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高攀不起,告辞(穿书)——落雨秋寒
时间:2019-06-07 16:14:20

  “这——”
  文翎榆看向文妲,想让她帮自己说说话。
  但文妲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文翎榆只好不快地与李晏来到外面。
  两位公子走了之后,凉王妃便拉着李珺熹说话,一切话题自然是从李珺熹的亲娘说起。
  林蔚然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茶,她这大姑母母也真是可怜,人都死了还要被不断拿出来作话题。
  林蔚然听着凉王妃从宫大姑母聊到李珺熹在李府的生活再聊到她的近况,就知道肉戏要来了。
  果然,凉王妃提到了李珺熹的亲事,然后便是美化文翎榆的话。
  李珺熹只低头说一切由长辈做主。
  凉王妃只说凉王府已经派人去陇西李家提亲了,她这次过来是看一看故人之女。并且请她放心嫁过来,她做为嫡母一定会监督文翎榆成才的。最后还拜托林蔚然帮忙美言几句。
  林蔚然心中一动,应了下来,告诉凉王妃,她不日会送李家兄妹归家,并且去拜访一下李老夫人。
  临走前,文翎榆还想下帖子给李家兄妹二人,邀请他们出去宴会。
  李晏要拒绝,林蔚然示意将文翎榆的邀请应下。
  人一走,李晏就砸了一个杯子,那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啊,竟敢肖想他妹妹!
  次日在书房,宫大人夫妻二人在,还有一众的幕僚家臣,大家在商量部署接下来的事。
  “陇西李家由我去吧。”林蔚然主动将这事揽下。
  秘信已经送出。面对凉王府的提亲,李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他们必须有一人前往凉王府向其陈辩厉害关系。按他们估计,李家怕是撑不住多久了,就要妥协应下这门亲事了,因为李家不断来信催促李氏兄弟归家了。他们这边的人也要尽快启程。
  心腹幕僚家臣们都看了过来。
  宫大人没有说话。
  林蔚然继续说道,“你出不了城,而且强硬出城,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凉州这边的局势也要靠你来调度——”
  他是军心,任务重着呢。
  “我一介女流,对方不会在意的。”
  心腹家臣:大少夫人,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在京城和太原府,特别是太原府的大小世家,简直是谈林色变啊。
  宫令箴默默地心中评估着她此次前往陇西府有可能会遭遇的危险。
  但正如她所说的,此行非常关键,说服李老太尉也并非一件易事。在场的人中,此行能胜任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妻子林蔚然算一个,但正如林蔚然所说,她去的话,是最出其不意,更容易达到目的。
  而且他们夫妻二人掌握了最完整的信息,包括一些绝对的机密,这些都是必要时能说服对方的重要手段。
  “这个再议。”宫令箴没有答应。
  心腹们对视一眼,看来主子和大少夫人没有达成共识。
  就在这时,文轻来报,说府衙有急事,让宫大人去一趟。
  府中众人已经习惯了宫大人近来的忙碌,府衙不时的有事,大大小小,全都来请宫大人,似乎没有宫大人府衙就运转不下去一样。
  这其中的猫腻宫大人心知肚明,这是要用府衙那些不轻不重地事占去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呢。偏偏他职责所在,还不得不去。
  晚上的时候,宫大人问林蔚然,“你去了陇西府,儿子怎么办?”
  “没办法了,提前戒母乳吧。”林蔚然估摸着,宫小鞅吃母乳也吃了四个月,戒了也行了。其实正常的话,应该六个月才戒的,当然越早戒也有利于母亲身材的恢复,但她就没在意过这个。而且之前在月子期间花嬷嬷帮她调养过,身材早就恢复了。
  可宫大人心疼儿子才四个月就没奶吃,宫小鞅自作孽啊,前面挑嘴,后面连吃都吃不上了。
  “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一头新产奶的母羊,我不在的时候,让他每天吃点辅食,馋奶的时候就煮一些羊奶喂他。方法我已经教给奶娘,煮出来的羊奶不会有腥膻味的。”
  宫大人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却咬了她一口,还开了个玩笑,“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说出这句话时,双方都知道这事就定下来了。
  林蔚然倒没什么,她有这能力,这些事她也能分担,为什么要全押在宫大人一人身上?如果她的轻松,是要他双倍负重而行的话,那她也会心疼的呀。
  但这时不适合煽情,当下她被咬了之后,忍不住往他腰上一拧,“说什么呢,要不是为了你,谁愿意离开丈夫离开儿子。”
  “好哇,你敢掐我?”宫大人作势要报复回来。
  最后两人忍不住在床榻上滚作一团。
  林蔚然顺势坐在他身上,青丝翻飞,媚眼如丝,“我这一去,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榨干你。”林蔚然发下豪言壮语。
  宫大人被她压着,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这战书我接下了,一会你可别求饶。”
  林蔚然顿时心生怯意,但宫大人岂容她反悔,当下一个扑倒,将她压在身下。
  这一次的情事,宫大人极尽温柔。
 
 
第158章 
  林蔚然和宫令箴一样,都是执行力很强的人,对于决定下来的事,就不会拖拉。所以,在决定了她陪李氏兄妹回陇西府之后,仅用了一天的时间收拾,然后次日就启程了。
  凉州主城外,林蔚然及李氏兄妹二人很容易就被放行了。
  顺利得出乎林蔚然的意料。
  站在城墙外,林蔚然回望凉州主城,暗忖,这么热闹的凉州州,林昭然,你可别不来啊。
  你自恃两世记忆,至善道长那么大的本事你一定听过的。而且我也在凉州呢,你难道不想来混水摸鱼,顺便灭了我吗?你一定要来啊。
  等他们出城不久,后面跟着一队商队,队伍成员全是高大匪气的凶蛮长相的时候,林蔚然笑了。原来如此,他们北上陇西府,所以才不需那么仔细检查是吗?然后再让这样一支商队跟在他们身后尾随,就万无一失了。
  她敢说,如果他们这一支队伍中,但凡有人落单,必被这支商队尾随并暗中击杀。
  倒是好算计,只可惜他们要传递的消息早已经让人通过秘信传递回京了,她此行,只会安分守己地前往陇西府。
  凉王府
  他们一家子吃罢午饭,移步茶室喝茶的时候,文妲忍不住说道,“父王,你不要太小瞧林氏林蔚然了。她此行去李家,怕是咱们王府和李家的联姻要起波折。那天我随母妃去左州丞府作客,母妃也提到了我们王府和李家联姻一事,我观她对于此事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可以说很淡。”
  此时茶室里,只有凉王和几位看重的子女,凉王府和一众妾室都不在,所以文妲才会如此不避讳地开口。
  “五姐,你太杞人忧天了。她态度冷淡并不能说明什么,再说,即使她不喜欢咱们两府的联姻又能怎么样呢?她根本做不了主。”文翎榆很不以为然。
  “的确,她想去陇西府就去,李忠贤那老家伙还能听她一女子之言不成?”世子文文翎桦也说道。
  文妲觉得林蔚然不简单,不管是她从闫湘还是从别处收集来的关于她的资料,都能看出来一些。她行事手段并不激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但你看结果,就会发现,与她做对的算计她的下场都不太好。偏偏她不会一下子将事情做绝,取得阶段性的成果就会自觉收缩,看似给对方留有余地以及生存下来的空间,实则不过是温水煮青蛙。
  比如那杨家,如果林蔚然在砍了杨家狠狠一刀之后再乘胜追击,一下子断完他们的希望,他们一定会反噬的,拼了命的都要反噬。偏偏林蔚然割了他们一大块肉之后就住了手,没有断绝他们的希望,便任由他们在泥沼里挣扎。但杨家却不知道这一点,然后越折腾越挣扎,越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等杨家被卸掉大部分力气之后,她再来一招釜底抽薪,以煤炭取代木炭,还是借别人的手来完成这一步的。可以说,她手上未沾丝毫血腥,杨家却注定覆灭。
  而且心还很大,不贪,某些利益,说送就送了,似乎无足轻重。看她嫁进了虞国公府之后就知道了,做了不少事,这些事都是壮大国公府的实力的。但每一件事获利的时候都是浅尝辄止,然后让国公府慢慢消化,然后将大头的利益让渡出去,使虞国公府不至于吃得太撑消化不良而出事。而分润出来的利益,又能拉拢盟友,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做法简在帝心。
  能吃到利益,这并没有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大势力很容易就做到。如此强的自控力,才显得可怕。
  偏偏这些事,看起来像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似乎毫无章法。
  她将这些资料吃透下来,分析透彻之后,简直细心极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行事完全的跨越了性别,就像一个男人一样来思考布局。
  她文妲在凉王府所受教育已经是跟其余的兄弟一样了,她不相信世间还有比她父王更开明更不拘泥的男人。可是否定了这一点,又从何解释林蔚然这个人所具备的这些特质呢?
  忍不住的,文妲将这些疑虑说了出来。
  凉王没有说话。
  “五姐,你太神话林蔚然了。林蔚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手段顶多也就是在内宅,还能像男人一样在外建功立业吗?况且她真这样做了,宫家的脸面往哪搁?”在文翎榆的想法里,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一个女人如此厉害,将宫家男人的光芒都夺去了。
  “对啊,你也说了,这些变化是她嫁进去之后产生的。但做这些事下决定的人却不一定就是她吧?”
  文妲一愣,这话不无道理。或许林蔚然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厉害,她嫁入虞国公府后的一切变化,或许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宫家的男人们?毕竟那样的做法,也挺符合他们一贯小心谨慎的行事准则。
  这时,凉王开口了,“别想那么多了,一来她已经出城,我们也派了人做了相关的安排。二来她毕竟是个女子,俗话说嫁乞随乞,嫁叟随叟。只要我们搞定了宫令箴,那她也不会成问题。”
  是的,他们已经决定双管齐下了,不能光靠与李家联姻这一点来拉宫家上船了。
  他们这边也要做出一些努力,先让他认清现实,才好拉拢过来。
  京城
  日夜兼程,唐七委派的老汉终于将两封密信交到虞国公爷宫曜的手上了。
  而宫曜拆信,发现里面是信中信,其中一封是指名给他,另一封是给圣上的。
  他拆了指名给他的那封,眼睛一扫,立即神色大变,当下令人备马,先去了一趟城西明朱巷的林家找林修然拿了一样东西,然后再立即进了皇宫。
  砰!哐噹!
  御书房内,泰昌帝看完秘信之后,龙案上的东西全都遭了殃,被他一把扫到地上,奏折、茶壶茶杯、笔洗笔架等等无一幸免。
  御书房外,守门的小太监们听到这动静心就是一抖,然后旁边的梁东海则警告似地瞥了他们一眼。
  御书房内,宫曜站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
  “朕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一个个都在等着机会要反他?泰昌帝忍不住低吼,胸膛起起伏伏的,显然是气得狠了。
  即使说竟陵王反,泰昌帝还没那么难受。毕竟异姓王,且萧家一直不甘,他也隐约能感受到。
  宫令箴给泰昌帝秘信说凉王有反意,自然会附上相关的证据,那就是与突厥相关的蹊跷之处,这些都指向了凉王府。
  关键性的证据其实就是凉王千方百计谋求至善道长,而至善道长会炼制火药一事,但他们注定拿不出相关的证据的。未避免打草惊蛇,宫大人并未与至善道长有过多的接触。
  而林蔚然和他一起推论出来凉王有反意这事无法喧之于口。
  但是,他们可以错位一下,将林蔚然和林修然弄出来的火药成果全部都推到至善身上,并将成果演示给皇上看一遍。
  他们也没冤枉他,他是真的会炼制火药不是吗?
  不然此前林修然会制火药一事,终究是个麻烦。
  从宫令箴得知小妻子和她弟弟不知道轻重弄出来火药这玩意时,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如何收尾。除了帮忙擦屁股,他还能怎么样呢?
  有了火药这一可怖的证物,再加上信是由宫令箴派人送出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判定凉王意图谋反了。
  因为这封密信是由他所送,他所陈述之事,也将由他全部承担责任。
  其实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这样上报,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凉王没有谋反,那么他这样就是诬陷皇亲国戚,罪同谋反。
  也就是说,宫令箴几乎是将自己的仕途全压了上去。
  但情况很是危急,如果至善道长一落入凉王手中,等凉王掌握了火药秘方,便是他反的时候,或早或晚。
  他一反,凉州必沦陷。
  宫令箴身为凉州州丞,有守土之责。加上一直以来,外界都认为州牧是他们虞国公府阵营的人;还有就是李家凉王联姻一事,真到那个时候,虞国公府就麻烦大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所以说,当臣子难啊。当然,此事如果能兵不血刃,或者付出较小的代价完结的话,那他的功劳也是很大的。毕竟风险与收获成正比。
  那他们必须在凉王反应过来消灭证据之前,再拿到其他能证明他谋反的证据,毕竟他对至善的图谋应该没有喧之于口。如果宫令箴他们拿不到其他证据的话,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再者,就是逼迫凉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他一起义,那么属于宫家的责任也就差不多了。
  这些都是在送秘信之前宫大人和林蔚然及幕僚家臣们商量之后决定的。
  此刻,已经是接到秘信之后一刻钟过了,泰昌帝仍旧余怒未消。
  “还有那程晋仑,该杀!”泰昌帝说这话时,杀气腾腾的,扫向宫曜的眼神都带着怒意。
  宫曜只能苦笑着说,“皇上,凉州真的是被渗透得太彻底了,臣一直都被蒙在骨里。”
  然后他轻声提醒,“现在的凉州很危险,令箴相当于孤军深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朕当然知道!”泰昌帝忽然想起信上还说了另一件事,问宫曜,“他信上说有东西要请朕观看,你带来了吗?”
  宫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大侄子给他的秘信就说过那东西放在他小舅子林修然的手上,让他亲自去取,然后带进宫!然后还给了一组暗号。
  而且这一内容是另用了一纸写的,让他看了之后,立即将这一页烧毁,其余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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