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纨绔小少爷——椰子青青
时间:2019-08-25 08:16:37

  赵拓逼近两步,迫切的想要解释,“阿秋,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愿意娶你!”
  因为赵氏的关系,叶落秋与赵拓自小一处长大。叶寒宁打小就不爱与她玩,叶寒星又是个沉默少言的性子,唯有赵拓,愿意与她玩,也总会带着她玩。
  叶寒宁欺负她的时候,赵拓偶尔还会护着她一二,故而她也喜欢赵拓。
  可是这种喜欢,仅仅局限于对哥哥的喜欢,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叶落秋还震惊于赵拓的话语里,赵拓却是急不可耐道:“阿秋,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我会待你好的。”
  赵拓没有读过书,空有一身用不完的蛮力。他学不来那些才子的出口成章,更不会随口念上一首缱绻情深的诗句来哄女孩子欢心。
  他能做的,只有对叶落秋好,尽他所能。
  迎着赵拓殷切期盼的眼神,叶落秋想要说什么,话却被堵在了喉咙口。
  来肖府前,赵拓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消叶落秋答应,他就立马去找肖廷枫赎回叶落秋。当初他们花了多少钱买的叶落秋,他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赎回她。
  倘若肖廷枫还不愿意,他便求他,求到肖廷枫愿意为止!
  不远处,有嬉笑的声音渐渐逼近,是几个小丫鬟结伴朝此处而来。叶落秋这才如梦初醒,忙对赵拓道:“阿拓哥哥,你快走,莫得叫人看见你在此处!”
  赵拓不愿走,今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得了叶落秋的首肯,此番叶落秋还没点头,他怎么甘心离去。他急切的问:“阿秋,你到底愿不愿嫁我?”
  叶落秋根本无心在此时与他纠缠此事,只低低道:“你我并非良配。”
  赵拓听出她话中之意,急红了眼,“什么良配不良配的,我愿意娶你,只要你也愿意嫁我,我们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叶落秋被他说的语塞片刻,可她明白此番自己所处何等境地,她不愿耽误赵拓,神色复杂道:“我如今是肖府的丫鬟,并非自由之身。”
  叶落秋心里明白,这话不过是搪塞之词。哪怕没有卖身契之事,她也不想嫁给赵拓。因着她对他的兄长之情,也因着赵氏——
  “那我就去赎回你!他们花了多少钱,我就出双倍!”赵拓想都未想,脱口而出道。
  讶异从眼眸一闪而过,叶落秋轻声道:“五百两。”
  赵拓没明白,叶落秋抬眸苦笑道:“少爷花了五百两买下的我。”
  赵拓愣住了,别说五百两,就是两百两他都拿不出。他原以为——
  赵拓张了张嘴,叶落秋却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断了赵拓的念想,她面露无奈道:“阿拓哥哥,我一直都将你当成兄长,从来未曾有过男女之情。”
  “世间好的女子这般多,阿拓哥哥不该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她低语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拓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
  言下之意已是昭然若揭,赵拓不是傻的。
  女子的笑声已近在两人耳畔,叶落秋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可眼前的赵拓却迟迟不愿离去,无论叶落秋如何劝说。
  私闯肖府内宅,正因为赵拓是捕快,追究下来怕是会多生事端。
  叶落秋是真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压低声音喝道:“赵拓!”
  赵拓却是不动半分,叶落秋没办法,想着自己走了他总会走,于是她转身就想走。可谁知她才刚转身,袖子就被赵拓拉住了。
  “阿秋,你别生气,我这就走。我……”赵拓哑着声音欲言又止,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看的叶落秋心里也一阵的难过。
  可她的难过也只是一瞬,耳边女子此起彼伏的惊讶声使得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有人在惊呼,“你们在做什么呀!”
  有人在讥笑,“啧啧,太不要脸了!”
  也有人疑惑的问:“咦,她不是二夫人房里的吗?”
  小丫鬟打量着两人,凑着脑袋七嘴八舌的议论,赵拓终于松开了叶落秋的衣袖,挡在她的面前,沉声怒道:“你骂谁不要脸?”
  明明未至酷暑天,叶落秋却有种中暑到眩晕的错觉。
  这,可真要百口莫辩了。
  ……
  肖湛的偏院里,叶落秋走后,肖湛也没了兴致斗蛐蛐,随手将草一扔,便回到榻上躺着了。
  窗户开着,有风从窗棂漏进来,吹的床幔轻飘。六月风微,不冷不热的恰到好处,可肖湛却辗转翻覆几次,心情愈加的烦躁起来。
  这叶落秋可真真是个没良心的。
  当初娘亲一句话就把她唤走也就罢了,如今她明知道自己受了伤,竟看都不来看他!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的恩人吧!
  这是对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以为一碗臊子面就能打发了自己?!
  肖湛一想到叶落秋被杨氏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的恩人?
  他觉得下回见到叶落秋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他,肖湛,才是那个将她从胭脂坊的火坑里救出来的人!
  肖湛坐起身子,懊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却看到阿奈探头探脑的从外厢房往里瞧。肖湛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阿奈忙不迭进去,手里捧着方才肖湛扔给他的那篮子荔枝,怯怯的问道:“少爷,这个怎么处理?”
  肖湛一看到荔枝就想到叶落秋,一想到叶落秋心里那股无名火又蹿上来。
  “扔了!”
  “哦。”阿奈不敢说什么,应了,便往外走,肖湛又喊他:“回来!”
  阿奈抱着一篮子荔枝可怜巴巴的回到肖湛床前,肖湛看了眼荔枝,冷声道:“放这!”
  阿奈:“……”
  直到出了肖湛的厢房,阿奈才敢啧啧摇头,近来少爷的脾气真是越发的古怪了,阴晴不定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阿奈走后,肖湛捻了颗荔枝,剥开皮,往嘴里一放。
  甘甜多汁,沁人心脾。
  不知怎的,肖湛脑海里竟莫名闪过叶落秋的笑容。眼如弯月,嘴角轻扬,一侧的小梨涡跟溢满了糖水似的,跟这口中的荔枝一样能甜到人的心坎里。
  念头闪过,肖湛忙不迭的将嘴里的荔枝核吐出,哼道:这种小白眼狼,想她作甚!真是见鬼!
  ……
  且说另一边,赵拓与那小丫鬟争了几句口舌,就被叶落秋硬拉着出了肖府。幸好一路上没有再遇到其他什么人,等到了侧门,叶落秋终于松了口气。
  这次,赵拓倒是不再多作纠缠,出了肖府径自离去。
  叶落秋望着赵拓渐行渐远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转身往回走,却瞧见肖府侧门的老槐树下,有个身影快速的闪到树后。
  叶落秋侧着身子去瞧,却见那人也探出个脑袋,往她的方向的看。
  视线相触的刹那,两人皆愣了下,当下,谁也没动。片刻后,那人踟蹰着从树后走出,走至叶落秋的身边,瓮声瓮气的喊她:“姐……”
  阔别一月有余,这是叶落秋第一次见叶家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悲也有、气也有、恨也有,至于念想,那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叶落秋盯着叶寒星,抿了抿嘴,没应答。
  叶寒星讨了个没趣,耷拉着眉眼不再开口。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赵氏害叶落秋陷入此番田地,此刻面对着她叶寒星更是哑口无言。
  再多的辩解都显得那般苍白。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赵氏的错。
  想起赵氏的所作所为,身为亲儿子的叶寒星也不由得替她感到羞愧。若非今日早晨赵拓来逼问他们此事,叶寒星怕是跟赵拓一样永远被蒙在鼓里,只道此刻叶落秋已到了晋城。
  谁能想到,赵氏为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卖掉叶落秋,连自己亲儿子都利用呢!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会,末了,叶落秋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你来这做什么?”
  他来干什么?其实叶寒星自己也不知道。
  早间被赵拓指着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后,叶寒星便心情沉闷的出门在镇上继续寻工作。
  打从叶青山去世后,叶寒星早就铁了心不愿再继续读书考学,赵氏哭哭啼啼的劝了几次无果后,也看出了叶寒星的决心。
  就是再不情愿,她也只能死心。书是叶寒星读的,若他执意不去,赵氏难不成还能逼着他去读不成?
  幸而叶寒星是童生,谋个生计总不是难事。可谁知,叶寒星在南阳镇一连转了好几天,愣是寻不到一个好的工作。他原想着自己总还能教书识字的,可现在才发现,他这童生的名头却是有些高不成低不就,颇为尴尬。
  有些银子的人家看不上他是童生,宁可多花些银子去请秀才,而那些一般的人家,且不说有没有银子请他,便是有,也是少之又少,勉强糊口都有些难。
  赵氏自是不愿意叶寒星这般委屈求全,连骂带打的赶走了上门的人。
  叶寒星出身贫寒之家,十五岁就中童生实属难得。可考不上秀才的童生,说到底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多读了些书、多识了点字罢了,没什么好神气的。
  一来二去,也就没人愿意来找叶寒星了。
  可这叶寒星,不过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除了读书还能干什么呢。赵氏愁,叶寒星更愁,倒贴的事,别说赵氏,连叶寒星都做不出来,故而他只能来镇上逛逛,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
  这一逛,便逛了近半月,也没寻到个好的。
  今日又被赵拓一骂,叶寒星的心情更是低到了谷底,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县衙门口。
  烈日当空,叶寒星站在县衙门口,望着那只鸣冤鼓发愣,想着此刻叶落秋就在肖府中,他的心里更是一阵阵的难受。
  身为叶家长子,他却没办法替爹护住姐姐,他自觉愧对叶青山。思及此,他怅然若失的朝旁走去,可谁知刚走到老槐树下,却见到了意外中的两个人。
  正是赵拓与叶落秋。
  许是因着心中的愧疚,他下意识的躲进了树后。历经百年的老槐树枝干粗大,隐去他瘦弱的身躯绰绰有余,可他仍是忍不住想偷瞄一眼,这一眼,恰恰与叶落秋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叶寒星垂着头沉默不语。叶落秋见他面黄肌瘦,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叶青山健在时春风满面的童生郎。
  叶落秋敛去繁杂的心绪,不咸不淡说道:“没事我就走了。”言罢,她转身往回走,叶寒星没作声,默默的看着叶落秋面无表情的伸手关门。
  在府门关上的一瞬间,叶寒星眼眸闪了下,声音干涩的问道:“姐,你过的好吗?”
  闻言,叶落秋的手顿了下。不过那也只是一瞬,她仍是阖上府门,将叶寒星的视线屏蔽在木门之外。
  门外,叶寒星望着禁闭的肖府门微红了眼眶。而门内,叶落秋背抵着门亦是湿润了眼角,良久才平复好心情,回了正院。
  当初既然偏帮着赵氏欺她,如今这般惺惺作态又是何必。
  ……
  伴随着蝉鸣声声,夏至转瞬即至。
  这段时间,肖府各房的小丫鬟们只要一得空闲就会绣些香囊彩扇等物什。天气越来越热,香囊可以驱散蚊虫,彩扇可以纳凉,更重要的是可以趁着夏至这日将亲手编织之物送给心仪之人,诉说女儿家的一片相思之情。
  往年叶落秋在家时,是没这个闲情雅致做这些事的。不过如今闲着也是闲着,见红央他们在做,她便也讨了些材料与她们一道做,打发时间。
  这日午后,伺候杨氏午睡后,叶落秋同红央一起躲在耳房内绣香囊,纳凉解闷。
  绣了三日,叶落秋的这只香囊已见雏形。她绣的是一双鸳鸯,虽说不上栩栩余生,倒也像模像样的。她拿在手里瞧着,那边红央也将头凑过来,咦了声,拿过叶落秋手里的香囊道:“你这么快就做好了?”
  叶落秋笑着点头,“我随便做的,自然快一些。”
  红央翻着香囊,看到那一双鸳鸯,笑着调侃道:“阿秋,这都绣上鸳鸯了还说随便绣的啊。你便老实招了罢,是不是送给情郎的?”
  那对鸳鸯花色简单,以往叶落秋也绣过,故而当时在选图样时,叶落秋便随手选了对鸳鸯,根本没往细里想。此时被红央打趣了一番,叶落秋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她推了下红央,夺下鸳鸯,嘟囔道:“你瞎说什么呀,我哪有什么情郎。”
  红央将她脸色看在眼里,只道她是不好意思。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又值碧玉年华,有个心仪之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于是她用手肘推搡叶落秋,不怀好意的笑道:“还装呢,前几日那事我可是都听说了。”
  说起那事,叶落秋真真是被气的哭笑不得。
  叶落秋有情郎这个谣言,刚开始是在小丫鬟之间传的,那时候叶落秋听到,总会跺着脚与人解释。可解释的再多,别人也只当她是女儿家的娇羞,叶落秋无奈,只能等这阵谣言过去。
  可后来,连杨氏也来问她此事,她只能又解释了一遍,只是话中掩去了细枝末节。
  叶落秋看的出来,杨氏有些不大相信,不过她还是吩咐了下人莫得再传子虚乌有之事,没的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叶落秋是感激杨氏的,因着她的话,这些谣言终是在传了两日后被掐灭了,只是没想到此刻红央又提及此事。叶落秋恼羞成怒,跺了下脚:“你别瞎说!他是我表哥!”
  红央笑:“哎呀,那正正好呀,自古表哥表妹结连理。我听芙儿说,你那表哥长的英俊潇洒,那日你俩牵着手——唔——”剩余的话,全被叶落秋的手捂回了嘴里。
  “你再胡说八道,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红央见叶落秋真的有些生怒,只得讨饶,“好……我……不说了……”
  叶落秋松开她,红央歪着头瞧她,问道:“真生气了呀?好嘛好嘛,我下次不说啦。我下次再说,我——我就变成一头猪!”
  她边说边做出一个搞怪的模样,叶落秋见她如此,不由得噗嗤笑出声,两人笑作一团。便在这时,耳房的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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