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顾深远微怔后,看了看自家老婆,嗯,学到了,这似乎有点情致的样子。
在苏轻焰用各种形容词把屁股开花的景象描绘一遍之前,江行宁拿起她爪间的勺子,喂小孩似的,挖一小块草莓布丁,堵住她支支吾吾的嘴。
江行宁:“下酒菜好吃吗?”
苏轻焰抬眸瞪了他一眼:“你瞎吗,这是草莓布丁。”
“……”
…………
早饭过后。
他们便散了。
江行宁要去东森度假村办事,但一时间不知道拿醉酒的小孩怎么办。
苏轻焰醉酒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江行宁不认为许知意那头脑能照顾一个醉猫,只能把她一同带着。
于是单人行程,莫名其妙变成双人甜蜜之旅——当然未必甜蜜,苏轻焰苏醒后,肯定还记恨那个打在她屁股上的巴掌。
酒意催眠,苏轻焰做了一个飘飘忽忽的梦,梦醒后四肢乏力,手心捏汗。
大约十一点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洁白如新的大床上,首先入目的便是顶上花里胡哨的吊灯,几秒的迟疑后,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她怎么睡着了……
对之前的记忆,只停留在点酒的环节。
剩下的,好像和她没太大关系。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苏轻焰想起自己的早饭只吃了半个猪头包。
摁着眉头一边下床一边回忆自己哪根脑神经抽了,居然在早上喝酒,美名其曰壮胆揍人。
事实上。
假如江行宁站在她面前,让她还手,把那一巴掌报复回来。
苏轻焰怕是没这个能耐。
过过嘴瘾耍耍脾气罢了。
苏轻焰没认出这是哪里,准备走时,外面的门先开了。
江行宁来看看她能睡到什么时候。
短暂的视线交接后,苏轻焰的目光不知不觉下移,最终停落在他的衬衫上。
和早上穿的不一样。
呵呵哒。
老男人这么骚气的吗,半天换件衣服?想吸引更多的小姑娘?他不把他那刻板形象收收,打扮得再精致也没用。
见她盯着自己的衣服看,江行宁问道:“你看什么?”
“你换衣服为什么比我还勤快?”
“之前的衣服被抓皱了。”
抓皱了?
这三个字看似简单但蕴藏极深的含义,既表明衣服是被别人碰过又带有轻微的暴力倾向玩一种特殊paly。
对于她浑身上下的打量和耐人寻味的眼神,江行宁简单解释:“别看了,是你抓的。”
“不可能。”
江行宁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领着她来到刚才她睡的床铺。
枕头旁除了三两根头发还有一个衬衫袖扣。
“真是我做的?”苏轻焰开始对自己产生深度的怀疑。
她喝醉了,然后壮起胆子想要揍他屁股,但因为力道悬殊,所以只能相知虚张声势的猫一样,爪子随意挥了挥?
她一脸迷惑,双眼懵懂无知,看上去确实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种迷糊的女孩子最好骗了。
“对,我抱你上车的时候你想非礼我。”江行宁严肃陈述,“衣服没扒下来,把这个抠下来后怎么都不松手。”
把袖扣当个宝贝似的紧握在手。
妥妥的醉酒表现。
苏轻焰并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从“一个小孩子”升级为“一个好骗的小孩子”。
她仍然对自己醉酒行为小小纠结一番,“那我除了抓你衣服,有没有做其他事情?”
“你还对我说了几句话。”
“我说什么了?”
“你说,如果有机会你要日。”江行宁停顿了下,“死我。”
“……”
“在床上下不来那种。”
“……”
“很遗憾,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江行宁颇为严谨认真地回答后,扫一眼时间,陈述道:“我待会有事,让侍应带你用餐,下午没事的话,可以去周围逛逛。”
一边说一边将试着把脸埋到被子下的苏轻焰拉出来,“我不计较你弄坏我袖扣的事情,你先去吃饭,空胃喝酒伤身。”
苏轻焰认为,他要是不计较的话,世上就没有小气的人了。
用了一中午时间,她搞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
东森度假村很适合本地人旅游度假,价格方面高低不等,便宜的,昂贵的娱乐措施都有。
她所在的地方是高级酒店,从侍应生的态度和供应的食物,便可以看出来。
苏轻焰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
她不认为江行宁带她是来玩的。
也不认为他会来这里和别人谈生意。
但她清楚得很,就算她怀疑也找不到依据,像一开始她可以认为江行宁是觊觎她美色才帮她,至于到底是不是,她无法探究。
“苏小姐,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骑马。”侍应生见苏轻焰站在路边不知所思,殷勤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对于来这里游玩的有背景客人,侍应都是拼尽全力招待,半分不敢怠慢。
苏轻焰对骑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一时间又没有其他乐趣,便跟着侍应去了跑马场。
可能是非度假日的缘故,跑马场的游客不多,三三两两的,从衣着上来看大部分有身份的人,而且多以女人为主,这个时候,被富养的女人才有闲情逸致游玩。
侍应和驯养员打过招呼后,带着苏轻焰来到内马舍,让她挑选一批顺眼的马。
马舍的马长得高大壮实,毛发顺亮,不论是体型还是颜色都是高级品种,每一匹各具自己的种族特色,温顺和野性的,长脚和矮脚的,种类繁多。
苏轻焰曾在国外见过真正的赛马,场面宏大,能简单辨认出几匹马的品种,煞有介事地指着黑鬃白底的马说道,“这是阿拉伯种马,对不对?”
驯养员点头:“是的。”
“我还是挺有见识的。”
驯养员紧闭嘴没吭声,心里嘀咕,马脖子上不是挂着标明品种的牌子吗,除非是傻子才认不出来。
苏轻焰用自己拙能辨认出几匹品相后,不远处来了一队人。
有男有女,看起来架势不小。
他们似乎也是过来选马的,围绕在周围观看几匹马食用槽里的饲料,有女孩发出唏嘘的感叹声,也有人兴致勃勃地凑近观赏,结果被马嗤了一通气。
这几人来头不小,驯养员也不敢得罪,在旁边守着。
苏轻焰随便地指着一匹还算可以的马,“我可以骑这个吗?”
驯养员忙点头,“当然,苏小姐可以随便挑。”
随便挑?这么大方的吗?
苏轻焰稍微有那么点常识,这里很多马都是有主人的,随随便便骑别人的马,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这些马是公家供应给游客的话,她自然不会拒绝,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马随便挑出一条来,也不是任意供游客玩耍的。
苏轻焰不确定性地问一遍:“真的吗?”
“是的,随便挑。”侍应和驯养员几乎是同时开口,对她的态度非常恭敬。
“那就把那一匹牵给我吧。”苏轻焰选中一条最漂亮的马。
她挑手机挑电脑从不考虑性,能,主要是美观,选择其他东西也一样,好看就完事了。
苏轻焰话音落下的同时,紧接着有一个女孩的手指了过来,“我也要那匹。”
她的手所指的方向,正是苏轻焰想要的那匹马。
第二十六章 26
苏轻焰刚才在认真地挑选马匹, 辨认品种, 习惯性地忽略身边无关紧要的人, 等人家出了声,她才斜眼瞥过去。
这个女孩长了张她还算熟悉的面孔,下巴傲然抬了抬, 唇角浮着几分不屑,不甘示弱。
苏轻焰微微诧异,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室友尹尹。
想到尹尹之前说在夜色看到过她, 证明尹尹虽然没什么钱, 但有一个拆二代男友,来娱乐场所挥霍时光倒也正常。
因为她们之前有过死老鼠的恩怨, 尹尹又是那种毅力颇深,不容自己受委屈的人,不打算轻易放过苏轻焰。
她第一时间把自己被人恐吓的事情告诉拆二代,希望他给自己讨公道。
拆二代是个混吃等死的混子, 只等着拆迁款下来安然度日,对尹尹的控诉没太大表示,大家不是小孩子,让他带着兄弟去堵一个女孩, 有那时间不如打游戏。
禁不住女友闹腾, 拆二代勉强送了她一个包,又带她来度假村散散心。
不巧, 心没散到,反而激起了战火。
可能仗着自己人多, 也可能是因为男朋友在,尹尹认为自己能上天,颇有大言不惭的气势,使唤驯养员道:“听到没有,我也要骑马。”
驯养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其他马舍,“小姐,那边的马舍是供客人游玩的,免费不限时。”
顺着他指的方向,尹尹粗略扫了眼,皱眉道:“那些马又矮又挫,我没看上。”
驯养员:“……”小姐您这是找对象呢?
客人多了,三六九等都有,对于任何客人,驯养员习惯恭敬对待,仍是客客气气地表述:“实在抱歉,我这边的马并非公用马。”
“你啰里啰嗦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报价就行了。”身边带了个取款机,尹尹说话也大气,似乎有和苏轻焰一决高下的意思,“我和她比,谁报的高,那匹马就给谁骑。”
人家气势汹汹,苏轻焰则气定神闲地握着一把喷了营养剂的干草饲料,递到马嘴边。
这几匹马长得都不错,其实没必要争来争去。
但是,就算尹尹不和苏轻焰争,驯养员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姐,这里的马是主人寄养在这边的,只允许观看,不允许触碰。”驯养员战战兢兢回答。
“出钱也不行?一个小时一千,够你们赚的了吧。”尹尹说这话时,旁边的拆二代心在滴血,碍于其他人在场,只能任由女友乱来。
拆二代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睛有的没的往苏轻焰这边瞟,学着她的样子想给马喂草,被驯养员阻止下来。
忙前忙后把一驯养员累得够呛,这几人还好,得罪了就得罪了,他先应苏轻焰的要求,将她看中的那匹马牵过来。
尹尹当即不乐意了:“为什么把马给她!她都没报价。”
苏轻焰身侧的侍应回答:“因为她是马的主人。”
每匹马的牌子上除了品种,还有一个“J”,是江行宁以前买来寄养在这边的。
江行宁让侍应替他照顾好苏轻焰,侍应自然不敢怠慢,下意识地认为她就是女主人,那些马自然也是归她任意挑选。
侍应突然的插口,让尹尹眉头一皱,再看这人身上工整的服装,站姿和做事利落干脆,是个经过严格培训过的侍应,负责照料酒店有尊贵身份的客人。
那一句“马的主人”更让尹尹说不出话来。
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怎,怎么可能……”
她知道一匹马不便宜,几千几万的都有,更何况寄养在这种地方。
不吹牛地说,马住的地方都比苏轻焰住的出租屋强,这些马又怎么可能是她养的。
可驯养员确确实实把马的缰绳放在苏轻焰手中,态度恭敬,教她一些基本骑马知识,一口苏小姐叫得非常恭敬。
尹尹心灰意冷。
其他马舍的驯养员过来探一探热闹,见他们一拨人不尴不尬地站着,颇为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吧。”
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过来,因为不是节假日,这里酒店民宿都不贵,赶着时机过来玩一趟。
尹尹不肯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傲冷地翻了个白眼,否认:“不是。”
“我跟你们说,那里的马碰不得,知道一匹多少钱吗?”驯养员笑眯眯给她比了个数字,“六位数,还是英镑。”
尹尹的脸色更差了。
比她想象的更贵。
她这边气得够呛,那边的苏轻焰已经准备妥当,戴上头盔、穿着防护背心和马裤,悠闲地骑到马背上,小腿轻夹马肚,款款地往尹尹跟前走去。
她选的这匹白马外形优美,长相文气,性格温和。
就是不知道跑起来怎么样。
如果跑起来不好控制或者露出隐藏于内的野性,苏轻焰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马。
马蹄在尹尹跟前停住,苏轻焰懒洋洋瞥一眼,自始至终她没表明什么态度,打脸也是别人帮她打的。
纵然如此,也让尹尹脸色红白相间,憋的满肚子气。
苏轻焰想到她刚才嚣张的样子,抿唇嘲笑:“你会骑马吗?”
“你这种被男人包,养的货色,没资格和我说话。”
尹尹仍然嘴硬,不肯承认苏轻焰麻雀变凤凰,就算变了,也肯定是化学颜料染上去的。
苏轻焰轻笑:“就你这态度,公用马也别想骑了,回家骑老鼠吧。”
“……”
老鼠?
死老鼠。
苏轻焰没开玩笑,当即给侍应使了个眼神。
侍应是个明白人,立刻点头,跟其他马舍的驯养员打声招呼,以今天马儿不适,禁止某些客人玩耍。
这摆明是欺负人。
同是客人,驯养员对苏轻焰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尽管她强调自己会骑,他们几个人,外加教练,仍然谆谆教导一番。
他们检查缰绳、马鞍等是否牢固,以及试探马今天的脾气时,尹尹终于忍不住气,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