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都看出来了。”
“真的不是。”她反正觉得算不上吵架。
许攸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溪言说:“你笑什么?”
许攸收了收,“你会跟人吵架么?你跟他吵架的时候是不是只会骂,顾文澜你这个大坏蛋!”
溪言:“……当然不止。”
许攸啧一声,“行了,你反正没什么事,就在这儿等他呗,我先走了。”
溪言犹豫的空当,许攸早走了,她站在病房门口,回身打算看他的时候,他正好走出来,对她笑笑,她一脸的不自在。
好像是第一次和他闹别扭,因为一个没有意义的过去。
而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耍无赖企图蒙混过去,要不然,其实她很容易就会被转移注意力。
顾文澜拉着她走,用指腹的茧子磨着她手心里细嫩的肉,“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别处,想转移手心传来的麻痒感,“刚才那个小朋友,许攸认识,我陪她过来一趟。”
“你们认识的小朋友不少。”
“……”
“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到走廊拐角处,他停下,面对着她说:“其实你生气也可以,只是别不理我,你一旦对我不理不睬”他俯身凑到她耳边,嗓子温沉,“就跟要了我的命似的。”
溪言推他一下,“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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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就问一句营养液有什么作用,没催你们投营养液啊喂!
第39章 可亲
顾文澜见她脸泛着红, 表情却很矜持,添在她那张清新文雅的脸上,很讨他欢喜,他说:“咱们李老师明明不是什么大美人,可我怎么瞧着,越来越喜欢?”
溪言一直觉得, 他的这把嗓子,配合上他一贯的慵腔懒调, 像天生适合调情。
她仍是一脸矜持,甚至开口的话很是煞风景,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就回去了。”
顾文澜松开她的手, “年前说要来做体检,也没见你有什么动作。”
溪言确实把这件事给忘了, “年前到现在事情有点多, 我明天过来。”
她心里装着其他人的事, 自己的事倒不怎么上心
顾文澜说:“既然你心里不痛快, 那我就不送你了,省得你看我碍眼。”
这话说得颇有些怨怼的意思,溪言不言不语, 他以为她这是默认, 一时牙痒痒, 将她转过身,指着前面说:“直走有电梯,你从那里下去, 别回头看我,我怕忍不住上去咬你。”
溪言往前走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等电梯,进电梯,果真没有回头看他。
顾文澜心想这女人真狠心。
顾文澜转到独立病房查房,其中一间有些热闹,他一开门进去就听见里头嗓门最大的女人放声朗笑。
他身后的小护士出声提醒:“医院里请保持安静。”
春娜赶紧刹住笑声,差点岔气。
病床上的是徐园的母亲,一见到顾文澜就特别热情,“文澜啊,来坐着吃点水果,你看你早忙到晚,歇会儿的时间都没有,阿姨看着都心疼。”
春娜说:“阿姨您甭操心他,他有老婆照顾的。”
徐妈妈脸上尴尬,瞧了自己女儿一眼,“这话倒也不错……”
顾文澜站到床尾,说:“阿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徐妈妈笑着说:“好好好,挺好的,心跳也正常,没哪里不舒服的了。”
顾文澜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检查了一下徐妈妈的术后愈合情况,说:“要是没其他问题,这两天就可以办出院了,您看怎么样?”
“成!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阿姨相信你。”徐妈妈说完内心惋叹一声。
“那您好好休息,有情况再叫我。”顾文澜领着的护士走出病房,身后却有人跟上来。
徐园喊了他一声,“文澜。”
顾文澜回头,接着对旁边的护士说:“你先过去。”
那护士用余光瞟了徐园一眼,走开了。
徐园看着他的眼神从来不做掩饰,把心事□□裸地摊在他眼前,“这段时间谢谢你。”
顾文澜笑着侧着脸看过去,“我做的是一个医生的分内事。”
徐园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顾文澜,我认识你十几年了,我对你的心思你很明白,你对我没什么心思我也明白,我谢的是,直到现在你还当我是朋友。”
顾文澜说:“我们这几个人认识十几年了,期间分分合合,聚了又散,时至今日还能凑到一起,我不觉得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们反目,除非这样的关系伤害到我的至亲。”
徐园笑了下,“至亲?你是指你家里那位?不应该是挚爱么?”
“我更喜欢至亲这个说法。”顾文澜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让我觉得不甘心的就是你所谓的这个至亲,”徐园靠向身后的墙,“很遗憾,你妥协了,同时也让我输得心不服口不服。”
顾文澜只沉默片刻,说:“幸运的是,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很美好。”
他从来不追求所谓挚爱,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妥协,他只是在这世上找到了那么一个人。
他的屋子原本是冷清的,厨房里冷锅冷灶,卧室里冷床冷被,空空荡荡。
后来,他的屋子里多了那么一个人,于是客厅里有小金鱼,有百合花,阳台上有山茶花和薄荷盆栽,厨房里有热粥热菜,卧室里有她的梳妆台和衣物……
溪言第二天一早和顾文澜一起来的医院。
由于来得早,体检中心除了医生护士,没其他人了,溪言在医生那里开了单,直接开始各项检查,第一个就是测血常规。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她检查完之后顾文澜还打了个电话过来。
“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让我下午4点半过来拿。”
顾文澜赶在下午体检科下班之前过去拿了李老师的检查结果。
除了有点贫血,其他都正常。
他给李老师打了个电话,主要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她“喂”一声,软绵绵又懒洋洋,明显是正在睡觉却被吵醒时的状态。
顾文澜捏着薄薄的几页纸,边走边说:“吵醒你了?”
她坐起来问:“拿到结果了?”
“拿到了。”他声音低低的,有点严肃。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他故作深沉,“有点问题。”
她紧张起来,“什么问题啊?”
他继续深沉,“不好说。”
溪言心凉了半截,“很严重么?哪方面的问题?”
他深呼吸,“你贫血。”
溪言:“……”
“你无聊!这也能开玩笑!”溪言一气之下掐断了通话,
“……”顾文澜觉得自己这是典型的骨头痒,非要招她一下才能浑身舒服。
他再打过去时,她不接,正好又有急诊。
顾文澜决定晚上回去再好好哄哄她,未料人算不如天算。
晚上他临下班前,急诊搂来了个非死即残的病患,此病患从高楼摔下,颅内出血,脏器破裂……已然奄奄一息。
急诊室里聚集了各科室主治医师,骨科,普外,心外,神外,等……可谓群英荟萃,各科骨干轮番上阵,声势浩大。
经一夜奋战,终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东方既白。
顾文澜进休息室洗了个澡,休息了两个小时,开始这一天的工作,交班,查房,手术,收病患,安排手术时间。
上午周会上,李主任对昨晚那一役表示十分自豪,“这侧面证明我院业务能力过硬,我院人才云集,希望各位精英日后百尺竿头,总有一日能名扬我院四海,”末了,他还故意补了一句:“那一夜,是继阑尾炎之夜的又一个传说。”
阑尾炎三个字刺痛了普外的项主任,那是他从业以来最伤颜面的一次,他冷笑,“老家伙,你也就只能讨点嘴上的便宜。”
李主任也冷笑,“你连嘴上便宜都讨不到!”
会议室里一干人等对此二人的幼稚行径早已见惯不怪,但至少都还是正襟危坐,都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来,除了顾少爷……
彻夜未眠,这会儿他支着脑袋睡过去了。
直到前方飞过来一本文件夹,击中他的脑袋。
顾少爷昨晚没回家没抱到温香软玉,正有些烦躁,他霍然起身,抓着文件夹往会议桌上重重一摔,“操!妈的有完没完?”
除了互怼的两位主任,其余人正襟危坐地看向他。
边上的检易从容不迫地打了个喷嚏。
顾文澜一脸沉痛,“二位长老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
李主任:“没到一百岁!”
项主任:“数学自学成才的吧你?”
他直起腰板,说:“总之,为了我院的和谐文明建设,散会。”
众人求之不得,作鸟兽散。
后面几日顾文澜依然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元宵节那天,他熬出头似的准点下班,心心念念着李老师……以及她美好的身段。
只是一回到家,见到沙发上的周禹时,他一口凉气倒吸,直冲百会穴。
周禹端着薄荷茶站起来,喊道:“顾叔叔。”
顾叔叔脸上是明摆着的不爽,但他还不忘笑笑,尽管那笑容看起来阴恻恻的,他问:“李老师呢?”
周禹说:“在卧室。”
顾文澜说:“你坐着吧。”然后往卧室去了。
溪言正在叠衣服,听见关门的声音,回头看过去,登时感到意外,“你今天这么早?”
顾文澜脱了西装和领带随手往床上一扔,状似随意,“是啊,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溪言把他的衣服捡起来,“你别乱扔。”
“我难得这么早,你就带了个人回来。”他啧一声,“碍事。”
“……”
吃饭的时候,师生两其乐融融,顾文澜在边上当了半天的隐形人。
溪言给周禹夹菜,“你工作怎么样?顺利么?有好好和人相处么?”因为周禹在学校跟人打篮球都能打进教务处,所以她不放心。
周禹比上次放松了许多,“还行,跟他们挺合得来的。”
顾隐形人终于忍不住,说:“李老师,我想喝水。”
溪言哦一声,起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过来,这才瞧见他一脸疲态,她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累?最近医院里很忙吧?”
顾文澜说:“医院一年四季都忙,我累习惯了。”
周禹:“……”
溪言抿着嘴,心有所想似的,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对周禹说:“你们那里上班得轮班吧,上晚班是不是得熬一宿?你身体受得了么?”
周禹说:“还好,我感觉没什么问题。”
顾文澜靠着椅背懒懒道:“趁着现在多熬夜,上了高三就能游刃有余了。”
溪言瞪他,“你别乱说,他信了怎么办?”
顾文澜噙着一笑,“怎么乱说?这是我在手术室里一宿一宿熬出来的切身体会,”他斜着瞟了老婆一眼,“习惯了以后简直如鱼得水,一站就是12个钟头。”
周禹:“……”
溪言果然换了一副表情,但周禹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表现得太亲热。
晚上9点,周禹回去了。
溪言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进电梯才关门进屋,顾文澜还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她走到他边上,说:“是不是真的很累?”
顾文澜一脸超然,“还行,习惯了。”翻过另一页。
她坐下来说:“要不我给你……”
他看过去。
溪言:“按摩?”
顾文澜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
溪言气得脸红,“你又乱想什么?”
他笑了,“那就恕我直言——”
溪言:“你别言。”
顾文澜:“我直接上?”
溪言:“……”
溪言深吸一口气,状似无奈,“你到底累不累啊?”
顾文澜往她腿上一趟,“我想你。”
溪言对他笑笑,“真会哄人。”
他笑着摸她的脖子,“你怎么那么白?”
大学那会儿,她站在他旁边,他总觉得余光里白腻腻一片,白得他晃神。
他俩的第一次是在他宿舍里,身下的人细皮嫩肉,他稍微一掐就红,他揉着她的腰身低声笑,“你怎么那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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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思路有点卡住了,东拉西扯。
第40章 可亲
溪言和顾文澜交往的那几个月里, 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
顾文澜作为医学生, 过的是夙兴夜寐的生活, 可谓是夜夜青灯伴黄卷,加之溪言不太黏人, 他也不太找她,两人整整一星期不见面的时候也有,期间全凭信息来往交流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