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可撩(重生)——发电姬
时间:2019-07-10 10:19:32

  不怕这公子身份低,就怕太高,惹不起。许知瑜心里长舒口气,反正便只是一面之缘,日后不再相见。
  说起贵公子,净月讷讷,说:“如此,这扇该在苏公子那才好呢。”她方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半晌不敢出声。
  倒是许知瑜笑了笑,换了个话头。
  只不过,她面上虽然不显,还可以接着说话玩笑,心里却一咯噔,回想之前那一面,苏华风那句话:
  半年之内,能发生的事,太多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生上了她心头。
  许知瑜叫了抬轿的人去安定侯府门,倒不是她想守株待兔——能与蒋熠用姊妹扇的,感情一般不差,她故意透露自己找蒋熠的消息,让对方知道,对方应当通风报信了。
  若是去的时候巧,估计还能刚好见到蒋熠归府。
 
 
第42章 
  要说这个“巧”, 很耐人寻味了。
  许知瑜的轿子摇摇晃晃到了安定侯府不远处的街巷, 正好蒋熠驾马匆匆归来,这倒也就算了,跟在他马后的还有一辆马车。
  蒋熠行色匆匆,翻身下马后,本没顾得上身后马车, 还是马车里的人叫住了他, 他才回过头, 匆匆嘱咐了两句,让车夫把马车拉走。
  从许知瑜这边看不见马车里的人, 却能看到那人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了蒋熠的手。
  这一刻, 许知瑜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本没陷入对蒋熠的感情中,不过, 即使心里早已下了判断, 此时还是免不了堵心。
  接着,蒋熠朝四周看了看, 没看到许知瑜的轿子,才松了口气, 一挥下摆, 进了侯府。
  既然如此,又何必呢?许知瑜在暗处叹了口气。
  因为是闹市里,那马车走得慢,许知瑜的轿子便不近不远地跟着。
  不一会儿, 马车走进一宽巷里,停在一座别致的别院前。
  许知瑜在巷外下了轿子,只见柳儿自马车上下来,她扶着腰肢,叹了口气,对随从说:“熠郎方才还是弄狠了。”
  这话听着像是埋怨,不过其中欣喜意味,才是最为主要的。
  随从笑着说:“公子刚知道女人的好,姑娘的胎已经稳了,就随了公子吧。”
  这两句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许知瑜耳中。
  她与净月小声上了轿子,此时心里膈应得很——柳儿果然是怀了蒋熠的孩子,这处别院一看便知道是侯府的,就是给柳儿养胎所用。
  方氏和蒋熠联合瞒着她,若不是柳儿自作主张,她是不是就这样傻傻地嫁入安定侯府,接着又受半辈子气?
  也难怪侯府母子这么怕她知道真相了,事情一旦败露,大损侯府名声,若是娶了哪家娘家父母皆在的姑娘,谁愿意让女儿受这个气?
  也只有她这种无父无母的,才会给人这般算计。
  这么一想,她泪湿了眼眶。母亲走得早,父亲也于去年去世,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帮扶,有时候,许府真的清静过头了。
  净月本来愤愤,瞧着自家姐儿兀自流泪,还以为是被蒋熠气的,遂生气得骂了起来,只希望许蒋两家就此别过罢了。
  夜里,净月小心地灭了烛火,又轻轻地掩上门。
  净月以为许知瑜睡着了,其实这个时候,又怎么还能睡得着呢?被蒋家所负是一回事,一时气愤便算了,只是心底里的孤寂逐渐深了起来。
  黑夜里,许知瑜听得到自己胸腔沉重的击鼓般的声音,更显四周万籁俱寂。
  她起身,披了件袍子,推开了房门,独自走在安静的长廊下,本来摸着黑随意走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书房附近。
  自许仲延去世后,书房陈设没有改过,平日里也只有仆从进来打扫。
  今夜的月还算满,月色莹亮了半片天。借着月光,许知瑜摸到了放在书架底部的几坛酒。
  酒是十五年前埋下,两年多前挖出来的,眨眼间,酒还在,周边人却没有几个人如旧。
  许知瑜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寻常果酒,喝两三杯就会半晕,何况这种黄酒。
  她抱着一坛酒出门,放在了走廊,左右看看,却又觉得一坛太少,进去搬了三坛,这才满意了。
  只是喝酒的时候又遇到个难事,怎么喝?去拿个小杯子斟?
  不行,拿杯子势必会遇到守夜的下人,到时候这酒估计就喝不成了,还得给尤嬷嬷一阵说,毕竟作为一个女子,大半夜起来喝酒,实在也不太像样。
  既然如此,那就把不太像样做到底吧。
  许知瑜抬起坛子,仰着头,小小抿了一口,这酒刚入她嘴里,十分呛,直到咽喉处都感觉到一股辣劲,冲得她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把坛子放下,衣襟领口已然被酒水濡湿,她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抬头看月。
  古人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她虽身在生她养她之地,却只觉这地方依然那么陌生,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最怕的不是离家几百里的思念,而是物是人非,生死相隔的孤寂。
  她伸手轻轻一抓,月亮好似就在她掌心,移开之时,月又调皮地跳了出来。
  许知瑜笑了笑,又抬起酒坛子,这次是喝了一大口,在呛出口前,她愣是吞了下去,登时那种火烧的感觉自喉头到胃部,一寸寸侵蚀了她的身体。
  许知瑜感觉到自己开始犯晕了,她咳了两声,又喝了一小口。
  初始时,怎么都喝不惯,觉得又热又辣,或许是酒麻痹了她的知觉,现在她只觉得这酒还有一种甜味。
  她踢了踢脚,双脚隔空晃了晃,仿若踩在云巅的感觉让她很迷醉,再喝几口,估计很快就趴下去睡得不知人事。
  上一次醉得不省人事时,好像是苏华风背着她回去的。
  她愣愣地想着,醉了酒产生的幻影这么快就出现了——那远处走过来的人,好像就是苏华风啊?
  苏华风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常服,他头发只轻轻扎起鬓边两撮,任由身后的长发披在肩头,夜风拂过,他肩上的长发飘起一两缕,融入了夜色中。
  许知瑜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我这是醉得太厉害了。”
  那个苏华风缓缓走过来,他自廊下一跃,坐在了许知瑜旁边。
  许知瑜舔了舔嘴唇,她眼神朦胧,轻声问:“苏华风,你怎么来的?”
  “翻墙进来的。”苏华风答得坦荡荡,好似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不对。
  下一刻,他看着她手中的酒坛子,微微蹙眉。
  半夜偷偷喝酒,还被发现了,许知瑜像是被抓到错事的小孩,嗫嚅着说:“我……我就喝了三口。”
  不等苏华风应声,她想到了,这是她臆想出来的苏华风,自己干嘛怕他,于是腰杆一挺,理直气壮道:“我不止要喝三口,你看——”
  她指着放在一旁的三坛酒,说:“我还要喝三坛,把爹爹留下的酒全部喝光!”
  她这模样甚少见,苏华风觉得好玩,一笑,问:“你现在把你出嫁时要喝的女儿红都喝完了,那出嫁的时候可怎么办?”
  这话倒难住了许知瑜了,只见她皱起了眉头,小脸上浮现出一种焦急,手上拎着的酒坛搁在腿上,眼见着就要滑落到地上了。
  她似乎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我不嫁了,当然就不需要这酒了!”
  “为什么不嫁了?”苏华风说着,轻轻松松把她手上的酒拿到了自己手里。
  许知瑜还不知道了,撅起了嘴巴,说:“女人又不是非要嫁给男人才好,我觉得自己一个人……”
  说着说着,她还打了个小酒嗝,在朦胧月色下,泛红的脸蛋像是一吮便能吃到甜美汁水的蜜桃,漂亮的眼睛中已然没了神,可是那张樱桃小口说出的话,却比平时大胆多了。
  苏华风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又听许知瑜说:“不对,一个人有好,但是也有坏,好的暂且不说,你看现在,这个月亮,这么亮……”
  她伸手画了个大圈,说:“可是,都没人跟我一起看。”
  她到底是想说月儿亮,还是想说月儿大,或许自己也弄不清楚。苏华风闷笑了声,哄着说:“我不是和你在一起看么?”
  “你不是假的么?”许知瑜反问。
  听许知瑜带着小孩子气的话,苏华风心里软了一片,说:“谁说我是假的?”
  许知瑜忽然一愣,她定定地看着苏华风,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直接面对面,而许知瑜也从来没这么认真看过苏华风。
  说句实话,此时的苏华风居然有些想转开脸。
  许知瑜忽然抬起手,捏住了苏华风的脸颊。
  她的力道不大,像小猫儿挠痒痒似的,手上带着酒气,轻轻拽了拽,发现“幻影”苏华风没有消失,不由觉得有趣,两手并用,捏住了苏华风的脸颊。
  而苏华风就这么坐着让她捏脸颊,甚至,微微倾下头,好叫她手不用抬更高。
  “果然是假的苏华风。”许知瑜两手伸回来,嘟囔着,“要是真的苏华风,才不会让我捏脸颊呢!”
  敢情捏到了脸还不能确定此人不是幻影。苏华风憋住了笑意,他知道和喝醉的人讲不了逻辑。
  如此,许知瑜坐得离苏华风近了点,她摇头晃脑的,往他肩膀上一靠。
  苏华风放低了肩膀,好叫她靠得更舒服点,却听许知瑜又说:“你好温柔,真的苏华风,好凶的。”
  苏华风噎了噎,他自认自己确实没有待她十成十的温柔,但是也没有凶过她,便问:“怎么不温柔了?”
  许知瑜此时脑子也不清醒,不管不顾,说:“亲我那次,好狠。”
  “吓到我了。”许知瑜控诉。
  苏华风抬手摸了摸鼻子,是他理亏,因为自己在发高烧,行事更随心所欲了,甚至,事后也从没觉得不对。
  他现在才知道,她哪怕是醉酒,也要念叨这件事,心里微微一刺,低声说:“对不起。”
  “哼。”许知瑜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我听不见。”
  苏华风轻叹口气,他这一世两次对不起,都在这里了,便稍稍太高了声音:“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许知瑜抬起头看他,忽然笑了,她眉眼盈盈若秋水,月光把她的脸庞照得透亮,嫦娥下凡,约摸如此。
  苏华风微微抬了抬手,方想轻抚她的脸颊,想起她方才的控诉,却又悄悄收了回去,他抬头看着月亮,放下千般算计后,心里感觉到少有的平静。
  许知瑜轻轻说:“我想我爹了。”
  “嗯。”苏华风应声。许仲延确实走得冤枉,这也是他一直不想让许知瑜知道真相的原因。
  “我想我娘了。”
  苏华风又低低应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许知瑜声儿沉沉:“我想你了。”
  苏华风蓦地低头,只见许知瑜已经闭眼睡着了。
  纵然你待我总是如此,可是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也是实打实的。
  这句话,许知瑜没来得及说出口,苏华风便也不知道了,只想一个小醉鬼说的话,估计是当不了真。
  她避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他?
  他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来,步入了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为许苏二人感情进步鼓掌?
 
 
第43章 
  安置好许知瑜, 苏华风让外头那些酒坛子就这么放着, 今夜许知瑜醉成这样,隔日估计也记不住这夜里发生了什么。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围墙处,暗卫守在那,苏华风低声说:“继续盯着,有什么事再来禀报。”暗卫应是。
  他翻了墙后, 外头拴着一辆马车。
  从许知瑜去了书房搬酒时, 暗卫便来禀报了。
  他料想她心中愁苦甚多, 便也不放心,这才赶了过来, 果然来的时候,她已经醉得软软的, 真真假假分不清。
  柳儿这事,其实苏华风并没有如何插手, 若非要说的话, 他轻笑一声,他也不过是给蒋熠开了个头。上一世蒋熠就是折在这风尘女子身上, 这一次依然如此,他只是让蒋熠折得更快点。
  归根到底, 这孽还是蒋熠自己造的。就算蒋熠是个蠢蛋, 侯夫人却是个精明人——她打开始就没想让柳儿活下来,只是蒋熠心肠软,柳儿又是他仗义时救下的女子,他难消受美人恩, 便一护再护,直叫侯夫人无可奈何。
  苏华风合着眼睛,靠在了马车壁上,耳中是车轱辘声一轮轮地碾过,心中却开始算计起下一步——
  她该是快知道他的也是又活了一次的人。
  翌日,薄日挂枝头,天还未大亮,许知瑜兀自醒了过来,她看着床帐上的绣花,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扶着脑袋,她这才记起来昨晚喝酒的事。
  万幸,净月与尤嬷嬷还没起来。许知瑜赶紧穿好鞋子,“哒哒”地跑出了门外,果然三坛酒齐齐摆在廊道处,其中一坛还开封了,正是她昨晚喝的,此时晃了晃,里头还剩很多,自己当真是三口醉。
  许知瑜左右看看,蹑手蹑脚地把酒搬回去了。
  因着昨晚心中不好受,做了有些逾矩的事,这会儿心里也后悔,她当然不敢再被他人知道。
  搬完刚从书房出来,正好碰上净月端着水走过,净月疑惑问:“姐儿这么早起来了?在书房干什么?”
  许知瑜应了声,说,“想念爹爹了,去书房看了一下。”
  回房后,许知瑜洗漱好,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记起好像梦到了苏华风,再有其他,也记不得了。
  苏华风……
  她揉了揉脑袋,心里笑自己该,做什么不好,学别人家借酒消愁。
  当然,这愁不是酒能消得,她却要自己再去拒一门婚事了。
  她铺开纸笔,细细写上了拒婚的缘由,不说蒋熠之过,只把自己贬得若尘埃,难以配上蒋熠,信刚写好,赵雪晴就上门来了。
  “姨母来得正好。”许知瑜让下人上茶,说,“我有一件事正要和您说。”
  赵雪晴还问是什么事,许知瑜就着清茶润了润喉咙,说:“蒋家到底门第太好,是知瑜与蒋家缘分薄,日后,便各自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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