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他有个白月光——龙七潜
时间:2019-09-01 08:44:42

  正院这边。
  周妈妈轻手轻脚的走进屋,轻声报告二太太方氏:“……那边余氏诓的爷砸东西了,太太要不要管管?”
  方氏看着空空的,连件男人外袍都没有的屋子,幽幽叹了口气:“我怎么管得了,自己都顾不过来……”
  可话这么说,过了几息,方氏还是开了口:“你叫外院找点事报进去,好歹拦一拦,让爷冷一冷,别气出好歹来。”
  周妈妈招手叫人去办了:“夫人就是心善,才被人这么欺负。”
  方氏看向窗外高远夜空:“不然怎么办?已经嫁进裴家,总要担些事,好好过日子的。”
  菡颐轩,余姨娘抱着裴文信悲悲凄凄的哭:“爷可千万别这样,老太太知道了怎么办,定会生气的!”
  裴文信:“哼,这样的搅家精还怕人知道?娘知道了也不会袒护,又不是亲生的外孙女!今天我必须要把她赶出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老太太有多疼表小姐全家人都知道,而且人家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的赶出去怎么活?”余姨娘拉着裴文信衣角,“家和万事兴,这次是妾的错,妾不该乱说话,爷要撒气就打妾吧!”
  裴文信拍了拍余姨娘的腰:“这又关你怎么事?那阮苓苓折腾作死,有这下场是她活该,我们家容不下这样的贱人!”
  “来人——”
  裴文信下床披衣,立刻要发落阮苓苓。
 
 
第22章 你到底求不求我
  “老爷——出事了!”
  裴文信刚打开门唤人,他的贴身长随就过来低声禀报:“天香楼的账房被撞见私吞库银……”
  如此这般一说,裴文信眉毛都立起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才来禀报!”转身就进房间换出门的衣服。
  天香楼是斐文信自己置办的私产,与裴家公中无关,做的是酒食生意,请了几个手艺不错的厨子,靠着裴文信的官身,收益很是不错,是裴文信很重要的小金库。日常需要瞒着人的花销,比如去个花楼,走些私礼,给余姨娘置办些头面体己,都从这里来。
  这样的产业他不放心交给别人,连方氏都没告诉,一直是自己带着心腹管。
  余姨娘也清楚自己平日花销是从哪里来的,心里再恨不是时候,也不能拦裴文信。
  阮苓苓和钱相比,当然是她的钱重要!
  裴文信捏了把余姨娘腰臀:“爷今晚陪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睡,那阮苓苓——等我回来收拾!”
  余姨娘只好点头微笑:“爷在外面千万顾惜身子……”
  谁也没想到,裴文信这一忙,整整五天过去,都没怎么着家。
  先是私产的事,再是公务繁忙,换洗衣服都是让长随回家来拿的……
  爷们在外头忙正事是上进,谁也说不出不好,余姨娘只恨时机不利,琢磨着老爷迟早会忙完歇气,断不能让姓阮的小贱人逍遥!
  不知话头从哪开始传的,很快,所有下人都知道,表小姐要倒霉了,二老爷要亲自收拾她。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翘首企盼,大戏到底什么时候上演!瓜子都准备好了!
  阮苓苓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她揪着南莲刚给她编的小辫子发愁。
  完蛋。她知道因势利导,把弱势变成刀锋,别人自然也可以!裴明昕欺负她,她就借局交朋友,打脸回去,现在脸是打了,她也和徐紫蕙成了手帕交,裴明昕自己不争气,上赶着讨好反被厌恶关她什么事?可别人就是要揪着这个做文章,没准一旦证据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跳坑,她能怎么办?
  弱势舆论都沾不到光!
  余姨娘你可真是好样的!
  坏人前程,如杀人父母,二老爷要怎么收拾她?又打又罚,还是赶出家门?还是暴力打罚之后,再赶出家门?
  到时她去哪?回老家么?手上的田产铺子能不能保得住,二老爷会不会追着报复?
  阮苓苓愁的头秃。
  裴明榛却很悠闲,每天大把的时间在她面前晃,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云,一会板着脸认真给她讲史实典故说道理,偶尔指使她端茶倒水。
  一张脸似乎写满四个大字:我、很、有、空。
  倒是对她的练字大业不怎么苛责了,走神也不揪着教育,只温声问:“哪里不懂,都可以问,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说。”
  阮苓苓头皮发麻。
  练个字能有什么难处,不就是不停的写?大佬这又是抽什么风?抽一鞭子给一颗糖?
  奈何她心里烦,着实没空猜度大佬心思。
  然而几个回合过去,她还没怎么着,裴明榛生气了,罚她写二百张小楷!
  阮苓苓:……
  大佬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心里委屈的不行,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又不敢反抗,阮苓苓扁着嘴,吭哧吭哧熬夜写字。
  夜半房间门有动静,小黄狗用头顶开门,悄悄进来了。
  阮苓苓揉揉手,小脑袋耷拉下去:“抱歉啊……忘了你了,可是今天我的手太疼,实在不想再写字了……只送些吃的好不好?叫你家主人千万别生气呀。”
  小黄狗嗓子细细的嗷了一声,小脑袋歪了歪,晃了晃尾巴,过去舔她的手腕。
  夜太深,阮苓苓早赶南莲去睡觉了,所以这食盒,手再疼也得自己准备。
  小黄狗扑着跳到她膝盖,不知道跟谁学的,嗓子嘤嘤嘤的着急,阮苓苓蹲下来摸摸它的头:“你乖呀,我没事的。”
  向英也着急,看着同样熬夜不睡觉的大少爷简直要疯。
  大少爷怎么就不能改改脾气,你想帮表小姐直接干啊,表小姐肯定会感激的,非要各种疯狂暗示别人来求是怎样的执着!表小姐也是,多么聪明的人,您的机灵劲呢,怎么突然这时候眼瞎了!
  年纪轻轻他都快愁的头秃了,以后怎么娶媳妇?他很想找南莲那丫头各种明示暗示一番,可他不敢,大少爷要是知道了……
  好在南莲是个聪明丫头,也护主,心里明白事,这么些日子过来,裴家实打实帮了她家小姐的,只有老太太和大少爷。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好惊动,大少爷就……
  见小姐又发愁,她就提了一嘴:“要不……小姐求求大少爷?”
  阮苓苓张口就反对:“为什么要求他?他只会折磨我——”
  话没说完,下意识就看背后,别不小心说人坏话又被听到了!
  幸好那个身影并没有出现。阮苓苓拍了拍胸口。
  南莲:“婢子就是想着大少爷厉害,若愿意帮忙是极好的,不合适就算了,小姐咱们先吃饭吧。”
  阮苓苓看着摆上桌的菜色,用力点头:“嗯!”
  向英:……
  他要疯了!一个两个怎么能这么折腾人!南莲说出求大少爷四个字的时候,他心里简直要乐的开花,这个丫鬟是友军!结果表小姐只反对一下,友军就熄了火。
  伙伴!你怎么能如此轻易退缩呢!
  还心大的吃好吃的……大少爷已经两顿没吃,脸都黑完了好吗!
  吃完饭,阮苓苓继续到裴明榛院子练字。
  “大表哥。”她有礼貌的打招呼。
  “嗯。”裴明榛随便的应。
  接下来二人无话,各做各的事,裴明榛拿了卷书在翻,阮苓苓默默摊开纸笔,练字。
  她现在练字基本上是抄书,今天抄的是一则小故事《子鱼论战》,写的是宋襄公被子鱼劝谏,论述战争是什么,子鱼说打仗应以取胜为先,胜利才是战争的终极意义所在,如果每个人都怜悯弱者,最初就不会伤害他,不会有战争。
  阮苓苓知道,子鱼说的对,人心复杂,人群社会永远不可能是理想国,可看到宋襄公说‘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时,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君子不伤害已经受伤的人,不捉拿头发花白的人,古人作战,不在隘口阻击敌人……
  对于敌军中的弱者,他都怀以仁心,何况阴谋陷害。
  为什么她遇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她遇到的是裴芄兰,余姨娘这样的人?
  山穷水尽,孤立无援时,总希望能遇到好人,助自己柳暗花明。
  人心真的很卑劣很贪婪,知道世情复杂,好人难活,逼着自己自私自利,不要做太好的人,可总又希望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是好人。
  自强自立谁都想,可这四个字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太难。
  所以‘英雄’两个字才会披上七彩霞光,高昂又伟大。
  她的生命中没有英雄,只能让自己做自己的英雄。
  阮苓苓最是知道自己,女人么,偶尔会神经纤细,哭一下没什么,她只允许自己软弱一下下,下一秒必须坚强起来。
  她快速擦去眼泪,悄悄藏起湿掉的帕子,继续埋头写字。
  裴明榛不是瞎子,眸底潮汐翻涌成黑色,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
  小姑娘仍然不吭不响,白生生小手握笔,闷头写着字,一句话没说。
  “你渴不渴。”
  听到问题,阮苓苓抬头看裴明榛,笑容大大:“多谢大表哥垂问,我不渴的。”
  小姑娘眼角红痕尽去,已经看不出哭过,笑容明媚灿烂,好像有多开心似的。
  裴明榛眸色更暗。
  想起这些日子的被使唤,阮苓苓福临心至,站起来:“表哥可是渴了?我去给表哥泡茶。”
  裴明榛都快气死了,阴着脸把新上的茶递给她:“不用了。”
  阮苓苓捧着茶杯,感觉这气氛……自己应该喝一口。
  然后她就喝了。
  “小心——”
  烫字还没说出口,裴明榛的手指盖住茶杯,阮苓苓的唇低头要喝,正好落了上去。
  水没喝着,她亲到了男人温热修长,骨节分明,触感并不怎么柔软的手。
  万籁俱静。
  嗡的一声,阮苓苓面红耳赤:“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明榛久久才视线下移,看着自己的手:“……哦。”
  “我真不是故意的……表哥要罚要罚吧。”
  阮苓苓看着裴明榛一言难尽的脸,生无可恋,这么大大的得罪,她怕不是又要死一次!
  裴明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小姑娘樱粉柔软的唇,落在她脸上。
  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要哭了。
  又胆小又怂,惯会虚张声势,什么都不怕,就怕他,在他面前什么都要藏着,他一黑脸她就要哭,怎么这么娇气?
  这样奶猫似的小姑娘,打不得,骂不行,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麻烦,她的祸,该着急发愁的都该是她,结果生气上火的却是他?
  裴明榛很气,气面前的小姑娘,也气情绪乱七八糟的自己。
  “这么扮可怜,又哭又闹的,是想求我帮忙?嗯?”
  门口向英一顿,头发揪掉几根,疼的钻心。
  大少爷勇敢的上了!自己把话说出来了!您早这么来不就结了!要什么脸啊,事都干了,表小姐面前还要什么脸!
  苍天啊,大地啊,您可算饶了小的了!
  表小姐您可一定要争气,千万别拒绝!
  “诶?我不——”
  阮苓苓刚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见裴明榛神色不对,机灵的住了口。
  她不敢猜度,也猜不出裴明榛心思,本意不想和他走太近,不想有太多牵扯,省的被讨厌,可裴明榛的意愿,最好不要违背,理由一样,会被讨厌。
  她不知道大佬在玩什么,但如果对方的意思是要她求他,她最好听话,否则大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所以答案很明显,当然是求了!
  阮苓苓知道这回的麻烦有点大,也坚定认为自己一定能想出办法应对,但大佬有打算能捎她一程,何乐不为?能躺着谁坐着,能偷懒谁蛮干?
  她立刻点头,非常乖巧:“是的表哥!我有一桩天大的麻烦,非常非常难过,只有你这样厉害的人才能搞定,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
  女孩子撒娇是本能,阮苓苓下意识的,小手拉住裴明榛袖角,轻轻晃了晃。
 
 
第23章 表小姐,动不得
  裴明榛手指有点麻——
  被阮苓苓‘亲’过的那根手指。
  少女唇瓣的柔软,根本不可能被忽略,那一处小小的濡湿,就像着了火,一路随血液蔓延,烫到了心里。
  “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
  小姑娘抬着眼睛看他,笑容甜甜,声音软软,还敢拽他的袖子——
  就像吃饱喝足,踩着主人挨挨蹭蹭撒娇的奶猫,尾巴扬的高高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裴明榛手握成拳,声线并没有柔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胆子倒是大了。”
  阮苓苓杏眼湿漉漉:“那你帮不帮么。”
  裴明榛视线滑过拉着袖角的白生生小手,到底没扯开:“你都说了只有最厉害的人才能帮忙,我若不做,岂不成了无用的男人?”
  阮苓苓:……
  行叭,怼人你最在行。
  “表哥最棒了!”她颇敷衍的哄了哄。
  裴明榛嗯了一声,潇洒转身:“等着。”
  看起来帅极了,俊极了,似乎男性的虚荣心炫耀感多的压抑不住,溢了满天满地。
  阮苓苓内心十分惊悚。
  真是万万没想到……大佬你竟然好这口!
  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么?
  阮苓苓低头,认真审视了自己的硬件。
  圆圆脸,有肉,对A,发育不全,吵架怼人完全能上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风情这条路完全走不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