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高攀不起,告辞(穿书)——落雨秋寒
时间:2019-06-07 16:14:20

  谢洲是她儿子,谢夫人自然看了他对自已的话不以为然,但她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儿子还是太年轻了。
  她想了想,忙打起精神说道,“其实今天林昭然的表现也不错……”
  谢夫人将林昭然今天的表现说了说,末了总结,“是个很有大局观的孩子,难为她在农家长大却不小气,对财物也不是死命地往怀里拽。”
  谢洲笑笑,对他娘的话听听就算,说到不贪财这点,林蔚然更甚吧?俗话说,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将自己所有的财物让出来,很难;但是为了名声拒绝不属于自己的财物,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况且一开始的时候李氏说要拿回那些留给女儿作念想的物件时,她不也没拒绝吗?只是后来情况不对了,她才出言阻止李氏而已。
  若说两人的做法都有自己的考量,无疑也是林蔚然更胜一筹,她拿着她库房里所有的财物赌上这么一把,敢于破釜沉舟,此举怕是许多男子都做不到,连他都要赞上一句有胆识有魄力。
  林昭然,就她这个年纪以及在农家长大的经历而言,于闺阁女子而言也是不错了,但多少还是露出了一些小家子气。
  因有林蔚然珠玉在前,林昭然终究是黯然失色了一些。
  谢夫人多少也看出了点自家儿子的心意,心里不由得发愁,
  “这亲事不好退,不管我们是主动还是被动。”
  主动退亲,未免担上了嫌贫爱富之名,被动退亲,别人信吗?说来说去,还是林蔚然的身份变化让她处于弱者地位使然。
  谢洲道,“那便不退!”
  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照旧的话,南阳侯府不答应啊!谢夫人头疼,只觉得儿子在给她出难题。
 
 
第13章 
  对于侯府的人来说,林蔚然主动将小库房的财物上交一事不大不小,初时他们会讶异,可这事过了也就过了,不值得再过多关注。毕竟她们出身侯府,出嫁时都有一份不菲的嫁妆,她们看不上林蔚然剩下的那三瓜两枣。
  她们更多的目光还是投注在谢家母子身上,毕竟谢洲活生生的一个如意郎君,这次又是为了解除与林蔚然的婚约而来,解除之后花落谁家,她们不得卯足了劲明争暗夺啊。
  此时的李氏便是如此,使劲地想将谢洲划拉到自己亲女的怀里来。对于每一场和谢夫人的协商都不曾落下。
  “……不然你们就认林蔚然为养女,咱们谢林两家的婚事照旧。”谢夫人最终还是免不了向儿子妥协。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老夫人还没表态,李氏就按耐不住了。凭什么,那贱丫头享了昭儿十多年的富贵,现在又来抢她的姻缘,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
  李氏声音很高,几乎可以说是尖锐的程度了。
  谢夫人皱眉看向她,若说侯府的提议她也曾考虑过,林昭然林蔚然各有优点,无论哪一位做她儿媳也不是不可以,但她们的娘李氏就粗鄙不堪了。越是接触,她就越觉得李氏对于那两姑娘而言就是拖累!
  李氏似乎也知道自己说话不管用,忙求老夫人,“老夫人,你和谢夫人说啊,老爷也说了,绝对不同意原来的亲事继续。”
  莫怪林桓嵘放不开,实在是谢洲太优秀了。林蔚然要是有侯府的血缘也就罢了,即使是个庶女,在谢家满意她的情况之下他都能成全。可是她不是,侯府千方百计得来的姻缘不能浪费在无关之人的身上。
  老夫人揉捏着眉心,“住嘴!”
  “谢夫人的提议不妥,咱们谢林两家的婚事追溯到咱们老爷子和林老太爷的约定,婚约的前提便是谢林两家的子孙,蔚然终究不是府里的孩子……”
  老侯夫人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言下之意便是结亲的二人血脉必需是谢林两家的亲生血脉。
  谢夫人也很不高兴,在她看来,南阳侯府太专断独行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给谢家一个选择,然后一个劲地想说服她,这叫商量吗?
  这一次商议又是无果,谢夫人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客院。侯府软中带硬的强势让她也起了逆反心理,只恨不得就此成全了儿子算了。
  南阳侯府拿捏着当年的约定一定要结亲,偏偏因为抱错的孩子要换新娘。而陈郡谢氏自然不可能任由侯府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谢洲是要走仕途的,退亲于名声有碍,换人其实也好不到哪去,难免被说嫌贫爱富攀慕权势。但退亲相较于换人要好上那么一些。
  最佳的方案竟是侯府认林蔚然为养女,谢林两家婚约照旧。其次,是谢夫人和谢洲提议的,让侯府抹去林蔚然的存在,将林昭然的齿序提上来,但这事吧,只怕将来会是个隐患而已。
  其实是谢夫人过分爱惜儿子的羽毛有点杯弓蛇影了,在世人看来就是谢家退亲,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古以来越是高门大户结亲越讲究门当户对。林蔚然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与谢家的门楣不相配的。
  换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现成的理由,他们谢林两家的婚事是由当初两家的老太爷订下的,为的是子孙后代计,就为这个承诺,换人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而现在的局面是,谢家不想退亲,却对要娶的人两家没达成共识,于是事情就此僵住了。
  不久,便有消息在侯府内流传,说谢家不愿毁婚,是谢公子看上了林蔚然,可侯府却不愿老侯爷与谢老太爷的约定落在林蔚然一外人头上,这才僵持着的。
  众人惊讶之余,又暗自艳羡林蔚然的好命,却又心理不服气,觉得林蔚然鸠占鹊巢也就罢了,还要来抢夺属于他们侯府贵女们的姻缘资源。
  “……谢家的想法迂得很,一直说当时和谢洲换更帖的人是林蔚然,一直说服你祖母将那贱丫头的身份提上来,还建议将她认在为娘的名下,为娘怎么可能答应!”李氏发着牢骚,话里话外便是说谢家为了顾及名声才不考虑换人的。
  林昭然默默地听完,却觉得不只是如此。
  “我的女儿啊,你真是命苦啊!”李氏发完牢骚,末了,抱着林昭然痛哭,她女儿这人生怎么就那么难呢?
  林昭然任由她抱着,命苦?可不是吗?她上辈子的确是命苦。明明是侯府千金,却只能过着平头百姓的生活,好不容易自己谋划着嫁了个衙门的小吏,还被人说是高攀。
  而林蔚然呢?可以说是锦衣玉食了一辈子。两者的命运也如天堑一般。
  从她娘的院子出来,用过晚饭,林昭然正默默看着窗外沉思着。
  她回想起这么些日子以来,每一次相遇,谢洲不时看向林蔚然的场景,世事果然不会变吗?
  上辈子他俩是夫妻,姻缘天注定吗?不,她不信。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让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到十五岁这一年呢?这么一想,她的眼神又坚定了一些。
  她没有错,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如果不曾抱错,那么现在谢洲就是她的未婚夫。
  “点墨,你去……”林昭然如此吩咐下去。
  此刻林蔚然作为被侯府中女眷羡慕嫉妒恨的存在,这几日日子过得很清净,平淡到几乎无味。
  自打那日上交小库房财物一事过后,林蔚然自觉地窝在景华园,不去众人眼皮底下晃。即使是请安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引人注意,散了就走,不惹事。安安静静的,倒让人不反感。如此一来,倒叫人将那日惊觉她表现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一散了去。
  闺阁小姐一天天的挺无聊的,她不知道别的闺阁女子是不是如此,但她窝在景华园里自娱自乐了几天,实在有些百无聊赖啊。
  她的无聊,晴雪也看见了。平时四小姐还能练字作画,但身份揭开之后,笔墨纸砚这类的供应早就断了。
  晴雪也绞尽脑汗地想出个主意让四小姐高兴高兴。
  林蔚然托腮望着窗外,秋风送爽,她似乎闻到一阵桂花香,她和晴雪提议,“现在九月下旬,桂花开得早,不然我们去桂香亭采上一些,回来做糕点吃吧?”桂香亭位于侯府西隅,侯府有好几处景致好的花园庭院,桂香亭算是一个偏僻所在,前往观赏的人不多,林蔚然想了想可以去。
  景华园这边的小厨房撤掉了,厨娘也另寻出路,但还剩下一些米面柴禾调料之类的,林蔚然盘算着这些东西应该还能做一些糕点之类的。
  烧饭做菜晴雪不在行,所以这些日子小厨房也只是用来烧烧热水而已。
  现在林蔚然吃的是大厨房的饭菜,每顿由下人去领回来,规格吧,也就堪比府中庶女,糕点糖水之类的供应是完全没有了。
  晴雪以为是这阵子饭菜太过清汤寡水,四小姐馋了,对她的提议自然没有不应的。
 
 
第14章 
  于是她们主仆二人拿了一个竹编子的篮子出发了,一路上果然没遇上什么人。
  两人有说有笑的,眼见着再拐两个弯就到桂香亭了。
  可是看到前面的景象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四小姐,前面好像是二小姐。”
  “那男的是谁?看着眼生。”
  晴雪仔细辨认,“应该是二小姐的表兄。”
  这就有趣了,姑表亲,在这偏僻的一隅相见,关键是两人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丫环小厮。
  “四小姐怎么办?”
  林蔚然不欲多事,择了另一条路,“咱们往那边走吧。”
  这里是个三叉路口,她们来时占了一条,二小姐和她表兄所在的那条是不能走了,她们只剩下最后一条选择了。
  可没走多远,她们又被迫停住了脚步,只见不远处,谢洲带着个小厮倚在银杏树下,百无聊赖的样子似乎是在等人。
  就在林蔚然迟疑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她们身后就传来动静。主仆二人回过头看去,林蔚然还没反应过来,晴雪就已经认出来身后的那行人以林昭然为首,正巧从另一条拐道上插入进来。
  “怎么办?”晴雪急得跺脚,很显然,五小姐是冲着谢公子来的,她们出现在这里,很不恰当。今儿真是不宜出门!
  林蔚然望天,今儿是什么日子,咋哪哪都是一对对儿的。
  晴雪着急,她更急,
  因为谢洲就站在不远处,如果她们和林昭然打照面的话,一定会给她种下一根刺的。而且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林昭然约了谢洲谈话,原著的描写加上府中的传言,林昭然对谢洲那叫一个志在必得,目前可以说是在一个博弈的阶段,她可不想掺和到两人之间去。
  她纵然不怕事,却也不想招惹无端的是非。
  林蔚然四处张望,正好发现离她们不远处有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林蔚然记得那里做了一个仿真洞,容纳两三个人是没问题的,她推了晴雪一下,“咱们先躺那里去!”
  她们很快就来到假山处的仿真洞前,林蔚然率先钻进去,接着才是晴雪。
  她们刚进去,林昭然一行人就已经走近了。
  “啊——唔——”林蔚然突然叫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人拿手捂住了嘴。
  有人!她没想到这山洞里竟然有人,这人还敢捂着她,她不由得挣扎。
  晴雪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扔下了篮子,堪堪有动作,就被一颗凌空飞来的石子打中了,然后整个人动弹不得。
  “别叫,是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说话时带了一股温热的气息,
  林蔚然被制住之后迅速地冷静下来,她想着能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必然是她所认识的人,而他的声音,她听着确实有点耳熟。
  仿佛知她心中疑惑,身后的男人叹息一声,一只手捂着她嘴巴,另一只下移至腰,掐着她的腰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轰!是他!林蔚然终于想起来将自己抱进怀里的男人是谁了!
  林蔚然这才想起来,桂香亭那处花房离廖翌沣他们所居住的客院很近。
  洞内几人的动作说起来长,但发生的时候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但刚才林蔚然那声短促的夏然而止的叫声还是惊动了林昭然一行人。
  “什么声音?”
  “谁?”
  “是谁在那里!”
  这些问话还伴随着脚步渐渐靠近的声音。
  “让你的侍女将人打发走!”男人低声对她说。
  林蔚然眨了眨眼,然后点头,示意明白。
  “晴雪,你出去,他们要是问起,你就说是你一个人,明白么?”时间紧急,林蔚然不罗嗦,“你要是明白了就眨两下眼睛。”
  晴雪刚眨完两下眼睛,就觉得身上一松,然后手上被塞了一只篮子,接着眼前一亮,她被推了出来。
  “晴雪,怎么是你?!”存菁阁的人认出了晴雪。
  林昭然看了过来。
  点墨走过来,不客气地问她,“你怎么躲在这里头,干什么见不得了人的事了?”
  晴雪一个激灵,“没有没有!点墨你误会了,我是要去桂香亭打点桂花回去。前面似乎有男客,我是怕冲撞了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然后你们就从那条道上拐过来了,然后我脑子一懵,看到这有个洞就跑了进去。”
  说到后面,她讪笑。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见着我们就躲。”点墨回去向林昭然禀告了。
  林昭然看了看她手中因为紧张不断摆弄的竹篮子,再往前看去,确实能影影绰绰看到有人等在前面。
  林昭然上前两步,问她,“就你一个人?”
  “是——是啊。”
  林昭然看了一眼那洞口,吩咐,“点墨,你进去看看。”
  “这——”点墨看着黑乎乎的洞口犯了难。
  晴雪猛地一个激灵,干巴巴地道,“点墨,你要进去?”
  “怎么,不行吗?”这话是林昭然说的,只见她眼睛微眯,不住地打量着晴雪的神色。
  晴雪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不是不行,我只是想提醒点墨里面,里面有好大一只老鼠,当时就从奴婢的脚背窜过,可把奴婢吓坏了。里面除了老鼠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蛇,总之渗人得慌,点墨如果你要进去就小心一点吧。”
  “五小姐如果没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她拎着小篮子像只兔子一般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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