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廿又
时间:2019-09-19 06:49:58

  “好。”段氏收了方子,送他出去。到了外面,由余天瑞继续送出府。
  段氏回到床前,余慧心想坐起来,红梅、紫兰急忙上前扶她。
  余慧心问:“是太医?”
  “嗯,裴公子帮忙请的。”段氏帮她掖了掖被子,“你昏睡好几天,幸好有太医,不然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余慧心脑子昏昏沉沉,忘了此时的医疗水平有多低下,觉得她夸大其词。不就是落水吗?又不是什么大病。不过裴义淳有这份心,倒值得表扬。
  她感觉身上黏答答的,说:“我想洗澡。”
  “洗什么澡?这么冷的天,在河里还没洗够吗?你别作妖了!”段氏急得有了后娘的样子。
  余慧心顿了顿,终于想起这是古代,取暖设施约等于零,只好说:“好吧,不洗了。”
  不过她还是让丫头拧了热毛巾来擦身子,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完了后,有人端着刚熬好的药来了。
  余慧心叹气:“感觉这辈子都要泡在药罐子里了。”
  “呸呸呸!”段氏急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余慧心顿了顿,也呸了呸,端起药就要喝。
  “小姐,你慢点!”紫兰道。
  余慧心摇头:“这么苦的药,慢慢喝多受罪?”
  她刚穿来的时候,也想像电视里一样,躺在床上让人拿个小勺子一口一口喂她。结果喂了一口她就受不了了,赶紧端起来一口闷。电视里的人,喝的肯定是可乐!
  接下来,余慧心静养了两天,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如此浪费生命,她心中着急,非常想码字,最好是一天码个万儿八千那种。
  她上辈子就这样,闲得发慌的时候沉迷于小说、微博、游戏……一旦琐事缠身,就开始想码字了;要是生了病,那必须得立刻马上打开文档写几千字。
  虽然身体还虚着,但她脑子能动了,便穿上衣服去书房,铺开稿子写《金玉传》。
  红梅道:“小姐,你现在生着病呢,就不能好好躺在床上吗?”
  “又不是坐月子,躺什么躺?”余慧心咳了两声,将毛笔蘸了蘸墨,写的时候感觉有些无力。
  紫兰道:“小姐过几天再写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怎么不急?练字必须持之以恒,三日不练,之前几个月的功夫都白费……”
  “我去叫少夫人来!”红梅转身就走。
  “你站住!”余慧心叫道。
  她叫夫人来,余慧心不怕,段氏又不识字;叫少夫人来,余慧心就怕了,万一陈氏想看自己写了什么,那不乱套了吗?
  余慧心道:“我写一刻钟总行吧?什么都不做,知道我多无聊吗?”
  红梅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一刻钟就一刻钟!”然后真去盯着计时用的铜壶,余慧心怕了她了。
  ……
  余慧心养病养得悠闲自在,看书、写字、逗猫、发呆……
  但生病的时候,思考情节不够利索,她花在写小说上的时间有限;想多匀点时间练字,体力又跟不上,干脆就拿着笔慢悠悠地画麻将和扑克牌,这个不废脑子,权当玩耍了。
  紫兰和红梅好奇:“小姐,你这画的什么呀?”
  “玩具。等做出来了教你们。”
  她这里悠闲,段氏却发愁。
  余慧心落水后就没出过院子,红梅等人房间都不让她出,生怕她吹了风,她自然也不去上房吃饭了。
  上房那边,晚饭后余天瑞带着陈氏、圆圆去请安,一家人的话题自然是余慧心,先是关心她的病情,后又提到外头的流言。
  流言自然是余慧心为了王腾宗投河。
  这流言会传开也不奇怪。当时河边那么多人,难免有认识的,或者出事之后余家自己暴露了身份。
  王家那边也知道了。
  他们很恼火。断了的关系他们就想干干净净地断了,恨不得从来没扯上过,毕竟和商户结亲是很丢脸的事。
  李菱华刚过门,还没回门呢,听说王腾宗前头的妻子为了他投河了。要是她没见过余慧心,肯定会在心里耻笑对方。但上次在赵国公府,她被余慧心噎得没脸,还因此惹了裴骊珠,她心里就十分怨恨,还很警惕——余慧心长得那般漂亮,王腾宗怎么可能放得下?
  她冷着脸对王腾宗说:“你前头的娘子对你如此情深义重,要不我们将她接回来?让她做个小,好歹能当你的解语花。”
  王腾宗连说不敢,搂着她奉承了一番,终于将她逗笑。
  但是回门时,李菱华向自己母亲告了状,王腾宗便被李御史敲打了一番。
  余老爷怀疑,他们还对自己使坏了。最近几天生意上总有问题,明显是被人刁难。不过他不怕,顶多就是损失点钱财,现在圆圆找了个好师父,余家也算是有靠山的,倒不怕出什么大事。
  但他是不愿意承认余慧心为王腾宗投河的,愤愤不平地道:“都在胡说!肯定是王家想要我们没脸,在背后捣鬼!”
  段氏看他一眼,绞着帔帛说:“王家有多阴险,你我是最清楚的。”
  余老爷深以为然。
  段氏叹气:“只是七巧天天练字,出嫁前可不这样,还放不下那书肆……”
  陈氏道:“兴许是她自己喜欢呢?我看她平常开开心心,并没有为什么事难过的样子。”
  “她那么懂事,怎会露出来给我们看呢?”
  陈氏一噎,觉得她想太多了,但又未尝没有道理,便道:“那得开导开导她才行……”
  大家便望着她,眼神殷切。这个家里,也就她能和余慧心谈心事了,不靠她靠谁?
  但陈氏平常根本没觉得余慧心有心事,烦恼地道:“我怕是不行。她平常既然装作无事,我若提,反倒不好。要不这样,等她好了,带她去庙里上香,请大师开导她?”
  这是时下流行的法子,而且可行性很高,毕竟大家都信神信命。
  余老爷道:“那干脆让她去庙里静养,也免得让她听到外头的流言。”
  “这个主意好!”段氏一喜,“贸然去上香就被开导了,她疑上了怎么办?倒不如住在那里,让大师寻个适当的时机说,不显得那么刻意。”
  陈氏道:“既要静养,就不能去香火太旺盛的地方。我们先让人到几座清静的寺庙中打探打探,再做决定。”
  余老爷连连点头,不几天联系上了城南外的隐陵寺,那里的住持会歧黄之术。余家给寺里捐了几十斤香油钱,又帮僧人添了衣物和粮食,请住持在讲经开导之外,再每日为余慧心号平安脉。
 
 
第48章 
  余慧心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去寺里静养的。家里人什么都安排好了,只差将她打包送过去,她顿时有点不高兴。
  但在古代这环境,她没法和他们理论什么叫尊重,而她没去过的地方想去、没做过的事情想做,对去寺里静养很感兴趣,就闷闷地去收拾东西了。
  隐陵寺的住持法号了绝, 第一眼看到她时想:此女看起来不需要开导。
  不过钱都收了,就只当她是来静养吧。
  “阿弥陀佛。”了绝法师念了一声佛号。出家人不该看重财物,但他身形未灭,却是需要吃喝的,这吃喝又不能天上掉下来……
  “见过法师。”余慧心双手合十,“不知寺中能否养猫?”
  余家先前来接洽,什么都顾虑到了,唯独忘了问养猫的事。现在余慧心已经将猫带来,若是不让养,等下就让人带回去。
  余老爷、余天瑞和段氏都陪她来了,闻言有些无奈:怎么一开口就是猫?可别惹住持不高兴。
  了绝道:“佛门普度众生,人可来,猫也可以来。”
  余慧心露出一个笑影:“多谢法师。”
  ……
  旬假休息,裴义淳在家逗鸟,有点想那只猫了。
  李二又来,令他心中一紧,怀疑余慧心的书肆又出了新书。
  果然,李二严肃地盯着他:“你真不是富贵闲人?”
  裴义淳急道:“真不是!说了多少遍了?”
  李二不再质疑,反而松口气:“不是就好,不然你一直不成亲,我还以为你喜欢有夫之妇。”
  “???”我不成亲是因为……不对,有夫之妇什么的……也算吧?
  裴义淳顿时有点羞涩,问:“是不是那个富贵闲人又出新书了?这次写了什么?有夫之妇?”
  “你要看么?”李二有点犹豫。这次的故事可不像前几次那么简单,裴义淳尚未成婚就算了,还是个童子鸡,李二怕他承受不住。
  “拿来!”裴义淳根本想不到他在犹豫什么,伸手就要书。就算李二说了,他肯定也会觉得李二看轻他——谁还没见过世面了?淫.书他又不是没看过!
  李二将书掏出来,递给他。
  他一看——《上元赏灯奇遇记》?
  “不是那种书了?”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或许是《搜神记》一类的故事,《搜神记》他还是很喜欢看的。
  第一页,玉娘出门赏灯,无事发生;
  第二页,灯火辉煌、行人如织,出来了一个金郎,无事发生;
  第三页……
  裴义淳:“???!!!”
  他继续往后翻,连续好几页都是熟悉的字眼,居然还在马路上!
  他看了李二一眼,有点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了。如果书中所写影射作者,他也要怀疑这书是自己写的了。但是,他显然不会像金郎一样做这种道德败坏之事!
  他越翻越快,李二郎茫然:“你翻这么快做什么?”
  “都是龌蹉之事,没什么好看的!”
  “……”就是那龌蹉之事才好看啊,此人真是买椟还珠!
  翻到最后,金郎与玉娘事毕,玉娘软得站立不稳,气喘吁吁地伏在金郎身上。金郎又在她身上揩了几下油,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在她耳边道:“这个给我吧,若有缘再见,也好与你相认。”
  裴义淳有点想翻回去看过程了。
  他默默地将书合上,还给李二郎:“以后不要再拿此人的书来污我的眼睛了!都说了不是我!”
  “你都看完了,又嫌污你的眼睛?”
  “我没看!”
  “谁不知道你一目十行!”
  “……我真没看!”裴义淳深一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走!”
  “那以后再有,不给你送来了?”李二笑问。他觉得裴义淳还是需要这种东西的,不然没成婚又没女人,憋坏了怎么办?
  裴义淳拱手行大礼:“你千万别送!我求你!”
  李二噗嗤一声,往他下面一盯:“你该不会有隐疾吧?”
  裴义淳顿时想捶人:“李二!你今天别走!”
  裴义淳和李二打了一架,虽然没有伤亡,但今日旬假,裴大人在家。裴大人觉得他不成体统,罚他跪了一夜祠堂。
  这一跪,裴义淳又歇了两天没去郑家。
  再去的时候,他问圆圆:“你姑母的猫又跑了?我在路上看到……”
  这吃百家饭的猫真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圆圆道:“不会吧?姑母去寺里静养,将它也带去了呀。”
  裴义淳:嗯?我就三天不在,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旁边侍立的捧砚一眼,捧砚会意,去找圆圆的小厮聊天。
  余家的下人平常不往外传主子闲话,只是到底不如公主府管教有方,面对公主府的人又不自觉地恭敬,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不到半刻钟捧砚就知道余慧心去了哪座庙了。
  待裴义淳讲完课,捧砚趁四下无人道:“真是巧了,余三娘去的是隐陵寺。”
  裴义淳急向外走,回到裴府时对他说:“你先去收拾东西!”
  然后去上房禀告安阳:“我想去隐陵寺作画,今日便走。”
  “怎么这么急?”安阳问。
  裴义淳心虚地不敢看她。
  但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安阳也没想要答案,只是随口问而已,就道:“那你给寺里捐点香油钱,不许那么吝啬!出家人也要吃饭的!”
  “嗯。”裴义淳低着头,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安阳就怀疑他不会捐,或者只捐三文钱,只好吩咐下人:“等下派人送他去,将事情安排好。”
  裴义淳知道,自己每去一回,府里就要添一回香油。虽然不是自己掏,但想想也心疼。
  他道:“莫太多了!佛门清静之地,俗世之物太多,佛祖不高兴了怎么办?”
  “你不给他烧香他才不高兴!”安阳摆摆手,“这种俗事交给我,你回屋收拾东西去吧!”
  裴义淳回到房中,捧砚正在收拾衣物,问:“少爷,我们去多久?”
  裴义淳想了想:“十天半月吧。”
  捧砚便给他把画画的东西带上。
  他又道:“刻印的也装上!”
  捧砚点头:“余三娘是去养病的,搞不好要住上两三月呢。”只带画画的,那的确不够消遣。
  裴义淳瞪他:“就你话多!”
  “哦!”捧砚一脸冷漠,突然想起,“少爷,余家那边你还没告假呢。”
  “我等下写封信给师父。”
  ……
  裴义淳到隐陵寺时,天已经黑了。
  了绝法师率了两个弟子去迎他,他披着斗篷从外面进来,见礼道:“深夜打扰,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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