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纨绔小少爷——椰子青青
时间:2019-08-25 08:16:37

  肖湛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颦眉问:“若那时机一直未到,娘又该如何?”
  杨氏怔了瞬,旋即失笑的摇头,“总有那么一日会到的。”
  杨氏话中有话,肖湛被她说的愈加好奇难耐。他的直觉告诉他,杨氏口中的事必然十分重要。为何祖母会性子大变,为何母亲整日不展笑颜,他觉得与此事有关。
  肖湛沉着脸道:“府中人都说祖母突然厌烦我是因为我打碎了她的白玉观音,但娘是知道的,那并非我的缘故。那年你与爹上京前,祖母待我是极好的。可等你们回来,却好端端的变了脸。自打那以后,无论我怎么做,她对我都没露出一个好脸色。”
  “且不说我,便是你日日晨昏定省,也得不到祖母的和颜悦色。”
  肖湛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杨氏,逼问道:“娘,这是为什么?那年你和爹上京,究竟发生了何事?”
  杨氏迎着他灼灼的目光,眼神微闪了下,转而垂眸看了眼手上的佛珠。静默一瞬,再抬眸时,眼神里早已一片平静。她修长的指尖捻着佛珠,沉声静气道:“你这般顽劣,你祖母觉得我没管教好你,自是迁怒于我。”
  肖湛哪里会信她的话。他的性子自小就如此,那之前,祖母对他的袒护与肖廷枫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态度的转变,是始于肖廷枫上京返家后。
  肖湛蹙眉,已然沉不住气,烦躁道:“娘,到底是什么事,为何不能与我说!”
  杨氏见他这般无礼,也不由得蹙眉,冷声道:“此事跟你祖母无关,往后我自然会与你说!”
  “娘!”
  “好了!”杨氏不愿再与他纠缠,站起身子往床边走,“娘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明日一早与娘一道去诵经。”
  肖湛还想说什么,杨氏转身,冷声喝道:“回去!”
  肖湛站定,嘴巴抿成一条线,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氏。
  红姑瞧着眼前的两人,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相似的眉眼,一样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末了,红姑劝肖湛,“奔波数日,小姐也累了,少爷暂且回去吧,有什么事往后也可以慢慢说。”
  肖湛心里知晓杨氏此番已经下定决心,便是他说破嘴皮也撬不出话了,于是他暗着眼眸,沉声道:“好,那娘好好休息。”
  说罢,径自转身拉开木门,踏出寮房。
  而寮房内,杨氏看着肖湛的背影消匿在黑暗中,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红姑说的没错,肖湛不再年幼,往后行事说话需得谨慎些。
  ……
  普陀山上寺庙众多,肖家所借住的乃是普陀山最有名的法济禅寺。法济禅寺历史悠久,传闻先皇生前曾多次造访,与当时的主持秉烛夜谈。
  不管是寺庙真的灵验也好,还是虚有其名也罢,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这法济禅寺便成了这普陀山上最有名的寺庙。
  而如今的主持,法号静安。因着孙氏常来,相交甚熟。
  次日便是夏至,刚过寅时众人便早早起了身。早膳是在寺庙里吃的,粗茶淡饭自不能与家中相比,除了袁雨柔稍有不耐外,其他人均未怨言。吃完饭,静安带他们去朝拜诵经。
  因为昨夜的一阵雨,清晨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气息,吸入鼻间,清新舒爽。
  夏至日虽比不得观音诞辰日,但也聚集的不少百姓,人人手里持着香,空气中香烟缭绕,不似方才行来那般舒适。
  叶落秋第一次礼佛,也不懂,只能照着他人的样,有样学样。
  一上午便在指缝间转瞬而过,期间,叶落秋的视线在人群中寻了圈,没有寻到肖湛。
  午膳,他们又回到寺里,因着肖家众人到访,寺里的师父特意煮了些好的。虽都是素菜,也尽量变着法子做的。
  肖老夫人慷慨,每年来,添的香火钱都够他们用上好几年,寺里众人将此恩惠铭记在心。
  直到午膳结束,叶落秋也没看到肖湛出现,心中微感疑惑。而那头,同样发现肖湛不见的老夫人早就黑了脸,冷声对杨氏道:“既不虔诚,还跟着来作什么!”
  杨氏被她骂了两句,不作声。老夫人见她又是闷不做声的样,冷冷看了眼,懒的再理她,带着袁氏等人径自进了大雄宝殿。
  待老夫人走远,杨氏问红姑:“怎么回事,湛儿呢?”
  红姑为难道:“早些时候去唤了,仍是不愿来,说是头痛不舒服,在寮房内歇着呢。”
  杨氏可不信他的鬼话,静默一瞬,忽而偏头对叶落秋道:“阿秋,你瞧瞧湛儿,与他说,若他下午不来礼佛便给我滚回南阳镇去。”
  叶落秋怔了怔,这话……叫她怎么说?
  她犹豫着,杨氏看出她的为难,道:“就说是我吩咐的,赶紧去吧。”
  叶落秋应声,转身而去。杨氏见状,与红姑红央一道跟着老夫人进了殿中。
  且说这一边,叶落秋找遍了整个法济寺都未寻到肖湛的身影。不在寮房、不在丈室,也不在禅堂,便是茅房,叶落秋也去了趟,在外唤了几声少爷,也不见人有回应。
  叶落秋心中疑惑,便又去寺外转了圈。
  法济禅寺坐落于白华山顶,极目远眺便是高耸入云的灵鹫峰,成片成片的青葱苍郁,云雾缭绕间仿佛坠身于仙境之中。往下望,却是波澜壮阔的大海,阳光落到海面波光粼粼,被海风吹起层层细浪。
  叶落秋痴痴地望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色,一时忘记今夕何夕。等回神杨氏还在等着肖湛回去,这才稍稍收回心绪。她刚想转身,冷不丁的听到背后有人说:“找我?”
  乍一听到这声音,叶落秋吓了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此处乃后崖,多有碎石。叶落秋这么一退,便趔趄半步,肖湛见状,下意识的伸手抻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拉,便将叶落秋拉至跟前。
  叶落秋心有余悸,抬眸正想说声谢,却见肖湛不知何时黑了脸,声音也冷了下来:“我有那么可怕?”
  不待叶落秋开口解释,肖湛松开了她。
  自从叶落秋来至后崖,肖湛便听到了她的声音。当时,他正躺在高处的石块上晒太阳,只是叶落秋未瞧见他。他用手枕着后脑勺,眯着眼看她晃过去,等着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然后清脆的唤他:少爷,你在这啊。
  可等了半晌,也未见她转身,反而直愣愣的望着远处,一脸的痴迷。
  肖湛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于是他从石块上跳了下来。
  叶落秋回味过来他的话,忙不迭的摇头,肖湛见状,表情才稍稍有些缓解,问她:“来找我?”
  叶落秋颔首。
  肖湛懒懒的问:“什么事?”
  叶落秋最终还是没将杨氏的原话传达给肖湛,只道肖湛半天没出现,杨氏与众人担忧他,希望他能与她一道回去。
  肖湛听完,挑眉,似笑非笑道:“是他们担心,还是你担心?”
  这句话入耳,叶落秋心里猛跳了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比较合适。若说自己担心,会不会显得有些自作多情?可如若说自己不担心,又会不会太没有良心?
  她在心里作斗争,肖湛却是不等她回答径自转身。叶落秋愣了愣,没动,肖湛走出两步,转头催促:“走啊。”
  叶落秋应声,连忙跟上。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肖湛身后,时不时抬眸偷瞄肖湛的背影,抿着唇,苦笑了下。
  也是,肖湛不过是随口一问,她的答案如何,他哪里会真的在意。
 
 
  第30章 欺辱
 
  那一个下午, 叶落秋与众人一般跪在殿中诵经念佛, 神志却不知飞到了何处。她跪在人群最后面,一抬眸,便能看到不远处肖湛的背影。
  与众人绷紧着背脊全神贯注不同,只看肖湛弯腰曲背的样儿, 就能想象出他有多枯燥乏味。
  不过到底是没恣意离开,老夫人孙氏斜睨他一眼, 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礼佛的日子枯燥, 但若虔诚倒也能耐得住。转眼间, 十日便过去了, 老夫人孙氏决定明日便启程返家。得了令, 众下人开始整理行装,叶落秋也不例外。
  这日夜里, 叶落秋与红央有说有笑的在收拾, 房门被人敲响。
  红央放下衣物去开门,没一会,叶落秋便听到红央笑道:“赵大哥怎么来了?”
  叶落秋闻声手一顿, 放下衣物, 直起身子偏头望向门口。果不其然, 正是赵拓。
  赵拓站在门外,视线越过红央, 落在叶落秋的身上。他颔首应声:“嗯,是我。”
  赵拓性格好,向来与人为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 红央也与赵拓混了个熟,对他印象颇好,碰见他时总是赵大哥赵大哥的唤。
  红央注意到赵拓的眼神,弯着嘴角偷偷笑了下,忽地一拍脑袋对叶落秋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方才红姑让我去帮她整理夫人的衣物,我忙着忙着便忘了。阿秋,麻烦你帮我整理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叶落秋拽住她,便一溜烟儿的蹿了出去。
  这个红央!
  叶落秋哪里看不出红央的心思,只能暗自磨牙。而这边,赵拓已抬腿进了寮房,关上门,走至叶落秋身边。叶落秋躲无可躲,只能明知故的问道:“阿拓哥哥找我?”
  在普陀山的这些日子,为了避嫌,叶落秋能躲则躲。既她无意嫁于赵拓,便不想这般拉扯不清。
  赵拓看她,她便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赵拓找她,她便借故逃离;哪怕只是偶然遇见,叶落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唯有避无可避,才会打个招呼。
  而赵拓的心随着叶落秋的疏离,一点点的沉到谷底。
  他不明白,为什么叶落秋会如此待他。他待她难道还不够好吗?他从小便将她捧在心尖上,叶落秋为何要这般疏离自己?
  便是现在不愿嫁他,可他是愿意等的,等她回心、等她喜欢上自己。左右她没有更好的成亲对象不是吗?
  可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却再也等不住了。
  肖湛看叶落秋的眼神,以及叶落秋游走在肖湛身上的神情。他们之间的每一个若有似无的互动都叫他烦躁、焦躁,不安灼烧着他。
  叶落秋等不到赵拓的回应,微微蹙了下眉头,“阿拓哥哥?”
  赵拓回神,敛去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绪,定定的望着叶落秋,道:“阿秋,我想与你谈一谈。”
  他一露出严肃的神色,叶落秋就觉不妙。她心中微叹,转身继续整理行装,淡淡道:“嗯,你说。”
  赵拓见她这般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的那股烦躁不由得又升上来。可他不愿表现出来,他怕叶落秋会因此厌烦他,故而堪堪压住,柔声道:“阿秋,以后你莫躲着我了好吗?”
  叶落秋偏头看他,勾着唇角笑了下,\"这是哪里的话,我躲着你干什么。\"
  她又低头,手上一刻不停。赵拓见她口是心非,暗暗吸了口气,“我不是傻的,我能感受的到。阿秋,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若我有不对之处,我与你道歉。可你莫要这般……”
  赵拓的声音渐渐暗哑,叶落秋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曾经在家时,叶落秋听叶寒星念过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时她不理解,叶寒星还解释了一二。
  此时此刻,叶落秋想起这句话。
  思及此,她收回心里的歉疚,直起身子,正色道:“阿拓哥哥别这么说,你未做错什么。只是——”她咬了咬牙,声音轻而决然:“我们真当不合适,我向来只当你是兄长,我不愿嫁于你,不愿做你的妻子。”
  这是叶落秋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赵拓。
  她说,她不愿做他的妻子。态度决绝,看不出一丝犹豫。
  赵拓当场愣在那,半晌一动不动。
  “天下比我好的女子比比皆是,你莫得将心思浪费在我——”
  话音未落,赵拓突然伸手捁住叶落秋的双肩。叶落秋一惊,想往后退,却在看到赵拓的眼神时,愣着没动。
  那样可怕的眼神,哪里还是从小便温柔待她的赵拓。
  滞愣过后,愤怒席卷了赵拓心中所有的情绪。他这般待她,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为何她要这般!
  赵拓的手稍稍一用力,叶落秋的肩头便传来一阵疼痛。叶落秋吃痛,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听得赵拓愤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你不愿嫁我那你要嫁谁?!陈佐郎吗?可惜他已经和阿宁和好了!你没有机会了!”
  他几近低吼,怒意从双眼传至双手,叶落秋能听到自己双肩的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喝道:“赵拓!你松开!”
  此刻的赵拓几乎失了理智,许是被早间肖湛轻拍叶落秋头顶的那一幕所刺激,许是被此刻叶落秋脸上的嫣红所迷惑,他不管不顾的捁着叶落秋,想将她拉进自己的怀内。
  “难不成你还想嫁肖湛?!是不是肖湛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饶是叶落秋再好的脾气,此番也被他激怒的浑身发抖。叶落秋用力推他,几次不成功,怒道,“他才没有你这般龌龊的心思!”
  一个想抱一个想推,拉拉扯扯间,赵拓闻言倒是松了手。叶落秋冷不防,跌坐在床榻上,仰头瞪他。赵拓俯视她,指着自己不怒反笑道:“我龌龊?好、好、好——”他眼里的狠意更甚,看的叶落秋头皮发麻,只听得他道:“我这就叫你看看,什么叫龌龊!”
  赵拓眼里的那股情绪令叶落秋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起身向往外跑,却被赵拓一把握住了手腕,摔到了榻上。
  一阵眩晕中,叶落秋看到赵拓欺身覆上来。叶落秋想呼叫,却被他捂住了嘴。
  “唔唔唔”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叶落秋剧烈的挣扎起来,奈何赵拓是成年男子,哪是她能相抗的。
  叶落秋心里是真的恐惧,这种恐惧比当初深陷胭脂坊更甚。
  便在这时,红央噙着笑,弯着身躯偷偷摸摸的走近。谁知还未走近寮房,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异样的声响。她愣了下,疾步跑过去。
  等踹开木门,红央不由得瞪大眼睛,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半天回不过神。下一刻,她就抡起一旁的扫把,往赵拓的身上打去。一边怒骂道:“你个衣冠禽兽!畜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