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玉满堂——提灯夜赏韭菜花
时间:2019-08-07 08:37:46

  他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仿佛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微微蹙了眉,只听他轻啧了一声,继续道:“打的极狠,只几下,那李御史股间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开始的时候还惨叫连连,后来便渐渐熄了声音。父皇便是用这般法子,硬生生将门口跪着的大多数官员给劝了回去……至于……”
  我越听越是抬眼瞪着他,却是听着他还要继续时,干脆停下了脚步。虽知道他会这般打岔,定是宫中没什么大事,却仍是想知晓些细节。
  “怎么了?”他继续装模作样地问道。
  我微微眯了眼,冷声道:“你明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他这才轻笑一声,故作玄虚道:“原也有些其他事情的,却是现下没事了。”
  我蹙着眉,只瞪着他,却是瞧见他笑得满脸算计,微微倾身,凑到我跟前,低声提醒我道:“若是想要人开口,总也要给些好处,贿赂贿赂我才是。”
  我微微垂下头,轻舒了一口气,转了身便要往回走,背对着齐渊道:“我迟早是会进宫里头,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登时便一把将我拉住了,一手环住我的肩膀,将我轻推着继续走,另一只手覆在我腹间,慢慢的揉动。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道叫我瞬间舒服了许多,口中的话更是好听,“姑奶奶哟,我可怕了您呐,来来来,小的讲给您听。”
  “嗯,你且说吧。”
  “宫里头确实有人在敛星阁幽会,那人自然不是李墨寒,却是个侍卫。这些都不打紧,却是青荔险些着了道。”他平淡道。
  我一愣,瞬时便抬头瞧着他道:“究竟怎么回事?”
  “青荔身边时常带着的那个的宫女,你大约是见过的,她是庆皇贵妃的人。此番青荔便是被自己的贴身侍婢下了药,迷晕了过去,直接拖到敛星阁中去了。”
  “是谁出手救了青荔?”我抬眼瞧着齐渊,心中隐隐有些眉目。
  “元熔。”
  果然,我虽今晨叫人给他递过信,却是本也没过多指望,倒真是叫人惊讶。
  “那他是如何救人的?”我追问道。
  “那小子叫人弄出了些声响,将那刚进去的侍卫给引了出来打昏了,随后便把青荔送回宫里头去了。青荔身边的丫头同那小子说了没两句便露馅了,便直接被青荔宫里头其他宫人给暂时制住了。”齐渊笑着瞧瞧我。
  我却微微蹙了眉,“如此便算是结了?”
  “元熔的性子,怎么可能就此结束?”他轻笑一声,“这家伙亲自去了庆皇贵妃的宫殿附近,蹲了许久,这才等着皇贵妃身边的一等侍女月瑶出来,一路跟着,终于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硬是哭着把人骗了走,到敛星阁附近了才将人打晕,扔进阁里头。至此,敛星阁的一男一女才凑齐了。”
  我轻笑一声,这招倒还算说得过去些。
  “后来这小子又去皇后那处请安,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皇后一听便往敛星阁去,到的时候,那一男一女已然被扒光了,正叠在阁中。”齐渊轻笑着。
  我眉头轻佻,忍不住开口道:“如此,皇后娘娘此等雷厉风行之人,为着皇家颜面,定是将那叫月瑶的婢女给直接杖毙了,事后知会庆皇贵妃一声,再顺便治她一个驭下不严之罪。”
  齐渊轻笑一声,“一字不错!也怪这月瑶平日里太过仗势欺人,否者敛星阁离皇后娘娘的宫殿有些距离,庆皇贵妃的眼线又甚多,随便一个腿倒腾快些,便能提前知会了庆皇贵妃,此计也便不好这么成了。终究是元熔这小子人选得好。”
  “那侍卫呢?”我抬起头,定定的瞧着齐渊,若是没死,便要想些办法叫他死在牢里了。
  齐渊收敛了笑意,瞧着我道:“你且放心,此刻多得是人比我们更想叫他死。”
  我轻轻点了头,设计此事之人,怕重刑之下事情败露,定是要杀了他的,而七皇子则是尽量要避免被搅进去,皇后娘娘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定然也不会放过他。其实,当这侍卫接了这差事时,便该知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墨寒已然被压进牢里了,容韶则是被打昏了,直接都进轿子里头,押入了宫中。”他轻笑一声,道:“看来,我早早离宫还是有些好处的,不必瞧见宫中丑闻和闹剧。”
  我却蹙眉沉下了脸,“你不觉得今日之事,太过简单了么?”
  “不错,虽有设计,却是丝毫不严密,仿佛有人刻意叫咱们如意一般。”他轻声道。
  我抬头瞧他一眼,“你也有这般感觉?”
  “不错。”他沉声道。
  我却蹙了眉,“太子他究竟意欲何为?李墨寒同容韶之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将这二人拱手送上,于他究竟有何好处?”
  齐渊将我腹间的手拿开,我却还有些轻微的胀感,也不避讳,直接拉了他的手,叫他继续覆在我腹间。
  只听他道:“太子原本同李墨寒交好,你觉得他图的是什么?”
  “李将军手里的兵权或是支持。”我试探道。
  他低头瞧我一眼,问道:“那你看太子他得到了吗?”
  我瞧着齐渊的眼神,登时便有些明白了,却是一时怔住了:“太子前些时日之所以这般平静,便是在等着我们出手?”
  “不错,太子暗中推波助澜地将人拱手送上,可李将军却会把他儿子入狱的账,记在我们二人头上。便是此番不能直接获得李将军的支持,他太子终究也是个得意之人。”齐渊低声道。
  我却蹙了眉,凝视着齐渊,“你早便想到此处了?”
  “不错。”
  “那为何不出手制止?”我心中的有些焦急,忍不住道。
  齐渊却摇了摇头:“为着李墨寒,我们同李将军之间迟早会有冲突,与其后期再有其他不可预估的冲突,不若就将此次的冲突激化。毕竟这一次,终究是他儿子的错处更大些。况且,我在赌。”
  “赌什么?”
  齐渊定定的瞧着我,他虽口中说的是赌,却是言语中带着笃定:“我在赌这李将军是个明理之人,他不会为了一个这般的逆子,破坏君臣关系、破坏同我父皇的亲如手足的兄弟情,更不会视江山安定为无物。”
  我蹙了眉,上一世李将军他便是为官正直,为臣忠心,为友义气之人。当初李墨寒替太子那般劝着,皇后一方则是想尽办法施压,他却始终一心为着官家颜面,只想做个纯臣,便是牺牲自己的二子李凌寒,亦不肯叫先帝蒙羞。
  如此想来,这个赌,大约会赢吧。
  我心中仍是有几分不确定,担忧的瞧着齐渊,“此事很容易,便会将你推向风口浪尖了,你心中可清楚?”
  “阿容莫慌,李家并非只有一个儿子,不是还有李凌寒在吗?他同李墨寒不一样,或许起了冲突,是个突破口也未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做了两更的人,可把我牛逼坏了……
 
 
第70章 第69章(捉虫)
  原本今日宫中发生了侍女和侍卫私通之事,已是极令皇家蒙羞的了,却是哪里知晓在同一天里头,竟还有宫妃偷出宫外与人私会的天大丑事发生,更令皇家蒙羞的事情,却是此事乃是被旁人发现,还逮了个现行。
  容韶被打晕了绑在轿子里头,送往宫中。却是官家知晓此事之后,直接将人拒在了宫门外头,只一句口谕下来,说是不必回宫里头听旨了,直接由两位行刑的人拖去一处安静的地方,也不那般规正,更是不必报时,只等天色暗些的时候,了结了便罢。
  原本杀人皆是在午时,因着正午时阳气旺盛,阴气消散,此时行刑便是叫罪恶之人死后连鬼都做不得。
  想不到官家竟觉得她晦气至此,不止是宫门不让进,甚至还要在夜里头行刑。便是如此见不得光,宁可在夜里行刑叫她化成了鬼。
  官家对此事倒是雷厉风行,果断的很。
  至于父亲,定是会受到连坐的,想来,大约这一两日内,便会有旨意下来了。
  日近黄昏,我由齐渊带着,上了一辆马车,便往城郊的林子里头去了。眼看着林子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林子倒是熟悉的很,正是上一世,我一剑捅入腹中的地方。
  多讽刺,这一世,此处却成了她容韶将死之所。
  下马车时,外头的风已然有一丝凉意了。齐渊的人早已查到行刑的地方,我便任由他扶着下了马车,然后跟在我后头,一步一步地往那处走着。
  我并不能特别具体地将此刻心中的滋味表达清楚,却是同预想的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爽快,更多的仿佛是一种凄凉和空洞。
  这并非是我不恨了,我仍恨着她,这种恨意依旧明显。
  或许,我本性里头便是一个软弱的人;又或许,我终究还是对她心软了。
  远远瞧着,容韶此刻正被绑在一棵树上,绑得结结实实的,仿佛是担心她自戕。
  她昔日锦云般的头发,此刻正凌乱的散在脸前,头上的钗环早已不见,眸子低垂着,口间仿佛有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着,走近了些才看的真切,是血。血原本该是鲜红鲜红的颜色,却是此刻在黄昏的阴影里头,显得暗了几分。
  她的衣衫还是上午在寺前见她时的那一身,许多地方皆被扯破了,胸口露出大片的皮肤,上头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肉向外翻着,甚是可怖。
  她仿佛力竭了,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那般垂着头,几乎叫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齐渊看清这情状,便立刻伸了手覆在我眼前。
  我轻轻吸气,又重重吐出,定了定心神,抬手将他的手拨开,瞧着他的眸子,笃定道:“我既来了,心中便是做过准备的。”
  容韶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声音见,身子登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胸前的伤口登时便扯开了,外翻的皮肉又开始淌血。她口中痛苦的嘶吼着,口一开一合地试图说话,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血顺着嘴角,不停地滴。
  她口中空洞,舌头,已然被人拔去了。
  两个行刑的大汉守在她跟前,瞧见我靠近了,立在左边的那个背后一把大刀,登时便开口斥道:“你这小姑娘,没瞧见此处凶险!还不快退远些?待会儿血溅到你身上,给你吓破了胆子,老子可不管给你身后的少年再赔个老婆。”
  我抬眼瞧了瞧那个说话的执刑官,“你们要如何处置她?”
  “干你何事,后面的少年,你且带着你女人离得远些。”右边的执刑官怀中揣着一个极大的白布包,瞧着形状,仿佛是些铁质的工具。
  齐渊只将怀里的令牌拿了出来,那二人一见,连忙跪下了,齐道一声:“参见齐郡王。”
  “起来吧,这是容家的二姑娘,你们只管对她实话说便可。”
  两人自是一愣,他们心中清楚我同那树上绑着的人是什么关系。左侧的执刑官开了口,“回禀姑娘,需得行截舌、劓刑、挖目、断手、刖足此五刑之后腰斩,最后抬到乱葬岗去。”
  容韶被捆在树上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已然被截了舌,却是猴间发出的声音仍是极大。或许人在情绪到达极点时,便只会发出这般野兽似的声音吧。
  这些刑罚,只听着便叫人浑身发冷,我甚至有一瞬,几乎要立不住。
  我却是猛然抬头瞧着容韶,上一世,便是得了她的令,王嬷嬷才将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个地杀死了,将残肢接连扔到我屋中。容韶啊,你肯定不知道,要是时间长些,那些残肢便会慢慢腐烂,腐败的绿色,血液和腐尸会渐渐地发出尸臭味,只是瞧见便会腹间一阵翻滚,无比恶心。尤其溜子的胳膊,却是不知为何,在被丢进来的第三天,竟胀了起来,原本肉色的皮肤,渐渐地里头开始充斥着青青紫紫的斑驳色。
  我几乎要哭出来,却猛地收敛了眼神,轻舒一口气,向左侧的执刑官道:“这位官爷,可否替我将家姐那些残肢留了住?”
  “这是自然。”
  我轻点了头,粗了眉,伸手向他们二人递出两锭金子,道:“不知,两位可否将她的尸首……全部交到我手上?”
  那两人皆是将金子收了起来,道:“自是可以,想来官家也不会去乱葬岗查证此事,只是,姑娘若是想做个丧事祭奠,万不可太过明显。”
  “官爷放心,如此便麻烦二位了。”我轻轻躬身。
  却是那两个执刑官连忙道:“贵人快快请起,小的们当不起此礼。”
  瞧了那树上绑着的人一眼,没有再继续瞧下去,“对不住,扰了二位按规矩行刑,我就先告辞了,行刑结束了,向郡王府知会一声便可。”
  “恭送姑娘。”
  齐渊体贴的将手放在我后腰间,用了些力气支撑着我,低声叹道:“你这个姑娘,当真是我见过最拧的人了,分明瞧见之后极为难受,却又偏偏要与自己为难。”
  “是啊,可我需得逼迫自己,见见这般场景。”我垂首轻声道。
  我能明显察觉到他犹豫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开口道:“那两个执刑官明显是受了皇后娘娘的令,若是你要求了旁的,大约也能答应……”
  我瞬时蹙了眉,眸间忍不住的怒意,回头斜睨着齐渊,冷声道:“你想让我求皇后娘娘饶她一命?”
  齐渊瞧见我的眼神,登时便怔住了,“我原以为你立在她跟前时,心中是难过的……看来是我误会了。”
  我死死地凝视着他的眸子,甚至连他方才说的话,都没听见。
  我倔强的回头,我自然知道那两个人能暗地里饶了她容韶一命,可我却不愿意。便是这一世她并没有像上一世那般将我逼入绝境,我仍不打算放过她。
  如此的刑罚,正适合偿还她上一世做下的孽。
  我一步步往马车跟前走,肢体都有几分僵硬。却是齐渊猛地跟了上来,从后头一把将我抱起,上了马车。
  马车登时便动了起来,凄厉的声音从林子里头传出,便是马车里头,亦是能听的十分清楚。
  我仿佛失了力气,任由齐渊抱着。他猛然便将我的耳朵捂着,紧紧搂着我,马车亦是加快了速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