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我白月光——大茶娓娓
时间:2019-09-04 08:29:12

  沈熙也回视着她,脸上带着一丝厌烦至极的倦态,自顾自地说道;“可我又很高兴。”
  ……因为这份虚伪,至少还能做最了解她的人。
  至少还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保护她一下。
  沈熙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快得仿佛落荒而逃。
  商姒盯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相处,写着写着三千字就满了qwq戏真多
 
 
第45章 无题
  沈熙刚刚离开御书房,拐角时便撞见了商鸢郡主。
  沈熙抬手见礼,“见过郡主。”
  商鸢看了看沈熙,又瞧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笑道:“这位大人十分眼熟,上回宴会中,大人似乎格外能说会道。”
  沈熙淡淡一笑,端得是端方隽秀,“下官名沈熙,不过区区小吏,劳郡主挂心。”
  区区小吏?
  方才商鸢来求见天子,门口侍卫说陛下严令不得打搅,谁知她还没走远,就看见沈熙匆匆来了。
  沈熙喊了几句什么,便被放进去了,也不知这一对君臣说了什么,过了许久,沈熙才重新出来。
  商鸢来长安之前调查过天子身边的亲信,这个沈熙,年少时本是天子伴读,后来被王赟亲自册封官职,在朝中混得还不错,不过早就得罪了天子,两人关系势如水火,天子至今没有处置他,也是稀罕。
  今日更是稀罕,这俩人居然也会独处。
  商鸢浅浅一笑,“沈大人客气了,只是方才我求见陛下,陛下不见,随后便看见沈大人进去了,可见沈大人可真得陛下器重,不知现在……陛下可否见人呢?”
  沈熙垂目,清淡道:“下官有要事,陛下自然忙里偷闲见上一见。郡主想要求见陛下,自去通传便是,陛下见与不见,下官不敢妄自揣测。”
  他抬脚便要走,商鸢微偏身子,稍稍挡住了他的去路,沈熙冷淡道:“郡主,劳烦借过。”
  “沈大人仪表堂堂,一派君子,我觉得沈大人颇有眼缘,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一叙?”
  近来听说长安有一些动作,似乎下了什么政令,大批田地收为官有,征召年轻兵卒耕种,而沈熙正是负责此事的官员之一。
  沈熙对此事极为警醒敏锐,稍有人接近,他便保持警惕道:“近来政事繁忙,郡主请恕下官不能答应,下官奉天子命令即刻前往尚书台办理公务,告辞。”
  说完后退一步,与商鸢拉开了距离,转身绕过她,匆匆而去。
  商鸢转身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问身后侍从道:“你当真确定,前几日沈熙和天子有过一次冲突?”
  “是的。”那侍从恭敬答道:“小的听说,是他和薛翕抓了御前宫人,那日天子亲自过来救人,把薛翕打了好几板子,到今天还养着伤呢,不过天子却只是口头上教训了沈熙几句,倒是没怎么惩罚。”
  “薛翕……”商鸢沉吟道:“薛翕还在养伤?”
  “据说伤好了大半,走路还不利索,但是今日要重新上任了。”
  商鸢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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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姒抱膝坐在御阶上,静静地发着呆,殿外阳光灿烂,有鸟鸣啾啾,花香树影,树叶摇曳的影子落在御阶上,将她的面容打得半明半昧,衣襟上淡淡的金丝纹路也显得暗淡无光了。
  她不知坐了多久,才慢慢站起身来,扶着御案歇了片刻,才唤来姣月,问道:“近日可有阿宝的消息?”
  姣月低声道:“后来将军来告知过一次,说阿宝和他婆婆一切都好,只是婆婆进来染了疾,将军已经安排了大夫,奴婢便没有打扰陛下。”
  老人家年纪大了,生病也很正常,只是难为阿宝和婆婆相依为命,将来若有时间,她还需亲自去看看才行,毕竟阿宝只认得她。
  阿宝那一身手艺,也千万不能浪费了。
  商姒又饮了口茶,强自压下淡淡不适感,起身道:“摆驾,朕要去找大将军。”
  迟聿不在,倒是昭国的将军们正在议事。
  商姒进来时,满屋将军都看向她,她抿唇淡笑,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微笑道:“若事情还未说完,继续便是,朕就在一边听着。”
  这是天子,是君王,她旁听本无可厚非,可那些来自昭国的将军们却神色各异,一个个别提多不自在。
  一时竟无人说话。
  秋懿低头咳了一声,司马绪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季允偏过头去。
  迟陵道:“一个个愣着干什么?司马将军,你方才说了些什么,再说一遍,让陛下听听。”
  迟陵率先开口打圆场,司马绪连忙开始说话,气氛渐渐放松下来。
  商姒感激地看了迟陵一眼,迟陵神情微僵,把头撇了过去。
  迟聿回来时,将军们纷纷起身行礼,迟聿淡淡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目光逡巡一周,见商姒破天荒地坐在一边,眼神微暖,直接走过去,低声问她道:“怎么亲自过来了?”
  迟聿这般情状,分明是二人关系极好的样子,将军们面面相觑。
  商姒抬头看着迟聿,没有说话。
  迟聿抬手命众将退下,直到屋中只有他和她二人,她才淡淡开口,“商鸢来过了?”
  她观察很敏锐,迟聿桌案上,正放着一个香囊。
  是女子之物,试问如今,谁还会给迟聿送这等东西?
  商姒本想过来与他商量是否与楚国合作之事,没想到却看见这香囊。
  不得不说,商鸢的动作也真快。
  看上了迟聿,这么快就示好,还能达成昭楚联盟,征服其他诸侯便如探囊取物,何乐而不为?
  迟聿转头看了一眼那香囊,皱了皱眉。
  他也才知道商鸢来过了,肯定是商鸢把这物给了侍卫,侍卫便直接放他桌上了。
  他大步走过去,把那香囊掷在地上,又扶着商姒双肩,低声道:“上回你说不喜被人试探,我就不惹你误会。”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是我的。”
  她淡淡一笑,垂眸道:“我过来找你,是想问你,你想不想和楚国合作?”
  毕竟,楚国有足够的诚意。
  迟聿沉声道:“昭国兵强马壮,我已命人去运送粮草,若不合作,也不是没有出路。”
  他肯拒绝。
  他真的对她很好。
  商姒笑着,眸底浮上一层明丽的光,“就为了我?”
  “为你,还不值得?”迟聿笑着,把她揽得紧了一点,“你瞧我,千里迢迢来了长安,到如今,却只得到了一个你,你就是我最想要的。”
  商姒忽然伸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忽然就想起之前沈熙问她,为什么不把旧疾的事情告诉迟聿。
  告诉他,他会为她访遍天下名医的吧?
  旧疾与长期劳累过度有关,或许告诉之后,他也不会再让她继续女扮男装下去了。
  迟聿低眼看着主动抱着他的少女,伸手抚上她的后脑,柔声问道:“今日是怎么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无碍。”商姒说话的声音很轻,攀着他,慢慢地站起来,双臂挪到他的颈边,勾住他,又主动凑上去亲他的唇瓣。
  迟聿眸底霎时起了一阵烫意。
  他大掌下挪,在她腰间大力揉捏一阵,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内室,抬手落下珠帘,对外吩咐道:“把门关好,无令不许放任何进来。”
  君乙遵了命令,将门紧紧阖上,敞亮光线被彻底隔绝在外,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迟聿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黑眸幽深如渊,仿佛要将她彻底吸进去。
  商姒沉溺在男人的臂弯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的轻柔爱抚如一场梦。
  商姒彻底放松下来,身子一寸寸化为春水,在他身上亲昵地缠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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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翕上任这天,官署里的同僚们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盯着众人或讥讽、或看笑话、或怜悯的目光,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待拿出桌上的一则卷宗,便听人故意笑道:“诶,你说,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人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呢?”
  “陛下是九五之尊,岂会是蝼蚁可以麻烦的?更何况,而今陛下和大将军关系可好着呢,谁敢忤逆陛下?有些人不在乎脑袋,能保命算是陛下慈悲。”
  “天子圣明。如今朝中总有小人作祟,这小人啊,就该敲打敲打。”
  “不敲打,恐教他翻了天去。”
  “……”
  薛翕垂下眼睑,脸色愈冷,自顾自地翻开卷宗,一句话也不说。
  心底却腾起了滔天怒火,袖中手捏得死紧,咯咯作响。
  天子?女人如何能做天子?商姒凭什么做天子?
  他薛翕当初是为自己谋划,如今却定要将她拉下来不可!
  薛翕这样想着,便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这几日他虽卧病在床,却也时刻关注着外界动向,郡主对大将军有意的传言他已经听到了,可大将军那般护着商姒……
  商姒是个女子,这个秘密怕是还无人知晓。
  可若这个时候,郡主商鸢横插一脚呢?商姒不仅仅当了他的路,也挡了楚国的路。
  薛翕陷入沉思,没有再说话,众同僚见他脸色阴沉,想起此人还巴结着迟小将军,并不好随意得罪,当下说话也不敢太过分,只随口出了几口恶气,便一哄而散,各自忙活去了。
  薛翕独自坐到夕阳西下,才收拾东西离开官署,却不急着回府,而是径直去了迟府拜访迟陵,与迟陵一表忠心之后,又在回府的路上遇着了商鸢郡主的人。
  郡主身边的侍从态度十分恭敬,“我家郡主请薛大人一叙。”
  薛翕眸光微闪,“郡主?”
  “楚国的商鸢郡主。”侍从微笑道:“郡主久闻薛大人之名,有些事情想请教大人,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一叙?”
 
 
第46章 头疼
  长安醉仙居的雅间,原就是给达官贵人用的,商鸢郡主财大气粗,将雅间包下,特意款待薛翕。
  二人见面一叙,继而下棋对弈,才慢慢开始进入主题。
  商鸢轻轻落下黑子,淡笑道:“薛大人对长安熟悉,旁的事情我都不多问,只是我才到长安,便对天子有些许疑惑。”
  薛翕不动声色,“郡主有何疑惑?”
  “我幼时与表兄一同玩耍过,我记得,陛下那时并不好相处,擅罚宫人,性情凉薄,我在他身边,都战战兢兢的呢。”商鸢回忆着,露出温柔笑意,摇头道:“没想到,这才几年功夫,表兄性子竟这般好了,我听说前些日子……表兄亲自去救了一个宫女,他竟连一个婢女的命都看得如此之重。”
  此话一出口,薛翕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这话不就是在提醒他,天子连一个婢女的命都看得比他重,他因此事被打得半死不活,不就是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比不上么?
  薛翕冷颜看着她,商鸢抬睫,浅笑道:“看来是说到大人的伤心之处了?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陛下脾性虽比从前好了不少,却有些用人唯亲了,好好的肱股之臣不珍惜,却为一个婢女伤了良臣的心。”
  她话中含义已经十分浅显,薛翕冷笑道:“看来郡主事先打听的很清楚,说这么一番话,想做什么,不若直截了当?”
  看来她是想拉拢他。
  商鸢当然想和昭国合作,甚至双方若能联姻,则是更好,可是商姒绝对会是一个阻碍。
  商鸢想达成目的,必须寻找破绽,但她很谨慎,必须先确定他和她是不是同一个阵营的,否则有些话说出口,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这毕竟是在长安,不在她自己的地盘上。
  薛翕好整以暇地等着,商鸢笑道:“薛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与大人闲聊罢了。”
  她在装傻。
  分明是自己先提的,又遮遮掩掩,欲拒还迎。
  薛翕道:“我若说,天子确实变了,郡主信还是不信?”
  他率先表明诚意,商鸢总不至于再这么试探。
  果然,商鸢眉梢微挑,“变了?”
  “是哪里变了?”
  商鸢抬起茶盏,轻抿一口热茶,一双妩媚双眼隐匿在烟波袅袅之后,淡淡审视着他。
  “换,自然是从里到外,全部换了。”薛翕一笑。
  商鸢眼皮一跳。
  她挥手命身边侍从全部退下,骤然靠近了薛翕,嗓音压低,“人呢?”
  薛翕微笑着,慢慢道:“郡主之前,可否听说过公主商姒?与天子一胎所出,长得极为相似?”
  “所谓极其相似,不过是一桩笑话。”
  “天子,就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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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旧疾发作的时候耗费体力,商姒在欢爱过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任迟聿如何动作,她都倦于掀开眼皮看上一眼。
  醒来之时,她正蜷缩在迟聿的怀中,他紧紧抱着她,手臂放在她的腰肢上,双眸紧紧阖着,商姒动了动,就着昏暗光线看了看他的睡颜。
  他睡着的时候,一对睫毛卷曲而长,衬得平素稍显威严的面容带了两份恬静安然,鼻梁俊挺,眼窝稍深,棱角分明,不笑时自然流露三分冷肃,可见此人平素,又是如何给人以威压,如何震慑三军。
  她目光下移,落于他的唇上。
  唇很薄,据说这是薄情的象征。
  可他哪里薄情?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第一次见她,就对她各种引诱威胁,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
  为什么这人对她这么好呢?
  商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悄悄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拿下来,撑手想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衣裳被他压着了。
  她伸手去拽,拽不动。
  她皱眉,又猛地一使劲儿,却见迟聿皱了皱眉,快醒了的样子,忙又停手,隔了一小会儿,又悄悄地推他,把手伸到他身下,慢慢探手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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