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乾碎在这一刹,心神微颤。
原岁心里却偷偷想着“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这样子,他们多像一对情侣名呀。想到这里,原岁忍不住偷乐,看,她十一岁的时候枯荣赐给她名字叫“岁”,告诉她“愿你邪祟不近,岁岁平安。”她二十三岁回到枯荣二十岁出头的时候,给他一个字叫“枯荣”,告诉他“伊余久齐物,本自一枯荣。”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有趣的轮回?
原岁笑得眼睛都要没了,之前的脾气全跑了,她认真地对乾碎说:“姓乾,名碎,字枯荣。殿下,你觉得怎么样呢?”
乾碎抿着唇,许久才沙哑地回答:“不叫。”
原岁去扯他衣袖:“殿下,叫吧!有意义又好听!”
乾碎:“不叫。”
原岁一路跟着乾碎后头念叨他:“可好听了呀!枯荣枯荣枯荣枯荣!”
乾碎踱步往前走,步伐不似以往沉稳,甚至差点撞上博物架,被原岁及时拉了一把:“枯荣!前面有架子!”
乾碎脸色铁青,他许久没这般失态了。于是他倏忽回头,想狠厉地叱骂鲛人再这么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他也不必等她这一枚上好的鲛珠,直接挖了眼睛把她做成鱼干,换得清净。
谁知道原岁怕枯荣撞上架子,很尽职地踮着脚,手伸长了护着他额头那一块地方,并碎碎念他:“年轻人哦,做事不要这么风风火火嘛……”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踮着脚,乾碎转身的瞬间,便吻上了她的额头。
轻轻地擦过,像露珠亲吻叶间,像风中的香拂过柳叶。世界的喧嚣和五光十色好像一下子远去,无端之间就是沉默而又热闹的风月。
原岁哑然,她看枯荣没动,就偷偷挪了挪步子,把自己往后藏了藏。她连咳几声,故作认真地转移话题:“就说年轻人哦,做事情要有条不紊……要慌乱里追寻稳妥……要……哎!枯荣你什么表情嘛?就是亲了下额头!又不是亲嘴……”
乾碎的眉间结满冰霜,他没听完鲛人在讲什么,扭头转身就走。这一转身又直接磕在了博物架上,磕得狠,博物架上的玉如意和瓷器全部摔在地上摔了粉碎。原岁看着枯荣额前红成一片,“呃”了半晌,只得干干地说:“年轻人……做事不要毛躁……”
听见响乱的胥楚夺门而入,就看见面若冰霜的殿下冷冷地说:“把我的木仓拿过来。”
胥楚看着一地碎片,再瞅瞅鲛人和殿下之间,总觉得有点奇怪,一头雾水的他磕巴地问:“殿下要动手吗?可以属、属下来的。”
乾碎拉扯嘴角,冷笑。
“我要亲自动手,”他说,“把某条不知死活的鱼剁碎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明写了有话说,不知道为什么更新的时候又没了,所以只能重新补一下:
第一个“一岁一枯荣”的名字梗我已经用啦!现在在慢慢地把之前埋的线索一点一点用起来哈哈哈哈
不知道这一章那个一点点轮回的意思你们GET到没?GET到的话!我们就可以愉快地一起猜梗了!
下一梗提示,名叫王者的木仓。
话说枯荣为什么对于名字这么生气:因为鲛人族的名字都是只有一个字的,只有有爱人后才会把爱人的名字取一个字和自己的字合在一起做名字。然后原岁对他说:我的岁是岁岁平安的岁,是一个我爱的人给我的名字。
他当然生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他虽然很生气,可是后面还是给自己取了个字叫枯荣
 
 
第70章 往生海(五)
胥楚少见太子这么生气的模样。在云门灭门惨案之前,太子做事光风霁月,脾气爽朗很少生气。云门灭门后,太子心思深沉、喜怒难辨,更是难以看见这般明显的情绪外露。胥楚一时之间,觉得生着气的太子竟真真活得像个人了。
“愣着干什么?”乾碎眉眼冷厉,“还要我请你去吗?”
胥楚一个激灵,忙不迭地应了,一脸这要完蛋的表情:“殿下,您的木仓可能在拍云崖上?”
乾碎脸上出现刹那的怔愣表情。对了,是了,他的木仓已经折断在拍云崖上,就连同他身上所有轻狂,一并折断了。
胥楚心里头对于鲛人的崇拜到达巅峰,看看,太子殿下竟然也会这般气得失态的模样!胥楚这一念叨还没在心里头完整地走上一圈呢,就看见鲛人更令他跌破下巴的神奇操作——
博物架上摔出去的玉如意碎得远,原岁看见枯荣走了几步,就要踩上碎片,她小跑过去,一下子拉住他,急急地说:“你要踩到碎片啦!小心点啊!”顿了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奇地说道:“诶?你原来可以走路的呀?”
原岁不提还好,一提,乾碎就迟钝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刮骨疼痛从膝盖蔓延向上。这一短短的瞬间,他竟是痛得连站立都困难。乾碎咬着牙,极力地平复窒息的疼痛感,间隙挤出几个字来:“扶我坐好。”
“好的好的!”原岁小心翼翼地搀着他,胥楚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将角落的轮椅推过来,原岁扶着枯荣坐下,一边碎碎念他:“身体不好还拿木仓干嘛呀,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哄你高兴嘛!”
乾碎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他察觉鲛人的小脑袋似乎靠在他膝盖旁边,还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寂静里,她低声问:“痛不痛啊?”她的语气很乖很乖,还带着之前软软的哭腔,她慢慢地吹了几口气,安抚似的说,“没事,我给你吹吹。”
真是奶没断的鲛人,尽使些哄孩子的手段。
乾碎把她脑袋推开,他抿嘴,声音格外冷淡:“你离我远点。”
听见枯荣说的话,原岁呆呆地抬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眉头紧锁,原岁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她歪着头,细声细气地说:“可是吧,我觉得,我要是离你远点,你就会哭了啊。”还不等乾碎说什么,原岁就雀跃地说,“我给你做吃的,你肚子饿了吗?肯定饿了吧!”
她话一说完,一溜烟地就跑出去了,乾碎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似乎他无论对她说什么过分的话,她永远这样朝气蓬勃、温暖开怀。乾碎微阖眼,掌心里躺着一枚冰凉的珍珠。那温度却比烙铁还烫,像是能灼穿他的手掌。他低了头,抖了抖唇瓣,许久才说:“胥楚,去看看。”
鲛人的声音雀跃又高兴,像个不知湿冷不知寒凉的太阳。但太阳也会流泪,在兴高采烈转身离开后,还是落下一粒珍珠在伤害她的人手上。伤害太阳的人握着珍珠,才明白太阳也不是一直那么坚强。
胥楚领了命出去,在厨房里找到掉珍珠的小鲛人。小鲛人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见黑色戎装的青年人,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哭会影响鲛珠吗?”
胥楚神色复杂,告诉鲛人:“会的。”
“那我不哭了,”原岁用袖子把眼睛擦擦,低头看着柴火发愁,“我不会生火。”
胥楚走前去,蹲下身子掏出火石,低声道:“那我来吧。姑娘想做什么?”
原岁像想到什么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她认真地说,“兰州拉面。”枯荣第一次给她带吃的,就特别执着兰州拉面!
鲛人又高高兴兴地折腾起来了。胥楚突然就觉得太子殿下还能够遇上像小原姑娘这样的人,老天爷也不全然亏待他。胥楚生着火,原岁搓着面团,搓了一会儿,原岁悄悄地问:“乾碎的木仓,是不是很重要啊?”
胥楚愣了一下,既惊讶鲛人敢直呼殿下名讳,也惊讶鲛人问的问题。
“我觉得他刚才的眼神好难过,”原岁似乎只是在和胥楚闲聊,“所以应该很重要吧?”
胥楚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回答:“殿下的木仓取度朔山上大桃木枝干为木仓杆,木仓刃取自深海寒冰。这柄木仓由陛下赐给殿下,已随殿下六年。”
原岁闻言离开在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记着,第一,眼睛;第二,腿;第三,木仓。枯荣的执念会不会是这三种的哪一种?嗯,眼睛的问题很好解决嘛,把鲛珠挖给他就好啦;腿这个该怎么办呢?木仓好像也不好弄呀?
原岁在盘算期间已经把面拉好了,胥楚这才看出来,有些佩服地看着原岁说:“小原姑娘真厉害,我们陆上的玩意姑娘也很熟手呢。这是长寿面吧?姑娘知道今天是陛下的生辰?”胥楚顿了一下,又笑自己,“是属下糊涂了。陛下是大和天下共主,而殿下作为大和太子殿下,姑娘关心陛下,知道陛下生辰也不稀奇。”
妈呀!这个她是真不知道!枯荣是太子她不知道,今日是他爸的生辰她就更不知道了!但话说回来,枯荣是大和堂堂太子殿下,怎么会只带着一个侍卫蜗居在一个小小的堂屋呢?再结合枯荣死得也早这个事实,原岁脑里编了一场大戏——妈妈呀!枯荣不会是亡国太子叭!那他的执念是不是还有复国?这个真的难,她真的做不到啊!
原岁满腹愁绪地做好一碗牛肉拉面,耷拉着脑袋给枯荣端过去。枯荣依旧坐在轮椅上,窗没有关,外面下着雪,风也呼啸起来,夹杂着雪杂乱地拍在油纸糊的窗户上,飘进来,落了窗边茶桌一桌碎雪,冷得刺骨。枯荣银灰色的眼就这么看着,外面雪色苍茫,他眼里似乎也有风雪白霜。
原岁把面搁在桌子上,起身去把窗户合小了。回过头来教训安坐的男人,声音却软乎乎的,“殿下你这样不是在折腾自己吗,生病了多不好呀!”原岁弯腰拿铁叉拨了拨炭火,絮絮叨叨地说,“炭火都要灭啦,你都不冷吗?”
说着说着,原岁凑到枯荣跟前,和他讨赏:“刚才我给你煮面的时候,身体可难受了。我还在分化期呢,你要不要摸摸我脑袋安慰一下我啊?”
乾碎这才动动唇瓣,回答她的话:“你煮了什么?”
“大和兰州拉面!仅此一家,绝无分号,”原岁把面捧过来,热乎乎的,放到枯荣手里,原岁笑眯眯地说,“你要不要尝一下?”
原岁原以为枯荣肯定不会乐意的,但是意外的是枯荣真的拿着筷子夹了一口,斯斯文文地吃了。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姿势优雅得令原岁汗颜。吃了两三口,枯荣停下筷子,原岁紧张地问:“怎么啦?不好吃吗?”
乾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了两个字:“谢谢。”
原岁挠挠头,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发梢,她抿嘴笑起来,乖乖地回答说:“不用谢呀。”
你是山川你是风,没有人懂山川未尽的沉默和风的骄纵,但是我都懂。所以,亲爱的殿下,不用谢呀!
晚上,准备睡觉前,原岁摸着下巴问枯荣:“晚上我睡哪?”
“你可以不用睡。”
原岁一脸懵逼:“所以你是没有给我留睡觉的地方吗?”
乾碎想了想,指了指地面,意简言赅地说:“你前晚这么睡也睡着了。”
原岁考虑了下:“那我还是变鱼在水里睡吧,昨晚我睡得也可好了。”
原岁走向青花水盂前,脚步刚动,乾碎就淡淡地叫住她:“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你不是最乐意哄我高兴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原岁纠结了下,“可是为了爬你的床于是特意找些话来哄你,这样感觉我好渣啊。”
乾碎问:“什么叫渣?”
原岁:“就是为了占别人便宜,嘴上撩骚不负责任,随时转头就能跟别人好上,甚至脚踏两条船!”
乾碎:“那你确实。”
原岁:“??我怎么了我就确实渣?”
乾碎嗓音平静:“鲛人名字只有一个字,成了亲的鲛人才会有两个字。你叫原岁,因为喜欢上我而分化,那么现在你就应该叫原岁碎。用三个字做名字的鲛人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原岁无比会抓重点,她歪着头,对乾碎发出灵魂拷问:“呃,所以我现在是和你成亲了吗?”
“……没有,”乾碎冷静地接话,“所以我说你确实。”
迟钝的原岁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当时乾碎听见她说她叫原岁会这么奇怪,而确定她的“岁”不是他的“碎”之后会生气。敢情鲛人族的名字里面还有这学问啊!等等!原岁又再捋了捋,她叫原岁是因为母性原,然后九岁那年枯荣赐给她名字岁。所有为什么枯荣会赐名“岁”?什么名字不好,偏偏是“岁”?所以当时遇上自己的那个枯荣,是原本就认识她的吗?不对啊,她是因为要解枯荣的因果才会进枯荣的世界,因为进了枯荣的世界,枯荣才会认识叫做“原岁”的她。
原岁好像陷进一个怪圈,脑容量不够大的鱼被自己的想法绕得有点晕。她索性都不想了,伸手握拳,坚定地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更加不能渣下去了!今晚必须分床睡!不仅得分床!还得分房!我不能玷污你的清白啊殿下!”
乾碎:“……”
说着原岁就要出门找胥楚,看看有没有别的空房子。她还端起了自己的青花水盂,准备变成鱼自己好好睡。乾碎只能开口:“你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殿下?”
“过来。”
原岁犹疑了一会,还是乖乖过去:“你不要怕睡不着,我会在隔壁房间给你唱歌的。”
乾碎把她手里的水盂接过来,随手搁在窗边的架子上。他端坐着,单薄的白色单衣外面披着狐裘。他人很是病弱,但气力却意外的大,竟是一只手将原岁提起来,然后放在床褥上。他面无表情,神色寡淡:“你睡里面。”
“诶??”
“灯我不吹,你自行起夜。”乾碎慢条斯理地躺下,把狐裘解了扔在原岁身上,他给自己盖上了厚被子。
原岁被枯荣这一手操作看得目瞪口呆,她看着枯荣平静的侧脸,他似乎真的就此开始认真睡觉,安静地合着眼,昏黄跳跃的烛火下,他的睫毛逆着光,像翅羽浓密。原岁终于反应过来:“枯荣你这只狗!要我**你说啊!你特么还要我开口哄你什么狗男人啊!”
原岁气呼呼的,骂了一句还不过瘾,又接着:“不睡了!睡毛睡!”
乾碎从黑暗里伸出大手,摸了摸原岁的小脑袋,他的掌心很暖,只撸了一下他就收回手,清冷的嗓音很淡地说:“我睡不着。”
原岁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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