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不能是肥宅(穿越)——透明草莓
时间:2019-09-20 07:36:25

  言下之意今日怕是摆脱不了这小姐的纠缠了,陪这张小姐一起在庙里走几步,总比她晚上来你缠着谈诗论史要强。
  这张小姐要是真不下山,晚上就别想早点安睡了,他使了个眼色给少爷,希望少爷能够通透一点,不要太较真了。
  
 
  第82章 文澜觉得今日那状元郎如何?
 
  常凤卿听懂了阿元的话外音, 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在这里同她纠缠,不如速速将她打发下山,便问道:“你知道有近路?”
  阿元道:“近倒是没有近多少,但是小的这几天在庙里闲逛,知道哪里人游人香客少,路好走, 自然就走得快些, 片刻就到了。张小姐也可以让马车去后门等着, 在后山赏玩一番,便可直接上马车下山,也省得小姐劳累了。”
  常凤卿听懂了,阿元的意思是,路上人少, 走得快,可以赶紧让这小姐走人。
  张文澜也听懂了, 这小厮是在劝他那不开窍的主子,不要错过佳人。她抿嘴一笑, 对常凤卿道:“凤卿哥哥龙章凤姿, 连身边的奴才都机敏过人。”
  又对身边婢女道:“去派人安排车马,再取些金瓜子来赏这奴才。”
  吓得阿元赶紧摆手表示不要,然后藏到常凤卿身后去了。
  一行人出得藏经阁,阿元前头带路,常凤卿走得飞快, 始终在张文澜前方一丈远,不愿与她同行。
  张文澜被婢女扶着,走得气喘吁吁,柔声唤着:“凤卿哥哥,你慢些走,人家跟不上了。”
  常凤卿不回答,只管走。
  阿元回头道:“我家少爷走得不快呢,只是腿长步子大,张小姐紧几步吧。”
  张文澜闻言,看着眼前常凤卿的背影,果然修长挺拔,心下暗自生出许多喜欢。
  少女怀春,她原本在上元灯夜对英明俊朗的睿郡王杨润澜一见钟情,后来却打听到对方已经与父亲同僚礼部尚书赵大人家的嫡女订婚。
  失落了几个日夜,便也渐渐得淡了,毕竟同对方连话都没说过。
  况且若是嫁给杨润澜做王妃,便要离开京城去封地。她可舍不得这“京城第一美人”和“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后来虽然听说睿郡王同那赵小姐解除了婚约,可是一来心思已经淡了,二来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开口同父母主动提起此事。
  不久后新科状元常凤卿携这一科的进士们在朱雀大街披红挂彩,意气风发的巡游了三天,昭示皇恩浩荡。
  满京城的百姓们,把朱雀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两边酒楼靠窗视野好的位置,也早早就被各家贵女们包场三天,把酒店老板们赚得盆满钵满,个个都说状元郎不仅是文曲星下凡,还是活财神啊。
  这其中便有张大学士家的女眷,京城的官眷贵妇们,平日里深居府中,并没有什么正事可做,有钱人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精力过剩只好不停宅斗,宫里娘娘们宫斗的原因大抵也是如此,只能说有钱人的快乐和无聊都难以想象啊。
  遇上这样的热闹岂有不瞧的道理,于是张夫人带着自家女眷早早地挑了好位置,坐等。
  当然状元郎的颜值确实很能打,一出场便惊呆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顿时满城沸腾,风头无两。
  想象一下,若是学校里的学霸,长得像武大郎,又恰好与校花同桌,校花肯定矜持地微笑着保持距离,除了想抄作业的时候,根本没有交流的欲望。
  若是学霸,长得像一线流量大明星,高大英俊,六块肌排,那当然是芳心荡漾,人家是乖乖女啦,从不抄作业,只想拜托你帮我讲讲题,讲得什么不重要,只要是你在讲,人家就愿意听啦。
  所以那一天,张文澜的芳心,随着窗外的阵阵欢呼,一直荡来荡去。
  当晚,满城都在谈论这位状元郎,连父亲晚饭时分同母亲说起这个年轻人,言语之间也是颇为欣赏。
  张大学士道:“这位状元果真是个好儿郎,虽然家世差了些,但是英雄不问出处,我朝开国圣祖亦是出身于草莽之间。我瞧他风骨才华兼备,前途不可限量,必成一代名臣。”
  张夫人惋惜道:“今日满城都在议论,说状元郎心有淑女,如此大好的儿郎生生错过。”
  张大学士道:“非也非也,那已有心仪之人的话怕只是个推托之辞,若真有,何不当场说出来请圣上赐婚。只怕是不这样推脱,那起子登高踩底的,恨不得人人塞个闺女给他。须知这样的才子只有芳华绝代的佳人方能相配,岂是任谁都可肖想的。”
  张文澜闻言,羞怯地红了脸,但是她也觉得,只有自己这种才华与美貌兼具的女子,才配得上做状元夫人。
  张夫人问道:“文澜觉得今日那状元郎如何?”
  这是在询求我的态度吗?
  张文澜抿了抿嘴,想了想答道:“女儿听说他才比子建,若有机会能同他一起谈古论今,切磋诗词,也是一件幸事。”
  张大学士夫妻俩相视一笑。
  张夫人道:“往后他定要在翰林院供职,是你爹的属下,翰林院同僚之间常有诗酒会,请他到家里来也是常有的事,文澜定有机会同他切磋诗词的。”
  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一同在翰林院供职,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张大学士便隔三差五地邀请同僚来家中饮酒品茶、赏诗观画,各种风雅的花样繁多。
  交谈中拿出儿女的字画,让大才子点拨,指导,那当然是常有的事;指导完了,请儿女出来谢谢,也是顺理成章。
  常凤卿当然次次都在受邀之列,甚至有时候张大人只邀请他一人前去,拿出三小姐新做的字画请他点评,评完了三小姐肯定会出来奉茶以示感谢。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常凤卿便隐隐感觉有些异样,他似乎懂了这其中的深意,便不太想去了。
  可一来人家张大人是老臣重臣,皇帝的老师,二来人家还是自己上司,又没说别的,只是请你喝茶饮酒,若是开口拒绝实在显得自己不识抬举。
  常凤卿每每无奈前往,不管张小姐出场后怎样表现自己,他只是客气而疏远,淡淡微笑着,不夸不赞。
  渐渐地,张大人的心思,便如司马昭之心藏不住了。此心一出,不少名门贵女便也坐不住了。
  论才华名气,这张三小姐确实京城头一份儿,但是论身份尊贵,天子脚下,多得是皇亲国戚,可就排不上她了。
  再论起模样相貌,张小姐固然貌美,别家的姑娘也一样俊秀水灵。谁家爹妈不是看自己孩子更顺眼,谁比谁娇俏,那得另当别论。
  这样一个好女婿,难道就该是他张家的。不成!
  一时间,常凤卿成了炙手可热的山药蛋子,东家请完,西家请,今日在国公府赏花,明日在亲王府观灯......
  各家小姐们也总是能找到恰如其分的理由,袅袅娜娜地出场;在上下朝途中,在他去书局、去古董店,去饭馆吃饭的时候,各种尴尬的偶遇。
  这一来,张文澜就有些尴尬了,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料到,不仅常凤卿始终不解风情,如今竟然横生出这许多枝节。
  她气得在母亲处发狠道:“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贱妮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自己配得配不得!”
  张夫人更是牙痒痒,在内室大拊掌道:“这起子没脸没皮的狐媚子,别看平日里没本事和我儿争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抢起男人来,倒是个个不手软。瞧瞧她们那些风流做派,哪像是大家门户里正经太太养出来的闺女,个个都像是小娘养的。”
  
 
  第83章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常凤卿不胜其烦、不堪其扰、苦不堪言, 一心只盼着真珠能快些回来,哪怕人不回来,有一封书信也好啊。
  只要她肯点头应允,自己便立刻去请皇上赐婚。
  可如今音讯全无。
  难道是自己寄去的几封书信没有送到她手上吗?
  假若是收到了信,为什么不回信呢?
  她为什么不回信,是不肯吗?
  这些念头压在常凤卿的心头。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起便辗转难眠, 
  他让阿元去赵家打听了几次, 次次失望而回。
  幸好机缘巧合, 外国使节来朝,他趁机领了这个去觉明寺编译佛经的活儿干,总算上山躲了几天清净。
  今日阿元从赵家回来,在马车上悄悄的告诉常凤卿:“少爷,真珠小姐已经回来几日了, 今日还上山礼佛了。”
  常凤卿乍闻之下,大惊亦大喜道:“当真!”
  他猛地站了起来, 个高腿长,脑袋一下子撞到了马车顶棚。
  赶车的太监乃是皇家使唤惯了的, 最是会察言观色, 察觉到车厢里有动静,立刻靠边停车,问道:“大人何事?”
  阿元赶紧道:“无事,无事,我方才想开窗户看看到哪里了, 没站稳在车厢里摔个屁墩儿,公公您继续走您的。”
  常凤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坐下闭上眼睛,凝神定气,舒缓呼吸,调整了好一阵儿才轻声道:“待晚间回房后,无人处再细说,万不可让外人知晓,坏她闺誉。”
  回到眼下,虽然张文澜在后面声声唤着:凤卿凤卿慢些走,他却一心只想将这位张小姐赶紧送走,才能回去同阿元细问真珠回来的情况。
  阿元带的这条路,游人香客确实相对较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这两人都是京城的名人,今日一前一后的出来,一个峨冠博带、走路带风,一个娇羞无力,柔若无骨,当真是一道风景,引得游人侧目。
  常凤卿毫不理会路人的目光和惊呼,只顾着一路向前疾走,张文澜竟也始终跟上了。
  七拐八绕之后,到了一处山门前,常凤卿驻足,等张文澜到了之后道:“此处便是觉明寺的后门了,出门之后便是后山。”
  此时一个正在扫地的半大小沙弥放下手中的扫帚,上前双手合十道:“见过常大人,见过这位女施主。”
  常凤卿对那小沙弥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小师傅,有劳你将山门打开,为张小姐引路去后山,找几个行路方便的风景秀丽处走走瞧瞧。”
  他又偏过头,轻俯下一张俊脸,放柔了声音对张文澜道:“张小姐,这位小师傅会为你引路,他自幼山中长大,最熟悉山上的景致。敝人今日早起入宫为太后进献佛经,眼下有些疲累,先回去休息了,小姐请自便。”
  说罢不等张文澜反应过来,扭头便走。
  这张小姐养尊处优,何曾走过这么多路,犹自气喘吁吁地晕乎着,忽而听到常凤卿望着她,还对她温柔地说话,那低低的声线仿佛春风拂过,一时间更加眩晕了。
  待到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远了,只听见阿元的声音飘过来:“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晚了山上有狼。”
  张文澜顿时一哆嗦,她气呼呼地绞了绞手中的丝帕子,重重地扔在了草丛中,口中忍不住“哼”了一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实实不解风情。”
  扫地僧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丝帕子道:“小僧谢施主赏赐,只是此物在小僧处无用,还请施主收回。”
  张文澜的贴身大丫鬟,名唤绢花,白了那小和尚一眼,伸手拿过那帕子,又小声地问道:“小姐,咱们还看景儿吗?”
  张文澜恨恨道:“还看什么景儿?景儿都走了!赶紧把马车叫来,下山回府!”
  绢花立刻厉声对扫地僧道:“你聋了吗,我家小姐让你快开山门,叫马车到门口等着。”
  扫地僧低头默默地取钥匙开了门,张府的马车已经很听话的在门外等待了。
  丫鬟们搀扶着张文澜,正欲跨过门槛上车之时,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那小沙弥道:“平日里可有别的小姐来找过常大人。”
  小沙弥摇头:“小僧不知。”
  张文澜用眼睛示意了绢花一下,绢花理会了,立刻从怀中掏出些散碎银子洒在了地上,轻蔑地看向那小沙弥,不就是想要银钱吗。
  张文澜又问道:“来找常大人的那些小姐们你不说我也知道有谁,闻得出家人不打诳语,哪位小姐曾与常大人交谈过?”
  小沙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散碎银两,似乎用力想了一下,然后对张文澜双手合十道:“小僧只见过常大人同施主你交谈过。”
  “我?你是说他只和我说过话?”
  她拿着帕子的手指向自己,有些惊讶地反问道。
  小沙弥双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语。”
  张文澜原本心情乌云密布,小沙弥的话仿佛一道阳光刺破乌云照进心里,然后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吹散了乌云,继而阳光灿烂。
  她不再理那小沙弥,按着丫鬟的手,踩着家丁的背上了马车,慵懒地倚靠在车厢里,将车窗的珠帘卷起一半,让山风吹进来。
  张文澜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托着香腮,心里甜丝丝地想着:原来他当真是个迂腐的榆木疙瘩,原来我在他眼里终究是与别的女子不同。我就知道,像我这等美貌与才华兼具的女子,岂是那些庸脂俗粉们能比得上的。除非是瞎子傻子,否则这世上没有男子能够无视。
  香车宝马拉着美人儿走了,银铃一路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本上山的时候张文澜觉得骨头都要颠碎了,如今下山的路走起来却舒心顺畅。
  扫地僧见她上车走了,默默地回身锁了山门,拿起大扫帚继续扫地,将那些散碎银子同地上的杂草枯枝落叶一起扫进了垃圾堆里。
  常凤卿回到他这几日临时安置的居士寮房内,关上了房门,阿元忙道:“我去给少爷打水洗漱吧,走这一身汗。”
  常凤卿连连摆手,急切地压低声音道:“快快详细告诉我今日你去赵家的情形,可见着二小姐呢,她都是如何说的?”
  阿元道:“二小姐今日带着贴身的几个小丫头半夜就上山来觉明寺进香了,我压根没见着人呐。”
  常凤卿闻言有些懊恼道:“今日我刚巧下山去见太后了,怎么就这么不凑巧。”
  阿元劝解道:“少爷别急,我今日托那小童告诉妙菱,这几日我们都在山上,让她明日来庙里找我玩。那小丫头啥事都不瞒着二小姐,她定会告诉二小姐的;二小姐若是有心,也定会来找少爷的。”
  这一回,常凤卿沉默了许久,才怅然开口,像是对阿元,也像是自言自语道:“只是不知,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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