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琢还是憋不下这口气,想要再逞能几句,旁边又有些公子哥附和地劝说了两句,江渡隐约听到“江洲”连个字,便知道他们这群窝囊废打的是什么注意。
钱文琢整理了下头发,被狐朋狗友劝说下决定还是息事宁人。
毕竟比起江渡这破了产的人,让仇晔这样的天之骄子吃瘪戴绿帽子更让人期待。更何况,还有一个江洲在,总会叫江渡吃不了兜着走。
浩浩荡荡的来,也很快浩浩荡荡的走。像是蝗虫似的,走了桌上的酒全空了。
江渡嗤笑了声,摇晃着酒杯,心情愉快。
“我爱你爱的很?还日日夜夜和你纠缠?”安月疏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江渡摇晃酒杯的手一顿,笑容有瞬间的凝固。
他赶紧将自己的红酒杯放下,重新从服务员托盘中拿了杯红酒和朗姆酒,殷勤地献上。
“哪能啊!我就是随便说说,要红酒还是朗姆酒?要甜点么?”
安月疏瞥了他眼,从服务员托盘中取出一杯香槟,“都不要。”
“行吧,闺女过来坐。”江渡将酒杯放下,态度殷勤地邀请安月疏来做他刚才做的软椅。
安月疏这次没有拒绝,优雅地在软椅上落座,对“闺女”这称呼不怎么在意。
“你找过仇晔没有,刺激他没有。”
“还没找到适当的时机,而且也少个人配合。”江渡随意找了个长椅,坐在安月疏的旁边。
“那什么时候是适当的时机?需要谁来配合?”安月疏反问。
江渡暂时没回答,目光望向某个地方,而后忽然转头同安月疏笑道,“现在就是适当的时机,需要闺女你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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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回国宴其实并不是仇晔的本意,他向来觉得这种无聊的宴会只会浪费他的时间,尤其是他那向来表里不和的父母竟然想要在这次回国宴上宣布他订婚的消息,更加让他心情烦躁。
他和父亲仇金川谈了会儿事情便被母亲戴雪叫过去。
“儿子,你在国外有没有女人?那个方面还行么?”
仇晔有些厌烦地皱眉,他回国的第一天就被安德求请过去吃饭,含糊其辞地试探地问他行不行。
身为男人,没有谁忍受得了这样的问题。
“您是从哪里听到疯言疯语,我在国外和戴莉的事情不是同您提过一次么?”
戴莉是他在国外的女朋友,金发碧眼,丰胸细腰。说是女朋友也有些过了,顶多算是个定期发泄欲|火的工具而已。
“哦哦,那便好那便好。”
仇夫人被儿子冷漠的眼神有些吓到,她是个标准的富家太太,也没什么脑筋,没仔细想便将刚才安月疏说的话托盘而出。
“行了,我知道了。”仇晔冷声道,对被他几句话便套出了原因仇夫人没什么好态度。
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他并不排斥这场婚姻。
毕竟一场婚姻能带来一场不错的商业合作,甚至亲家目前只有安月疏一个独生女,等安德求百年之后,安氏的产业说不准还会合并到仇家手里。
但谁晓得这个未婚妻如此的不省心,到处说他不举,还给他带绿帽子,包养男人。
他现在需要冷静,仇晔将酒杯放下,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而洗手间外的走廊上,安月疏有些无语地望着江渡,面无表情地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时机?你是想把厕所门关上,把仇晔锁在里面,还是想偷拍他上厕所的样子威胁?”
江渡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来,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还不忘递给安月疏一块,贴心问道“吃么?柠檬味的。”
“谢谢,不用。”
望着江渡手上的这块柠檬味糖果,安月疏忍了忍,将翻白眼的欲望压制住。她真的没什么兴趣在洗手间附近吃糖。
再次抬起手腕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安月疏问,“你说的时机到了没?”
江渡余光瞥了瞥,漫不经心地回答,“耐心点,闺女。”
安月疏没说话,靠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墙壁上,渐变蓝色的裙摆散落开来,让她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的清冷,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又等了一小会儿,仇晔从洗手间出来,边走边将整理着袖口。
安月疏余光瞥见,更加不耐地问,“时机到了没——”
“到了。”
江渡一个旋身,忽然一个壁咚,将安月疏锁在怀中,他单手托住安月疏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桃花眼中带着难得的认真深情。
安月疏尚未反应过来,猝不及防间便感到双唇湿润,有什么含住了她的唇,在一点一点地朝里探索。
是柠檬的气息,混着红酒的香醇。
仇晔在洗手间好不容易将因为安月疏而烦躁的心情梳理过来,毕竟他和安月疏也算是青梅竹马,印象中清冷漂亮的小妹妹应该做不出包养的事情,大概只是为了逃避婚姻才想出来的借口罢了。
他这么努力地劝说和心理暗示自己,结果才出来便看到安月疏和一个男人吻的难舍难分,情难自禁。
仔细一看,竟然还是最近似乎破了产的江渡。
怎么着?还没结婚就忍不住给他戴绿帽了?
才舒缓下来的烦躁心情和心理建设一瞬间崩塌,碎的渣都不剩。
走廊很宽,但他非要径直走到安月疏和江渡面前,神情冷漠地道:
“麻烦能让让么,挡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者小明同学:请问柔弱的菟丝子渡哥,今天亲到女儿,乱|伦的滋味怎么样?
江渡:还想再亲(回味
第20章 委中(二更合一)
仇晔一脸冷漠地从安月疏和江渡中间穿过, 脸上神情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看透人世间情爱, 大彻大悟一样。
安月疏有些呆愣地望着仇晔离开,神思和身体都还没反应过来。
她万万没想到, 江渡说的办法竟然是在仇晔面前接吻。
“回神了。”江渡打了个响指, “这么一副呆呆傻傻地望着仇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多痴情。”
被江渡突然的响指吓了一跳, 安月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后知后觉耳根慢慢变红, 但神情却还是平常一样的清冷。
看破不说破,江渡扬着笑,一只手捧住安月疏的脸,用拇指的指腹帮她擦去唇边的水渍。
“我的吻技怎么样?”抓住了安月疏别扭的性子, 明知道她此刻怕是害羞了, 江渡却非追着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亲亲我我的应该没什么,这应该不是你初吻吧?”
果不其然, 安月疏露在头发外的小小耳朵又变得更红了,像是一点点在燃烧,散发着温度。
她清了清喉咙, 不想在江渡面前暴露自己没有经验的事实。
“凑合吧,回去给你发奖金,但是麻烦你下次不要把舌头伸出来。”
江渡闻言极长地“哦”了一声, 意味深长地给安月疏的话圈出重点。“有下次就好,我下次绝对不伸进去,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
安月疏也是正常的成年人,科室里面大部分还都是男同事,手术时经常开些黄色笑话缓解气氛,她一瞬间便明白江渡话中的一语双关。
拍开江渡的手,安月疏觉得和这种人继续谈下去绝对还要吃亏。
不过好在,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半,虽然江渡这个吻有些意外,但无足轻重。
仇夫人那儿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包养小白脸的女人做儿媳,而仇晔那样大男子主义的人也绝对不会同意有女人给他带绿帽,不管婚前还是婚后。
她和仇晔的婚事,该是板上钉钉凉凉的。
安月疏和江渡一前一后地重新回到宴会主场,现在已经到七点了,舞池中央跳舞的人也越来越多。
莫一曼今天打扮的十分艳丽,她的容貌偏向于凌厉的妩媚,烈焰红唇的妆容更加将这种外形上的特点放大,红裙翩跹,让她整个人如同一朵绽放的红玫瑰,叫人移不开眼。
作为本次宴会的绝对主角,仇晔礼貌性地需要邀请至少一位名媛小姐跳舞。
今天来的几位上流圈小姐外貌上没几个能胜过莫一曼,娱乐圈的女明星也不会不长眼和莫一曼争首舞。
毫无疑问,仇晔的首舞是和莫一曼跳的。
悠扬舒缓的音乐缓缓播放,舞池最中央的一堆男女配合默契,姿态从容,十分养眼。
安月疏在旁边单纯地欣赏了会儿便走到餐桌盘拿盘子挑些点心吃。
从医院下班回来,马不停蹄地便化妆换衣服,到现在也只是喝了些香槟,肚子里太空了。
她正小口小口保持优雅地吃着芒果布丁,忽然眼前便伸出一只手来,托着一个雪白的瓷盘,上面是已经切好的牛排,细心地顺着牛肉纹理来切,并不没有破坏肉质的鲜嫩。
“我给你切好了。”江渡挑了挑眉,眼神示意旁边一处有帘子遮掩的休息区,“去那边吃怎么样。”
安月疏顺着江渡的目光望过去,似乎那地方确实挺安静的,“行,那走吧。”
江渡挑的地方确实很好,周围来休息的宾客不多,还有碎珠串起来的帘子做遮挡。
安月疏坐在里面后,吃东西的姿势也没有太过刻意的保持优雅,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想着今天来的目的也差不多了,待会儿休息休息,便可以提前退场了,没料到就如此一个偏僻的角落,还是会有人找上门。
男人一席银白色的西装,头发是挑染的橘黄色,一边的耳朵上也订了三四个耳钉。身材高挑,皮肤白嫩。
安月疏扫了一眼,初步评判了下,不是娱乐圈被包养卖菊花的小白脸,就是公关会所的鸭。
“安小姐,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我爸爸是谁么?”
那男人一进来便极为自觉地坐在安月疏的对面,不到一分钟便捋了三次头发,表情虽然克制着,却也能从眼神中看出其中的傲慢来。
将盘中最后一块切好的牛肉吃掉,安月疏心想,竟然猜错了,原来是个大脑发育不正常的富二代。
她挺直了腰背,矜持地擦了擦嘴角,一脸冷漠地道,“你是孤儿么?连自己爸爸都不知道,还是说你是想要我做你爸爸。”
江洲神色微变,面部的肌肉都僵硬了。
一旁看戏的江渡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毫不顾忌。
“我是安小姐现在包养的人的同父异母兄弟。既然是安家的大小姐,我想你对圈内资本变动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选择包养一个只会暖床的小白脸,并不是一件赚钱的生意。”
许是少年时的信心打磨,现在的江洲性格更加沉稳,对于江渡刚才的毫无顾忌的笑声虽然厌恶,但倒还不至于立即暴怒吵架动手的地步,他的棱角也慢慢地隐藏起来,变得圆滑。
安月疏没什么兴趣地“哦”了声,“所以呢?”
江洲对安月疏这略显傲慢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包养一个没有前途的人,和一个江氏集团未来的继承者相比,你认为哪样更划算?”
安月疏听明白了,微微扭头望向江渡。
她知道江氏集团境况确实不大好,却是才知道原来江渡还有个私生子的弟弟,看这态度还如此的嚣张。
江氏集团都要破产了,就算是能作为第一继承人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安月疏略带调侃意味地道,“江渡,你弟弟要我抛弃你,投入他的怀抱,你怎么说?”
江渡嗤笑了声,微微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江洲啊,风萧萧兮易水寒,你让爸爸真心寒。”
“你搞清楚辈分再说话,爸爸身体还好着呢。”江洲忍了忍,在安月疏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敲打着江渡。
他从小到大都带着私生子的标签长大,活在江渡的阴影之下。所以只要是江渡有的东西,江洲无论如何势必要夺回来,人也是一样。
不管江渡被安月疏包养有没有暗中想要动手脚的意思,只要他一日过的好,江洲都要想办法让他过的不好。
凭什么账户资金都被江水生冻结了,他还能活的这么滋润潇洒?这绝对不应该。
“你也知道老头子身体好着啊,既然好着你这么快想要上位也忒心急了点,还是说想要快点拿下江氏集团巴巴地给你古爸爸羡殷勤好让你妈成正妻啊?”
江渡说话的口气还是像平常一样,带着三分的不着调,此刻听来却是浓浓的讽刺意味。
江洲的母亲薛之川算是圈子里面有名的“惯三”,之前破坏江水生和吕如诗的感情,之后又火速成为古浩基的情妇,也亏的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成功,床上功夫了得。
江洲的面子上有些挂不去,他的自尊心上最不喜欢别人提的就是他母亲,正在爆发的边缘时,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拍着江洲的肩膀,及时地阻止他情绪的失控。
“江少,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来人正是李叔,也是江洲母亲薛之川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他的话对江洲还是有一定的约束力。
江洲神情有些阴沉,临走前还不让再给破坏一下安月疏和江渡之间的关系。
“安小姐,我说的话您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做亏本生意。”
“不用考虑了,我这个人很肤浅,就看脸。”安月疏摆摆手,勾起一个笑容,拒绝的彻底。
江渡在旁边适时地吹了声口哨,语气口吻异常得意,“听到了没有,丑弟弟。”
丑弟弟江洲更加阴沉着脸离开,走路时的脚步声都更大了,好像就能泄愤一样。
周围零零散散的人悄悄看了场八卦后,也慢慢地消退离开,这一片地方变得更加清静了些。
余光瞄了眼周围,江渡坐在离安月疏远些的地方,点燃一支细长的烟,抿了一口,淡淡的白烟缓缓吐出。
他问,“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有什么好问的。问你为什么有这么脑残自以为是的私生子弟弟,还是问你江渡为什么混的这么惨,竟然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安月疏的语速很快,也透着混不在意的态度,“这些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