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情动一场——江子越
时间:2019-09-03 07:35:43

  强烈的反差,逼迫蒋池州更深入地回忆和她相处时的画面,饮鸩止渴般重温她所有的微表情。
  她拘谨畏怯的模样。
  她抿着唇,笑得得意又嚣张。
  目光湿软,微微探出那一尾舌尖。
  蒋池州忽然有些坐不住,思念来得异常汹涌,前所未有的渴求催生了想见她的欲望。
  *
  蒋池州电话过来的时候,阮软正和棋院那些人一起庆祝大家得奖。
  赛事接连持续几天,蒋池州一开始便跟她提起过来陪她的念头,阮软以防比赛分心,安抚他比赛结束后再来。
  没料到他竟一天也不能等,踩着赛事落幕的时间点赶了过来。
  阮软共拿了两项大奖,比赛时再沉稳再淡定,此时也不免被气氛带起几分雀跃,捧着酒杯,不知不觉喝了许多。
  听筒里蒋池州的声音仿佛许久没听了,尾音沙哑性感,问她在哪里。
  阮软借着玻璃杯打量包厢,视线光怪陆离,幸好脑里还抱有一线清明,交代了地点。
  挂了电话,她脑子艰难地运作半晌,才险险反应过来蒋池州是要过来。
  心口一声咯噔,阮软猛然站起来,醉酒带来的头重脚轻让她趔趄了一下,她连忙扶着餐桌站稳。
  周围人哎哟一声,帮她拉开卡在腿上的椅子,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突然的,吓我一跳,是要去洗手间吗?”
  这一折腾,阮软的醉意蒸发了不少,她歉意地笑了下,手背掩住脸上升腾的热意,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过来接我,我得先走了。”
  她音量小,说话也含糊不清,混在觥筹交错声里,按道理不会惊扰到其他人。
  岂料周围那人听了这话,忽地睁大眼睛,拔高嗓门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你男朋友要来接你?”
  气氛安静一瞬,包厢里其他人停住了手下动作,眼神均投望了过来。
  一下子沦为众人视线焦点,阮软双颊登时泛红,她手足无措地摆摆手,难以应对大家突如其来的八卦热情,只好狼狈地拿起包,同众人道过别,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我出去看看,她有点醉了,我不放心。”饭桌上,江璟站起身,尾随在她身后。
  包厢门隔绝了房内霎那间轰然的起哄,阮软脸上的热度稍退,眼睫垂着:“我没事,你进去吧,别破坏大家的兴致。”
  江璟伸手揉捏着酸痛的脖颈,语气带着显然易见的疲惫:“陪你到门口,等看你上了车我再进去。”
  随后,他又半真不假地叹了口气:“我早就想溜号了,里面一群人等着灌我酒呢,逃过一刻是一刻。”
  他态度自然,仿佛什么事没有发生,他还是她的最佳好友。
  酒精上头,阮软头疼欲裂,没有精力再与他争执,只好压下劝他回去的话。
  “外面风大,先在这里等吧。”江璟寻了处寂静的地方,光线亮堂,温度暖和,还能看清外面的来人。
  两人站定,一时无话。
  阮软偏头看外面光景,夜灯溢彩,行人匆忙,衬得他们这处愈显安静。
  时间悄悄流逝,阮软逐渐有些昏昏欲睡,余光不经意往上一抬,困顿的眼睛忽而睁大,目不转睛地望着门外走上前的人。
  寒风四起,蒋池州身上的风衣被卷起一角,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下一秒,阮软的手机响了起来。
  突兀的铃声惊动了沉思中的江璟,他猛地回过神,循着阮软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她的男朋友。
  蒋池州的眼神从屏幕上抬,隔着玻璃门,同江璟对上,脸上那点散漫一点点敛起。
  他收起手机,须臾间,整个人脱胎换骨般换了种气场。
  阮软醉意熏然,看不懂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较量,见了蒋池州,知道他来接自己了,便下意识跌跌撞撞走过去,撞入他怀里。
  瞧见阮软亲昵的动作,江璟眸色一暗。
  蒋池州微挑起唇角,低头用唇碰了碰小姑娘的鼻尖,闻到一身酒味,蹙了下眉:“喝酒了?喝了多少?”
  “好几杯,不记得了。”鼻息间是熟悉的温度,脸庞贴着温暖的胸膛,阮软闭上眼,觉得自己似乎就要睡过去了。
  两人举止亲密,自有一圈旁人无法插足的气场,江璟目光停驻在阮软身上几秒,随后决然转身离开,像放下了一段往事。
  这样毫不遮掩的依赖眷恋,逐渐让蒋池州的心软化,他摸了摸怀中人的后背,嗓音不自觉温柔许多:“醉了?”
  阮软从鼻间溢出一声倦懒的声息,似否认,又似撒娇。
  难得见她撒娇,蒋池州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小酒鬼,”他不自觉放柔语调,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还走得动路吗?我背你好不好?”
  酒精一点点麻痹感知神经,视觉听觉均变得迟钝起来,阮软眨了眨眼,才理解蒋池州说了什么,呆呆点了两下头。
  胸膛处传来小鸡啄米样的动静,蒋池州这下是真克制不住,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
  他附至阮软耳边,气息缠绵道:“宝贝儿,站稳。”
  他小心松开她,转身在她面前蹲下,整个后背对她毫无保留地开放。
  阮软定神看了两秒,随即抬手弯腰,双臂缠上蒋池州的脖颈,依恋地环住。
  两人全身贴合着,再无一丝空隙。
  蒋池州哪里背过人,从前风月只谈随意,背上她这一刻,才懂什么叫珍惜。
  她小小的一只,靠在他背上,呼吸时浅浅的气息掠过后颈,一时分不清是后颈更痒还是心口。
  街道上路人望了过来,蒋池州轻而易举将人背起,稳稳朝前迈步。
  “我在你酒店上方定了间房,”蒋池州声音里流露出点不怀好意的笑腔,“待会儿送你回你房里,还是要到我房里?”
  他只是随口一说,目的想看小姑娘面红耳赤的害羞模样。
  可他显然低估了酒醉后阮软的羞耻限度,她趴在蒋池州肩膀,眼皮微睁,视野中是蒋池州因风吹而微微泛红的耳垂。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指尖揉了揉那小小一块软肉。
  脑海里一片混沌,阮软听不出他是在开玩笑,也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意味,时隔几天不见,她也想蒋池州了。
  于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一秒,她启唇,声如蚊呐:“好、好啊。”
  蒋池州脚步一顿,揶揄的笑意卡在脸上,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情绪,他低声问,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阮软彻底睡了过去,再无声音,薄唇不知有意无意,挨上了蒋池州耳垂。
  那一瞬间,似乎连心跳都停住了。
  蒋池州猛然咳了一声,才惊觉胸廓正在大幅度起伏着,他调整紊乱的呼吸,忽然大步往酒店的方向迈去。
  每分每秒好似被无限延长,蒋池州从未如此煎熬过,刷房卡的时候差点手抖得拿不住卡片。
  酒店的床单一律洁白,小姑娘躺在上方,皮肤雪白,长发乌黑,微微启开的双唇粉嫩潮湿。
  蒋池州脱下风衣,血管中烧着欲望,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拥有。
  他对她的渴求从来不加掩饰,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失控便与她挂了钩。
  蒋池州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前在仓山别墅,见她睡在自己被窝里,不是没有触动,不是没有洗过冷水澡,他那时对她到底还有几分怜惜,最后还是堪堪保持住了人性。
  但现在,她居然不知死活地上赶着撩拨自己。
  蒋池州眸色微敛,长睫下火苗灼灼烧着。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31章 告白
  啪嗒一声,壁灯熄灭,蒋池州只留了床头处一盏小夜灯,暖光倾洒一床,朦胧光线勾勒出少女无害的睡颜。
  床铺陷进去一块,蒋池州坐在她身旁,浑身野火烧得炽烈,理智的弦几乎要焚烧殆尽。
  初次见面,吸引到他的,只是那身肤浅的学生装扮,除却他不可为外人说道的恶趣味外,他无非是喜欢清纯少女身上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他原以为,戴着面具就能百毒不侵,一身浪荡,再不会真心真意待人。
  于是,他肆无忌惮地与小姑娘调情,自以为能撩乱少女的心弦。
  却原来,是他先失了控,着了魔,动了真心。
  蒋池州抬手,指尖轻抵阮软湿软的唇角,她平时不爱笑,嘴角的弧度最多只是微微勾着,可她今晚见到他时,这里的弧度不知觉中在上扬着。
  他若有金刚心,转眼也能化成绕指柔。
  蒋池州长睫压着视线,指尖沿着阮软的唇线描摹,男人粗燥的纹路摩挲过娇嫩细腻的皮肤,阮软动了动眼皮,醉眼朦胧地掀开一道缝。
  她显然已经醉得不轻,昏暗光色中,好似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蒋池州。
  对于目前的局面,她也显然并不了解,否则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蒋池州。
  她挣扎着探出手,抓住蒋池州的手腕,像猫一样,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轻轻磨蹭两下,随后挨着他的手,安心合上眼睛。
  她介于模糊与清醒间的无意识举止,彻底烧毁了蒋池州堪堪冷静的神经。
  蒋池州眸色彻底暗了下来,翻涌的渴求再度复燃,他单手撑在她身体上方,轻声下了最后通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的。”
  言罢,他缓缓低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炙热潮湿的呼吸逐渐交缠在一起,蒋池州的舌头灵活撬开齿列,探入阮软口中,纠缠着她的舌尖。
  阮软迷蒙着眼,模样似醒非醒。
  蒋池州揉捏着她耳垂,看小姑娘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
  蒋池州漆黑的瞳眸一片幽沉,满腔热情在胸口左突右进,找不到出口。
  他烧得连指尖都灼热,触碰到锁骨时,情不自禁发颤着,随后食指徐徐往下滑动,勾开她的领口。
  房间很静,时间拉得很慢,蒋池州能听见自己血管中鼓噪的心跳声。
  水手服领口朝两边摊开,黑色布料映衬下,小姑娘的皮肤白如凝脂,触手滑腻。
  蒋池州瞳仁猛颤了下,视线落在少女胸口上方那道纹身,如冬夜里迎面泼来一盆冰水,他浑身的温度冷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小很简单的字母纹身,简单到,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男人的姓氏——
  Gu。
  蒋池州浑身力气登时卸走大半,手臂发软,他翻身仰躺下去,胸口处闷闷生疼,像生扛了块巨石,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早就知道她对顾星源的感情,也早做好了徐徐图之的准备。
  可看到她把顾星源的姓氏刻在胸口,还是忍不住,感到几分受伤。
  蒋池州屈臂挡住眼睛,不愿承认这一刻的脆弱。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了满室温馨。
  阮软睫毛颤动,宿醉带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边揉太阳穴,边撑坐起来。
  大同小异的酒店布置,在她眼里,一时无法认出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晃了几下脑袋,想清醒一点,却在余光中捕捉到熟悉的面孔。
  白色棉被因着她起身的缘故堆叠在一处,那人的脸陷在其中,只露了半边轮廓。
  阮软所有动作一致顿住,心脏吓得仿佛停跳了一瞬。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从她喝醉酒江璟陪她一起出来等蒋池州,到她仗着酒醉让蒋池州背她,均一点点清晰地回放一遍。
  她忽然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
  触感绵软,并非自己原先穿着的那套制服。
  是酒店干净的睡袍,而睡袍底下,明显的,是真空着的。
  阮软脸颊轰地烧着了,从耳垂到脖颈,蔓延烧开一片血色。
  她复又看向蒋池州,下唇深深咬至发白,理智克制住了第一反应,没让她动手把蒋池州推醒。
  她不懂风月,回来之后的事又没有印象,小说终是纸上谈兵,她推理不出,她和蒋池州现下的状况,到底是有没有发生关系。
  她咬着下唇,脑内一片乱麻。
  忽地,蒋池州眼皮动了动,阮软的心登时提了起来,不管有没有发生关系,当下最至关重要的,是如何面对蒋池州。
  蒋池州醒得太快,她来不及找出完美答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睁开眼。
  他似乎还没彻底醒透,眼皮懒洋洋地垂着,见了她嘴角轻微一动,磁性的嗓音此时最为低沉:“醒了?”
  他眯了下眼,坐起身,轻柔的吻落在她发间:“早上好啊,软软宝宝。”
  吻发的含义便已足够煽情,何况还有如此甜腻的称呼,阮软身上的热度不降反升,磕磕巴巴道:“早、早上好。”
  蒋池州打了个呵欠,眼神定定看了她几秒,眸底压着沉甸甸的欲言又止。
  只可惜阮软此时满心慌乱,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反常。
  片刻后,蒋池州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进浴室洗晨间澡。
  阮软脱力般躺回床上,心脏砰砰直跳,方才徘徊在嘴里的问题很怂地一律憋回肚子里。
  枕套上仿佛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带着男性荷尔蒙,萦绕在阮软鼻端。
  阮软叹了口气,又艰难地爬起来。
  浴室里水流哗哗,在这样的背景音里,阮软很难专心回忆昨晚的后续。
  她团起被子,翻滚了几圈,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
  筋疲力尽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门锁拧开声传来,阮软迅速从出神状态清醒,挣脱蚕蛹,随意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蒋池州只围了条浴巾,头发还湿着,发尾滴下的水落在肩头,又沿着锁骨的线条往胸膛滑去。
  阮软视网膜冷不丁受到冲击,耳后几乎是一瞬间就热了起来,她扯开目光,忙从床上跳下来,冲进了浴室。
  门刚合上,阮软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此时浴室里水雾尚未散气,空气中饱含潮湿的热气,他的气息像一张网,严丝合缝地将她包裹。
  她走上前几步,掌心抹去镜面的水珠,清清楚楚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粉面含羞,眼尾嫣红,分明一副沉湎于情爱的模样。
  再往下,是形状优美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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