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Arkin2799
时间:2019-08-30 08:40:27

  在场的都知道这话里可信的成分不多,高位者哪个没几个心腹,何莲一番话是在粉饰太平罢了。
  李至接过话:“儿臣是个愚笨的,接了大证据却看不懂,这才斗胆请了大理寺卿荣大人来瞧。”
  明德帝并未开口,让李至心里有些惴惴,说:“父皇可要传荣大人回话?他就在门外。”
  “宣。”
  荣昌盛得了宣召,疾步进殿:“叩见吾皇!”
  明德帝说:“荣爱卿,说说这账目。”
  既然与李至是一家人,荣昌盛也就捡了有利于李至的东西说:“回圣人,臣以为,这账目乃是私盐私铁账目,上头不仅记录了贩卖往来,还有几户银两流出的去向,臣私下查了查......全是江阴的人,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户,是直指安南府大都护,沈束河将军的!”
  沈束河与连士良是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殿上又回到鸦雀无声的状态。
  “砰!”的一声,茶盏炸响在九龙玉阶下,太子李圣跪在最前面,登时吓得一缩!
  “长赢,解释。”
  明德帝没有问她怎么回事,却直接要她解释,想也知道信了大半。
  李长赢出列跪下:“父皇明鉴。”
  李至怕再拖要将相衍拖来,急急开口:“皇妹哪里还能解释得清,桩桩件件儿臣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可轻易辩解不得!”
  李长赢说:“既然大皇兄有真凭实据,掏出来就是,儿臣行的端坐得正,自然不怕。”
  太子看见兄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识相地将头收回去,根本不敢吭声。
  “沈将军乃是戍边重臣,父皇肱骨,朝之栋梁,儿臣为何要与他有所勾结?”李长赢问道:“儿臣只是一介女儿身,费尽心力谋夺这么些又有什么用?”
  这话是非常大逆不道的,直指了江山未来的掌权人,明德帝扫了一眼大女儿和三个儿子,李墨瑟缩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存在感,李圣低头不语,只有李至梗着脖子与李长赢争得面红耳赤。
  他出声清清嗓子:“咳。”
  两仪殿又安静下来,李至俯身:“请父皇明鉴!”
  明德帝看了眼左相和吏部尚书几个重臣:“诸位爱卿觉得呢?”
  吏部尚书裴明想了想,出列道:“启禀吾皇,大公主质虑忠纯,断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其中必定......有些误会!”
  后面户部、工部尚书拱手:“臣附议——”
  李至往后瞥了一眼,礼部尚书立马出列道:“启禀吾皇,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若无此事,这账目又是从何流出?还有,荣大人无缘无故污蔑大公主做甚么?”
  荣昌盛信誓旦旦道:“圣人明鉴,若圣人不信,可将账目交与刑部诸位大人查证!老臣绝无污蔑大公主!”
  明德帝面上看不出情绪,扫了眼左相崔毅:“崔爱卿以为呢?”
  崔毅打量了一眼明德帝的脸色:“臣以为,荣大人的话有理,查证一二也好,莫要使得两位殿下不和。”
  门外内侍匆匆走进来,小声禀报:“启禀圣人,右相求见!”
  相衍来了?
  明德帝眼前一亮:“宣!”
 
 
第37章 两仪(2)
  大梁仿唐制,中书省上设左右相,以右相为尊。
  相衍刚跨进两仪殿就得到了众人投来的目光,连明德帝都充满了几分期待。
  “叩见吾皇万岁。”
  “爱卿平身!”
  李至想了想,道:“右相大人来得正好,至正有一物,想要相大人帮着掌掌眼。”
  相衍看了一眼李至,笑道:“能替大皇子掌眼,是臣的荣幸。”
  相衍上位同中书平章事之前在户部呆过几年,户部掌管天下户籍财政,老内侍从龙案上取来账目,恭敬地递给相衍。
  不多时,相衍将账目放回内侍手中,道:“启禀圣人,不知这账目是何处来的?”
  明德帝示意李至回答,后者道:“是从辅国公处得来的。”
  连士良跪在地上扣头:“臣并不知情啊!请圣人明鉴!”
  礼部尚书出列道:“启禀圣人,臣以为事情已经很清楚明白了,辅国公、安南大都护同大公主不知何时有了些许私交。”
  辅国公手里没有实权,可安南大都护戍边重臣、封疆大吏,一个公主与这样的人物有私交,想做什么?
  相衍嗤笑了一声。
  明德帝问:“爱卿为何发笑?”
  相衍问:“臣敢问大公主,与沈束河将军可有交情?”
  李长赢大方点头:“有。”
  李至高声:“父皇,皇妹都承认了!”
  李长赢冲着自己的皇兄笑了笑:“皇兄莫要急躁,听长赢说来——我与沈将军的交情来源于一年前褚国犯边安南,江阴边防军出兵平乱,同袍之谊,才与沈将军的嫡子沈渡濂有些交情。”
  提到沈渡濂,李至脸色一变,话也变得慌张:“皇妹说笑,沈将军乃封疆大吏,你与他的嫡子有所往来,无须避嫌的吗?”
  李长赢:“请父皇允沈渡濂上殿。”
  相衍唇边含着一点笑,瞧见李至神色变得无比慌张——沈渡濂被囚大半个月,那可拜李至所赐,这二人一见面,谁会咬得赢呢?
  沈渡濂来得很快,脸上还有一道没有愈合的鞭痕:“叩见吾皇。”
  明德帝一愣:“古制,身体残缺者不可为官,沈爱卿脸上哪里来的伤?”
  他低头:“回圣人,臣脸上的伤,乃是拜大皇子所赐。”
  李至差点跳起来:“你胡说!”
  自从沈渡濂出现他心中的惶恐就愈来愈深,干脆指着账目对明德帝说:“父皇,当务之急乃是查清楚皇妹勾结安南大都护意图不轨的事,而不是沈家小子脸上的伤!”
  “大殿下。”相衍摇头:“您这是捡了石头还当宝贝似的揣着。”
  “你什么意思?”
  相衍指了指那橙黄的封皮:“一本假账而已,也值得您拿到圣人面前来献宝?”
  李至一愣,地上的何莲也是一愣,不止他两人,背后的礼部尚书、大理寺卿、甚至相太师都愣住了。
  “相大人说什么?这账目是假的?”户部尚书急急开口:“启禀圣人,这账目可否容臣一观?”
  相衍离任后,便一直是这位尚书在管户部大事,他恭敬地接过东西看了半晌,额上冷汗直冒,扑通一跪:“启禀圣人,臣惶恐——国库近五年的银财账目怎么会在这上面啊!”
  明德帝第一反应就是朝中出了内鬼,刚才他就看出这账目上真真假假各自掺半,这下眉间的阴郁都快滴出水来了!
  那可是国账!
  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本平平无奇的账目上?
  “查!着三省六部所有人,给朕一一查过去!”
  *
  辅国公以及一干涉案的人等都被送进大理寺喝茶,连正在后宫等着参宴的女眷也在列。
  荣昌盛站在台阶上,声音冰冷又生硬:“不该问的莫要问太多,毕竟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了!”
  衙役凶悍地将这些人往里一推,大声嚷嚷着:“安静点!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河盈扑进风清怀里:“姐姐,我怕!”
  蓝氏叫嚷着:“老天爷啊!这是得罪了哪路瘟神,要让我们娘儿几个死也得给个说法啊!”
  府中家眷俱在,单单一个何莲不知去向,连雪微从蓝氏身后冲过来,一把掐住连云浅的胳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贱丫头一定知道,是不是!”
  连云浅尖叫:“你掐疼我了!放开!”
  两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尖,老夫人一把拍开两人的手,冷冷看了连云浅一眼:“浅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氏一张脸干巴巴的,眼睛又黄又浊,把连云浅吓一缩:“我、我哪知道!”
  外头又走进来两个衙役,指着黄氏她们:“把这两个老的和这个小的,给我带走!”
  蓝氏破锣一样的嗓子又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放开我!娘!祖母!”
  “老身乃是堂堂四品诰命,哪里容得你们放肆!”
  黄氏也不肯,怎奈几个衙役将眼睛一瞪,三人都认了怂,最后还是被带走分开关押了。
  连海深紧走几步,遥遥看见接手三人的官差身上穿的是深蓝色官衣,不禁皱起了眉。
  大理寺的衙役是暗红官衣,若她没有记错,深蓝色的应该是皇家的私军啊!
  二房的人怎么会被皇家私军带走?
  “大姐姐,祖母和二婶她们被带去哪了啊?”河盈扒拉着牢门往外张望着,问道
  连海深摇摇头,回头瞧见连云浅捂着胳膊,一脸欲言又止,她上前一步问:“和你娘有关,是不是?”
  她敏锐地想到那本账目上去,那本何莲拼命想要得到的账目上——
  “我......”连云浅撇开头说:“你别问了!”
  “事关家中老小性命,我怎么能不问?”
  “又、又不关我的事!”连云浅心虚地说。
  “与你娘有关,是不是?”连海深又问了一遍,语气很重。
  “我让你别问了!”连云浅尖叫着,抱着脑袋蹲到牢房角落里,内心十分煎熬。
  河盈迷迷糊糊反应过来后,很生气,尖声骂道:“好哇,刚才婶娘和连雪微骂你的时候,我还想为你出头的,敢情我们被抓起来都因为你娘啊!”
  “连云浅,我家到底欠了你们娘儿俩多少债啊!”
  连云浅争辩道:“事情的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因为我娘?爹也不在,你怎么不说是因为爹啊!”
  河盈扑上去就要打她:“你还敢说!你还敢说!”
  “好了,你们两个!”连海深出声喝住扭在一团的两团:“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就打成一团,白让人看了笑话!”
  门口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衙役指着风清、河盈姐妹:“你们两个,跟我来!荣大人要提审你们!”
  河盈立马怂了,躲在姐姐背后:“姐姐我不要去,我害怕!”
  连海深拦在两个妹妹身前,看着那衙役问:“这位大哥,你要带她们去哪?”
  那衙役笑了笑,露出发黑的牙齿:“大小姐不必防备,小人都说了,荣大人要提审两位小姐!”
  “我这两个妹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荣大人要单独提审?”连海深压着两个妹妹不让她们出头:“更何况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的哪门子审?”
  “这小姐就不必多问了,大人的意思哪里是我们能够过问的?”衙役说着一摆手,:“给我带走!”
  “放肆!”连海深大喝一声:“你们要知道,现在任何裁决没下来之前,我的妹妹还是辅国公府的小姐,我家一门勋贵,哪里是你们说带走就带走的!”
  那人不屑地笑了一声:“明日过后,莫说你家爵位,就是性命都不知还有没有在!”
  “大姐姐!我不要去!我害怕!”
  “还愣着做什么!带走啊!”
  “我看谁敢放肆!”
  “嘿!你个小娘儿们,给脸不要脸是吧!”
  “住手!快住手——”门外匆匆跑进来另一个暗红官衣的,急忙说:“贵人来了,快出去迎接!”
 
 
第38章 诈[捉虫]
  沉重的木头碾在地上的声音,连云浅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她被单独带离牢笼到了另一处,门口出现的身影赫然是相佩生夫妻!
  连云浅躲在角落,吓得咬到了舌头!
  她记得的,这两个人曾与何莲见过面!
  衙役们笑着将两人请进来,道:“大少爷,辅国公一家乃是重犯,小的们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让您二位进来的,若是让荣大人知道,小的们人头不保啊!”
  小洛氏取出银子塞给衙役,笑得十分温柔:“多谢二位小哥了,我与夫君过一会便出去,不会教小哥们为难。”
  “那好,那就好!”衙役见了银子眼中冒出精光,哈着气下去了。
  连云浅浑身发抖,她记得的,这人拿弟弟善哥儿的性命威胁过何莲,不是好人!
  相佩生看着她瑟缩的身影,笑了笑:“我倒是没想过,在这里能见到二弟妹。”
  原本相佩生打的主意是拿辅国公这本帐去投诚大皇子,顺势归入大皇子羽翼下,万万没想到何莲这个女人,竟然阳奉阴违,直接绕过他同大皇子接上头!
  那他之前所做的事毫无意义不说,还显得滑稽可笑!
  连云浅颤声:“您、来做什么?”
  相佩生歪了歪脑袋:“二小姐冰雪聪明,不如来猜一猜相某出现在此的理由。”
  连云浅急声说:“这里是大理寺的天牢,您不会那么冲动的,是不是?”
  “哼。”相佩生冷笑:“天牢又如何?你如今不过是案犯亲眷,是打是杀了,圣人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啊!”连云浅抱住头尖声叫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小洛氏眉头一皱,连云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说:“桥梧会救我的,他会救我的!”
  相佩生双手交叠在膝上,说:“二小姐太天真了,二弟一听说此事,连忙说要退了婚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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