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知道有些法子能让他们这样的人也获得身体上的满足,但听说是一回事,自己亲身体会到则完完全全是另一回事。
她拇指在外轻按,中指在后弯曲,两指夹击,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都是无上的快乐。
所有的空虚都被填满了……
然而下一瞬却又让人变得更为空虚,渴求着更多。
他低喘着,双臂拥紧她,五指用力扣住她后背,在肌肤上留下凹陷的压痕。
陌生的情潮如怒涛般席卷而来,却又犹如被封堵了去路的洪峰,左冲右突寻找宣泄的出口,越涌越高却不得出路。
“阿晓……阿晓……”
他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像要将她嵌入自己生命一般紧紧拥着她,双手用力扣住她的臀将她抵在自己腿上。四条腿交缠着,摩蹭着,密合无间。
她也低喘起来,身子变得火烫,又绵软仿佛无骨,但她手上的动作始终未停下,还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层层递进,潮涌一般,一波比一波更高昂,终于攀至顶峰,轰然汹涌,咆哮着将神智与意识完全淹没。
在那一刻,芮云常停止了动作,将莫晓抱得极紧,她甚至有些许疼痛。
但她只是温柔地吻着他,手上的动作仍旧没停,直到他彻底地释放。
他终于松了劲,向后靠在木壁板上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着,手却仍然挽着她的腰。
莫晓半倚靠在他身上,用右手的指尖将他湿透的额发鬓发梳到脑后。
芮云常闭眸喘息着,听见莫晓在他耳边悄然低语,学着他曾经说过的话:“如何?伺候得还满意吗?”
芮云常:“……”
他睁开眸,深深望着她,眼瞳幽暗。
莫晓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合了一下眼皮,敛去那种复杂的眼神,再睁开时又复归温柔,推她到水阀下方,让她举高右手,打开水阀。
热水洒在她颈子上,顺着后背流下。水流到哪里,他的手也跟到哪里。
相隔这么久,方才涂的泡沫早没了,只余滑腻。
他将皂液洗净,把她后颈上散落下来的碎发捋上去。
她后颈纤细,因低着头,那一段的皮肤绷紧了,在灯火下泛着淡淡光泽,细腻如脂。
他低头在她后颈上亲了一下,忽而将她转过来推到壁板上,捧着她的脸低头吻她。
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并不深入,却好像停不下来似的,仿佛怎么吻都不能餍足,怎么吻都不能填满那缺失一般,急切而饥渴。
莫晓初起意外,又有点心疼,挽着他的头轻唤:“阿晨……”
他低低“嗯”了一声,仍然不停地亲着她。
“你怎么了?”
他终于停止那样吻她,靠在她身上,把头深深埋在她肩颈之间。
她视线中是他的肩头,隆起的三角肌,线条利落漂亮,光洁的皮肤上缀着三两颗水珠。
他的胸膛起伏,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既深且长,像是在极力抑制着强烈的情绪。
“阿晓……”
“嗯。”
“阿晓……”
“嗯。”
“阿晓……”
“嗯,我在。”
他的声音暗哑微哽:“要是……”
要是能够早点遇见她,要是能够早点知道会遇见她,但即使是知道……
尽管他没说出来,她也能明白些许。
虽然她不是他,不能完全感同身受那种痛惜,对生命中无可挽回之痛的悔恨与无奈。
但哪怕只是领悟到这份沉重的痛苦的十分之一,已经让她忍不住心酸。
她抬手抚他的头,柔声道:“阿晨,要不是你啊……我还傻乎乎地在宫里做太医,早就被人杀人灭口了。就算不是死在宫里,当陈韬的人围攻马车时,在马车上我也会被杀。”
“只要换了任何一个别的人当这东厂督主,我就活不到今天。就是今晚,若不是你在外拖上一拖,丁昊穹进了镇抚司就会发现我们,那我也不会好好地在这儿了。”
“阿晨,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所经历过的最好的事。我吃过的那么多苦,经历过的那么多危险,都是为了与你相识相知啊。”
他拥紧她。
可是我想给你所有最好的。
“阿晨,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就是这样的你啊……”
她在他耳边低语着相识以来所有的美好,追忆着所有能带来会心一笑的点点滴滴。
用她最温柔的语调道:“阿晨,你是最好最好的!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他的肩头耸动,身子轻颤起来,隐约有热的东西滴在她肩窝,顺着锁骨淌下去。
许久,他才再次出声:“阿晓……”
“嗯。”
他嗓音略显嘶哑:“阿晓,你不知道你有多好,遇见你才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事。”
他把脸贴着她的肩窝,像猫一样来回蹭着。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好。”
“我们成亲吧!等这一阵子过去,太平下来。我们立即成亲。成亲之后你想做大夫开医馆……想做什么都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
他抬起头来望着她,眸子湿润且发亮,眼神迫切:“不要光说好,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嗯……”莫晓想了想道,“说——你爱我。”
“我爱你?”
“不要用问的。”
“我最爱的是你。”
“不要用最,不许你爱别人,只许爱我一个。”
他俯低头,额与她的额相抵,柔声道:“我只爱你……”
她笑眯眯地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再说一遍。”
“我只爱你,阿晓。”
“我也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啊,阿晨!”
第151章 晋江独家
【七夕】
莫晓这个澡洗了足有平时的五六倍时间, 待两人把自己收拾好出来,发现包扎的纱布被打湿了一大半。
芮云常那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拉着她往诊室去,准备重新包扎。
莫晓本来是想冲个战斗澡就去吃面的,没想到突击战成了持久战,鏖战许久才出来,这会儿已经是前心贴后背,一心想的是先祭五脏庙。
她道:“我感觉里面没湿,你看湿的是另一边儿……先让我去厨房随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芮云常断然拒绝:“不行。一会儿水就渗过去了。”
莫晓:“……”
才刚说过她想做什么都行,转眼就翻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她默默腹诽, 捂着肚子嘟哝道:“我饿坏了……”
芮云常见她一脸苦相,便放软了语调哄着:“让董妈先去煮面, 本来就要等, 等的时候很快就包好了。”边说边揽着她的腰往诊室里带。
莫晓还没来得及反驳, 已经被他拉进了诊室,也只能乖乖就范:“好吧……”
芮云常把纱布剪开, 见伤口仍在渗血,在纱布上洇红了一块, 但也看得出伤口并未被沾湿, 这才安心。
到了吃面的时候芮云常又说她手受伤了,不能用,要喂她吃。
莫晓朝他直翻白眼,那么小个伤口至于么?但她试着握筷夹面条时, 手一用力便牵动伤口,真的挺疼,也就不反对他喂了。
时辰本就不早,这么一番折腾,眼看着天际就要发白,芮云常不得不离开了。
送走他后,莫晓便回主屋去睡觉了,反正今日是七夕,晓春堂亦因过节歇业一天,她有的是时间好好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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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这一觉直睡到中午才醒,起来时神清气爽,晃到前院,见小丫头们正在院里丢巧针,她们怕吵着莫晓睡觉,只小声嬉闹着。
莫晓首次见这玩法,颇感兴趣地走近去看。
便见地上摆着一圈瓷碗,碗中装有大半碗清水,丫头们各自把针轻轻投于水面,针并不沉下,浮于水面,正午的阳光正烈,绣花针在碗底投下清晰的针影。
小丫头们七嘴八舌地比较着针影的形状,兴高采烈地嚷嚷:“得巧了!得巧了!”
莫晓问她们如何算是得巧。
小丫头们争先恐后地答她。白芷投下的针影弯曲,丹砂的针影则一头粗一头细,这些都是好的。
但若是针影笔直一条的,甚至投下针去直接沉底的,那就是没能“得巧”,叫做“输巧”。
杨如意也投了根针,投影像是一根糖葫芦,白芷与丹砂都带着羡慕的口气恭喜她。
最稀奇的是白蔻投的针,影子竟然宛如一条鱼,大头细尾,还带着尾鳍。丫鬟们纷纷惊叹着鼓起掌来,说她是最得巧的。她自己也笑得嘴都合不拢。
莫晓自然清楚,这是利用水的表面张力,让绣花针能漂浮于水面。而投影的变幻,则是因水面被针改变了形状,不再是平坦的表面,阳光在绣花针附近射入水中的角度不同,光的折射造成了“针影”的变幻无穷。
除了让针浮于水面需要手的稳定与灵巧,之后的投影形状如何,其实更多是由运气决定的。
莫晓看得兴起,也说要投根针来玩玩,瞧瞧影子如何。
小丫头们都笑了起来,白芷道:“这是女儿家玩的,先生投来做什么?”
莫晓拿起根针诧异地左看右看:“难道这针还能分得出我是男是女?”
小丫头们捂着嘴咯咯直笑,杨如意也笑了。
莫晓也就是一说,放下针便准备去吃饭,半路遇见了董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