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不能是肥宅(穿越)——透明草莓
时间:2019-09-20 07:36:25

  “在哪儿?”几个贼闻言俱一惊,回头去看。
  真珠一把拽过那小姐弟俩,“还愣着干啥,快跑啊。”
  那二人顿悟,三人一起狂奔。
  几个贼发觉上当,骂骂咧咧得追了上来。
  真珠估计妙菱和家丁们差不多也该到了,心下虽急,却不十分害怕。
  不料跑了没几步,重重地撞上了一个宽厚胸膛,真珠急着跑路,也不曾抬头细看,口中说着:“借过,借过。”
  拨开那人就要走,那人却不肯让开,真珠这才抬头,眼前是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黑衣官靴,腰间束着褚色缎带,剑眉入鬓,星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
  真珠瞧这厮模样倒是生得不错,高大冷峻,猛一看还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是此刻事态紧急,没空跟他打岔,于是仰着脸挤出个笑:“大哥,借个道儿,今天小弟有事,改日再聊。”
  那男子闻言只是笑,伸手扳住她的肩膀,略一用力便将她转过来面对着那几个小贼,说道:“小兄弟别怕,本王来帮你抓贼。”
  
 
  第31章 本王是个什么东西
 
  本……本王?真珠惊了个呆。
  本王是个什么东西, 这位大王我认识你吗?
  因为身子被扳住对着前面,真珠只好愕然地转过头,用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狐疑。
  这位本王的手下还真不少,呼啦啦从他身后出来十几个彪形大汉。
  几个小贼见势不好,转身就跑,却被迎面赶来的巡街兵士抓个正着。
  原来今日元宵节, 为了防止有人生事, 衙门特意加派了许多人手巡逻, 这边刚闹起来,那就有热心人去告知了附近巡街的官家。
  带队的小头领抓了这几个小贼,又见这一位协助抓贼的男子带了许多随从,不似凡人,遂拱手道:“不知阁下何方神圣?”
  那人这才松开了真珠的肩膀, 真珠得了自由身,慌忙闪开。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牙牌递给身边的随从, 示意随从拿过去给那头领,头领看过立刻单膝跪下道:“见过睿郡王!”
  其余兵士见长官如此, 齐刷刷跪下行礼, 口中道:“见过睿郡王。”
  旁观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贵人竟是位王爷,扑啦啦跪下一片。
  真珠不想跪,但是见大家都跪了,自己站着实在突兀, 便往那人堆里蹲下,猫着身子往后退退退,脚底抹油,溜了。
  原来今日上元佳节,庄亲王夫妇进宫赴宴去了,不日即将返回封地。
  杨润澜得了空,便打算领略一下天子之城的元宵灯会是何等繁华热闹。
  他本不欲声张,故此没有直接亮明身份,只是把腰牌给那头领看了看,谁知道这小头领如此没有眼色,还是暴露了。
  杨润澜深知,这天下虽然姓杨,却不是自己爹的,而是他皇伯父的。
  十个褂子顶不上穿个袄子,十个叔伯比不上有个老子,这里决不是他摆郡王谱儿的地方。
  于是他笑容满面地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道:“快快免礼,小王今日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偶遇几个小毛贼,不曾想惊扰了各位乡亲,小王先行一步,诸位尽兴而归。”
  说罢回身,欲拉着方才那位小公子离开,却哪还有真珠的影子。
  只顾跟这帮闲人打岔,竟然再一次失之交臂,杨润澜怅然若失,此处却不可久留,早有随从牵了马来,他匆匆上马离开。
  两边临街店铺二楼的窗前,满当当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位文质纤纤的美人手托香腮,一直盯着那杨润澜,目送他的身影走远。
  今日文渊阁首辅大学士张大人家的女眷们亦出来游玩,正打算在这聚贤阁酒楼里吃点茶水歇歇脚,刚上楼坐定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三小姐张文澜,好奇地倚在窗边向外看去,乌压压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杨润澜。
  只用了一眼,他便像一道闪电瞬间把整个世界全部照亮,而后周围的一切虚化成为灰暗的背景,天地间只有这一人是鲜活的。
  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那里动也不能动,痴痴地望着那人,直到杨润澜的身影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怪只怪,今夜的月色太撩人。
  “三小姐,三小姐。”丫鬟唤了又唤,张文澜方才回神。
  回身落座,张太太问道:“澜儿,方才是谁?”
  张文澜心中兀自砰砰跳个不停,强作镇定答道: “回母亲,仿佛是什么睿郡王,路上遇到几个小贼,顺手给抓了。”
  张太太闻言思忖了一下:“睿郡王?哦,庄亲王家的那个孩子,过了年才晋封的,仿佛是叫杨润澜,你爹提起过,我记得他,名字和你一样有个澜字。”
  “真的?”张文澜惊喜地问道,心中暗想这就是缘分吧,妙哉的巧合。
  话说完立刻意识到失态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名字和一男子相同,不该表现出喜悦情绪的。
  恰此时,小二过来上了茶水点心,姨娘起身侍奉张太太喝茶,这一页翻过去,女眷们开始说笑今夜的见闻,无人发现张文澜的异样。
  真珠回到钱庄门口,妙菱几个都快急哭了,见到她回来,几个小丫头哇得一声哭出声来。
  妙菱哭着上来拧她:“说好了在这里等着,你乱走什么?丢了怎么办,遇到歹人怎么办?”
  这丫头手劲贼大,拧得生疼。
  真珠一边躲她,一边哄她:“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行行行了,不要拽我衣服了,我现在是少爷啊,别人见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还以为你这俊俏的丫头是我的通房。”
  “你胡说个什么?没有个正经样子。”妙菱终于破涕为笑。
  真珠又安抚了一下另外几个小丫头,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妙雨道:“找不到小姐,我们都急死了,大伙合计了一下,我们四个在这里守着,其余人去街上找你。”
  妙菱道:“想去告诉太太的,怕给太太急出个好歹来,没敢去,让人去找舅老爷了。”
  什么!真珠大惊,吼道:“你去找我二舅做什么,我又没事,这下可好,没事给自己找事了。”
  “人家这……,这不是担心你吗?”妙菱没料到真珠因此发火,鼻子一酸,眼泪滚了出来。
  妙雨等赶紧上前劝解:“妙菱姐姐也是好意啊,万一要真有事,我们这儿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
  真珠也觉得自己刚刚火气大了点,把妙菱骂哭了,想道歉又抹不开面子。
  此时,那对小姐弟也到了身旁,姐姐道了个万福道:“奴家多谢公子方才出手相救。”
  真珠摆摆手道:“不客气,快带你弟弟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不是俺弟弟。”
  “她不是俺姐姐。”
  不料姐弟俩竟异口同声地说。
  “那是……啥?”真珠被他俩弄蒙了。
  小女生羞答答低了头,小男生攥着小拳头挥挥道;“小月是俺娘买来给俺做媳妇的,俺长大了就娶她。”
  啊!竟是这么回事,真珠听明白了。
  她问道:“小月,你爹娘为什么卖你?”
  小姑娘摇摇头:“不是俺爹娘卖俺的,俺爹病死了,俺大伯把俺娘卖给村里二驴子,娘就跳河被水冲走了。俺大婶子说俺是拖油瓶,咋不跟俺娘一起跳河去死的,俺就跳河去找娘。俺婆婆赶集路过就把俺救了,找大伯买了俺给大鹏做媳妇。”
  天啊,这小姑娘身世居然这么凄苦,妙菱听完哭不出来了,几个人看着那小姑娘,忍不住一阵唏嘘。
  真珠听完心情有些复杂,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塞给小月,她却躲闪着不要:“多谢公子了,家中虽不富裕,却也有几亩薄田,俺和婆婆织布绣花,日子也还过得去。”
  真是个好妹子,真珠忍不住又问:“你婆婆对你好不好?”
  小姑娘笑了,点点头:“婆婆对俺可好了,大鹏对俺也好。”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真珠觉得心下稍稍有些安慰。
  她对大鹏说:“我听说当朝的吏部侍郎赵大人,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后来娶了一个旺夫的媳妇,相敬相爱,又发愤读书,终于考中探花,如今已经官居二品大员了。”
  又指着小月说:“本少爷对相面之术也懂些皮毛,相书有言:丰颔重颐,旺夫兴家。小月这模样一看就旺夫,你瞧,你如今已经有了一个旺夫的媳妇,只要日后晓得疼媳妇,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若是再发愤读书,日后定能出将入相、光耀门楣。”
  她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有实例,把大鹏说得十分信服,挠挠头道:“我会好好读书做官,将来让小月和娘都过上好日子的。”
  真珠满意地点点头:“不早了,带你的小媳妇赶紧回家去吧,别让你娘在家等急了。”
  
 
  第32章 吴姨娘惦记林太太嫁妆
 
  这边送走了小姐弟, 却发现林尚杰不知何时到了身旁,出去找她的家丁也陆续回来了。
  “二表哥怎么来了。”真珠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比二舅来要强点。
  林尚杰笑道:“能不来吗,听说你走丢了,可就你这一个表妹,真丢了姑妈不得哭死, 祖父祖母也饶不了我。”
  指了指那小姐弟的背影笑:“一来就听见你满嘴跑马车, 瞎扯糊弄小孩子。”
  真珠斜眼看他, “谁说我胡扯的,什么叫旺夫你懂吗?所谓旺夫,就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是夫妻恩爱,家和万事兴!”
  又望了一眼小月和大鹏离开的方向, 希望他们一切都好,有一种坚持叫微笑地走, 有一种顽强叫努力地做。
  心中有希望的人,是不会被挫折打败的, 因为他们会一次次地站起来走向终点。
  林尚杰噗嗤笑出声来:“小丫头巧舌如簧, 快上车回家吧,再晚你娘该担心了。”
  直到真珠的马车驶入了赵府的院子,和几个小丫头说说笑笑地回房,常凤卿房中的灯光才熄灭。
  正月十六,年算是过完了。老话说, 要走三六九,各位封地在外的皇亲国戚纷纷启程,庄亲王携家眷亦返回江南,此处暂按下不提。
  只是可怜了那位红鸾星动的张三小姐,见了杨润澜一面,竟彻夜难眠,日日思虑,却又说不出口。
  转眼就到了二月,赵真博去应县试,整整考了四天。
  儿子在考场里,吴姨娘在外面干着急,使不上力气,只得临时抱佛脚,日日一大早就起来洗手焚香,求佛祖保佑。
  赵甲仁虽说嘴上不说什么,却整天板着脸,弄得家里的气氛非常紧张,于是林氏也在佛前努力替赵真博说了许多好话。
  真珠以前看电视,以为考个秀才是很容易的事,到了这个时代才知道,原来小小的一个秀才,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三轮考试才能考取。
  赵真博考到十八岁了,却连县试还没有通过。
  到这个家的最初真珠觉得她这个大哥是城府深,心机重。
  后来一起上了几个月的学,终于明白他脸上那种木讷的表情,并不是刻意的伪装,而是真情流露。
  世人都觉得林氏生了个智障儿,但说实话,真珠觉得赵真博才是智障,只是智障得不太明显而已。
  赵真博的智商,在正常人里面应该属于偏低的。
  他看起来行为举止没有异常,但是脑子简单,不会拐弯,和他说话必须直来直去,有时候在家塾里,她说个笑话连真良都咯咯笑了,赵真博却听不懂。
  八成因为是近亲结婚的缘故吧,真珠心中这样想着,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觉得这赵甲仁和吴姨娘把希望寄托在赵真博身上,十有八九是要落空的。
  智商挣扎在温饱线上,后天再努力,弥补效果也是有限的。
  但凡是人总有个长处,这赵真博在偷懒方面便极有天赋,惯常做做样子给他爹娘看。
  真珠曾有心劝他,千万不要假装努力,因为结果不会陪着你演戏。
  赵真博莫名奇妙的看着她,完全不能理解。
  真珠想,那就算了吧,既然是赵大人和吴姨娘的爱情结晶,这块木头就由他俩亲自雕琢吧,旁人还是不操这份闲心了。
  考完,放榜。
  果然,落选。
  不知道为什么,赵真博落榜了,赵甲仁和吴姨娘仿佛也并没有很失望,只是把赵真博叫去训斥了一顿,讲了讲光宗耀祖,子孙福利,也就罢了。
  考试的事情算揭过去了,全家似乎都长出了一口气,绷了几天的神经可算是放松了下来。
  看来赵真博落榜这件事情,大家早有共识,只是残存了一点希望,不到黄河心不死而已。
  新年已过,赵家的儿女们又大了一岁,另外一件烦心事变得更急迫了。
  赵真博、赵真兰都到了必须说亲的年纪,唯一有婚约的赵真珠还被退婚了。
  赵甲仁去给吴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几次催他赶紧解决儿女的婚事。
  夜深,事后,夫妻二人叙话,赵甲仁仰面躺着闭着眼道:“慈母多败儿,博儿学业毫无长进,都是你惯的。”
  吴姨娘不想提这个事,便岔开话头道:“老爷,你也算吏部半个主事,你打听打听,哪家有合意的闺女,挑那家境殷实的去给博儿提亲。哪怕亲家现在官儿小些,考绩的时候老爷多多照拂些。”
  末了,又补了一句:“太小的官家也不能要,何年何月能爬上来。”
  赵甲仁道:“提亲,拿什么去提,一问起来连个童生都没考中,哪家大小姐愿意跟他。”
  吴姨娘忍不住长吁短叹:“可博儿已经十八岁了,取不中秀才也不能不娶媳妇啊,赵家香火不能断啊。”
  赵甲仁只是说气话,儿子不争气焉能不愁,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吴姨娘侧身,从被子里伸出个雪白的胳膊来,轻揉那赵甲仁的眉心:“表哥,你也老了,不要总是叹气,瞧你都长皱纹了。”
  赵甲仁伸手将那只柔夷捉住了拽进被子里,拍了拍,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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