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何缱绻
时间:2019-07-21 09:20:37

  那时候,她又感到了害怕。
  不是因为冷。
  是恐惧,切实的惧意。
  可那种恐惧的感觉,在他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时,掩盖住她裙子上狼狈的划痕后,就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了。
  他那时还说:“瘦了。”
  他这时,却咬着她耳朵,恶劣地说:“晚晚,你这么瘦,哥哥好怕会弄坏你。”
  “……”
  她却还是没有那种恐惧的感觉。
  想起来,待在他身边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发自内心地认为他真的是个坏蛋,不会感到深刻的害怕。
  哥哥,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对吗?
  毕竟他以前,是那么,那么地,想当一个警察啊。
  可他现在,怎么就那么混蛋了呢?
  ——真是个混蛋。
  他从后面抱起她。
  她身上悬着自己那件睡裙——若说怎么是悬着呢,大概是,堆叠在腰间,穿不上去,也褪不下来吧。
  不上不下,她在他怀里,也不死不活。
  他全身衣着完好,只有衬衣扣子微敞开,与她一对比,她简直不敢睁开眼睛。
  他似乎总偏好深色,那样好像能完全地把他自己藏在暗处。那里对于他来说,似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在他身边,也能感觉到安全。
  沉闷阴霾的雨天,浓云侵扰,窗外又有巨树遮蔽。
  屋子暗了大半,光线幽昧昏晦。
  唯有她,通体雪白。
  床对面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他就那么从后面抱着她,坐在镜子前,肌肤白似璞玉的她,嵌入他怀里,像是一块儿玉,沉在墨色里。
  冲击感极强。
  她不敢睁眼。
  他低下头,灼热低沉的气息洒在她耳畔:“哥哥会尽量轻一点。”
  “……嗯。”
  然后,她整个人,向后栽到他的怀里。
  他极有耐心,也很温柔。
  轻拢慢捻,一点点地,点燃她。
  “以后,你就不是哥哥的晚晚了,”他沉哑而缓慢地说着,微微喘气,听不出几分难过。
  而后,他却又轻佻地笑着,动作依然不疾不徐,问她:“你会忘了哥哥吗?”
  忘了他?
  她周身的皮肤已经泛起了蜜桃般的颜色,浑身也热了起来。
  她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比接吻更激烈,却还要微妙,缓缓地自某个源头滋生出,如甜蜜的电流,蔓延至全身。
  “不……会。”
  她枕在他肩上,痛苦地摇头。
  他让她这么痛苦了,她怎能忘掉他。
  真的……好痛苦。
  感觉被扔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中,随即泛来阵阵窒息的,却又空虚的感觉。
  想抓住什么,像被什么一下充斥填满,却不能。
  不能。
  好痛苦。
  太……痛苦了。
  他在她抓住他手腕儿的一瞬,捏过她纤细的手指,覆在自己掌下,放在空虚的源头。
  不紧不慢地,像是在安抚一只饥饿的小猫,抚过小猫柔软湿滑的舌头。
  “以后如果想我,就这么做,记住了吗?”
  他不乏恶劣地笑起来,另只手,扳起她下巴,迫使她看着镜中的他们,“睁眼看看,晚晚,你不是说你也可以吗?这样,也可以。”
  她缓缓睁眼,于是便看到了自己。
  满目氤氲,任他握住她的手摆弄自己,双腿无力地耷拉开,整个人瘫得不成样子。
  “以后要乖一点啊,晚晚。”他柔声地嘱咐着,“不可以再对我乱来,知道吗?要克制。”
  “……”
  “会死的。”
  “……”
  “哥哥如果爱上你,会死的,”他说,“记住了吗,嗯?”
  她微微喘了喘气,点头:“记……住了。”
  “爱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是啊,哥哥本来就在做危险的事啊。”
  他沉哑地笑了,抬眼,看着镜中的他们。
  下腹绷的难受,可他只得用另一种方式,带着她,宣泄淋漓。
  他慢慢地加快,翻了个身,引着她,将她压制住,随后覆身上来,手却还在捣乱。
  他逼近她,沉着气说:“哥哥不是嫌你小,是不舍得。”
  她从那种虚无又快慰的感情中,难耐地睁了睁眼,“……嗯?”
  “我是不舍得,看到你这副模样,”他轻笑着,“因为会让我觉得,我终于也能在你身上做一次混蛋了。我以后更混蛋,怎么办?”
  “……”
  “我真的,把你弄坏了怎么办?”
  他正说着,就狠狠地,加重了一下。
  “呜……”她像被一根弦吊起似地,整个人向上,狠狠一耸,腿根发软。
  然后,那根弦就断了,接着,她就化成了一滩水。
  忍不住,频频颤抖。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你就这样‘你可以’么?”他笑得邪气,折腾过她一番,不觉有些得意,揶揄她,“这就是你的——‘你也可以’?”
  “……”
  “你就这点能耐啊?”
  她羞赧地咬着唇,双颊泛起绯红,恨恨地咬着牙,吐了两个字:“……混蛋。”
  “你再骂一句?”
  “混蛋……”
  他闷哼。
  “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好整以暇地支着头,他躺在一边,手指在他作弄过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旋了一圈。
  然后他抬手,张开食指和中指,向她展现那闪烁在指尖的波光隐隐,就笑了,“不然,给你爽完了还骂我,我会更恶劣地欺负你。”
  她呶着唇,闭了闭眼,痛苦不堪也羞赧不堪地用双手捂住眼,两颊烫得要死,快要被揭下一层皮似的。
  不敢面对这一刻的自己。
  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今天这样奇异的反应。
  他似是能洞悉她心里的想法,人就倾身过来,朝她耳朵吹了口气,“害什么羞啊?”
  “……”
  “不就是高-潮了吗?”
  她听他这样说,突然就想哭。
  “你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吗?”他继续恶劣地笑着,“这就是长大了的,证明啊。”
  她红着脸,恨恨地看着他:“我……我走了。”
  “干嘛去?”他一愣。
  没来得及拽住她,她一翻身,捂着裙子光着脚跳下他床就跑了。
  他盯着她背影消失,那关上的一门扇,像是打在他脸上的巴掌。
  ——混蛋。
  他却不受用,懒懒地躺平在床上,唇边,一点点泛起笑意。
  真是的,他还没玩够呢。
  可那一把火,终究是同时烧燥了两个人。
  他拽了下衣服,他也……
  啪嗒——
  这时,门又开了。
  她好像没离开多久,只是背过门去迅速地穿好她那凌乱不堪的裙子,然后轻轻地扒开门缝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
  “那个……”
  他挑眉,眯着眼笑:“怎么,还想来?”
  “不是……”她眨着清澈潋滟的眼,目光迅速从他身上掠过,咬了咬唇说,“你如果……难受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他愣了一瞬,然后,缓缓弯起唇,“好啊。”
  -
  …………
  -
  林槐下午打来了电话,晚上他要见林栀。
  他要沈知昼将她带过去。
  晚晚从他口中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记忆的阀门,好像在一瞬间,被打开了。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她真正的哥哥吗?
 
 
第31章 星烺(1)
  女人洁白的胴体在眼前晃动不止的最后一刻, 身下的男人终于满足地发出了一声悠然的喟叹。
  等待韵浪层层自彼此的身体中激过后,他浑身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腰身一软,微微喘着气。
  看着身上的女人, 用力地, 拍了一下她的臀。
  “下来。”
  她对他的命令却置若罔闻,依然无止无休, 双手按在他胸膛上,尽情颠簸着自己。
  她手掌按住他左胸上的纹身, 指甲死死地嵌入他皮肉之中,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一样。
  “轻一点啊,你要弄死我啊。”他说。
  她的目光落下。
  他的左胸口偏下靠近肋骨的地方,纹着一行小字:
  “He is hell.”
  ——“他人即是地狱。”
  这是他大概一年多以前被一个得力下属出卖, 受到警察四面埋伏受了伤差点儿把自己命丢了后, 为了警醒自己才纹在这里的。
  女人闷哼一声。
  她清冷媚眼里流光如丝,眼里神色却始终无情无欲,仿佛身下对待的,只是一块儿没有感情的木头。
  而他也觉得她这副面瘫似的表情, 很像块儿没感情的木头。
  随着起伏和颠簸,她又在他身上撩起了一把火。
  他是喜欢她的,所以对此十分受用, 享受着她带给自己极致欢愉的体验。
  可她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情到浓处,只是昂着头, 死死抿着唇,半阖起眸,倒算是享受。
  不知道的吗,还以为是他强迫她一样。
  他有些不悦了,轻轻按住她的腰,跟随进她的节奏里,不疾不徐地加快,然后情不自禁地揶揄道:“林榣,你跟我做的时候总是这幅表情,你到底是爽还是不……爽。”
  他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噎在了喉咙里。
  她深深一送,直接将他又一次送到了顶峰。
  “爽吗?”
  她停在他上方,冷冷睥睨下来,语气也又平又冷。
  他笑着反问:“你呢,爽了吗?”
  她抿了下唇角,没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然后从他身上翻身下来。
  “既然都要跟我结婚了,就不要总是这幅表情跟我做-爱,”他坐起来,扬手点了支烟,“跟个死人一样。喂,林榣,你也见过不少死人了,是不是都跟你一副表情?”
  她没理他,任他说着这样的话,却仿佛什么都激怒不了她一样。
  从床上起来,然后去浴室冲澡。
  再出来,他还在那儿抽烟,挑着眼角看着她,旁边烟灰缸里随意地扔着三四个烟头,看起来是在很耐心地等她。
  “你跟沈知昼做的时候,也会这样吗?”林槐似笑非笑地咂了口烟,“也是这副死人脸么?”
  林榣站在那里,身上穿了件暗红色的丝绸睡裙,色泽鲜艳诡谲,像是有血气,缓缓从她周身弥散出来。
  她纤细的腰身被满身水汽氤氲包裹住,曲线盈盈袅袅,若隐若现。
  “你那么喜欢他,不会根本没做过吧?”林槐自然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还是继续说着尖刻的话,边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果然,那张艳丽的脸,在触及到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就黑沉了下来。
  “爸爸让你嫁给我,你心里还有他的话,可让我不太开心啊。”
  他话语里威胁意味很足,但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
  她是有感情缺失障碍的。
  她没说话,只是走过去,爬到他身旁,乖顺得像只小猫似地,蜷住自己躺回他怀里。
  “老实了?”他笑了笑,“早这样不就……”
  她迅速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枪,顶上了他的喉咙,这才冷酷地说:“——你去死。”
  “林榣,你可是我妹妹,”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拨过那枪口,“但是,哥哥死了,以后谁疼爱你?你觉得沈知昼会喜欢你吗?这个世上只有哥哥最喜欢你了。”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短发,湿漉漉的,完全没吹干,潮气四溢。
  “你还要嫁给哥哥的,”他继续笑着,“不过,从小喊着要嫁给哥哥的是林栀,没想到啊,最后却是你要嫁给我。”
  她的手只侧开一瞬,就又一次,用枪口顶住他。
  “别这样嘛,”林槐苦笑,“你这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林栀回来了,你吓到她了怎么办?她胆子小,你忘了吗?”
  她又一次听到“林栀”二字,仿佛被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
  然后,她的手腕儿被林槐掐住了,他手掌一翻,就把她的枪夺过,放到另一边。
  他抚摸着她娇俏的脸颊,注视着她那双与记忆中的林栀极像,却又天差地别的眼睛,轻缓地说着:
  “你啊,以后是要做这个家的女主人的,不可以再乱来了,要有女人的样子,温柔一点。”
  她仰着脸,注视他。
  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掐住她下颌的手,一点点地收紧了,然后字字顿顿地说着:“跟哥哥做-爱的时候,也不可以总是这幅表情,会让我很扫兴的。”
  她皱了皱眉。
  “我们再试一次,”他托着她人,他也随着坐起,把她按在了怀中,然后褪去她的睡裙,继续说,“现在,我允许你把我当成别人,如果那样能让你更有感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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