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娇气了,别人照顾不好她。
秦景帝被他的坚决惹出了笑意,倒是舒缓了之前被气的血脉不通的疼痛。
“你这回答的倒是挺快。”
“父皇就莫要打阿笙的主意了,我会照顾好她。”
秦景帝笑了笑,也不管他们小夫妻间的事了。算算日子,秦漠的生辰也近了,往年都是他一人过的,今年难得回了京都。可哪怕是回了京都,他也不便当面出场去给秦漠办这个生辰。
又是一声长叹,私下赠送也好,“你的生辰,可有什么心仪之物?”
秦漠手中动作一顿,大男人行军打仗,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生辰一事,每年不过是府里的管家随意操办,他事物繁忙,煮一碗长寿面都已是的算办的好了。
秦景帝看秦漠的样子,便知他也是个不上心的,轻笑了一声,“你不说,那朕就随意送了。也罢,你的事情,自有笙儿操办,朕也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秦漠又想起她娇俏的模样,眸色一深,唇边扯开了些弧度。
两人又聊了些政事,秦漠才从御书房的暗道中离去。
——
五月。
宋玉笙慵懒的坐起身来,方才睡醒,眸底连带着迷朦和倦意,如同那出声的小奶猫,轻哼一声,轻入耳畔,直达心扉,勾人的紧。
这日子渐渐热了起来,连同着心里都带了丝丝点点的燥意。
知夏瞧着宋玉笙这媚人的模样,动作一愣,被旁边的知寒一推,才起来自己要做何事。连忙给宋玉笙披上了外衫,询问道,“小姐,今日怎得起的不睡了?”
宋玉笙难眠,是幼时就落下的毛病了,时常半夜屋子里灯都是亮着的。只要偶尔白日来了倦意,就会午睡几个时辰,让身子休息一番。
宋玉笙眼眸又阖上了,闭着眼说话,“梦魇。”
不知为何,她莫名梦见秦漠,一脸怨怼的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般。随后她愣生生的,被吓清醒了。
知夏满是担忧,怕宋玉笙又想到了那些凄惨的日子,“可要奴婢去煮杯安神茶来?”
宋玉笙摇头,修长的手指将身上的外衫拢好,思绪总算是回来了些的,慢悠悠的抬起眼眸,“最近游戏人间如何?”
知夏把先前放在桌案上的账本拿给宋玉笙,“自从开了第二屋子后,铺子盈利又增了一番,门庭若市。”
宋玉笙粗浅的翻阅的一遍,确实这盈利势头增长的不错,满意的点点头,眸里都藏了笑意,“那便好。”
知夏接过宋玉笙递来的账簿,收好放在一旁。
知寒从门口处,得了询问进来,“小姐,李管家在外有事请见,小姐可要传唤?”
宋玉笙前些时日已拿了王府的掌家权,府内人口不算多,又都是些受过专门训练的,管教起来的方便。李管家性子好,一些王府事宜和打理经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并都传授给了她。因此,她对这个李管家也是十分敬重的。
“让他进来。”宋玉笙站起身,走到屏风外头,到正厅去。
李管家进来先是行了个礼,“给王妃请安。”
“管家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即可。”宋玉笙眼神瞥到旁边的座位,示意管家坐下。
李管家也不客气,这几日来清楚了宋玉笙的性子,就是个聪慧通透的主子,好相处的很,也难怪殿下会心慕于她。
“再过几日,便是殿下的生辰,王妃是想亲自操办,还是和往常一样,由小的来办?”
“生辰?”
宋玉笙轻蹙了眉,“殿下的?”
怎么无人跟她说过这事。
李管家点点头,“往年殿下一切从简,今年……”
李管家话未说透,剩下的都是宋玉笙该斟酌的。
宋玉笙犹豫不决。
仔细想了想,她从未给旁人办过生辰。以往在宋府自己的生辰,也是知夏和知寒悄悄的准备的,再加上宋清歌和喻司送来的礼,仅此而已。
秦漠虽是个皇子,可是个冷清的性子,这生辰,想必是不能往热闹着办的。但是生辰若是简陋了,又显的缺了些兴致,怎么都是不好。
李管家再次问道,“王妃,您可要亲自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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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生辰当日。
秦漠忙完政事,被这些琐事弄的烦躁极了。今年少雨, 而盛夏将至, 若是一直如此, 那秋收时的农作的产量便是会大大减少了。各个地方的县衙都借着这事在推脱赋税,顾左而言他,无半分要配合赋税。
他头疼不已, 抬手按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脑海里现已是杂乱棉线团, 纠结缠绕在一处, 无半分的思绪。
李管家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
“给殿下请安。”
秦漠抿了一口提神的清茶, 眉头如同被绳索捆着了一般,静静的蹙着, “有何事?”
李管家道,“今日是殿下生辰, 小的已命人准备了长寿面, 晚膳时间已过, 殿下可要用些?”
秦漠被这户部的案子困了一段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处理公务, 早把自己的生辰抛诸脑后。府里一如往常, 无大肆准备, 他被李管家这么一提点,才记起来。
秦漠不是喜热闹的人,也不在意这生辰是如何办的,“乘上来吧。”
李管家走到门外, 把婢女手中端着的长寿面呈上来,放在桌案上。顿时,室内便被长寿面诱人的味道所浸染,面条呈着浅金色的光泽,做的还算用心,上面还用雕花做的胡萝卜,做出了寿辰的字样。
秦漠拿起筷箸,品尝了一口,味道与往年的相差不多。他意思了一下,便放下了筷箸,思绪又回到了面前这一叠的折子上。
李管家一直候在一旁,等这秦漠用膳。他服饰秦漠这十年来,年年的生辰都是如此。若是他在府中,一人用这长寿面,他就在一旁静静的陪着,这生辰才不会连个作陪的人都无。
秦漠目光飘到眼前的面上,眼前突的浮现了那个貌美比仙女的可人儿,脑海中浮想联翩,眸光一暗,看不清其中情绪。
他忙了一月有余,两人见面的时间甚少,只不过偶尔打个照面罢了。
今日他的生辰,她会过来问候一番吧。
等了半个时辰。
莫说那个人过来了,连个鬼影子都未见到,室内长廊皆是静的可怕。
还是无人来问候。
秦漠看着这长寿面,面条和汤汁一起放置的久了,已是坨成了一团,让人瞧着毫无食欲。
他沉沉出声,“王妃呢?”
“啊?”李管家思索了片刻,重新答道,“这个时辰,王妃应已歇下了。这几日处理府内事宜,王妃用了不少心思,府内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睡下了?
秦漠深呼吸,给宋玉笙找着理由,“她可知晓今日是本王生辰?”
他一双眼眸,满是希冀的看着李管家,心跳都快了几分,如同那敲打着的鼓点,等待着回答。
李管家脱口而出,掐碎了秦漠所有的希冀。
“知晓。”
秦漠瞳仁放大,眼眸里掀起了风雨,,“这就没了?她未在说别的了?”
他的生辰,她就这样“知晓”二字,便过去了?
李管家摇头,也有些不解,“还需王妃说些什么吗?”
秦漠咬着牙,剑眉蹙起,周遭似掀起了飓风,直直的应着人面而来,让人感觉起了凉意和惧怕。
很好。
非常好。
他怒极反笑,那低醇的笑声,虽是笑,却听不出半分的喜悦,危险的气息,在空旷的书房蔓延开来。
李管家听的心头一惊,微微颤颤着出声,“殿下?”
秦漠未回答,面上的神色像似霜雪,凉意逼人。她打开折子,重新审阅了起来。可这一字一句用墨汁写下的折子,不知为何,似变成了那最晦涩难懂的天书,他一字都看不进去,一丝都读不懂这其中意思。
秦漠猛的一下合上了这最后一张的折子,被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的心思牵着走,他挑眉,扶着椅子站起身。
李管家连忙问道,“殿下是想去休息了?”
“不。”秦漠顿了一下,之后的神情,又变坚定无比,“去月明居。”
月明居,是宋玉笙居住的地方。
在她嫁进来之前,那处院子是荒废的,后来有了婚事,他命人好生修缮了一番,取名月明居。
昨夜月明仙子过,玉笙吹彻万山秋。
——
秦漠到的时候,宋玉笙还未熄灯,他站在屋外都听见了,她与身边丫鬟打趣玩笑的声音。
李管家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秦漠的脸色,确认他的心情还不算差,两位主子不会闹了别捏。这才清了清嗓子,高声唤道,“殿下到!”
宋玉笙披上了外衫,慢悠悠的把身子缩回床榻,钻进被窝里,朝着知寒轻轻摇了下头。
知寒立刻便明白,起身去门口迎秦漠,门开了一小条缝隙,她从房门里出来,只能让人瞧见昏暗的烛光,又快速的把门关上,烛光缓缓消失,她才给秦漠行礼。
“给殿下请安。”
这动作明显是将他拒之门外了。
秦漠声音似掺杂了寒冰,问道,“王妃呢?”
“回殿下,王妃今日身子疲惫,早早的睡下了。”
知寒是睁着眼说瞎话,她知晓秦漠也是个练家子,屋里的动静他站在门外能听的一清二楚。
“倒是有趣。”秦漠低喃一声,不顾身前知寒的阻拦,向前便想推开门。
她入睡何时如此之快了?
“殿下,不可。”知寒张开手臂拦住,“王妃已入睡。”
秦漠冷眼看她,眼神里散发的寒意漫天铺开,无丝毫柔意,冷戾掺杂在语调里,“让开。”
知寒依旧是伸着手臂,面色上没有一丝的退却,正色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殿下恕罪,王妃已入睡,不变让人打扰。”
秦漠眼瞳里平静淡然,薄唇轻启,似是暴雨来临的前期,似响彻天际的雷电轰鸣,混杂着死亡绝望的气息,“最后一次。”
“让开。”
知寒身影未动,直至听到从屋里传来的一声轻柔的呼唤,“知寒,让殿下进来。”
她才把手放回,行到门边的一侧,收敛起方才的针锋相对,对着秦漠欠了身,恭敬道,“王爷请进。”
秦漠未再和她纠缠,一甩衣袖,直直的入了室内。
少女身着薄薄纱衣,若隐若现的白色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烛光流转,为美人叠加了一层浅色的光影,勾勒出较好的身形轮廓,勾人的紧。
她屈膝行礼,“给殿下请安。”
秦漠喉结上下滑动一圈,直觉着嗓子有些干涩,移开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一时忘了原先要过来的目的,“你……你身子还好?”
宋玉笙分明听见他闯过来的动静,就是为了过来问她身体?
“什么?”
守在门外的李管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忍住笑意,明明是一副怒气冲冲过来讨问生辰礼的时,话到嘴边怎的就变成了身子还好。
李管家顾忌着场合不对,憋着不笑出声,一张脸变的通红。
秦漠干咳了两声,似想把方才随口而出的荒诞语言咽下去,眼神的假意的在房间打转了了两圈,提前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才重新开口。
“你婢女,说你身子不适。我特地过来看看,可还好?”
宋玉笙也不掩饰,如实答道,“还好,只是平日有些劳累,多谢殿下关心了。”
那为何不让我进?
秦漠话险些脱口而出。
明明方才他是听见了的,她还未入睡。
秦漠话说不出口,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双眸子似泛起了风云大浪,又被不动声色的压下。
宋玉笙猜不透他的心思,杏眸一眨,试探道,“殿下,可还有何事?”
“你……”
秦漠抬眸,对视上她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面蕴满了纯白无瑕,直直这么看着,仿佛是那勾人的妖精,能看入了人心去。
他在她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隐瞒,似是真不知道今天是何日子,他又是为了何事过来的。
宋玉笙也不躲避他的视线,语气上扬,带着青春的俏皮,“嗯?”
秦漠被她的疑问一噎,不知道说出什么来才好的,只能拿起桌上的杯盏,匆匆的饮尽。茶杯放在桌案上,大力撞击,代替主人的怒火,发出声响,无声的进行了一番抗议。
“过来坐下说话。”
宋玉笙应声落座,坐在秦漠的身侧,“多谢殿下。”
宋玉笙低垂着头,青丝散落在肩颈上,长长而落。遮掩了看不清楚她面部的表情,长长的睫毛轻颤,眸子里闪过的一丝狡黠,让人看的更不真切。
秦漠重新调整了呼吸,捏着茶杯的指尖,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都瞧见了边缘的白色,“你可知晓今天是何日子?”
这个没良心的小狐狸。
“今天?”
宋玉笙秀眉轻蹙,伸出手指,把垂落在耳边的秀发,撩到了耳后,露出白滑如羊脂玉的耳垂,肩颈处修长的线条,如同那大秦最好的画家,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弧度的。最后那线条,隐匿在薄薄的轻纱之下,白皙肌肤若隐若现。
她神色平静,认真思考的今天是何日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究竟是有多勾人。
秦漠匆匆移开视线,又饮了一杯茶水,压下涌上的燥热,等着她的回答。
宋玉笙惊呼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去看秦漠的脸色,贝齿轻咬着下唇,红唇被咬出了些印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