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Arkin2799
时间:2019-08-30 08:40:27

  然后才是两房人互相见礼,一通繁文缛节以后,老夫人才开口:“眼看也至年下,往年圣人秉承祖训勤恳勤俭,今年却是勤俭不得了——大公主不日回朝,加之边地战役屡屡大捷,皇后娘娘曾透露过,年下将有大宴,咱们一家子都在受邀之列。”
  蓝氏嗓门又大,乐呵呵地说:“那敢情好,媳妇长这么大都未有福受宫宴之邀,此番有幸,还真是托了娘的福呢!”
  老夫人被奉承得十分愉悦,何莲也附和着笑笑:“也是,年下夜宴也好些年没开过了,难怪今日国公爷还未下朝,想是过会儿就有消息来了!”
  “几个姐儿也该打两套新头面了,那就刚好趁这个机会全置办了罢!”蓝氏兴冲冲地说,忽然接到何莲瞥过来的一眼,登时缩了回去。
  何莲微微一笑,说:“并非媳妇小气,而是长安城中打造头面的银楼都需要提前预订,府中几个姐儿的份例八月已经订好了,这几日也该送来了。”
  “微姐儿来得突然,再想订新头面,怕是不行了呢。”
  连云浅性子怂,何莲却是不怕的,她是听到了刚才在屋里连雪微挤兑连云浅的话,给女儿出气呢!
  何莲抚摸着手上的指甲:“打一套头面至少也要二三个月的时间,侄女儿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连雪微没想到何莲径直针对她,差点没绷住一张美人皮,偏过头拉着蓝氏说:“娘,没关系的,我戴前年那对烧蓝珠花就好了,不碍事的。”
  蓝氏小心看了一眼何莲,委屈地点点头。
  “哼。”
  上位的老夫人听不下去了,她冷冷瞪了一眼何莲,冲连雪微招手:“微丫头,不怕,别人不给你打首饰,祖母给,这两日就去长安城中挑上一挑,有看中的就买,祖母出钱!”
  连雪微这才绽出一点笑容,羞涩地依偎进老夫人怀里撒娇,悄悄冲大房的人露出一个得意地笑。
  连海深双手交握,仪态很是优美,看着连雪微脸上毫不掩饰的表情,只觉得无趣。
 
 
第27章 李长赢
  长安城作为大梁国都,其繁华程度世人无法想象,刚出章台街便是长安城中最富贵的东三市,此时街道两旁店门大开,有些店铺还有小伙计在招揽客人,街上熙熙攘攘全是穿着整齐富贵的人物。
  世人都知道宝兴楼是大梁国中财力最为雄厚的银楼之一,却甚少有人知道这属当朝右丞相的私产之一。
  李长赢怀里抱着长剑,露出一口大白牙:“右相大人,好久不见!”
  她一身男儿打扮,衣裳绣着大叶飞花纹饰,一双英气的长眉斜飞,面容精致非常,不细看还当是哪家俊秀公子。
  相衍迈进雅间,往桌上放了一封折子。
  这些年李至一直在查李长赢手下的势力,但他自己手下又何尝干净,相衍随便找了找,就是这一箩筐。
  李长赢扫了一眼,并不去接:“右相大人的见面礼?”
  “渡濂兄想必已经替在下转达过,如何做就是您决定的了。”
  李长赢给他斟了一杯茶:“坐,大老远来赴约,辛苦右相大人了!”
  相衍坐在她面前,却并没有打算用这一盏茶。
  李长赢翻开折子看了半晌,笑说:“可笑大皇兄还想与您作对。”
  她放下折子,认真说:“若说朝中文臣中,以您绝对是头一把交椅。”
  “只是长赢不明白,有了这东西,您为何不交给父皇?”
  相衍淡淡道:“我为何要交给圣人?”
  李长赢眼中闪过一丝光:“那您给我是什么意思?”
  相衍勾起唇角,问道:“相某想问问大公主,私制甲杖,您准备做什么?”
  依上辈子他对李长赢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做出私制甲杖的事情,可观虚的线报明明白白指出江阴邑这几年从未停止招兵买马,势力急剧扩张,战甲兵器更是不知囤了多少。
  若不是曾相识一世,他还以为李长赢准备谋反呢。
  李长赢抚着那折子,仿佛在抚摸什么珍宝:“来之前我还不确定,如今才是真正明白,您的目的也不单纯啊。”
  相衍并不否认的态度,让李长赢有些意外。
  “大殿下并不合适。”相衍意有所指,将视线移到李长赢脸上:“太子——也不合适。”
  传闻中一心为国家社稷,为皇弟巩固权利的大公主,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反驳。
  她慢慢站起身,隔着一张桌子逼近相衍:“那右相大人觉得......谁合适?”
  谁合适……坐这个位置?
  *
  老夫人说到做到,立马吩咐连海深第二日带连雪微去城里逛逛,说她是嫡出长姐,还是主人家,最合适一同出去。
  隔日天刚亮连雪微便来了,赠芍手里端着铜盆,微微行了一礼:“雪微小姐来得真早,小姐还没起身呢。”
  连雪微露出一点小虎牙:“是我来早了,原先在辽阳念女学时便得先生教诲,光阴不可废,不想长安却不时兴这个呢。”
  赠芍急着回房伺候小姐,便使唤小丫头杨花将她迎去正堂,自己端着铜盆回了连海深闺房。
  “小姐,雪微小姐来了。”
  采兰正服侍连海深换衣裳,奇道:“腊月的日头起得晚,二房的主子来得也忒早了!”
  赠芍搁下铜盆哈了哈手,利索地开始收拾屋子,边说:“就是,她还说什么‘辽阳时兴光阴不可废,长安却不时兴这个呢!’,这大清早的真是惹人生气!”
  连海深刚起身有些迷糊,揉着腰并没有开口,采兰说:“小姐这几日可不能着凉,奴婢再加给您一件兔毛小袄吧。”
  每个月总有几日不舒服的时候,加上连雪微早早堵在门口,惹得连海深气性有些涌上来,说:“既然来早了,便让她等着。”
  二婢点点头,利索地各自做着手下的事。
  等全拾掇完毕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连海深姗姗来迟,笑道:“雪微妹妹久候了,都是身边人怠慢,一声都不吱,我还当妹妹睡迟,自己也想着再睡一会呢!”
  连雪微起身:“不妨事,姐姐疲累多休息是应该的,总归我也习惯早起,也好读读书。”
  哦,早起看书?
  “那敢情好。”连海深用了一口香茶,捏着帕子笑说:“只是长安不比辽阳,日头太早实在昏暗,妹妹看书仔细伤了眼睛。”
  连雪微脸上一顿,讪讪不说读书的话了,二人客套了些有的没的,见时辰不早双双出门,直奔东三市宝兴楼。
  宝兴楼的伙计伶俐,见是辅国公家的车马立马热情地迎上来,十分热络:“给姑娘见礼了!”
  两人由丫头扶下车,小伙计将人往里迎,笑着见牙不见眼:“见小姐安,这几日南边儿来了一批东珠,成色极好呢,若是做成头面真是极美的!”
  连家是宝兴楼的常客,小伙计将人迎进雅间,又斟上香茶:“小姐们慢用,慢用!”
  雅间内装饰俱是清雅,桌上放着二尺见方的图册,仔细看那封面都嵌着细细碎碎的宝石,连雪微不禁咂舌,真是个销金窟一般的地方!
  “小姐瞧这个,咱们师傅新做的紧俏货,您算是赶上了,早上刚从坊子拿回来的,真是整个长安的头一份儿呢!”
  小伙计为连海深翻开其中一页,只见上头画着一支镶嵌蓝宝石的金色步摇,细细的流苏坠尾上也坠着一点晶亮的蓝宝,最特别的是那簪头竟然是层层叠叠的海浪纹路。
  连海深点头:“确实特别。”
  赠芍惊喜地说:“真的很衬小姐呢!”
  连雪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图画上的纹路画得栩栩如生,她开口道:“能否请小哥取来我们瞧一瞧?”
  小哥有些犹豫得看了一眼连海深,笑得有点尴尬:“这.....”
  连海深解释道:“雪微妹妹第一次来,若是孤品得去楼上的展示台瞧,伙计是取不来的。”
  连雪微脸上微红,嚅嗫着说:“也、也不过一个簪子,多瞧两样再去不迟!”
  随后她又看中一个珊瑚手钏,两人才随伙计上楼去瞧,连海深对那海浪图样的簪子很是好奇,径直上了三楼,连雪微则留在二楼瞧那珊瑚手钏。
  “真是土包子一个!”赠芍嘀咕着,扶着连海深上了三楼:“瞧她那样子,是看这个也稀罕,看那个也好,没见过世面!”
  连海深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好了,你总在背后道人是非。”
  赠芍吐吐舌头收了声,道:“咦,今日三层却是清静呢。”
  往常宝兴楼三楼很是热闹,今日却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小伙计引着两人往前走:“您今日来得早才清静的,前面就是步摇阁了——”
  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女声:“右相大人果真是我大梁的伟才!”
  右相?
  相衍?
  连海深径直与观壁观虚兄弟对视了一眼,观壁磕巴了一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连、连大小姐?您怎么在这?”
  观壁和观虚俱在,屋里的人肯定就是相衍了,连海深一愣,方才引路的小伙计却悄悄要跑,观虚皱眉,大喝一声追了过去。
  “巧合罢了,小女只是路过,便不打扰大人了。”说着一压赠芍的手,二人转身就走。
  背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观壁、观虚低头:“爷。”
  里头的二人话还说到一半,相衍匆匆起身出门,李长赢不禁好奇地探出头,笑了一声:“哦?是个漂亮姑娘呢。”
  她的声音清脆,不用瞧就知道是个美人,连海深背对着她们,一时间竟生了点怯懦。
  相衍身旁从未出现过别的女子,这一位是谁,能让他一个如此小心谨慎的人与人约在宝兴楼见面?
  “这位小姐是右相大人的?”李长赢问道。
  并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一缕冷风悄悄吹过。
  这气氛可真是太糟糕了!
  观壁头埋得极低,心说姑奶奶您可闭嘴吧!
  相衍侧头对李长赢说:“您今日便先回去罢。”
  整个大梁敢对皇室这样说话的怕也只有相衍一人了。
  李长赢点点头,经过连海深身边时,还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眼:“咦,是辅国公家的小姐?”
  连海深与她直视了一眼,随即看到她一身大叶飞花纹饰的衣裳——
  大叶飞花?
  这是李长赢啊!
  李长赢瞥见相衍的脸色,立马转身挥手,高声道:“右相大人别忘了同我的约定!”
  远去的脚步轻盈,相衍低声喝道:“跟我进来。”
 
 
第28章 步摇
  相衍私下见李长赢做什么?
  连海深倒是不觉得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但她低头沉思的样子落在相衍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观壁贴心地为两人关上房门,顺手把赠芍带走了。
  门一关,连海深才后知后觉,张张嘴说:“我得回去了。”
  “不急。”相衍欺身上前,问:“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比如李长赢。
  连海深老实摇摇头,她还真没有什么想问他的。
  方才李长赢喝过的杯子还微微冒着热气,相衍走到桌边冲她招手:“过来,给我倒杯茶。”
  李长赢杯子的沿儿还沾着点口脂,连海深余光瞥见了,老实给相衍倒了杯茶。
  相衍忽然在心里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难不成还期待这丫头醋上来不成?
  “怎么忽然来了?”
  “陪家中妹妹买些首饰。”她答道,忽然想起那个故意引她来的小伙计,解释道:“并非我自己要来,是有心人引路,才搅了您与那......那位姑娘的会面。”
  她差点脱口而出李长赢的身份,这一停顿却让相衍误会了,心里都舒坦了一截。
  “嗯。”他板着脸应了声。
  他面色不太好,连海深还以为自己真打断了他重要的事,试探地问:“没打扰你们吧?”
  “有点。”相衍点点头,认真地睁眼说瞎话。
  真打扰了那也没办法了,她想了想说:“那您找个时间同那位……姑娘赔礼道歉,再细谈就是……啊!”
  相衍扯着她的手,把人扯近了一步:“什么姑娘?”
  小姑娘吃醋的样子未免太可爱了。
  右相大人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把玩那漂亮的指节:“我为何要同她赔礼道歉?”
  等等,连海深忽然意识到相衍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连海深语塞,露出一点迷茫被人捕捉个彻底。
  相衍登时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误会了,甩开她的手掩饰地喝了一口茶。
  嘶,真丢人!
  “噗嗤!”
  他这么大个人了,有这样小女儿家的小心思......简直不可思议!
  她还当相衍属木头的,又冷又木呢!
  “再笑?”
  连海深低头瞧见相衍别扭的样子,他的眉峰修长英俊,一双狭长的眼里难得露出一点掩饰的情绪。
  “相爷方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故意问道。
  相衍:“......”
  “您要见就见了,冲我解释什么?”连海深就是那种打蛇随棍上的典型人物,更何况相衍这人从来都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情绪真是少有崩塌的时候。
  她绕到人家身后,指尖点了点男人宽厚的肩膀:“嗯?”
  嗓音带着星星点点的蜜意和愉快,哪一个勾人了得。
  “闭嘴。”相衍已经皱起了眉,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收拾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让她知道教训,知道别轻易挑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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