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何缱绻
时间:2019-07-21 09:20:37

  于是,她又一次被贯穿。
  没有湿润的作用,只感到什么东西被撕开了,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她是有情感障碍的,感受不到疼痛,也不知道面对这种奇异的感觉,该做什么反应。
  所以每一次,只要他说了“舒服”,“爽”,她就停下来。
  她是他和爸爸悉心培养的杀人机器,也的确,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无痛无痒,无喜无悲。
  “也可以,把哥哥当成沈知昼哦,”林槐笑着,带着她开始动作,“你不是只对他有感觉吗?那就,把我想成他。”
  她深深呼吸,闭了闭眼。
  ……那个男人。
  “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杀了他。”林槐说,“杀了你,也说不定。”
  她听他这样说,却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闭上眼,这一次不再主动,而是被带入了他的节奏里,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张脸。
  慢慢地,好像有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
  向四肢蔓延而去,麻痹她的知觉……
  最后一次停下,他和她都气喘吁吁。
  她肌肤慢慢泛起了酡红,加之脸上也有了红晕,睁开眼后,满眼也有氤氲的桃色。
  把所有的感官和欲望,都摇得破碎不堪。
  这不是有感觉吗?
  林槐冷笑着,突然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火大。他一把推开她,然后在床上躺了片刻。
  她坐在一旁,静了很久很久。
  缓缓移眸,看到他的脸,突然才发觉,原来刚才那一场欢爱,从开始到结束,林槐都只是林槐,不是别人。
  她又一次爬起来,要去洗澡,却被他牵住。
  他眼底暗潮汹涌,冷冷看着她,分不清那是妒火,还是恶意。
  “过来,给我舔干净。”
  -
  晚晚看着面容陌生的一男一女从楼上下来时,目光有一瞬间短暂的失神。
  男人衣着光鲜笔挺,倒是有股子优雅淡然的模样,形容温柔和煦,无半点凶相。
  他身后的女人杏眼红唇,生得纤瘦艳丽,不过面容清冷,唇角垂着,神色冷冷,始终没什么表情。
  这么一温一冷,就像是两阵温度不同的风,席卷到她眼前来。
  “林栀。”林槐叫她。
  她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
  “我是你哥哥。”他柔声地说,“我叫林槐,还记得我吗?”
  她皱了下眉。
  印象中,自己好像在沈知昼之前,有过那么一个哥哥。
  只是,不知怎么他就消失了了。
  是怎么消失的呢?
  因为那次大爆炸吗?
  她不知道。
  “真的不记得了啊,”林槐轻叹一声,望向坐在沙发另一头,始终一言不发的沈知昼,问,“哦对了,她现在,叫什么来着?”
  沈知昼抿了抿唇,下意识想脱口而出的“晚晚”二字哽在喉间,只是生涩地说:“沈晚晚。”
  “好啊,晚晚,”林槐笑着,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说,“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啊?”
  她呼吸窒了半秒。
  沈知昼在来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心坎儿里,于是静静地说:“妈妈起的。”
  “你妈妈呢?”
  “……在南非。”
  林槐调查过许凌薇的身份,点了点头:“国际医生吗?”
  “嗯。”她也点头。
  然后林槐指了指沈知昼:“那他是谁?”
  她一愣,转过头,突然就想起他早晨,他在他家对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那种想哭的感觉又来了。
  她恨恨地咬了下牙:“……绑匪,坏人。”
  沈知昼心底轻笑一声,不知是真的觉得好笑,还是苦笑。
  只不过,突然就轻松了很多。
  她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林槐其实是调查过沈知昼的身份的。
  在他两年前到港城之前,就调查过,但是大概只能调查到他是个父母双亡的小流氓,几年前好像杀了人就畏罪潜逃,跑到了伽卡。
  其余的,一无所知。
  查不到他以前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学,有什么人际关系。
  指不定“沈知昼”三个字,也是他为了逃脱罪名随便捏造的名字。
  若说最干净的,其实最令人生疑,可什么都查不到,也的确无可奈何。
  更何况,他在一年前那次缉捕行动中还给他挡了一枪子弹,后来就算是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他头上去。
  可能他就只是他查到的那样,如此罢了。
  林槐笑:“好,那我现在是叫你晚晚,还是叫你林栀?”
  她咬了咬唇,捏住裙子,“……都好。”
  “林栀吧,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孩子啊,”林槐起身,为她介绍林榣,“这个是你亲姐姐,她叫林榣,你还记得她吗?你三岁那年,和她一起从福利院被我们家收养了。”
  晚晚怯怯地抬头,看着站在那边的冷美人。她周身寒意逼人,向她投来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她有些怕她,低了低头,“……嗯。”
  “这几天我会跟你妈妈联系,”林槐微笑着,“一些手续事宜,还有要不要给你改回原来的名字,我会问问爸爸,再问问你那个养母的意见。”
  “嗯。”她低着头,只是答应。
  可她的记忆中,是想不起来有“爸爸”这个角色的。
  她能记起来的,所有家庭关系中的异性,能给予自己的呵护,全都来自于沈知昼。
  可他现在,又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她不敢转头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这对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林槐善意地说,然后扬手招徕了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的一个家庭医生模样的男人,“其他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要想起自己的家人是谁呀,是不是?这个是给你进行心理疏导的医生,这几天会给你做一些治疗,你不要害怕。”
  她眼神始终怯怯的。
  面对他们,这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和姐姐,就像是面对一群从没见过的,她不知道是否会伤害她的陌生人一样。
  林槐看出她的怯意,便安慰她道:“今晚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你也不要害怕,有什么事的话,就跟哥哥说。”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还会让这个哥哥跟着你,保护你,”林槐笑了笑,指着沈知昼说,“他可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真正的绑匪,他是替哥哥去监视你的……”
  ——监视?
  她脸色刚变,林槐立刻笑着改口说:“啊,监视这个词也不太好吧,他啊,就是替我去调查你的,哥哥前阵子在泰国,顾不上这里的事情,不过你的情况,通过他,我都有了解。”
  ——调查?
  ——了解什么?
  他们那么熟稔,有什么需要调查的?
  难道,他和她做了什么,林槐都知道吗?
  她心底有寒意,缓缓地爬了上来。
  林槐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了,又过了很久,林槐吩咐了一些事后,就和林榣出去了。
  沈知昼留下来。
  她的东西从他的家里搬出来,然后又都被搬到了楼上的房间去。
  他随后跟上,让他们照着她的习惯收拾好。
  他还记得她怕雷声和巨大的响声,她房间的窗户朝向马路,所以他让人把她的床搬到另一头去,嘱咐他们换个厚一些,隔音效果好的窗帘。
  一切都收拾好了,整齐妥当,井然有序。
  可她的心,却全都乱了。
  “原来你……是来监视我的吗?你让我住在你家,实际上……是方便监视我吗?”
  他没说话,坐到她房间的休闲椅上,推开窗户,靠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她终于能从那种挣扎的感觉中回过神,大步向前,没等他的唇挨到烟,扬手夺过来,无可置信地看着他说:
  “你是早就知道林槐是我哥哥了?那天晚上,在我家……的人,也是你派来的吗?你是为了带走我监视我,所以你后来说……不要我叫你哥哥了,也是这个原因吗……”
  他却没劫回那烟,只是一手疏懒地扶着扶手,抬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问你,是……真的吗?”
  他站起身,比她高出太多太多,压迫感稍足,令她有些生惧,害怕他被她激怒了,又做出什么举动。
  可他却没有,只是说:“早点休息。”
  “沈知昼——”
  “明天早晨我来接你上学。”
  他轻飘飘地甩下一句,然后就往门那边走去。
  在他走近门的那一刻,两只小手突然从他腰后环过来,她伸出胳膊,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听到了抽泣的声音,然后他的衬衫被一点点地濡湿。
  可他不敢回头。
  不敢看她的眼泪,也不敢像以前,那么哄她了。
  “又要监视我吗?送我上学……也是监视我吗?”
  她轻声地问着,抽了抽鼻子,嗅着他周身凛冽的男香。
  心里越来越难过。
  “是。”他答得毫不犹豫。
  可也却毫无动静,一动不动的,只是任她那么抱着他。
  不知是贪恋,还是温存。
  还是根本不懂,怎么拒绝她了。
  “好。”
  半晌,她静静地答了一声。然后,松开了他。
  他以为她终于肯放他走,顿了一秒,手刚放在门把手,她突然又像只灵巧的猫儿似地,从他怀里窜进来。
  她柔软地贴在他怀中,一手拉住他脖子,踮起脚,就又一次吻上了他凉薄的唇。
  她边恨恨咬着牙说:“那我们做这种的事,你也要丝毫不落地,全都告诉林槐。”
  “……”他低眸看着她。
  少女眼中波光流转,万分潋滟,让他不由地想起了,今早她在他身下的模样。
  一想起,从小到大,那样似娇似嗔的她,万般娇俏可人的她,又像今早那般无限万种风情的她。
  他越觉得,心上像被挖空了一块儿。
  今天早晨,他或许只是想,在最后关头,尽可能地掠夺一些曾经属于他,即将不属于他的东西吧。
  须臾,他突然就笑了:“好啊。”
  她一愣,压着心跳,补充说:“再过分的,也要告诉他。”
  他又笑着,扬手支起胳膊,将她抵在门后,轻轻哂笑:“你想多过分啊?”
  “把你那些最过分的混蛋事,全都用在我身上,”她字字顿顿地说,“不是……要监视我吗?”
  “行啊,”他低头,狠狠咬在她唇瓣,极克制,又极隐忍地笑了,“那我一定找个机会,一次性看个够,好不好?”
 
 
第32章 星烺(2)
  林槐很晚才回到了家。
  他们家这间房子很大, 比沈知昼家的那间旧式复式楼大很多也高很多,看起来装修了没两年, 狭窄的储物间里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甲醛味道。
  一共有两层,林榣和林槐的房间在二楼, 给她单独腾出了走廊最尽头的一间, 不大不小,但很受用。
  据说, 每次搬家,家里都有一个为她保留的房间。
  林槐知道她换了环境睡不着, 而且她又是高中生,还在读书,应该会学到很晚,他猜到她还没睡下, 主动来敲门的时候, 她正靠在床边看书。
  她看得心不在焉的,不觉有些倦了,林槐推门进来出现的那一刻,她又精神紧绷起来, 丝毫困意都没了。
  僵着嗓子,勉强想叫的“哥哥”二字终是没喊出声。
  林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进来,对她善意地微笑着, 打了声招呼:“林栀,还没睡吗?”
  “……嗯。”
  她对这个名字还是有些不习惯,只是点一点头, 算是答应。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让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她听他们说,她小时候很黏他。
  但她能想起来的,可以让自己寄托这种依赖情愫的,只有沈知昼一个。
  林槐抱进来三大本家庭相册,一一摊开在床,喊她过来看看。里面有她童年时期的照片,还有家庭合照。
  大部分是小时候的她,还有少年时期的林槐和林榣的合影。
  林槐一一翻过去,给她展示着,指着一张照片上一个穿鹅黄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儿说:
  “这个是你,大概是你五岁的时候吧……哥哥也不记得了,你从小就不长肉,你看你,那么瘦,小时候被姐姐一推就倒了。”
  “……我和姐姐,关系不好吗?”她困惑地眨了眨眼,支着肘,看过去,一手轻轻翻过另一张照片,看着上面的林榣。
  她的一缕柔软的长发,轻轻地掠过他的手背。
  林槐一侧眸,看到少女娇俏的侧脸,白皙的脖颈,还有双清澈的,饱含天真潋滟的眸。
  她和林榣是亲姐妹,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心底滋生出一种莫名的痒意,是种奇异的感觉。
  说不上来。
  她居然,长这么大了。
  记起小时候,她还是个喜欢赖着他哭,依着他撒娇的小姑娘,一转眼,十年时光的捏造雕琢,出落成了个亭亭如玉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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