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射杀之后——风储黛
时间:2019-08-29 08:29:14

  夏殊则抬手十指穿过了卫绾的青丝,“现在便走。孤带你去牧马放羊。”
  作者有话要说:
  绾绾:我只想好好珍惜现在的甜,我怕某无良作者君以后虐我和我老公。
  某呆:哈哈哈哈哈绾绾真是我的贴心好女儿,没事儿你们可劲儿甜,一边造作一边甜,我保证没有事儿。
 
 
第47章 
  青海草原天然的草场广袤无垠,只可惜时令入冬,卫绾已不再能望见那绵延入天的绿。
  她在马车里休息良久,才支起身走了下来。
  临着一弯小河,殿下正亲自为马驹刷洗身上尘垢,卫绾从身后朝他靠近,只见那匹黑马正姿态亲近地要朝殿下身上靠,惊讶万分,“难道这匹神驹是母马?”
  夏殊则难得唇角微弯,“不是。它救过孤数次,孤亦救过它,有着生死场上彼此扶持的交情,如今,它快要老了。这本来便是青海一支少民献与大魏的汉血马,孤打算这次生擒了伊冒之后,便不再让它跟着孤了。但它似有灵性,能猜得出孤的想法,不愿离去。”
  卫绾听罢,沉默了半晌,抬手也在马儿湿漉漉的毛背上抚了数下,道:“殿下疾驰来救我,便是驾的这匹汗血宝马吧,它亦是我的恩人。”
  掌心抚着的马儿果然同灵性,它回头朝卫绾深深地看了一眼。
  卫绾大笑,挨着殿下又道:“它好聪慧呀!”
  夏殊则道:“阿绾,洗马水太脏,你在车中等候,稍待片刻便好。”
  卫绾摇摇头,“我不要,我就要如此看着殿下。”
  他拿她没辙,便不再劝,卫绾自去寻了一颗大石头,摇着衣袖一眨不眨地盯着殿下干活的背影。
  他将两臂窄袖捋至臂弯出,露出精瘦的小臂,随着拧水的动作不断地曲肘,隐隐贲张的肌肉线条起伏,直冲人眼,卫绾看得不舍得眨眼。
  殿下洗马完毕,待日光晒在马背上,将它的毛发照出斑斓的光泽,神骏无匹的黑马便沐浴着阳光,安静而乖驯地等待着主人。
  夏殊则朝卫绾走了过去,弯腰抱起了她。短短几步路,卫绾几乎困得要窝在他怀里睡过去,便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嗓音,“踩着,借力爬上去。”
  其实卫绾会骑马,上辈子在逃亡途中学的,不过作为闺秀,她只能羞答答装作不会,随着殿下的指引慢慢跨上马背,跟着殿下亦坐了过来。
  殿下马术精湛,载着她慢慢沿着河边,朝远处矗落着千帐的草原走去。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两人一白一玄的衣影,静谧地依偎着。隆冬时节,昆仑山的山巅覆压了厚厚一层白雪,迎河投映,积雪便如在水底融化开来。
  卫绾放肆起来,将身子的重量渐渐都使坏地压在殿下胸口,他有所觉察,伸臂抱住了她的腰肢,马儿便走得更慢了一些,慢到几乎没有了颠簸。
  卫绾翘了嘴角,深深嗅着殿下身体浑然而发的冷香,满足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似乎已经到了草原腹地,卫绾睁开眼便见到帐中穹顶,宝蓝繁复的人物图花纹,不似魏人所有,她想这应已是羌人聚居的部落了。
  这里风土人情与大魏格外不同,夜里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十分热闹。
  卫绾望着欢喜地少民舞蹈的百姓,想着原来十八部族舞蹈竟也如此相似,难怪殿下心思一起,便动了要连横他们的念头。她在一旁的木架边烤肉,羊腿鹿肉都已烤得半焦,香气浓郁。
  于是有热情而大胆的羌人走来,问她取走了一大块炙肉,但见篝火的焰光里,卫绾娇肤滑嫩,宛如昆仑山晶莹无暇的霜雪,双眸水圆而长,清澈而妩媚,实在赞叹不已,提着胆子说道:“你有丈夫了么?”
  卫绾“啊”一声,惊讶地望着眼前可能还没有她年纪大的少年,会意过来,随即噗嗤一笑,“你没瞧见么,是我丈夫带我来这里的。”
  那少年便惊愕地发出一声尖叫:“你是说,太子殿下是你的丈夫?”
  “对啊,有何不可?”
  卫绾觉着眼前的少年极为可爱,忍不住想逗逗他,“我丈夫神勇无敌,你若能打赢他,我才愿意跟你。”
  那少年的脸色很精彩,又是喜悦又是困惑又是犹豫,最后他垂头丧气道:“好吧,我打不过他。”
  随后他又猛然抬起头,吓了卫绾一跳,说道:“但你等着!再给我五年,我必能打赢他,迎娶你!”
  少年立下誓言,并取走了那块炙肉,朝这歌舞不休的族人们去了。
  卫绾望着他瘦如麻杆的身影,轻轻摇头失笑。
  草原上的人对太子殿下既敬重又感到畏惧,畏惧天.朝太子含而不露的威仪,却也敬重他,在他们沦为阶下之囚时伸出了援手,活捉了曾令十八个部族都感到头疼的伊冒。
  那少年去后不久,便有一群人来为卫绾敬酒,他们不敢对太子敬酒,于是便来对他的夫人表示由衷的感谢。他们太过盛情,卫绾推辞不过,连饮了十七八盏热酒,最后双颊酡红,摇摇欲坠,等太子一来,人便不敢逗留,纷纷都散了。
  见卫绾摇摇晃晃地要倒地,夏殊则几乎是瞬间便冲了过来,将卫绾搂入怀中,抱着她回了帐篷。
  不能饮酒的卫绾醉醺醺的,手不住地攀着殿下的衣衫,牙齿轻轻啮咬他的胸肉,咬得男人感到胸前一阵发麻。
  脸颊晕着大朵红云,懒洋洋、醉气熏天的卫绾,被放在了床上,四肢不住地乱扭,夏殊则盯着她看了少顷,弯腰去,替她除了鞋履,打了冷水来,替她擦了擦脸。冬日冰冷的水敷在脸颊上,卫绾冻得直激灵,拿手去推他,夏殊则叹了一声,将水扔回了水盆,不忍心再刺激她。
  “殿下……”
  她的意识朦朦胧胧的,仿佛殿下便在眼前,伸手要抓他,夏殊则便让她握住了手腕。卫绾得寸进尺,直把人往床上拽过去。
  他不得已,被她拉上去,她便起身,要脱他衣裳,夏殊则的喉咙有些发紧,制住她的小手,凝视着卫绾迷醉发红的眼眸,低声道:“阿绾,你真醉了么?”
  卫绾呼噜一声,紧紧搂住了殿下的腰,嘴唇靠在他的耳边,醉醺醺地哼唧道:“我想吃殿下……”
  说着她便要下口咬人,夏殊则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阿绾亦是食髓知味,渴着他的身体。
  他镇定下来,推倒了卫绾,身体翻转,便压住了这呶呶不休的小女人,闯了进去。
  他坚持不够地要着她,力气不绝,卫绾醉态娇憨,早已不知道自己诱了殿下甚么,舒服得直哼哼,吃吃笑了起来,与那两夜状若哭泣的娇吟大不相同,令太子殿下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如此更为卖力,直至闹了半夜,两人汗涔涔彼此相拥而眠。
  卫绾醒来时,衣衫凌乱,榻上也仅仅只她一人,浑身剧痛,酸胀得几乎已无法起身。她立时反应过来自己昨夜里又做了什么好事,心中荒谬地感到一阵忐忑,她并不记得昨晚是谁在她身边了。
  她胆战心惊地朝四周望去,被扔出被褥的衣衫一件件堆在底下,有她的赤红色肚兜,亦有殿下那件被撕碎的玄裳,她定定地看了许久,长松了口气,倒回褥中不肯再动。
  想必殿下去得匆忙,连衣衫都忘了收拾走。
  卫绾原本只想安静地躺着,却不想回忆了洛阳,洛阳的小草、月娘,随之一道回忆起的,便是出嫁之前,她信誓旦旦与月娘说过的那番话,顿时臊得脸红,说什么也不肯再闭眼了,忍着疼痛也要爬起来。
  幸而从陇西郡中取回了衣衫,她换上了干净的轻粉色大袖裳服,广袂飘摇地走出了帐篷。
  从太子殿下帐篷之中走出来的女主人,连头发也仅仅只是梳直了而已,并没有笼成发髻,飘逸如缎,藕色大袖迎风而曳,淡作妆面,杏眼梅腮,恍如神女。
  这群牧马放羊归来的少民们,争相不吝艳羡地奇异地望着卫绾。
  他们身上所穿,有的是虎皮兽衣,有的是以粗糙的葛布所制成的短褐,更有甚者,脖子上挂满了草叶,汉家服饰的惊艳,在他们充满羡慕的瞳孔中可见一斑。
  卫绾热情地朝他们走了过去,有小女孩骑在父亲脖子上,天真地发誓愿意出珠宝来换取她的衣裳,卫绾道:“这有何难,你们给殿下一些时日,他会满足你们一切所求。日后我大魏之物,便是西人之物,互通往来,再无干戈。”
  “互通往来,再无干戈!”
  他们兴奋地喊叫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真诚的笑容。
  远远而来的屠祉,身上还负着伤,却感到惊讶,因为他们的族人除非是在极度欢喜的时候,否则是很少于白日里不须篝火便已开始歌舞不停的。
  末了,他望向被围在西人之中,藕衣鸦发、面若芙蓉的美丽女子,她热情地回应着他们的欢喜,犹如古老的巫族传说之中怀有甜蜜甘露的神女。渐渐地,屠祉心生向往,亦看直了眼睛。
  从雪白的帐篷里走出来的男子,也凝然地注视着在人堆里望着他们笑容娇憨而爽朗的卫绾,直至卫绾也发现了他。少民们于是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再也不敢与太子跟前造次。卫绾便几步走上去,抓住了他的手,冲他直眨眼。
  “阿绾。”
  他声音微哑。
  卫绾踮起脚亲了他的面颊一口,这时身后的人再度爆发出一阵热闹的起哄声。
  因为那个尊贵不凡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天.朝上国的太子殿下,竟如同凡人般,因为妻子的一个吻便红了脸颊,羞涩得不知作何反应,如同最普通不过的少年郎,这样的发现,令他们震惊之余,也无形之中对太子有了更亲近的意识。
  夏殊则自然也从西人的神态读出了这一点,此时卫绾轻轻仰着白皙小巧的下巴,双眸杏圆,脉脉望着他,有那么一点邀功的小小的骄傲。
  被她如此盯着,他感到下腹一阵滚热,伸臂搂紧了卫绾的腰,亦不避讳,当着睽睽众目吻住了卫绾的嘴唇。起哄的声儿越来越大,所有的西人几乎要围着这一双璧人歌舞起来,卫绾闭上的眼睛复又睁开,清晰地撞见殿下如墨般的眸,几乎能数清那眼睛上沿浓密的黑睫。
  殿下的脸红得像柿子呢。她轻轻笑了起来,张口咬了夏殊则一口。
  被咬的夏殊则神色略微乱了,便松开了卫绾。
  此时,倚马立在帐篷外的屠祉,似乎已等候多时,在夏殊则的目光扫过之时,朝他们露出了笑容。
  卫绾本不介意在西人面前亲吻殿下,不知为何,被羌人王子这么一盯着,还不知道看了多久,脸庞便有些发烧,低声道:“殿下,你同屠祉王子忙正事,我……我先走了。”
  她转身便兔子似的窜回了自己帐篷,留下身后的男人,手指几乎要碰到卫绾的柔软的长发时,扑了一空,他慢慢地收回了指尖,淡淡地扬起了唇。
  屠祉王子已走了过来。
  夏殊则沉静地侧过了身,“请。”
  伊冒被下狱,草原上正需一个号令群族的首领。
  夏殊则表达了希望屠祉留下担任羌人单于的意愿,屠祉自幼被伊冒放逐,如今终得回来,自然当仁不让,也对太子表达了忠心和谢意。
  “屠祉感谢太子施以援手,不但令夫人医治了我身上难以痊愈的旧伤,更是冒着危险亲自活捉了伊冒,完成了屠祉力所不能及的事,实现了屠祉心愿,日后,屠祉便带着西人十八族,对大魏忠心称臣,绝无冒犯之心。”
  说到太子那位如花美貌的夫人,屠祉深深吸气,又道:“恳请太子应允,我有一些感激的话,想当面对夫人说。”
  夏殊则平视着屠祉,道:“她不爱见外人。”
  屠祉王子面露失望,夏殊则又道:“大恩不言谢,汉人之语。”
  屠祉王子便低下了头颅,略感失望,无奈一笑,“也好,屠祉便不当面说了,只是还请太子代为转达谢意。”这位太子殿下素来仁义,胸怀广阔,没想到对夫人却极为吝啬,连借出来让旁人说几句谢语都不能。但这也难怪,他那位夫人犹如天女般圣洁而美丽,实在是应被男人供奉于掌中的华美至宝。
  说罢,他又命人抬起来一箱象牙明珠,箱箧翻开,明丽一堂,整座帐篷仿佛被光芒掀开了顶。
  夏殊则随意望了一眼,知道羌人有话直言,也不喜拐弯抹角,他道:“你喜欢孤的夫人?”
  屠祉被问得脸色微红,讪讪道:“不敢肖想。”从陇西郡中苏醒以后,下人告知,救他之人乃是太子的夫人,屠祉极是感激,方才一见又惊为天人,蓦然心动,实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何种心思,但他心底却清明如镜,因此不敢妄想亦不敢亵渎。
  夏殊则已明白了,“孤不日内,会带着夫人返回洛阳,今生你与她再见无望,何妨趁早断了想念。”
  屠祉被说得愈发不自在,只又道:“还请太子殿下代为转交夫人。夫人如明珠天女,屠祉不敢肖想,愿将心意永藏于胸,些许外物仅表谢意。”
  夏殊则没再反驳,静静地盯着那一箱珍贵的珠宝,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第48章 
  卫绾以前也好敛财,一整箱的美玉珍珠,明晃晃地几乎扎穿了眼珠,她立时喜上眉梢,正欲问殿下这是何人所赠,回头见殿下不那么愉悦地端起了一盏茶,只留下一道难以分辨出喜怒的背影,便冲那两搬运大箱的亲兵问道:“这是谁送的?”
  两人面面相觑,均道:“这是羌人的屠祉王子所赠。”
  “赠予太子妃作谢礼。”
  卫绾懂了。
  她恋恋不舍地朝一整箱的珠宝盯了半晌,才又说道:“你们抬回去吧,我不收。”
  “这……”两名亲兵实在不知该如何回话,况太子殿下又在一旁,也一言不发。
  卫绾道:“魏人讲大恩不言谢,既是救命之恩,至多以人情来还,赠送珠宝反而显得俗气了。你们原物奉还之时,请同屠祉王子说,我夫君便已是大魏太子,这些珍宝我并不短缺,我若想要,太子自然送我,王子心意我心领了。”
  他们又对视了眼,便都一咬牙,说道:“好。”
  便哼哧哼哧地搬动着大箱子出去了。
  卫绾实是惦记满箱的珠宝,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真真正正的可以属于自己的一整箱珠宝,连当日出嫁的嫁妆,也因为转手便成了殿下的,她一眼都没有瞧过。于是不舍地跟到了帐帘处,紧盯着他们将大箱抬远了,才默默地回转身来,叹了口气。
  回身时便撞见殿下目光幽深望着她,卫绾心跳蓦地加快,她走了上去,柔软的玉手覆住了他持盏的手,眨了眨眼,“别的男人送我甚么我都不稀罕,唯独殿下送我的珠链,我最是喜欢了,可惜太过珍贵,我不敢带出来,不然让屠祉长长见识,他就不敢送我甚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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