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与你可亲——砚丞书
时间:2019-07-25 09:03:40

  顾文澜洗澡去了,他洗澡不花个15分钟不出来。
  这期间周禹已经快把第二碗饭给吃下去了,就是特别男孩子气的吃法。
  溪言一直给他夹菜,“你慢点吃,吃这么快对胃不好。”
  他这才慢下来,过了会儿说:“我很久没吃过家里的饭菜了。”
  餐桌上一时安静,溪言想了想问:“周禹,你住在哪?”
  周禹戳着米饭,“你今天去的那家酒吧,他们包餐,也提供住宿。”
  “你……家人呢?”
  “我单亲,从小跟着我爸,但我不知道他现在跑哪去了。”
  溪言没再多问,不知道又安静了多久,她说:“过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周禹嗯一声,继续吃饭。
  溪言微笑道:“你就这么答应了?不怕我把你卖了?”
  周禹低声说:“我答应过要相信你。”
  顾文澜站在浴室门口,擦着头发。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进屋,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周禹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而顾文澜在餐桌这边,面对着沙发的位置坐着,目光在周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周禹有所察觉,往他这边望过来,和他的视线对上。
  顾文澜不紧不慢地问:“电视好看么?”
  周禹说:“还行。”
  顾文澜又问:“李老师做的菜好吃么?”
  周禹回头继续盯着电视,道:“好。”
  顾文澜撇嘴,收回视线,却猛然发现李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已经站在了他边上,他扭头,“看我干嘛?”
  溪言说:“你才干嘛?”
  她坐下来,小声道:“你盯着他做什么?别把他吓坏了。”
  顾文澜睨着她,“你告诉我,他和含羞草是什么关系?”
  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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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个问题了,文没完结,但已经有人下载了,这是为什么?
  还有,营养液是拿来做什么的?
 
 
第38章 可亲
  晚上接近9点的时候, 周禹准备回去。
  溪言原本想留他一宿, 酒吧提供的住宿条件肯定不好, 而且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也不知道平时三餐有没有跟上。
  但周禹从顾文澜回来之后似乎特别不自在,而顾文澜对他也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溪言也就没有开这个口。
  她送周禹出来的时候, 把刚才在超市里买回来的一袋樱桃递给他。
  周禹犹豫了一下, 接了过来。
  “还有这个。”溪言把另一只手的一个方形纸袋递了过去,里面装着个圆罐。
  “这是什么?”周禹没接, 因为看着不像便宜的东西。
  边上的顾文澜瞄了一眼, 没说话。
  溪言说:“只是一些保健品,顾叔叔很喜欢你,所以特地买来送你的,给你补充一下营养, 你拿着。”
  周禹将信将疑地看了顾叔叔一眼。
  顾叔叔挑了下眉, 但笑不语。
  那是一罐蛋白质粉,先前顾文澜偶尔还会去健身房锻炼一下, 还买了两瓶蛋□□做辅助,后面娶了李老师回家,他就基本不去健身房了,只是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跑跑步, 拎一下哑铃,做一下俯卧撑什么的。
  这蛋□□他也喝得不多,有一罐没开封的, 再闲置下去就该过期了。
  于是溪言就物尽其用了。
  周禹不太想拿,“不用了老师,我不需要这个,我身体很好。”
  溪言微微皱起眉,“我知道,你起来就很好,但这是顾叔叔的一片心意,拿着吧。”
  周禹还在犹豫。
  顾叔叔说话了,“拿着,你李老师就喜欢强迫被人接受她的好意,她的好意哪天要是给不出去,她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溪言:“……”
  周禹看向他。
  顾文澜说:“李老师对你很用心,很珍惜你,很赏识你,你只要不辜负她的用心就行。”
  最后周禹拿了,临走前说:“老师,今天你累一天了,好好休息,晚安,”
  溪言笑笑,“嗯,到了之后给我电话,或者发信息也行。”
  顾文澜看着他进电梯,然后两扇门慢慢合上,他说:“那不是我送的东西么?他为什么只跟你说晚安?”
  溪言抬眼,摇头。
  “还有,”顾文澜垂眼,“我……很喜欢他么?”
  “啊?”溪言一愣,“你不喜欢他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和他很熟么?”
  “……”
  溪言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看见顾文澜坐在沙发上一边举哑铃一边看文献,她过去坐下,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周禹啊?”
  顾文澜眼睛扫著书上的字,“我不喜欢他又不是不喜欢你?你操什么心?”
  “……你对他是不是有意见?”溪言问得小心翼翼,她怕自己多想,但顾文澜今晚的态度确实不冷不热。他平时把周禹形容为“另一个男人”,溪言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她。
  “有什么意见?一个小屁孩?”顾文澜换了只手举哑铃。
  溪言心想也是,顾文澜这性格,在家里幼稚归幼稚,骨子里是很有些矜傲的,尤其是对外的时候,他的风度翩翩也是给人不冷不热的感觉,估计内心里看谁都是一副模样——受他藐视的模样。
  他要再长点本事,估计就该奔着自负去了。
  溪言这一刻身为人民教师的责任感莫名壮大,她说:“先贤有言,君子泰而不骄。”
  顾文澜虽然不知道她这话有什么目的,但他一向以挤兑或调侃她为乐,他奋力举着哑铃,说:“我是伪君子。”
  溪言:“……”
  还挺有自知之明。
  溪言拿遥控器换台,说:“路鸣回来了,他联系你了么?”
  顾文澜一边举哑铃,慢慢做着深呼吸,“年前就联系了,昨天还叫我找时间出去吃个饭,他找你了?你们很熟么?”
  “挺熟的,大学的时候我和他比和你熟。”
  “……”
  溪言觉得自己将了顾文澜一军,很开心。
  但顾文澜见招拆招,“大学的时候你爱慕我,但你爱慕他么?”
  溪言:“……”
  顾文澜笑:“大学的时候你是我女朋友,你是他什么?你是他女朋友的舍友,算你和他关系好,但你和我亲啊。”
  “谁和你亲了?”溪言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挑着节目,轻声说道:“你把我放心上了么?没有,根本就是貌合神离,亲也是假的。”
  “亲是真的,抱是真的,睡更是真的。”顾文澜放下哑铃,呼吸稍微重了些。
  “谁和你说那个亲了?”她有些没好气。
  “行吧,亲是假的,”顾文澜靠向沙发,“现在总是真的吧?”
  溪言眼睛盯着电视,没吭声。
  顾文澜侧脸看向她,“别跟我计较过去,没意思。”
  溪言关了电视,放下遥控器,“我没有计较,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她说完起身进屋。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计较的,都过去了,没意思没意义,她平时自己冷不丁回想起来只是觉得心里头酸酸的,酸意过去就没事了,可是刚才忽然和他说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那股子酸意带着涩,冲击得厉害。
  是不是太矫情了?
  溪言爬上床,见他也进来,她默不吭声地掀开被子,侧身躺下。顾文澜关了灯,再慢慢挪到她身后,将她翻个身搂到怀里。
  卧室里逐渐安静,只听得见他均匀轻缓的呼吸声,溪言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目光在黑暗中摸索他的轮廓。
  忽然他的手移到她后脑勺,轻轻按了一下,把她的脸重新压到怀里。
  顾文澜还是天没亮就出门,昨晚溪言忘了给他准备早餐了,他空着肚子去了医院。
  溪言起来吃完早餐在沙发上怔了会儿,拿手机想给许攸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手机里有信息,是昨晚周禹发来的,他说他到了。
  昨晚她被那事弄得昏了头,把交代周禹的事给忘了,她回了信息过去,然后翻手机通讯录的时候,正好许攸的电话就进来了。
  “溪言,陪我去趟医院。”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是……”许攸有些难以启齿,“小朋友昨晚阑尾炎,在医院做了手术,刚才给我打电话来着,让我过去探望他。”
  “那你……”溪言说:“就去了?”
  许攸有些无奈,“我也知道不合适,说了不想跟他再有牵扯的,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副可怜样,我就一时心软了,但我一个人去肯定不合适,你陪我去。”
  溪言想了想问:“哪家医院?”
  “就你老公那家。”
  “……”这么巧。
  许攸说:“我以前经常在他跟前给你老公的医院打广告,估计洗脑的太厉害,让他产生了信赖感,一有毛病就找过去了。”
  溪言好笑道:“你让你煞费苦心了。”
  今早普外的项主任在听交班的时候大发雷霆了。
  据说是因为昨晚一台阑尾炎的手术,原本一个小时的小型手术,一帮医生护士愣是在手术室里拖延了三四个小时。
  手术台上局麻的病患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手术台上,当他的目光对上旁边一排费解的视线的时候,顿时就吓尿了。
  当然,这是夸张手法,反正就是吓到了。
  原因是主刀的年轻医师在病患的回盲部找不到阑尾,几经周折,他找……来了白主治,也即是项主任的爱徒,白鹭。
  谁曾想半夜里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了交通堵塞,于是白主治在路上硬生生被堵了两个小时,终于抵达急诊室。
  白主治一上台,直奔回盲部内下方,摸到索状物,打开浆膜,见到阑尾,遂切除。
  办公室里,在场的所有医生护士已经做好了历大劫的准备,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白鹭及时赶了过来,阻止了一场浩劫。
  一屋子医生护士差点儿痛哭流涕。
  而项主任肚子里一把火发不出来,却又不能憋着,只能对着爱徒教训了几句。
  项主任的火力削去了大半,但仍是阴着个脸,“闲着没事就多上几台手术提升一下业务能力,整天跟着他们犯浑,你还能犯出朵花儿来?”
  白鹭识相地闭嘴由着他骂,骂完他就能痛快了。
  顾文澜去普外病房的时候,碰见了白鹭要过去查房,于是两人一道走,他说:“听说早上挨骂了?”
  白鹭很是无奈,只能笑笑,“家常便饭了,他脾气就这样。”
  “一把年纪了,你劝他赶紧向岁月低头,把脾气改改,省得那天气坏了身体,会诊室里再承受不住我的三言两语,那多无聊?”
  “这话你自己跟他说,还有,他比李主任还年轻两岁,身体素质可不输你。”
  顾文澜扬唇轻笑,“他如何,你倒是清楚。”
  白鹭惊觉多言,脸一红就骂他,“没正没经!老师有健身的习惯,就他那身板,往那儿一站谁都能瞧得出来。”
  顾文澜只是笑,“是,白姐姐。”
  溪言和许攸到了普外的病房,小朋友就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许攸一路过来,问他的病房位置的时候,那护士一听是找昨晚割阑尾的那位大学生,一不留神就给她抖出了昨晚那段奇闻。
  所以,许攸一过来就问:“听说你昨晚做手术吓尿了?”
  小朋友一听,梗着脖子黑着脸说:“没有,没尿!”
  溪言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许攸不信,硬是说:“这有什么?小男生第一次做手术,害怕很正常,又没人笑你。”
  旁边正在偷着乐的溪言赶紧收住笑容,正经道:“是,这没什么的。”
  小朋友一见是之前撞见他和许攸做那档子事的女人,更难为情了,人高马大的一个大男孩坐在病床上,红着一张脸。
  许攸说:“你没事了吧?”
  他说:“有,你陪我一会儿。”
  溪言站在这里,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碍眼,说:“呃,我——”
  “你就在这儿待着。”许攸回头看她。
  “哦。”她应。
  小朋友的主治医师白鹭过来,看了一眼他床边站着两个女人,对病床上的人说:“感觉怎么样?”
  溪言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手就被某人牵住了,她回头发现身后的人,想把手抽回来,但拧不过他。
  顾文澜低声问:“还在生气?”
  溪言声音淡淡:“没生气。”
  顾文澜放开她,转身去给隔壁病床的病患做术后检查,此病患术后突发呼吸困难,他之前来看过,现在再过来给他做个检查。
  许攸看看时间,说:“我请假过来的,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小朋友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强行留她,只点点头。
  溪言跟着许攸一起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她还望了顾文澜一眼,他还弯着腰给病人做着检查,心无旁骛地低声问诊,她也就没打扰他。
  两人出来之后,许攸拉住她说:“你俩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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