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炽也晓得李敏柔不好意思,顺着她的话说:“田婆婆看到赵寡妇带着人在你家前嘀嘀咕咕的,知道没好事。差小豆花找我,想让我去找王婶,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听到最后一句,李敏柔脸又一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的勇猛身姿似乎把他们吓着了,她挠挠头,再次感谢他们,并送他们离开。
李敏柔没回家,转身去了李队长家。王婶一听她的遭遇,气得火冒三丈,不换词地把赵寡妇和她外甥来回骂了三遍才停下来。
李敏柔目瞪口呆,心里暗暗佩服农村妇女的智慧结晶,如果她能像王婶一样能把人骂出花来,之前就不用被赵寡妇他们的话气得找不出词来。
李奶奶等王婶骂完,对着李队长说:“等下你跟我去找一下阿柔他们的太叔公,赵寡妇这是仗着她儿子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这李家庄还不是她说了算的。”
“好,明天我去县城找李铁柱,他这个人虽然阴险,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阿柔是军属后代,看在这个身份上他也会阻止他表弟的。”
李敏柔听到李奶奶他们不急不缓地安排,心里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虽然之前徐炽也说过有李队长一家做靠山,赵寡妇不会得逞,但第一次遇到这种强娶的恶心事,没确切的解决方法,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着落。
李奶奶吩咐李敏柔这段时间在这里住下,等事情结束后再回家。然后又让李建军搀扶着她和李队长一起出门。
李敏柔点头答应,她虽然不怕赵寡妇他们,但怕他们使阴招,让人防不胜防。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奶奶三人才回来。看着他们的表情,李敏柔知道事情成功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李奶奶看见李敏柔一直绷着的小脸,在他们回来后才放松下来,慈祥地笑了,她摸摸李敏柔的头,安抚道:“阿柔,你放心。你太叔公他们已经警告过赵寡妇了,她如果还想安安稳稳地在村里住下去,就不会再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
李敏柔抱住李奶奶,把头埋在她怀里。有家人护着自己的感觉真好,她心里快活地想。
之后的几天,赵寡妇果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看到李敏柔,也是直接拐另外一条路走。李敏柔终于安下心,把这事放脑后,不再理会。
反倒是堂妹放假回家,听到这件事后,在家里连骂了赵寡妇和她外甥半小时,词都不一样,跟王婶比,果然青出于蓝。这次,李奶奶没有像平时那样制止她,任由她骂下去。骂到兴起,堂妹还怂恿李敏柔半夜一起去赵寡妇家泼粪,李奶奶这才出面制止堂妹,不让她闯祸。
李敏柔虽然很赞同泼粪这个做法,但一来农家粪是对农村来说是个宝,用在赵寡妇家实在是浪费资源;二来,赵寡妇肯定知道是谁干的,要是被她借题发挥,那不是得不偿失吗?李敏柔心中暗暗可惜,想着风波平息后,再找一天报复,她可是很小心眼的,有仇不报非君子。
这件事情过后,李敏柔想要送些感谢礼品给李队长他们三家人,但是想到之前花钱买的糕点都被他们责备乱花钱,徐炽更是收都不收,直接退回。李敏柔苦恼,思考很久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她找堂妹讨主意,问她最喜欢收什么礼物,堂妹连思考时间都不用,直接冲口而出:“当然是肉啦,我快一个月没沾到肉腥了,每天在学校吃猪食,还浪费粮票。”说完,还拿手摸摸肚子,一脸痛苦状。
李敏柔苦恼,送肉当然是好,就算她有肉票,肯定也送不出去。只要是花钱的谢礼,他们肯定不会收的。
堂妹尚且不知她阿姐的烦心事,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另外一件事。
今晚她阿哥要带她去捞小鱼,想起那尾指大小的溪水鱼,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鱼肚子,轻轻一挤,去掉内脏,在里烘干,捞起。放丁点油热锅,放入辣椒丝爆炒,再放半盘豆豉,最后溪水鱼下锅,焖一两分钟起锅。
那香味简直香飘十里呀,吃起来更香,鲜咸香辣,滋味无穷,光是想想她都口水直流了。
李敏柔还再想着送礼的事情,想得快秃头了。转头一看,她的小堂妹,两眼发光,不住地咽口水,一副馋嘴模样,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好吃的。
李敏柔抿嘴笑,用手推推堂妹,“唉,醒醒。又想到什么好事啦?”
“有好事,天大的好事。”堂妹回神,双手摇晃着李敏柔的手臂,一脸兴奋,“刚才我本来要去找你说这件事的,咱们心有灵犀,我还没去你家,你就过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呀?”李敏柔逗她。
“嗯哼,先保密,今晚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和哥哥找你去。”堂妹卖起了关子。
李敏柔也被堂妹说的事勾起了好奇心,把送礼一事抛在一边,暗暗期待起今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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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溪水鱼
“阿姐…”院子外面传来堂妹的叫声,李敏柔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听外面的声音,直接跑出来。
堂妹手提着一个小木桶,一脸笑盈盈的站在院子外,李建军也憨厚地笑着站在一旁。
他左手拿着一根一米左右的竹竿,上面做成篮球大小的渔网,跟上次抓秋蝉的工具大同小异,只不过蜘蛛网换成了网孔比较密的渔网。右手还拿着一个手电筒,那可是李队长的宝贝,轻易不肯拿出来的,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大事连它也出动了。
堂妹见李敏柔盯着手电筒不放,朝她眨眨眼,一脸得意,“是我求奶奶拿的,只要奶奶要求,我阿爸肯定会把这个宝贝拿出来。”
说完,她看见李敏柔还穿着平时上工的布鞋,赶紧道:“阿姐,这次我们要去捞小鱼呀,你快快去换一双鞋出来。”
李敏柔一看,两兄妹果然已经换上了李家庄特制的草鞋,她也有两双,是李奶奶前些天做好给她的。
李敏柔换好鞋子,跟兄妹俩一起准备出发。却见李建军往徐炽家拐去,李敏柔疑惑地看着堂妹。
堂妹说,“要说捞小鱼,还是徐炽哥最拿手,我哥跟他约好了一起去的。这个渔网也是他教我哥做出来的呢,还有溪水鱼最好吃的做法同样是他发明的。比外面国营饭店做得都好吃。”
李敏柔诧异,想不到平时这么高冷的一个人,厨艺竟然这么好,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说着话的当口,三人已经来到徐炽家的门前,李建军朝里喊,“阿炽,我们来了”,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徐炽一身装束与李建军一样,他朝李建军点了点头,又朝李敏柔俩人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带头出发。
四人中,徐炽走在前头带路,李敏柔和堂妹走在中间,李建军拿着手电筒在后面给前面三人照亮。村民都均已入睡,四周一片沉寂,只有远处的蛙声与虫鸣不断,微风轻吹,繁星点点,好一派乡村夜景图。
走了十来分钟,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溪水不深,十分清澈。用手电筒一照,直接可以看见小溪底下的卵石,水草,仔细观察还会看到水里有拇指大小的鱼在追着手电筒的光。
堂妹拉拉李敏柔的手,指着水里的小鱼给她看,“阿姐快看,是不是有很多小鱼,等下直接对着光就可以下网捞鱼,这个方法也是徐炽哥想到的,是不是很厉害?”
李敏柔闻言看向徐炽,徐炽刚好循声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同时移开。
捞鱼的过程中,大家都没有说话,放轻声音,怕一个不注意就把小鱼吓跑。李敏柔小心翼翼地尽最大可能拉大与徐炽距离,她和堂妹轮流负责拿着手电筒照着溪水。
徐炽又一次发现李敏柔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远离,他蹙了蹙眉,抿着嘴,没有作声。
他和李建军各自拿着竹竿捞鱼,两人虽没有言语交流,但配合默契,动作利落干脆,一起一落之间,渔网里准会捞到几条小鱼。
过了一个多小时,装着半桶水的小木桶就游满了小鱼。
徐炽看了看小木桶,转身与李建军低声商量:“建军,应该可以了,再往下继续也捞不了多少,时间也不早,该回去了。”
李建军听完点头答应,招呼李敏柔俩人回家。堂妹已经过了刚开始的兴奋期,开始厌倦这种枯燥又无聊的任务,不停地打着哈欠,一听可以回去,立刻欢呼起来。
李敏柔倒是无所谓,平时这个时候她也只是在家闭着眼睛躺床上,睡不了觉,人一闲着就容易多想,所以她还挺喜欢今晚的活动的,此时还是精神奕奕,两眼快要发光了。
四人沿着之前的小路回家,先送李敏柔到家门口后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李敏柔正在洗漱,院门就啪啪地被拍响,伴随着堂妹清脆的叫唤声。李敏柔开门,就见堂妹圆脸红扑扑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催促李敏柔:“阿姐,今天来我家吃中饭,尝尝我们昨晚的劳动成果。”
李敏柔抬头看天,太阳还没升起来,只看见东边的一片红霞。李敏柔无奈,约饭要约那么早么?
堂妹似是看出了李敏柔的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就做了个李建军的标志性动作,右手摸着后脑勺,不住地傻笑,“这不是要吃溪水鱼么,一年只有一次,我现在还记得去年的鱼香味呢。等下我再找你玩耍,我还要到徐炽哥那说一声呢。”
说完又一阵风地跑掉,完全不给李敏柔回话的时间。李敏柔这段时间也算是彻底了解堂妹的为人,早已习惯她这风风火火般的性子,也不见怪,关上门,继续梳洗。
中午,堂妹拉着李敏柔一起来到她的家,刚进院子,就见徐炽端着一锅汤从厨房出来。厨房闷热,他的额头上还挂着汗水,给他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些烟火气。
李敏柔尴尬,同是过来吃饭的,人徐炽还进厨房帮忙,衬得她两手空空,好吃懒做。厨艺苦手李敏柔无奈只能在心里暗示自己今天必须脸皮厚点,装作若无其事才能吃好这顿饭。
今天的主食是红薯大米粥,炒丝瓜,凉拌南瓜嫩苗,荤菜是一碟昨晚堂妹极力鼓吹的干煸豆豉鱼,红红的辣椒丝洒在上面,卖相确实好看。还有一锅正冒着热气的奶白鱼汤,鱼汤用溪水鱼和当地一种叫百花菜的野菜做成,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一顿饭下来,桌上大家宾主尽欢,只有李敏柔和徐炽没有交流。李敏柔苦恼,貌似从昨晚开始,徐炽对着她就没有说过话,刚刚进门打招呼就被他岔开了。唉,村草还是有点小高冷的,不到必要的时候都不会跟不熟的人交流,跟恩公打交道很难呀,李敏柔暗暗叹气。
徐炽昨晚看到李敏柔想要不着痕迹地远离自己,也没有惊讶,自从爷爷被当作牛鬼蛇神□□后,他已经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其中还有一些以前受过爷爷帮助,对爷爷感激涕零的村民,出事后没有踩一脚已经算好的了,看到他掉头就走,当作不认识的人有太多,他也不在意。
只是先前还送你糕点、帮你干活,扬着笑脸对你打招呼的人,突然之间却想慢慢远离你,徐炽即使遇到过太多,但再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两人心里的内心戏波澜起伏,表面都装得很淡定。却被李奶奶一眼看破,两个小孩在饭桌上毫无交流,连眼神都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是不是不对付。阿炽是阿柔的救命恩人,阿柔不应该冷落人家。
于是,李奶奶打破两人的沉默,她拿起盘子,往李敏柔碗里拨了拨盘子上的溪水鱼,笑着对李敏柔说,“来,尝尝阿炽的手艺。每次看你吃饭都像吃猫食,哪天才能吃胖点哟。”
李敏柔下意识地看向徐炽,看到对方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跟李队长聊天。李敏柔尴尬地对李奶奶笑笑,“做得挺好吃的。”然后低头大口地吃了她拨过来的菜,吃得两颊一鼓一鼓的,惹得大家不住地发笑。
而此时的李敏柔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现在既然大家都这么缺肉吃,送肉做谢礼是个很好的选择,昨天自己还烦恼没钱没肉票,却眼瞎没看到家门后的宝库。
没钱买肉可以自己去野外打猎呀,果然是在人类社会待久了就忘了自己是个丧尸了,李敏柔在心里吐槽自己忘性不是一般的大。
第14章 套陷阱
当下,李敏柔做出决定,打猎,用野味做谢礼。
不过,她现在可不敢再去后山,也不打算猎野猪这种大型动物,这样做太高调,不符合李敏柔现在低调做丧尸的原则,也怕又被眼尖的徐炽当场抓包。想来想去,用工具套一些野鸡野鸭之类的算是最佳选择。
一则野鸡野鸭也不算太贵重又算是能拿得出手谢礼;二则可以说是李卫国爸爸教,不会引人怀疑,毕竟有个当连长的父亲,教一下女儿用陷阱套野味也不算什么惊涛骇浪的事情。
而李敏柔末世四年的深山生活,教会了她各种的野外生存技能,这个可以说是她的拿手好戏。
第二天傍晚,李敏柔把做陷阱的地方选择在后山山脚下的那片河滩附近,那里有一大片的芦苇丛,十分适合野鸡和野鸭筑巢。村里的小孩子最喜欢在这里掏鸟蛋,基本上每次都有收获。
这就意味着,这里野味多是众所周知的,有不少人在这里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想要抓住个野鸡之类的打打牙祭。
因此,李敏柔在设陷阱的时候必须避人,以免抓到野味被人看见后宣扬出去。
此时,她背着个背篓,手拿镰刀,伪装要去割猪草。小心躲开村民,沿着小路出发来到了目的地。李敏柔在河滩上的周边仔细查看,在靠近芦苇丛的那边找到了野鸡的脚印,附近还有一些羽毛掉在地上。
她沿着这些痕迹,在芦苇丛深处发现了一个呈碗状的巢窝,巢窝比较简陋,大概有一个小奶锅大小,里面垫着一些羽毛,枯草和树叶,上面还有一些比较新鲜的粪便,李敏柔就此断定这个不是野鸡废弃的巢窝。
她在旁边布置好绳套,又在套子里面撒了一小撮稻谷,最后小心掩盖周围的痕迹,一个简单有效的陷阱就制作完成了。
之后,她又在附近陆陆续续找到了其他巢穴,依次将绳套用完后,心满意足地回家,准备明天一早过来查看陷阱是否有收获。
第二天一早,李敏柔背着背篓,看着做了这么多陷阱最后只套住一只野鸡,表示很尴尬。这叫她怎么分?把野鸡肉分成三份?毕竟现在不是后世,有肉吃就已经很好了,现在她只能祈求这只野鸡足够肥,分成三份后还能拿得出手。
回到家,李敏柔看着还活蹦乱跳的野鸡发呆,临到头来她才发现无从下手。以前打异兽时,她只负责打死了事,不用解剖啊,现在她对怎么处理这只野鸡表示一无所知。
最后,李敏柔拿着她的谢礼出现在了徐炽家门口。
天才蒙蒙亮,徐炽望着眼前拿着野鸡,用她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盯着他一动不动的女孩,起床气璞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耳畔还响起她刚刚说的帮忙膛野鸡,然后分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