。但此时他也拿不出太好的主意,于是只能暂时无奈地同意了宫令箴的提议。
 
 
第155章 
  “大少奶奶,你觉得到底哪一副才是真的真迹啊?”下山途中,晴雪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哪一副是真的?这问题问得很好。不过当时林蔚然没有说话,却在回到府中时,对宫大人说,“一会咱们去书房吧。”
  宫大人点了点头,他也有感妻子应该有话要说。
  书房那一片,不仅有宫大人自己单独的书房,还有幕僚和其他人的办公区域。
  林蔚然安顿好宫小鞅之后,就来到这里。
  他们还在讨论之前的问题:
  “这线条,这字的勾画,完全符合王公落笔的习惯啊,不可能是假的。”
  “还有就是,你们没看到,凉王世子拿着的那一幅其实和我们手上这幅很相似,只不过是笔墨的浓淡不一而已。”
  林蔚然静静地听了一会,走出来,“这两幅都是真迹。凉王手中的那副是真迹;当然,我们手中这一副也是真迹!”
  剩下的人都是心腹,绝对的心腹,所以林蔚然的话也说得很明白。
  林蔚然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这,这怎么可能?”
  这样一个结论,怎么都无法让人信服。但说这话的是大少奶奶,他们想质疑却又碍于她的身份,一时间踟蹰不已。
  最后是宫大人替他们问了出来,“有什么依据吗?”
  “裱画师有一门手艺,可以将一副画作一层层揭开,根据宣纸的厚度,一般可以揭三层。第一层最清晰:咱们手上这幅应该是第二层,墨色较原作淡了许多。你们看,是不是在浓墨处较清晰,其余部位线条比较浅,而且落款的印章也比较模糊?凉王府手上那副应该是第三层,而且琅琊王家的人一定进行过一定的描补。”
  林蔚然这解释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所有人都没说话。
  宫令箴低头思索,她的推断不无道理,琅琊王家确实有那个能力对王曦之的画作进行描补。
  良久,才有人开口,“裱画师还有这样的手艺吗?真是闻所未闻。”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江兄,我记得你裱画的手艺很不错的……”
  给他们解了惑之后,夫妻二人稳步宫大人的书房。
  林蔚然一脸期待地问宫大人,“你猜,这第三幅真迹在哪?”她刚才在外面没提第三幅真迹,也就是原作的第一层,但她觉得宫大人应该会想到这个问题。
  宫大人笑她,“要不要试试咱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好呀,就看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
  于是两人各取了一支笔,背对着对方,写下了一个名字。
  两人交换答案,待看到对方的答案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时,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林蔚然对宫大人是服气的,她掌握的信息比宫大人要多,猜出来不奇怪。
  而宫大人在有限的信息中,还能推测出正确的答案,就不得不让她佩服了。
  一时间,两人望向彼此的目光都充满了对对方的爱意。
  最好的夫妻关系是彼此欣赏,对方有诸多的缺点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地方你很欣喜的,否则这一段关系便维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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