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事涉亲子,皇后也无法淡然,微蹙着眉头,她犹豫着看向容淑仪:“大皇子那边出了些事情……”
  她才开了个头,容淑仪那边已经闻弦歌知雅意,“什么事能比大皇子更重要,娘娘放心去吧,这里有臣妾。”
  “也好,这里你看着些,本宫去去就回。”
  留下些人手供容淑仪使唤,皇后匆匆赶到乾东五所时,大皇子正蔫蔫地躺在炕上,见到她人,再绷不住面瘫的小表情,扁扁嘴喊了声“母后”。
  皇后当时便心疼得什么似的,忙搂了他柔声哄着:“母后在呢,峋儿听话,一会儿乖乖吃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大皇子虚弱地点点头,觑着她的神色,低低又唤了声:“母后。”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带在身边养到了六岁,皇后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此情状,怕是做了什么错事在心虚,她神色不变,用帕子抹了抹他额角的细汗,“怎么了?”
  “您别罚他们,都是儿臣不好,不关他们的事。”大皇子不敢直视皇后温柔的目光,“是儿臣贪玩,吃了垂挂在檐下的冰,这才……让母后担心是儿臣不对,儿臣以后绝不再犯。”
  吃了垂挂在檐下的冰?皇后一股火上来,可看着儿子那又自责又害怕的模样,又强行压了下去。
  “知错能改,勇于承担责任,你是个好孩子。”她奖励般摸摸他的小脑袋,“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说道做不到。你不爱惜身体,生了病,不但母后,你父皇,还有你妹妹,都是要跟着担心的,你明白吗?”
  大皇子点头,“儿臣知错了。”
  “那就赶紧养好身体,把落下来的功课补上。”
  “恩,儿臣一定不让您和父皇、妹妹失望。”
  因为大皇子求情,皇后到底没有重罚,只将撺掇得罪欢的那个杖责一顿退回内务府,其他各打二十板子依旧留下来当差。
  可回坤宁宫的路上,她的面色却冷凝下来,“毛尖,你跑趟乾清宫,将大皇子这里发生的事和宫里的谣言一五一十禀报给陛下。”希望是她多心了,这宫里,可别再起什么风浪才好。
  而容淑仪见皇后回来后对自己态度一如既往,也松了口气。
  流言甚嚣尘上,这个时候大皇子再有个万一,她可真怕皇后会因此信了那命格之说。还好,还好……
第113章 闹腾
  流言才起, 大皇子好好的就想起大冬天吃冰来,未免也太过巧合。
  纪明彻听说后只吩咐仔细查那几个小太监的底细,傍晚时分,才叫人往乾东五所那边递了个消息。
  当晚,他放在大皇子身边的人就寻机秘密来了乾清宫。
  “说吧,大皇子为何突然想到要吃冰?”
  大皇子纪峋因为是长子, 一直被帝后寄以厚望,自小就不若其他孩童那般顽皮。偷着吃垂挂在檐下的冰, 如非事实就摆在面前, 他也不敢相信会是大皇子所为。
  来人猜到纪明彻会问,已提前做了准备,“回陛下, 奴婢旁敲侧击打听过了, 大皇子是在书房那边周家小公子带着小厮用弹弓打冰下来吃着玩, 心生羡慕, 这才起了念头。,”
  襄妃娘家?
  纪明彻眯起眼, “回去吧。大皇子那边盯紧些, 再出这样的纰漏,朕唯你是问。”转头便联系上了安插在周家的暗线。
  纪明彻暗中对周家小公子即其身边人展开调查的同时, 皇后那边也雷霆手段, 揪出几个蹦跶得最欢的, 审过后全当众打死, 围观过行刑过程的回去后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再不敢私底下议论有关二皇子一句。
  叶贵人听说事情整个经过,暗暗叫来自己的贴身宫女,“以后远着些桃果,尽量少与她往来交谈,有事也不必吩咐她做。”
  若非如今宫里就她一个人有孕,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再来人也未必是个好的,她都想将人换掉。
  贪小便宜、口舌,都是宫人的大忌。田容华擅厨艺,喜欢研究吃食,连带着她那里的宫女太监也比别处有口福,洒扫上又相对清苦,但这都不是她主动送上门去的理由。
  这次是通过她把谣言传到自己面前,下一次呢?
  如果她真听进了心里自此心中惴惴甚至动了除去二皇子的歪念头呢?
  她是庶女出身,之所以能讨得爹爹祖母欢心又不让嫡母视为眼中钉,甚至被送到宫里选秀,靠得绝不只是低调和隐忍。时刻保持清醒而理智的头脑,才能让她走对也走稳每一步。
  不管背后之人意欲何为,她不动心不动念,这一步棋,就等于白下了。
  相比这些流言,许婕妤明显对严婕妤死胎一事更感兴趣。
  她的人直在外面苦手了七八日,等到谣言事件落幕,等到二皇子的周岁宴顺利举行、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不出意料地抓了皇后赏下的那本《三字经》,等到小皇子的头七已过,才终于寻到了机会。
  只是结果……
  “尸身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瞧着皮肤白嫩且似乎大上一些?”她秀眉蹙紧,轻声反问了一句。
  “严婕妤是过了预产期好几天才临盆的,生产时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会不会是因为胎儿太大难产,所以才……”宫女猜测道。
  “那哭声怎么解释?”
  “这个……”
  许婕妤沉思片刻,又问:“咱们的人做得可干净?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痕迹都尽量处理了,只是如今天冷,若非小皇子本就新丧,怕是很容易瞧出泥土被翻动过。”
  “那就盯紧几个接生嬷嬷那里,万一那边有所察觉要杀人灭口,想办法虎口夺食,救一两个下来。”
  “奴婢知道了。”宫女闻言一凛,忙下去传讯。
  许婕妤望着东配殿的方向,缓缓地勾起唇。
  看样子那边八成是将尸身也换过了,真是好缜密的心思。以严婕妤的脑子,绝做不到如此,想必是庆延大长公主的手段了。
  从这样的人手里挖秘密才更有挑战不是?欺负严婕妤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其实庆延大长公主也不想露出破绽留下后患。但事发突然,她的处理已经够干净果断,过后的扫尾工作也十分谨慎细致,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哪里找一个死胎替换?
  公主府的心腹费了不少工夫才寻到个出生不足月便夭折的婴孩。她只好叫人多盯着些,希望是自己多想,并没有人发现当日的异常。
  兼之严婕妤的状态实在不好,她又急又气,自己也添了许多不适在身上,一连几日,都抽不开身反复思量将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得求到皇后那里,请皇后准许自己大女儿进宫来帮着劝劝。
  庆延大长公主长女严洛姿容出众性情温婉,比起其妹,更得母亲倚重与喜爱。
  庆延大长公主早年是想将她嫁进太子府的,凭着表妹的身份,她又速来聪慧,即便最终没能坐上太子妃之位,也定能在太子心中稳稳占据一席之地。
  谁知燕淑妃愈发势大,当时的许皇后和许家多番筹谋,要为太子聘一位身份贵重又在京中贤名颇盛的太子妃。
  严洛很不幸地,与这位闺秀类型重了,年龄又较对方小上三岁,怕是等她进东宫,人家早笼住了太子的心甚至生下嫡子。
  而恰在此时,八皇子在宫中偶遇严淑,见着她颈上的项圈,竟想索来送与自己的宫女。
  严淑自小娇宠着长大,哪里肯让,何况还是送给个低贱的宫女。结果八皇子脾气上来,居然指使人将她推进锦鲤池不让救,害她差点丧命。
  事后庆延大长公主憋着口气去讨说法,熙和帝与燕淑妃却只安抚几句,赏了些名贵药材珠宝珍玩下来,赔礼没有,当时动手之人和那个宫女甚至都只意思意思罚了罚跪便轻轻放过,毫无诚意。
  她便知道,或许这个宫,不进也好。回去就给长女相看起其他人家,两个女儿也再未带入宫中。
  直到二皇子诛杀太子,把夺嫡真刀真枪摆到了明面上,太子妃年纪轻轻守了寡,她的女儿却夫妻恩爱连生两个儿子,她心中那一丝遗憾彻底烟消云散。
  只是长女夫家两位在朝中颇有分量的长辈都在夺嫡之乱中惨遭横祸,年轻一辈如今尚不能支应门庭,已不复当年鼎盛,与严家益处不大。她见长平帝手腕了得短短几年便坐稳了皇位,这才把小女儿送进了宫。
  不想女儿竟会遭逢此难,现今更是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来,近乎视她为仇人。
  庆延大长公主心力交瘁,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不得已,只好求助自幼聪慧的大女儿。
  严洛正怀着第三胎,近五个月的身孕,脸颊看着却比其妹即将临盆时还圆润些。
  庆延大长公主看她面庞红润气色极好,心中总算有了些许慰藉,“你是双身子的人,本不该叫你来的,只是你妹妹……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严洛笑容温柔,仿佛自带安抚人心的能力,“妹妹这里不好,我在宫外也难安心,还不如亲自来瞧瞧,看有什么能做的。母亲莫急,先详细同我说说。”
  “还是你贴心,不像那个要债的。”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又叹气,“也不知道我是哪辈子造了孽,怎么就养了她这么个不长脑子又爱钻牛角尖的。”
  “淑儿还小,您耐心些教,总能教好。”
  两人闲话几句,屏退左右私语一阵,相携去了内室。
  里面严淑的陪嫁宫女正在苦劝她吃些东西,她却把玩着手里一个胭脂盒,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仿若未闻。
  这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样子……严洛只瞧了一眼,便微微蹙了下柳眉,不过面上仍然带着笑,温温柔柔唤了句“淑儿”。
  本以为同样会得到漠视,不料过了须臾,对方居然慢悠悠转过了头,然后,目光死死盯在了她凸起的肚子上。
  不知为何,严洛的心一个猛跳,下意识便想护住腹部后退。便在此时,严淑狠狠地将手中胭脂盒掷了过来,歇斯底里大喊:“滚!滚出去!”面容扭曲几近狰狞。
  庆延大长公主反应不慢,见状忙侧开一步,还不忘拉了把大女儿。那个胭脂盒就擦着严洛的手臂,重重砸落在门框之上,散落一地嫣红。
  “你这是干什么?”庆延大长公主竖起眉,刚要发作,却见严淑一把挥落炕边小几上那些盘碗,自满目狼藉中抓起一块碎瓷片便往自己手腕内侧划去。
  严婕妤被长姐刺激到敏感神经,闹着要死要活,把翊坤宫东配殿闹了个人仰马翻,被人压着绑在床上才渐渐安静下来。
  辛虞对此一无所知,她低调地等到庆延大长公主出了宫,严婕妤死胎一事似那日历一般就此翻篇,裹好自己,带上坛玉露白,前去为六公主庆生。
  六公主的婚期已定,就在明年三月里,这是她在宫里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离开皇宫,她能否拥有幸福,一半靠手腕,一半,则要看运气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地,辛虞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个春节。
  上一年冬天连日大雪,终酿成灾,今冬却是干冷干冷的,几场雪都没能在殿顶积下,长平帝和朝中一些大臣又开始担心春波时会干旱,真是没一时能够松懈。
  严婕妤那边,据说伤心过度,身子调理得不大好,也得坐双满月,除夕和初一两次宴会,辛虞都没能看到她人。倒是叶贵人一没病二没灾,挺着个肚子露了面,被好几双眼睛赤*裸裸地盯着,愈发柔婉的脸上也不禁现出些不自在,尤其是在面对万才人若有似无的打量和田容华毫不掩饰地注目时。
  说实话,当初万才人受惊崴脚并不是她的手笔。
  一来她在宫中立身未稳,不好四处树敌。
  二来被留在宫中的人那么多,即便真空出了名额,她既无圣宠又无靠山,这个机会沦也未必能沦到她头上。
  谁知道皇后最后为何会点了她?
  许就是因为她从不站队也不与任何人过从甚密:也或许是单纯不想叫背地里动手那个人如愿,随便选了个本分没威胁的。
  她不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既然成为既得利益方,若是万才人或者田容华非要记恨,她见招拆招便是。
第114章 母亲
  没了伤病做护身符, 辛虞这一回没有懒可以躲,除夕跟着熬到了大半夜,初一补过一觉后又是家宴。本以为一切结束后能好好歇上一歇,初二一早到坤宁宫请安,又收到个意外惊吓。
  “民间初二回娘家,本宫知道你们入宫日久, 恐会思念亲人,故而安排了家中亲眷入宫。”皇后笑盈盈地点了几个名字, 叫回去准备着, 辰正十分人便会入宫,其中居然有她。
  辛虞:卧槽!劳资特么是个赝品呀!这原主亲娘进了宫,万一察觉出不对肿么办?坑爹啊这是!
  田容华家人俱不在京, 因此心中很有几分不痛快, 见她表情微异, 阴阳怪气道:“看昭容华惊喜得, 怕是做宫女这许多年,都忘记亲人的模样了。”
  辛虞这才敛好情绪, 笑道:“那倒不是。陛下和娘娘体恤, 宫女每年也有两次机会见家人。不过说起来嫔妾也有快两年没见到娘亲了,还要多谢娘娘开恩, 许我们母女宫中见面, 可以一解思亲之情。”
  只是话说得好听, 等回了长春宫西配殿, 她却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这个深绿不行, 太显老气了。”
  “这个太艳,换了换了。”
  “这件褙子和马面裙不搭。”
  ……
  平素不大关注穿什么甚至于此道所知甚少的人突然挑剔起衣裳来,还一套一套的,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折腾来折腾去找东西的玲珑有些无语:“小主,您不是因为夫人要来,近情情怯了吧?”
  “怎么了?不可以?”辛虞厚着脸皮反问。承认她近情情怯,总比怕露馅儿紧张好。
  “奴婢不敢。”
  “那就赶紧找,时间是不是不够了?”
  “早着呢。别说现在还没到辰正,到后还要先去拜见一宫主位,也得阵子工夫。”
  事前再怎么忐忑,真等人从主殿出来,被个内侍引进西配殿,辛虞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原主的母亲姓刘,不到四十的年纪,眼角因为前些年的操劳生了些细纹,一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却依旧清澈明亮。原主跟她有五六分相像,却远比她更加美貌,不得不说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年下,刘氏穿了件簇新的衣裳,颜色很喜庆,却并非正红。她面上还算镇定,一路行来从不东张西望,也不见惊奇感叹或是畏首畏尾,对于一个丈夫刚考得功名小户出身的妇人来说表现得已很是得体。
  到了地方,她暗暗松一口气,先礼貌向引路太监致谢,然后才微垂眼睑,恭敬入内,向辛虞行了大礼,“臣妇辛刘氏,见过容华小主,小主万福金安,如意吉祥。”
  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她首先是天子妃嫔,其次才是刘氏的女儿,这个礼必须行,也必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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