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听说打破了相,早上谢韫大人押着他上金銮殿,给国舅爷赔礼道歉去了。”
  “哎哟哟,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起一家人了。”明稷将水淋淋的葡萄喂进嘴里,就着镏金的凿花小盆洗了个手,问:“然后呢?”
  身旁的宫女机灵地递来手帕,明稷一根根抹着白玉般的手指头,有貌说:“国舅爷资历老,牌面大,没给谢大人面子,最后是王上出面调和的。”
  明稷一挑眉表示知道了,随口问:“那咱们殿下呢?”
  “两个老大人在金銮殿争得脸红脖子粗,咱们殿下哪能跟着吵……”有貌说到一半发现太子妃压根不是在问这个,挠挠头:“后天就是除夕了,殿下还没回来。”
  “都要除夕了啊……”明稷推开临院的窗户,乌沉沉的天空预示着马上要有一场大雪降临,北风带着冰碴子往她脖子里一吹,明稷下意识一缩。
  都一年多了啊。
  “嗯?您说什么一年多了?”有貌轻声问道。
  明稷摇摇头,看着乌云翻卷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还不错。
  “瑞雪兆丰年哩,就是可惜,今年阿爹不能回郢都过年了。”
  .
  有了前一年的经验,今年明稷操办起新年就熟练多了,所有的事有条不紊地进行,很快就到了除夕当天,东宫众人照例进宫参加年宴。
  “嫔妾给娘娘请安!”
  “愿娘娘万福金安。”
  明稷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平身,你们都安。”她招来有才:“来呀,将本宫的压岁发下去。”
  去年她的铺子挣了不老少,想想姜婉等人无宠无子□□晾在东宫耽误青春年华,不管怎么说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明稷特意给每个人准备了一封厚厚的压岁。
  “多谢娘娘,还是娘娘念着我们。”姜婉谢恩道,却只吩咐青荷拿着,并不去碰。
  姜家家大业大,姜婉也不一定看得起太子妃这点赏赐,明稷掸掸裙子,说:“我不念着你们还有谁念着你们啊,是吧,婉儿。”
  明稷这话是一语双关,说什么念着不念着的,反正太子是不可能念着她们了。
  一想到这个明稷就想摊手装装逼——真不是她小气,谁让咱们太子殿下出身1v1甜文呢,教都不用教,自己就把贞节牌坊背得紧紧的。
  她扶着有貌的手站起来,给珍娘怀里的儿子掖了掖被角:“殿下也该到门口了,咱们走。”
  岑霜路过姜婉身边,低声说:“这个风口得罪太子妃,真的是很差的一步棋。”
  岑七经过她面前行了个礼,紧走二步追上岑霜的步子,姜十一围上来,担忧地说:“阿姐……”
  姜婉恨恨道:“得罪?我要岑霜知道这个关头,她得罪我才是一步很差的棋!”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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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底的宴会,既是王室对臣子辛苦一年的犒赏,也是对新一年的期盼。
  酒过三巡,楚王面上微红,高兴地说:“寡人今日高兴!高兴的很,盼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消息,想与众位爱卿,一起分享!”
  他的声音洪亮,一点都不像几个月前还缠绵病榻的老人,众人一听楚王这么说,不禁纷纷猜测这个好消息是什么,连贵妇席这里也不例外:
  “不是要说王后娘娘有孕的事吧?”
  “那不是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知道归知道,这不是没有正式说过嘛……”
  “我瞧着不像,像是要说什么大事的样子。”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有一个猜中的,楚王眯着眼笑,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通传:
  “边关八百里急报——”
  “边关八百里急报——”
  楚王腾地一下站起来,显然他正在等的就是这个好消息!
  边关!
  太子几乎同时跟着站了起来,那份受万众瞩目的急报经过一层层内侍的手,最后到了万大人手里。
  殷遇戈眉头紧锁,却只能看着万喜一步步端到楚王面前。
  楚王举着那份重要的东西,说:“众卿知道,燕人骚扰我大楚边境长达数月之久,三个月前李卿临危受命,如今我大楚和大燕这场摩擦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恰逢除夕佳节,就用这大捷,告藉我殷氏先祖!”
  这场面是何等热血沸腾,百官跪下山呼万岁,明稷悄悄拉了拉太子的袖子——这哥咋回事,直愣愣站着是等楚王来削他么!?
  殷遇戈鹰隼般的目光猛地扎向对面席上的公子沉,和他身边的国舅宓震庭,对方二人遥遥举杯,冲他致意。
  如今的楚国名义上还是楚王当家,其实早已是太子摄政,这样一封战报竟然没有经过太子的手直接到了楚王手里!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太子的手下有阳奉阴违的人,有欺上瞒下的人,更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楚王大喜地喝了三杯酒,兴致勃勃地打开战报——
  全场都在等楚王大声念出内容,宫殿在礼花爆竹已经备好,只等一声令下就燃放庆祝。
  可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楚王却丝毫没有动静。
  底下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明稷好奇地望了一眼,刚好看见楚王攥得生白,甚至微微颤抖的手指。
  完了!
  这场面可再熟悉不过了!
  献上来的一定是坏消息!而且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王上?”
  众人静寂之时,王后柔柔问了一句打破了这僵局,小宓氏举起杯中美酒:“边关大捷,一切还得归功于舍生忘死的将士们,尤其是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他们都是好样的……”
  “让我们敬英雄一杯酒——”说罢仰头喝尽杯中酒。
  宓家人一向是王后的应声虫,闻声纷纷举杯,楚王也回过神般:“对,对!王后说的对。”
  他举起杯子送到嘴边,却抖得将酒洒个精光,干脆一顿杯子,说:“寡人不胜酒力,众卿尽兴,尽兴。”
  说完逃一般由万喜扶着走了。
  众人虽疑惑,很快又玩乐起来,只有太子在喧闹中闭了闭眼,他显然已经猜到那急报里写的是什么。
  不多时楚王身边的内侍来请:“殿下,王上有请……”
  明稷担忧地捉住他的手:“殿下?”
  殷遇戈整了整衣裳,拉着她的手:“别离开画奴,谁请都不去,违者杖毙,就说孤的旨意。”
  明稷瞪大眼,什么情况?
  这就到动刀枪的程度了?
  殷遇戈一走,画奴自发围到了她身后,说:“娘娘,銮驾已经备好,咱们可以回宫了。”
  楚王宫毕竟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再说了还有孩子在身边,明稷半分犹豫都没有:“好,我们先回去。”
  “太子妃娘娘——”
  已经升级为王妃的宓甜扶着宫女的手慢慢走过来,一瞧她身上的织金锦比明稷的还华丽,冷不丁还以为她是太子妃呢!
  明稷扬起撕比专用的微笑:“甜姑娘……哦,现在要叫沉夫人了。”
  宓甜也不恼,说:“我刚才在席间听说了一个故事,想讲给娘娘听……”
  “我没空听你的故事,沉夫人让一让,你挡住我的路了。”明稷一口回绝。
  “太子妃还是听一听吧!”宓甜张开手拦住她:“是一个姓杨的妇人,她年轻时曾在一户将门人家做乳母,知道不少秘密呢!”
 
 
第118章 
  “原以为戏文里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实在太过荒谬, 没想到现实中, 还更加精彩哩!”
  “我想太子妃也很想知道, 那被换了的太子是谁, 忝居高位的狸猫又是哪个杂种!”
  宓甜来势汹汹, 又咄咄逼人, 摆明了不让明稷走,明稷觉得十分有趣, 忽然哈哈一笑。
  宓甜疑惑∶“你笑什么!”
  明稷摇摇头∶“本宫想沉夫人是美酒吃多了, 醉了, 怎么会连太子是谁都不认得了呢。”
  “我……你!我没有这个意思!”宓甜恶狠狠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的是戏文里的太子!”
  明稷哼笑∶“既然是戏文里的故事,沉夫人还是不要太较真。”
  “一般把戏文当真的人,人们都管这叫……戏疯子。”
  “你!”宓甜被堵得说不出来话,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个结果。
  明稷撞开她的肩膀∶“本宫宫中尚有要务, 就不奉陪了,告辞!”
  东宫众人护着太子妃迅速出了夜宴所在地。
  宓甜在原地, 几乎要崩溃地尖叫∶“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明稷虽然吵赢了, 心情却十分恶劣,随手招来一个侍卫∶“去打听打听, 将军府的人可出宫了?”
  那侍卫面色犹豫∶“属下刚才就听说, 将军夫人和所有家眷, 都已被王后娘娘请去中宫了。”
  “什么!?”明稷瞪眼。
  昭氏被王后扣住了?
  糟糕的消息还不止这一个,东宫的人还没来得及护送太子妃出宫就被楚王的人堵住,为首的正是万喜那个小徒弟, 他说∶“王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宫,娘娘还是委屈一下在宫里住一晚。”
  旁边陆续有勋贵家的马车从正德门出去,却不见别人阻拦,他摆明了是专门来拦太子妃的!
  “娘娘?”画奴低声,这里离外面只有一道宫门,只要太子妃一声令下,他们自然可以带她和王孙过五关斩六将,回到东宫!
  从宓甜说出杨氏二字明稷就大感不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她身世的秘密果然还是暴露人前了。
  “……回麟趾宫。”
  “娘娘?”画奴又问了一遍,明稷明明白白看着面前守军∶“我说,回麟趾宫!”
  太子还在宫里,她这里敢打出去楚王就敢当场把儿子扣进大牢!
  再说了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不能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那小内侍并未阻拦,对她的识相感到高兴∶“娘娘是识时务的。”
  .
  万喜在殿外恭候太子大驾,殷遇戈临进门的时候万喜轻声嘱咐∶“王上气得厉害,殿下,算老奴求您了,可千万别气着王上啊!”
  殷遇戈不知道听到了没,沉重的大门在他背后慢慢被合上。
  “咳、咳咳。”
  记得上次楚王被谢琼林下药导致精神迷乱的时候,他也曾面对同样的场景,才过去短短一年,楚王已经老了许多。
  “楚燕交战,小胜。”楚王坐在背着光的王座上,左手拿着那份战报,右手拿着药帕,一咳嗽就要闻上一闻,才能勉强止咳。
  “小胜是好事,父王,为何不悦。”
  “好事?”楚王冷笑∶“遇儿,李闯是你的人。”
  “李将军是楚国的功臣,百姓的保护神,并非甚么……儿臣的人。”
  “功臣?保护神?”楚王扶着龙头扶手站起来,把折子摔在太子身上∶“李闯祖上晋人,父辈才从晋国逃荒来楚,做了行伍,”
  “后得赏识,先后提拔至上军统领,掌我大楚三十万雄兵!”
  “可他做了什么?勾结晋人,谋我江山,还把女儿嫁给寡人的太子!生下了殷家的血脉!”
  来见楚王之前太子已经从别的渠道看过这封急报,他反问道∶“李老将军是晋人,父王知不知道?”
  “……”
  别说楚王知不知道,楚国上下都知道李家是晋国逃难来的破落户,若不是父子俩都肯在战场上杀敌卖命,哪来如今的地位和家产?
  殷遇戈半垂着眼∶“当年若不是李将军,何来如今安稳的万里江山……”
  “放肆!”楚王暴跳如雷。
  十年前内乱是楚王登基多年来不可触碰的逆鳞,当年若不是李闯率军誓死护卫,如今坐王位的是不是他还另说。
  正因为此,楚王赐了李闯的女儿嫁给太子。
  说到底这桩姻缘是楚王亲手搭的桥。
  “寡人现在不满意了行不行?”楚王怒道∶“她是晋人!”
  “父王从何处得知她是晋人?”殷遇戈平静地反问∶“何方人士?家住哪里?家中父母尚在?兄弟几何?”
  “这……”
  “是道听途说,还是有线人情报?”
  太子难得一连说了这么多话,楚王一掌拍在桌上∶“你是不是当寡人无理取闹?”
  “带人证!”
  杨氏这几个月可谓人生巅峰,先是进了中宫,见了王后,后又进了宫,面见楚王,如今又跪在太子面前,诉说那段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说辞。
  “寡人派人查过,她说得半分不差!”
  殷遇戈跪得笔直,却一直没有什么大情绪,楚王挥手让杨氏下去,缓声说∶“废了她。”
  “不,”
  “你说什么?”楚王怀疑自己的耳朵∶“太子!”
  殷遇戈在楚王面前慢慢站起身,他已经比楚王高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年事事都要仰望父王的小孩了。
  “婚是父王赐的,人是父王送到儿臣身旁的,”殷遇戈低声说道∶“想拿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这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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