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宠你——味澜
时间:2019-09-13 08:19:58

  宋玉笙瞧着宋坤离开的背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的,步履不稳,摇摇曳曳。
  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内心疑问,爹爹,你可是真正关心哥哥否?
  不管如何,这个答案无法得知。
  林姿见宋坤走了,装模作样的安慰了宋玉笙几句便也离开了。
  朱清见他们都已离去,看完宋清歌的身体状况。
  端坐在宋玉笙身边,面色凝重,让下人关上了门,小声询问,“笙儿可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宋玉笙见是朱清,也不再做样子,放下擦着着的绣帕,眼神坚定,一字一句下尽了力道,“人祸。”
  朱清怒了,把手上的佛珠套到手腕处,一掌拍在了檀木桌上,十成十的力道,“这个林姿,我们一再退让,她却从不放过!如今,竟是把主意打到你哥哥这来了,欺人太甚!”
  宋玉笙想起刚刚林姿的那副小人得意地模样,怒气奔涌而来,旋即重新压下,低声说道,“姨母,笙儿有事相求。”
  朱清无子嗣,最是疼爱这两个孩子,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你说,姨母定会尽全力办到。”
  “如今管家之事,哥哥以交给了姨母,望姨母莫在推脱。林姿所做之事,姨母也定有耳闻。若是管家之权重回了她手中,到时再取,定是难事。”
  朱清潜心向佛多年,不管后院之事,平日里已然是尽了全力在照拂宋玉笙。听闻管权之事,才知晓宋玉笙受的委屈,并不至于表面,心里是愿意接下此事的。
  “这有何妨,姨母应下了。”
  见朱清答应,宋玉笙重新开口,“其二,姨母可否替笙儿去查探一下二姐姐的状况?”
  “你可是疑心于她?”
  宋玉笙点头,“她每日都回来我别院一闹,可哥哥出事后,她就未曾来过。她声如洪钟,怎会无故患病甚至于不能行走?”
 
 
第8章 
  朱清明白,以宋玉笙的身份和状况贸然前往,恐会惹来林姿的嫉妒和猜疑。再者,宋清歌需要人照顾,她也走不开。
  朱清应下,手搭上宋玉笙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好,歌儿会好的。你莫太过担心,照顾好自己。姨母查探完,再同你细说。”
  宋玉笙用力的点点头,感激的看向朱清。
  朱清松开手,望着能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查探情况,便连忙离去。
  等朱清走了,知夏才从暗处抱着药箱和几本宋玉笙常用的医书典籍出来。
  “放着就可。知夏,你去外面看看,有多少林姨娘的人,想办法遣去。”宋玉笙随意指了个位置,“知寒,你且在暗处跟着姨母。林姨娘不是个好对付的,我怕姨娘吃了亏,小心行事便可。”
  “是。”
  说罢,两人便各自行事去了。
  宋玉笙抱起药箱,走到宋清歌榻前,拆开刚刚包好的布棉,不到半个时辰,刚刚她替宋清歌包好的纱布,又开始渗血。
  宋玉笙从药箱里拿了一瓶药,小心翼翼的撒在宋清歌的伤口处。再取了干净的棉布,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宋清歌伤口不致命,但溃烂严重,表皮泛白,裂开的伤口外翻,还不断冒着黄水,看上去尤为可怖。一套清理包扎下来,宋玉笙额头有了细细的汗珠。她却顾不得自己,继续观察着宋清歌的身体状况。
  一个时辰后。
  宋玉笙再看,宋清歌的伤口已止住了不断外渗的血。她吐出一口浊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先放下了。
  伤口包扎不宜繁复拆解,她也就未在细查。现下,止住伤口的恶化仅只是第一步,她配出来的药也只能暂时止住伤口,治标不治本,药效撑不过几天。若是不能找到真正病症所在之处,便回造成最坏的结果。
  她翻阅起知夏送来的医书典籍,根据宋清歌的症状对应的去查找。
  知寒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
  知寒推门而入,便迅速的关上了门窗,说道,“小姐,二小姐却有疾病。但却不至于不能行走,只是普通的伤寒。想必是每日清晨,便在别院里闹时留下的。”
  宋玉笙翻阅的手不停,“可有怪异之处?”
  “有。”知寒附在宋玉笙的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
  “无碍,她不是喜欢装吗?”宋玉笙冷笑一声,神情里全然的不屑,“那,便坏了她的事。”
  “知夏。”宋玉笙唤了一声。
  知夏处理完那群奴仆,便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吩咐即刻进来,“小姐。”
  宋玉笙放下手里的典籍,冷声道,“你守在这,等下姨母的人过来,你便说我知晓了即可。若是哥哥有什么情况,立刻让人传唤于我。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谁若硬闯,家法处置。”
  吩咐完知夏,宋玉笙便和知寒从侧门走了出去。宋清歌当初为了躲避林姿的眼线,住所的小道甚多,每条路线目的地皆是不同。
  天色已暗,知寒在前拿着灯火,片刻便到了宋坤的别院住所。
  知寒守在门口,宋玉笙在轻敲了门。
  宋坤声音略显疲惫,“进。”
  宋玉笙进了才发觉宋坤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放置着几本关于医理的著作,借着微弱的烛光,也在细细的看着。
  宋玉笙在心内叹了口气,他到底是重视哥哥的。
  “爹爹。”
  听到宋玉笙的声音,宋坤这才从案前抬起头来,面上显露几分震惊,“笙儿?你怎来了?可是你哥哥有好转?”
  宋玉笙轻摇头,“并无。”
  宋坤看她欲言又止的这副模样,“所为何事?”
  “笙儿又要事禀报,方才人多眼杂,笙儿不好直接进言。现得了空,才特地过来和爹爹细说。”
  “你说即可。”
  宋玉笙话点到为止,“陛下密宣,让哥哥不日启程去北境,可如今……”
  宋坤在朝堂上已有二十余载,一下便听明白了宋玉笙的意思,手一下拍在书案之上,猛的站起身子,又跌坐回去,“造孽啊,造孽啊!”
  “爹爹,笙儿有一法,不值当讲不当讲。”
  宋坤不喜女子掺杂朝政之事,故宋玉笙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事关家族荣誉,宋坤紧张道,“你可说来。”
  “笙儿听闻二殿下曾来过府中,想必也是为了姻亲之事。”宋玉笙见宋坤没有否认,便重新开口,“二殿下最得陛下宠爱,若是结了秦晋之好,哥哥一事便可减轻其害。”
  宋坤思索着。
  宋玉笙所言,句句精确。二殿下秦越早有意向与宋家联姻。他原本打算将宋玉笙许配于他,宋玉笙是县主,又是府内的嫡女,地位出身配上秦越,确是最合适的。可如今宋玉笙失了声誉,再嫁便是不妥。
  “笙儿,可是说让你二姐嫁于他?”
  对于宋诗柔爱慕秦越一事,林姿早就吹过了枕边风。宋坤心里也清楚,但到底,宋诗柔只是一介庶女,还是青楼女子所出,恐会招来嫌弃。
  宋玉笙摇摇头,语气略带担忧,“二姐姐尚在病中,又是无法行走如此严重之病症,怕是一时半会难以痊愈。如今事情紧急,耽搁不得。”
  宋坤顿了一会,接着道,“那便是,婉柔?”
  “正是。婉柔姐姐是宋家的长女,也已到了婚配的年龄。二殿下母妃陈贵妃曾夸过婉柔姐姐,蕙质兰心,温婉大方,如此陈贵妃看来,陈贵妃是瞧得上婉柔姐姐的。再者,婉柔姐姐的性子沉稳,不同于二姐姐的开朗跳脱,想必嫁入二殿下,也会更稳妥。”
  宋玉笙一番话,句句在理,宋坤并无反驳的道理。
  片刻,宋坤便点了头,匆匆披上了大氅,“爹爹前去商议此事,你且先回去照看歌儿。”
  宋玉笙应了是,朝着宋坤行了礼,便退出了室内。
  回宋清歌别院的途中,宋玉笙总算觉得心里那口气舒坦了,一直拧着的眉头也送散开来。
  知寒在前面给宋玉笙提着灯,“小姐,可是谈妥了?”
  “嗯,爹爹答应了。”
  哪怕宋坤知道诗柔早已对秦越倾心,那又如何,利益当前,她宋诗柔又能如何。
  她是要借着这一出让宋诗柔知道,没有宋清歌,她依旧没有办法嫁给二皇子!
  知寒轻笑,“如此一番,二小姐怕是又要开始闹了。”
  “闹便闹吧,她越不舒心,我便越是畅快。”宋玉笙轻然出声。
  宋坤的速度极快,第二日时,府里已收到了秦景帝的圣旨。
  宋玉笙要照顾宋清歌,便没有过去,只听闻知夏知寒说,宋诗柔当场晕了过去。想到那个画面,宋玉笙便觉得快意横生。
  知寒在一旁给宋玉笙研墨,“小姐,大少爷如今还是未有起色,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宋玉笙下笔的动作一顿,“陛下可有催促北境之事?”
  如今宋婉柔嫁给秦越已是不争的事实,想必秦景帝也知晓了宋清歌的状况,眼下唯有一事着急,那便是谁来接替宋清歌的位置,去北境。
  “听闻陛下连夜召见了几位武将,蒙族善攻,都未有人敢应承,还因此动了怒。”
  “稍后让知夏去府内的药房把这些药材取来,再出府一趟重新取另一些药材。”宋玉笙递给宋知寒两张药房,上面是一些全然不同的药材,接着道,“虽说北境一事危险难测,可夺下了,仕途必是一步登天,甚至是能与哥哥在朝中的位置相当。若是真的有人应了征,且日后无法与哥哥站在统一战线,那便是另一种威胁。”
  宋清歌以五年光阴,在其他世家公子吃喝玩乐的同是,他在大漠边境与敌人奋战。她无论如何都会守住,守住宋清歌的所有。
  “那小姐,我们该当如何?”
  “知寒。”宋玉笙轻轻唤道,眼神瞥向屏风处,“你猜测,谁会与我们是一道人,且擅长武艺谋略,也需要北境这场胜战,来巩固仕途。”
  知寒沉默半晌,惊呼出声,“三殿下!”
  宋玉笙放下手中的毛笔,“知晓便好,派人查探三殿下的行踪,我亲自登门拜访。”
  秦漠自小便是边境长大,熟悉行军打仗的心理。又得了宋清歌的赞赏,武艺谋略定是高人一等。只是,若要秦漠主动出征,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定要做出交易……
  “可是小姐,小姐的终身姻缘该当如何?”知寒语气哽咽,看向宋玉笙,她那双自带水雾的杏眼,却满是坚定的神色。
  “如何?为了哥哥,嫁他又何妨。”宋玉笙站起身子,衣裙画出弧度,“若成哥哥便能安然无事,事情不成,过错也归咎不到哥哥身上。我的声誉已毁于他,三殿下也有娶我之意,顺水推舟罢了。”
  知寒不肯放弃,接着劝解,“小姐,那可是被誉为最冷血无情,凶悍残忍之人。小姐嫁过去,岂会幸福?大少爷想必也是不愿意小姐为了他,如此委曲求全。”
  宋玉笙阖上眼帘,语气坚定,“行了。莫再多言,去办吧。”
  知寒轻叹了气,“是。”
  宋玉笙定了心神,散去刚刚的那些烦心事,重新查找着相关的医药典籍。
 
 
第9章 
  夜幕下,遥遥可见一位带着玄色斗篷的人影,身材高大,脸庞隐匿在兜帽里,不见半分容颜。不过片刻功夫,只见那人风驰电掣般,一跃而起,腾跳到一颗松柏树下,像是常在夜间活动的精灵,以精妙的角度翻过了一座高门大院的墙门。
  那头守在墙便的侍卫听到动静,手已放在随身携带的佩刀之上,神色警惕,双眸瞪得圆润。待见到来人,他收回即将出鞘的利刃,旋即神色放松,恭敬的单膝跪下,“殿下。”
  秦漠未摘兜帽,只是摆了摆手然他起身,“无事了,下去吧。”
  “殿下,有……”有人拜见。
  秦漠动作极快,化成了一道风。待侍卫重新站起身子,才从口中吐出的几个字符,也消散在风中。
  秦六恐因此得了惩戒,反应了片刻便连忙按照秦漠离开的方向前去。
  秦漠推开房门,脱下身上沾了风雪的斗篷,放置在一旁。烛火未燃,只能借着几许昏暗的月光步行。
  秦漠感受到不对劲之处,蹙眉,手无声的放置到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上,沉声道,“出来。”
  宋玉笙见秦漠发现了,从幽暗的屏风后缓缓而出,步若金莲,她落落大方的朝着秦漠行了一礼,“参见三殿下。”
  秦漠瞧不见她的面庞,只觉得有几分的熟悉,道,“何人?”
  “宋府三小姐,宋玉笙。”宋玉笙清婉的声音,荡在在冰冷的寒室内,平白的增添了几分暖意。
  秦漠面上有几分诧异,一闪而过,便恢复如初,“传闻宋府嫡小姐,是个体弱多病的美人儿。不曾想竟还是个梁上君子。”
  听出他话语里的针对和讽刺,宋玉笙也不恼,展开笑颜,因对如流,“玉笙也曾听闻,三殿下安分守己,不出府门,终日潜心于文韬武略。不曾想,竟以此等方式出现。”
  她是再说,他们两个不过是半斤与八两的差距。
  静默片刻,无人出声。饶是宋玉笙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灼热的视线,充满了疑心和防备。
  秦六匆匆忙忙这才赶到,敲了敲房门,“殿下,可还安好?”
  听闻动静,宋玉笙抬眼看了秦漠一番。
  他站立在一角,玉冠乌发,不似京都里的纨绔子弟那般松散,背脊挺得笔直,宛若亭亭而立的松柏。
  秦漠不似传言那般,容貌有瑕。与之相反,他生得俊美,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利落十足。他眼角上扬,双目深沉如墨,哪怕是不言语无所作为,只是静静的望着人,也自带了威仪和冷厉。
  宋玉笙静静的的等候在一旁,若是他答了不好,她必然被“请”出王府。
  秦漠面上不见神情波澜,沉声道,“无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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