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只能是……
国母!
妈耶,她根本不是长得像,她就是阮棠本人啊!
裴乐生悚然,搞了半天他差点就和他义父平辈了,大家都是女神的小妾!
当然这事,女神是不认的。
斯柾就在阮棠的身后,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幕。
倘若他这还看不懂的话,他就真的蠢得无药可救了。
储君苦笑一声,万万没想到真相如此荒唐,却又如此的理所当然能够活的这般张扬肆意底气十足、让原钦然与舒妧等人失态的寻找的女人,自然只有一个人。
安国首脑柏晰的前妻,即便离婚后仍旧受尽爱戴的国母的阮棠。
-
另一边
“路轻棠与储君两个人就追上去了?”
斯致得到消息后,简直不可置信,“这也太儿戏了,两个人上去是给敌方送菜吗,还不赶紧跟上去!”
下属:“是路小姐要求的,储君答应了。”
但是即便这么说的,他仍旧立刻按照命令办事,不敢耽搁。
四殿下斯致都被气坏了,这是脑子有坑吧?
他瞥了一眼旁观的舒妧,奇怪的道:“平时那么看重她,但是关键时刻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舒妧兴致缺缺的抬眼看了看他,冷漠的道:“我当然不担心。”
“你什么意思?”
两人已上车,朝目的地赶去,面对卫斯致的质疑,舒妧似乎来了兴致,她微微勾唇,嘲弄的弧度,近乎怜悯的看了一眼他,道:“来抓那两个小东西的,是裴恙。”
斯致挑眉:“所以?”
他有预感,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是不祥的预感也在逐渐升腾。
接下来舒妧的话,验证了他的预感。
舒妧弯唇一笑,语气辛辣的冷酷:“你可是我的糖糖是谁?她是安国的国母,是裴恙的主子,是那个主子的信仰!谁会伤害她?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归,只有你们愚蠢的想要将人留下。
拿她当胜利品夺来夺去,你们也配?”
男人猛地踩下刹车,瞳孔放大,双手死死扣住方向盘,似还在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感。
她是安国的国母?
柏晰的前妻,甩了一个首脑,又开创了女人娶妻先河的传奇女性。
舒妧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带着一股憎恶的意味和赤裸裸嘲弄:“我曾经很厌恶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和她纠缠在一起,而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骨子里的骄傲感,你觉得你是皇子,所以你高她一等,可以掌控她的命运。”
“你将她抓起来的时候,那份羞辱让我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但是这一刻我不会再这么想了,甚至可怜你们。”
“因为我知道,你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她,只会求而不得。”
“报应!”
是的,报应。
像舒妧凝露她们,对于主公和谁在一起并不介意,但是她们无法容忍有人伤害阮棠。
今天,真相揭穿,算是彻彻底底给阮棠出了一口气,在这些天潢贵胃的脸上留下狠狠的一巴掌,你以为你地位尊贵高高在上?
不,你配不上她!
斯致已经记不清自己怎么抵达的目的地了,但是他坚韧的心智,还是让他选择去亲自看一眼,确定真假。
然而,他就看到那个祸水正抱着一幅画看的着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
那是一副人物像,躺在花丛中的娇美女人神韵入骨三分,正是阮棠本人!
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祸水曾经说过的话:“以前就有人给我画肖像,这有什么可新鲜的?”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人,也看到了那副画。
第214章 诸国皇室修罗场
林顿庄园位于京城郊区, 曾是前朝一位重臣的府邸, 后前朝覆灭, 归属权落入当朝皇室手中, 沉寂多年, 如今一朝大门敞开,竟是如此的惊天动地。
门外重兵包围,枪支弹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远远的便令人油然而生一种畏惧,而军队此时却与守门的组织僵持不下,没有上司下令, 谁也不允许擅作主张。
远远的, 路人看到这一幕便是迅速避开不敢妄动, 内心却是忍不住的咋舌,暗暗揣测:这么大的动静, 出什么大事了?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局面的形成, 不是因为什么反恐行动, 也不是两国对立,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阮棠。
此时此刻, 书房内,大家齐聚一堂,气氛颇为微妙。
裴恙坐在办公椅上, 双腿交叠,他削痩的身体像一幅没有生气的骨架,半张脸在阴影处隐晦不清,更显阴冷病态,他的视线在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所到之处,众人皆感受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恶寒。
便像是被一台机器扫描过全身上下,连骨缝都不放过的恶寒。
他突然笑了一声,率先开口道:“今天还真是意外收获,不仅找回来我家的作精,还送来了一串赠品。”
斯柾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早已从真相爆发的冲击中缓过来,面对裴恙的阴阳怪气,他只是微微一笑,儒雅的模样似完全不受影响,轻描淡写的怼回去:“赠品算不上,我自曝家门,云国储君卫斯柾,与轻棠算有一份交情,今日与她同行意外闯进来实属不雅,不过能见证一番两人之间深厚友谊的纠葛,也算得上是不枉此行。”
什么深厚友谊的纠葛,你干脆直说就是那女人把你甩了的爱恨情仇不就好了!
裴恙这才收敛了轻视的态度,他深深的注视了一眼卫斯柾,似笑非笑道:“安国裴恙,没什么身份,不过储君既知擅闯不雅便好。”
言下之意,还不快滚?
卫斯柾噙着笑,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裴先生真是谦虚,安国银行家首富之名极为着名,即便是在我国也是如雷贯耳呢。”
“三哥说的不错,我在云国都听说国裴先生千金散尽为国效力,成就一番伟业的事迹,当真好生钦慕。”四殿下卫斯致将视线从阮棠的身边移开,语气凉凉的接下储君的话。
要说这兄弟俩平时那是内斗不断,夺嫡争女人势如水火,如今却是非常默契的抛却成见联手对敌,俩人一唱一和,话题转移的飞快,怎么说就是不接你裴恙的话!
阮棠不走,他们怎么会离开?
今日但凡退后一步,将人留在裴恙的身边,只怕她会被迅速带走离开云国,此后再无相见的机会!
谁会蠢到给敌人送人头?
这边三个人唇枪舌剑硝烟弥漫,而当事人在做什么?
阮棠就坐在一角,专心致志的擦着自己的画像,那温柔的态度仿佛在对待自己的情人,不,她对待情人从来没这么温柔过,说是在呵护一个心肝大宝贝还差不多!
至于野男人们的动作?
不重要。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凉凉的问:“这么喜欢吗?”
“当然了,虽然裴有病日常直男,但是审美还是不错的,就像这幅画,简直就是入木三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阮棠毫不犹豫的答了一句,一抬头,正好对上卫斯致阴郁的眼眸。
可以的,这话估计把人都要气到自闭了。
那作精还毫无所觉,眨眨眼,无辜的问:“你有事?”
卫斯致指了指画,说:“喜欢这幅,还是喜欢我给你画的那一幅?”
“这位四殿下也会作画?不妨拿出来让大家鉴赏一番。”
裴恙嗤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自取其辱的蠢货,但是偏偏话语中又蕴含着几分愤怒的恼意。
一想到那祸水也会像对他那般,向另一个男人痴缠撒娇的要画,裴恙内心的毁灭欲便在逐渐升腾。
卫斯致不凉不热的回击:“抱歉,画技不精,不便出来献丑,只博内人一笑。
谁他妈是你内人?!
这话一出,直接吸引了全场男士的仇恨值。
“内人?”裴恙问:“四殿下可有与她完婚?”
卫斯致神情微变。
裴恙已经得到了答案,他满脸讽刺,慢悠悠的道:“看来四殿下是自作多情了,您有所不知,在她看来,偶尔搞一搞暧昧,制造一些情动的氛围并不算什么,只有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才会被这种虚假的氛围所欺骗,以为此生就能与她携手共度。
殊不知,同样的举动,她和很多人都做过,同样都没有放在心上,想做她心目中那个内人,若是连婚姻的名分都没有……”
他轻笑一声,落下最后一击:“那便可笑了。”
卫斯致眼眸冰冷,戾气一闪而过,显然是被戳中了痛脚,但是他仍旧未被激怒的失态,立即反唇相讥:“照这个说法,裴先生似乎也在可笑的范围内。”
气氛一下便僵住了,暴风雨似乎随时可能会来临。
“别吵,都是我心爱的画师,有功夫争论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画几幅画是不是?”阮棠突然开口,一副对他们不务正业的样子痛心疾首的样子。
一群人都要被气笑了。
你他妈的除了你的画,就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这个时候,斯致简直想摔门而出,再也不搭理这个没心没肺的无情渣女,但是天性的不服输让他没有做出这种类似于败退的举动。
裴恙没有再与卫斯致争执,男人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起身,他信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背景,背对的阮棠,缓缓开口:“这些年,我为你画了多少画,只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阮棠:“251幅画。”
她随口说,但是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个字数太好记了,要不是她在那个世界离开前,最后让他再画一幅,现在提起来就是二百五了。
“……”
没料到她记得如此清晰,裴恙一时语塞,但是很快他便调整过来。
“从第一幅画开始,到后来习惯的为你作画,再到你离开后我要每天对着满屋子、你的画像才能一天天的撑下去,阮棠,你不觉得太残酷了吗?”
阮棠沉默。
卫家兄弟眼神不善的看着裴恙。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他的狡猾了,而且还有先来后到的妙处,他们之间有着旁人插不进去的回忆,有着只属于两个人才能体会到的情感,在此时此刻,让这些后来人显得格格不入,手足无措。
这个裴恙太狡猾了!
先是宣示主权,然后为博那祸水同情又开始玩苦肉计,不要脸的卖惨博关注可还行?
偏偏,那冷酷的祸水,此时竟然还真的为之动容了?
这让人看了直想说脏话。
阮棠缓缓道:“你说的对,我对那些画像,太残酷了。”
众人:……???
你说你对谁太残酷了?
“我走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去欣赏她们,这和创造出又抛弃有什么区别?”阮棠异常感慨。
裴恙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关注点会在这里,也跟着配合的微微点头,引导着道:“是这样,她们为你而生,不该承受被你抛弃的命运。所以,随我去见她们吧。”
卫家兄弟:“不行!”他们异口同声。
艹,合着这狗比在这等着呢!
阮棠也摇头:“不行,我还有事没办完,你赶紧把我的画都送过来知不知道。”
有事?
裴恙微微眯眼,感觉自己已经探索到了部分真相。
她留在这里,显然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标或许能解开她失踪这么多年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执着的要求,而是点点头,承诺道:“好,那我陪你留下,直到你想回去为止。”
回去?
卫家兄弟齐刷刷冷笑,落到他们地盘上的人,还想要抢走?
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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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恙的出现,立刻勾起了阮棠对画画的执念,虽然她自己画技一般,但是对于当模特这件事可谓是相当的执着。
当天晚上,她便应裴恙之邀留宿在庄园内。
林顿庄园荒废已久,虽已清扫干净,但是走在其中还是有一种身处在百年前的陈旧感,裴恙随着阮棠在园内四下闲逛,说着她离开后的事情,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她离开的原因。
转角时,裴恙突然指着枯萎的草丛,说了一句:“还记得吗,裴府有很多的蔷薇花,你平时就很喜欢在旁边喝茶,偶尔也会抱着花束去楼顶找我要画画。”
“那时候才发现你的才能,当然要物尽其用,生怕晚一天都没得画了。”阮棠微微一笑,想到了什么,歪头看他。
裴恙轻笑,闻弦歌知雅意:“庄园内有画板和工具。”
“那还等什么?”阮棠俏皮的眨眨眼,她四下张望,随意的往檐下一站,灯光照在身上,女人娇美的容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柔和,带着一股旧时光弥留的气息。
佣人将工具送上来。
裴恙握着画笔,注视着檐下的美人,这熟悉的场面不知经历过几千遍几万遍,如今沧海桑田,唯她不曾有任何变化。
那份心悸感,也同样没有消退。
男人握笔的手一颤。
他曾经握枪杀戮无数,一双手掠夺世间一切换取财富与权势,如今却因她而失态。
劫难啊。
这样的劫难,让人注定在劫难逃。
他的内心思绪重重,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即便已经很久没有再拿画笔,但是面对这个女人时,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仍旧存在。
让他清晰的画出她的情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的身体轻微的动了动,拉长语调娇娇的唤了一声:“病病……”
每次都是这样。
裴恙看出了她的疲惫,放下画笔,道:“画好了。”
阮棠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踩着鞋踏踏踏的跑过来,分外欢乐,她凑到他的肩膀上往画框上探头,兴致勃勃的品头论足:“这个色彩很好诶……原来那个时候我的眼神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