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有点方(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06-08 08:24:27

  乔薇冷笑,“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只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这事情并不难办,哥哥若是喜欢,大大方方将她抬为妾室便成了,反而赵姑娘无父无母,还不是任人摆布。”
  “胡说。”乔谨脸上便有些窘,呵斥道,“她一介伶仃孤女,我怎能倚势而凌人?当初接明珠来家不过见她失了怙恃,无人照拂,并不为别的,你也无须胡乱猜疑。”
  “是么?”乔薇寸步不让紧盯着他,“哥哥倒把自己撇得干净,如今因明珠之故,却让你与嫂嫂失了和气,你还要强留不放,在你心里,嫂嫂究竟算得什么,是不是连这太守夫人的位置也要让给她才甘心?”
  乔谨见她愈说愈离谱,不禁怒形于色,只是碍于乔薇太子妃的身份,又是自家人,到底不好发作。且,凭心而言,他对明珠真的就毫无私心么?就连乔谨自己也说不好。他不是个容易打动的人,可明珠的细致与体贴,的确令他颇为动容,只不过一直以来,他对明珠如父如兄,倒是不曾细究里头还有何种不可告人的情愫。
  乔薇见他面添愧怍,愈发的不耐烦。她本就不擅长处理这些事,若非机缘巧合到了巴蜀,还不晓得自家哥嫂也会出现感情上的裂隙。
  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乔薇断然道:“既然哥哥下不了决心,不愿做出任何的承诺,那便由我来动手吧。”
  乔谨大惊,“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以为我会对明珠姑娘不利么?”乔薇挑了挑眉毛,言辞犀利,“我不过试她一试,你就不想听听赵明珠自己是怎么想的?还是,你有所不忍?”
  乔谨心情复杂的望她一眼,终是默默点了点头。
  乔薇回房时,那三道家常小菜已被陆慎消灭得干干净净,看来他真是被蜀地的饮食折磨狠了,见了没加辣椒的便如获至宝。
  乔薇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手艺多么精妙,不过见陆慎这番表现,她觉得自己可以改行当大厨了。
  陆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望了她一眼,却说道:“方才怎么是赵明珠进来?我还当你被人扔出去喂狼了。”
  他故意将赵明珠说得这样可怕,自然是为了撇清嫌疑。乔薇笑盈盈的挨他坐下,“怎么,她有对殿下做什么吗?”
  故意拉起陆慎的袖子闻了闻,“好香啊!”
  陆慎如避蛇蝎,忙将外袍解下,“别冤枉人!方才孤点香炉才沾染了些,并不为别的。”
  乔薇当然知道他不会,就算陆慎有这个心,时间上也不够——陆慎又没有早泄的毛病。
  不过看他这样心急火燎的,乔薇反倒莞尔,太可爱了。就为了看陆慎的窘态,以后也该多多冤枉他才是。
  陆慎满腹牢骚的道:“你不知道那姑娘眼睛多尖,看人的时候就跟针戳似的,若非她是你哥哥府上请来的客人,孤真想叫人把她赶出去……”
  乔薇心中一动,这般看来,赵明珠的确对陆慎有意——不管是爱慕之意,还是攀附之意,或许她可以善加利用。
  乔薇因扯了扯陆慎衣袖,双目含情的望着他道:“殿下,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但凡她摆出这样示弱的姿态,陆慎总觉没安好心——无他,前车之鉴太多了。努力抖了抖掉落的鸡皮疙瘩,他板起脸道:“什么忙?”
  乔薇狡黠的咬了咬他的耳朵,低语道:“我想以殿下作饵,饮一条狐狸上钩。”
  消息最初只在乔薇身边的人说起,渐渐传入太守府中,几乎整个后院的人都知道了。
  人人都知乔薇要给身边的丫头金菊开脸,令她代替自己服侍太子爷,至于为何选中她,自然是因这丫头容貌姣好且脑子简单,易于控制。
  乔薇的计划安排得周密,为了增加传言的可信度,她特意事先给金菊通了口风,还是命白兰亲自去说。
  结果谣言刚流传开来,金菊就哭哭啼啼地跑到她跟前来,痛诉自己遭受的不公。
  乔薇头疼的扶额,“不是说好了么?做戏而已,又不真要你去伺候,这有什么可委屈的?”
  金菊扁着嘴,可怜兮兮的道:“可奴婢的清名不是被毁了么?奴婢往后还得许人家呢,如今就传了闲话,奴婢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乔薇的脸沉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要是金菊趁机提出想成为陆慎的侍妾,那就等于引狼拒虎,且此例一开,不知有多少野心勃勃的饿狼挤破脑袋想钻进来——要是金菊真这么想,她就只能将其送回宫中,再不动用。
  然而出乎乔薇意料的是,金菊只晃晃悠悠伸出三根指头,小心翼翼看着她道:“要是娘娘肯将奴婢的月例提为三两银子,和白兰姐姐一样,奴婢就什么委屈也不敢计较了。”
  三两银子可以买不少的糕点吃食呢!
  敢情这丫头就为了三两银子来她这里含冤诉屈,亏她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阴谋呢!乔薇看着金菊娇艳如花却憨态可掬的面容,森森怀疑这丫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虽然她全部的雄心壮志都放在了挣口粮上。
 
 
第63章 瓮中捉鳖
  赵明珠为人妥帖, 待客又极其热情周到, 很快就和长安来的这群仆婢混熟了——据她说, 她自己也是长安来的。大家同为女子,她与乔薇身边的人更要好些。
  听到府中的流言后,赵明珠一颗心不免动荡起来, 她却谨慎,并不敢轻举妄动, 而是先到青竹处悄悄做了番试探。
  青竹先是遮遮掩掩, 碍不住她百般追问, 又极力奉承,方才半吐半露的道:“这话可不好说。你瞧太子殿下来了才几日, 成都府的大小官吏就不少过来献美的,我家小姐当然愁呀,可再不乐又如何?与其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占据了殿下的心思,还不如太子妃亲自推出来一个, 横竖都是自家人,自然是清白可靠的。”
  赵明珠听得心旌摇曳,偏故意问道:“可,我观殿下对太子妃极为宝爱, 应该不至于如此吧?太子妃如此行事, 会否太鲁莽了些?”
  又诚恳摆手道:“我这都是一片忠心的话,你别嫌我多事才好。”
  青竹却做出极为老诚模样来, 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没她有见识,“嗐, 你年纪轻所以不懂这些,天底下的猫儿哪有不爱偷腥的,殿下眼下对咱们小姐这般容让,不过是喜好美色罢了,等再过几个月,小姐身子肿了,脸上斑也多了,丑得不能见人了,到时殿下不嫌弃才怪呢!”
  她顿了顿,叹道:“所以小姐即使不愿,也须早做打算为好。至于殿下那头倒是好办,小姐说了,且别忙着告诉他,等今晚殿下过来时,小姐先避出去,却让金菊那蹄子顶了小姐的缺,等到水到渠成时,小姐再来解释来龙去脉,这般不伤体面,想必殿下即使嘴上埋怨几句,过后也便罢了。”
  赵明珠嘴上附和,“到底是太子妃娘娘深谋远虑,足智多谋。”
  心中却不免微哂:这位姓乔的太子妃看着聪慧机灵,原来也是驴粪蛋外面光,竟想得出这样拙劣的主意。不过这主意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思,少不得借一把太子妃的力了。
  打听清楚后,赵明珠转头就去找金菊,从她那儿旁敲侧击了一番,以验证青竹的消息是否准确。
  金菊的说辞果然与青竹一般无二,手里捏着一只肥鸡腿,还满嘴油光的同她埋怨,“我家小姐也忒糊涂,说要笼络太子,便舍出我去,我虽比不得青竹伺候小姐日久,好歹也算忠心耿耿,小姐竟这样鄙弃我!”
  赵明珠奇道:“这样好的差事,你怎么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好什么呀!”金菊连连摆手,“太子殿下最是念旧的人,又不好女色,即便一时得益,过后也就把我忘在脑后了,看着多么风光,等太子恶了我,小姐也嫌了我,那时才有得苦吃呢!”
  若说之前赵明珠还对传言有三分疑惑,这会儿便已完全信了。的确,像陆慎这样冷情的男人是不易讨好的,但,越高的山越能吸引人去征服,金菊这蠢东西徒有姿色却无手段,自然只能得一时之幸。
  她却不同。若是她得了太子殿下的爱幸,出尽百宝,未尝不能与太子妃分庭抗礼。且太子妃娘家虽势大,她也不是无人可倚靠的。
  赵明珠笑道:“你既不乐意,何不回禀了太子妃娘娘,让别人替你去?”
  “那怎么成,小姐可说了,几个丫头就只有我是最出色的,殿下或许能瞧上两眼,旁人连成功的机会都没有呢!”金菊说道,神情难掩自得。
  说她傻,原来也不傻,嘴上这般谦虚,结果还不是寸步不让。赵明珠摸了摸耳垂上的一对金珠,将眼中的轻蔑悄悄掩去,随即笑道:“那姑娘可得好生预备着,别辜负了太子妃娘娘的嘱咐才是。”
  “这个我自然省得。”金菊靠窗坐在软榻上,马不停蹄地取着盘中糕点,想是要填饱肚子,免得晚上饿得人事不省——谁知道太子殿下多早晚才回,她只能提前去房中候着。
  赵明珠假称自己还没用晚膳,便坐下来与她一道享用。金菊虽然好吃,为人却并不小气,何况彼此混熟了的,自然无须计较。
  她反而将那糕点往赵明珠身前推了推。
  赵明珠比她更会享受,左手捻起薄薄的一片糕,灵活的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右手则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葫芦,取下塞子,也不用杯盏,径直将酒液倒入咽喉,姿势洒脱且美妙至极。
  金菊看得呆了,她正觉得口干呢,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巴巴问道:“这酒好喝么?”
  赵明珠笑吟吟的睨她一眼,“好不好喝又如何,你就不怕醉倒?”
  “喝一点总没事。”金菊嘀咕道,顺手就将葫芦夺过去,先抿了一小口,只觉入喉生津,齿颊留香,忍不住又呷了一大口。
  赵明珠冷眼看着,假意劝止,却并不伸手拦阻。
  这酒看似绵软,后劲却大,金菊一口一口地尝着,很快便醉倒在桌上,双颊酡红。赵明珠试着在她颈子上拧了拧,那人已醉成一滩烂泥,动弹不得。赵明珠这才放心大胆地动手。
  她吃力的将金菊搬到屏风后的床帐中,两人对调了衣裳,想了想,连头上耳后的装饰也一并除下——金菊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不敢穿金戴银的。
  安置好后,她才轻手轻脚的出来,穿过回廊,一径去往乔薇卧房中。亏得太子妃也是头一遭做这种丑事,不敢见人,因此倒先带着青竹白兰避了出去,沿途虽有几个宫里来的婢女,也和睁眼瞎子一般,赵明珠本就跟金菊身量相仿,就连容貌其实也颇有接近之处,美人往往是相似的。
  她一路低垂着头,众人只当金菊姑娘出于处女的羞怯,并不上前盘问,免得惹恼了她反而误事。
  赵明珠顺利来到太子妃闺房里,只觉锦帐香暖,别有一番惑人之处。里头的灯早就熄了,想必是怕太子发现货不对板使得场面难堪——事成之后就无妨了。
  先前被蛮人掳去洞府时,赵明珠亦时时处在黑暗里,并不害怕。她摸索着掀开帐钩,只觉被褥内面硬邦邦的,仿佛有人躺在里头,想必是个男人。
  也许太子殿下已经来了?赵明珠想起今日有几个成都府的官吏过来造访,听说太子殿下的酒量也不算太好,难不成喝醉了、太子妃就先把人抬进来了?
  酒醉之下当然更易成事,这可真是天助她也。赵明珠只觉心口怦怦直跳,试探着勾住男人腰带,将一只手伸到他亵衣内侧。
  然而触手却是一片空茫,与她想象中大相径庭,这不对吧,难道太子殿下竟是天阉?不,不可能,那太子妃是怎么怀上身孕的?
  也许太子只是那物羞涩了些而已,弄一弄就好了……赵明珠轻轻咬着嘴唇,再度伸手下去,正要使尽浑身解数,那人已笑嘻嘻的坐直身体,“赵姑娘怎的如此泼辣有为,连杂家这样的阉人都不放过?”
  那声音又尖又细,果然不似常人口吻。赵明珠一惊,倏忽间,四座的灯盏接连点燃,皇皇的照亮整间内室。
  赵明珠方能看清眼前的男人——这哪算个男人,分明是太子殿下身边那个发秃齿脱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还紧捏着她的手不放,一脸色迷迷的模样令人作呕,“赵姑娘,您怎么变成哑巴了,不是您主动送上门的么?”
  赵明珠纵有十分急智,此刻脑子里已成了一团浆糊,只能撂下狠话,“混账,你敢轻薄于我,信不信我到太子妃那里告状去?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未落,一个身量略微丰隆的女子不知何时竟出现在门口,冷冷淡淡说道:“哦,赵姑娘想向本宫告发何人呀?”
  赵姑娘只觉浑身的血液僵冷如冰,她木然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正看到乔薇那张皎若满月的俏脸,脸上的神情却是轻藐的、冷冽的,给人凛凛寒意。
  赵明珠并不傻,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局,可悲的是她急于求成,居然陷入敌人的圈套中——她中计了。
  虽然敌我悬殊,赵明珠并不认为无路可走。她迅速地滚到地上,垂下哀凄面容,嗫喏道:“太子妃恕罪,奴婢不是存心的,是金菊她不愿侍寝,百般向奴婢央求,婢子才……”
  话还未完,她忽然瞥见乔薇身侧那傻乎乎的俏丫头,脸上哪有半点醉态,还鄙视的朝她扮了个鬼脸。
  赵明珠再也无话可说,原来这傻子竟然没醉,一切不过是为了令她放下戒心,是诓她的。
  究竟谁才是傻子?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事已至此,她唯有听天由命,太子妃设下这样的阴谋来对付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不外是出于嫉妒,或者看她不顺眼。如今自己着了道,便被她抓住了把柄,不过,看在乔太守的面子上,太子妃未必会将自己立刻处死,多半是打一顿再撵出去。这不重要,太子一行人是不会在蜀地久留的,他们一走,她自然还能回来,到时便可洗净冤屈重新做人——她有这个把握,像乔太守这样迂腐的书呆子是最易对付的,只消三言两语就能令他回心转意,要不然,就再设一回上次的陷阱,她只需静待时机即可。
  赵明珠心内暗暗思量对策,等着乔薇发话将她惩处。
  谁知乔薇却半晌没做声,直至赵明珠诧异的抬起头,才见她一手按着肚子,波澜不惊的问道:“谁派你来的?”
 
 
第64章 体谅
  赵明珠的肩膀不安的瑟缩了下, 小声道:“娘娘在说什么?婢子听不大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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