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一场不欢而散的晚宴,让明稷沐浴洗漱完还觉得有些疲惫,随着肚子慢慢变大,很多事都被迫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太子还未回来,她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夜景以后,将收在妆匣深处的一个褚色布包取了出来——里面是赵商臣走前托人送来的《方物志》。
  桌上还有一方沾着海牛油的帕子,还有那些由海牛油制作而成的不明香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指向什么。
  “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真累啊。”她下意识地感叹着,摸了摸肚子里的小家伙,暗暗下了个决定。
  “来人。”
  “娘娘?”有貌应声推门进来。
  明稷将东西收进盒里,抱上,吩咐道:“让画奴准备一下,我要见有钱。”
  “您见那个叛徒做什么?”有貌用力摇头:“不行不行,殿下也不会同意的,您还怀着孩子!”
  明稷是铁了心,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留,有貌无法只能跟紧在她身边,二人随画奴一同去了地牢。
  她独自一个人被关在牢里,身上还算干净,只是人憔悴无比,精神状况也濒临崩溃。
  “哗啦啦——”门被打开,她抬起一角眼皮,发现是太子妃,顿时将自己缩得更紧,脸也赶紧撇开,不敢与之直视。
  画奴贴心地为太子妃搬了把凳子,退到门口。
  “我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明稷将盒子里的东西摔在她面前:“你的主子,是谢琼林?”
  有钱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又很快掩盖在灰败的表面之下,明稷盯着她,说:“本宫曾几番求证过,单这海牛油一味香,就不是寻常人能制得的,怎么那么巧呢——你用来害本宫的香里全是这种东西!”
  “不说话?”明稷又抽出一本拓写的东西:“你还记不记得,殷雅的接风宴上,你与本宫曾亲眼撞到香宜夫人和其胞兄,谢家大公子谢佳昂,有所苟且。”
  有钱的手几不可闻地一抖,却还是一言不发,明稷继续说:“后来我派人查过谢家的人,这么有趣,谢佳昂生在同光十一年,而谢大人和谢夫人成婚是同光十二年!”
  “还要我继续说吗?”明稷的身子微微前倾:“关于谢琼林的身世?”
  有钱的手一下落在地上,她低低地说:“您既然都知道了,还来问奴婢做什么?”
  “她是谁?”
  有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子妃,眼里流露着怨毒:“她是谁?她是你!是你占了她的位置!是你夺走了她的荣光!”
  “若不是你,如今稳坐东宫的人,就是她啊——”
  ……
  “你说什么?”明稷一愣。
  有钱瘫坐在地上:“奴婢十岁被买进李家,伺候您身边,看着您读书、习武,夫人、老爷、少爷们对您极尽疼爱,您就这么无忧无虑长大了。”
  “可是小姐呢?谢夫人不喜欢她,二小姐也讨厌她,经常欺负她,常常罚她跪在门边一跪就是大半天,起来的时候腿都站不直了!”
  “这一切都怪谁啊?”有钱忽然抬起头,看向明稷:“凭什么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占据别人的父母?别人的身份?别人的姻缘——”
  还真是!
  李闯和昭氏亲生的女儿!
  明稷瞪大眼睛,除了荒唐只觉得狗血,这是什么见鬼的情节,真的是她设定过的吗?
  这是什么真假千金真相揭开的狗血桥段啊喂!
  “所以,你是谁?”明稷问道,上下扫视着这个曾经她最信任的丫头。
  “小姐的奶娘,是奴婢的生母。”有钱闷闷答道,撇过头:“奴婢落到你手里,只求速死,小姐会为奴婢报仇的!”
  明稷一下站起身,一下将盒子踢得老远:“呵!是不是觉得你为她讨回公道,心里美着呢?”
  “简直是又毒又蠢!”
  “你……你说谁恶毒?”有钱反驳道:“若不是你,小姐生来就是将军府的嫡女,授封开阳郡主的也会是她,压根没你什么事!若不是你,她不会小小年纪就被大公子骗了身……被迫嫁给王上!都怪你!”
 
 
第97章 
  有钱轻轻抽泣着, 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周围太安静了, 安静得她轻轻一声啜泣就荡出一圈回声,哭着哭着却无人回应,她觉得有些没意思,连声音都变小了。
  明稷慢慢坐回椅子上,听她哭声渐小,问:“哭啊,接着哭啊。”
  “不是委屈吗?哭啊!”
  有钱压着头, 侧脸看去倔强得很。
  “怪我啊?”明稷指指自己:“你们有什么立场怪我?或者说她有什么立场怪我?——喔, 也对, 不就只能怪我了么,为你们的失败人生买单!”
  “自己过得不好, 就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还真是主仆一家啊。”明稷鄙夷地白了她一眼,拍拍裙子站起来。
  有钱颤声问:“你不怕吗?若是你的身份被抖出来, 你以为王室还会承认你的身份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会成为泡影!”
  “有钱啊, 你跟了我这么久, ”明稷定定地看着她:“可见过我怕过什么?”
  有钱笃定她只是在虚张声势,喃喃道:“你怎么会不怕,你凭什么不怕!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啊, 是王上亲封的开阳郡主啊——都是假的!都不是你的!你只是占据了人家身份的一个卑贱的下等人罢了!”
  明稷转身的动作一顿,偏过半张脸,看见有钱惊惧交加的眼神, 她因为谢琼林讨厌自己,但又因着无法逾越的身份鸿沟,畏惧自己。
  “下等人?”明稷浅浅笑了一声,“我跟你家小姐,可不是同一种下等人。”
  有意思啊……谢琼林只知道她二人的身份对调,却并不清楚‘李明稷’真正的身份是晋国公主,赵商臣的妹妹!竟然一心以为只是个占据自己身份的麻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明稷摸摸下巴,心说还不小心拿了个逆袭剧本的人物?
  她吩咐画奴打开牢门,微微俯下身从牢里出来,也就未能看见画奴脸上一闪而过的为难表情,随口问:“画奴,殿下回来了吗?”
  画奴将门锁上,结实的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瓮声瓮气说:“回……回倒是回来了……”
  明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地话都说不顺畅……畅……”
  转角后,太子半倚在轮椅上,轻轻转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核桃——那还是上次发怒摔碎后重新叫玉雕巨匠做的。
  狭窄的地牢内本就无多大空余的地方,太子一行人直接将这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墨奴等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画奴跟在太子妃身后,心说真不是他故意知而不报,是太子不让说啊!
  明稷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一慌,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她和有钱的对话——太子听去了多少!
  殷遇戈抬眼:“话说完了?”
  “……”
  明稷的指尖都凉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感从耳根窜出,像小时候没做作业撒谎被老师揭穿,也像工作后没按时做完工作被领导训斥,就是恨不得当场死亡的感觉!
  “说……完了。”她的声音像从咽喉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一双大眼睛下意识四处乱瞟,就是没敢往殷遇戈脸上看。
  地牢就这么大,刚才的对话无疑全部落入了太子的耳中!
  关于所有!关于她压根不是李家女儿,关于她鸠占鹊巢,关于她不说清楚的来历……
  “说完了回宫。”
  太子说完,抬手示意墨奴将轮椅转过去,玉核桃互相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木制轮子碾压在地牢的地面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明稷一把揪住画奴的领子:“你小子还学会吃里扒外了!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画奴往后一缩,挤出两层双下巴:“就您跟……女犯说话,那会儿……”
  “为什么不悄悄告诉我!”明稷瞪眼。
  “殿下不让说啊!”画奴七尺高的壮汉都快哭了,心说在这对夫妻手下行走真是太难了!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谢回从前面跑回来,给太子妃行了一礼:“娘娘,殿下等着您呢。”
  明稷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外走去,画奴和谢回师徒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地牢设在东宫西北的角落里,从里面出来以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殷遇戈坐在门口,见她跟了上来,抬手:“回宫。”
  墨奴应声要推他,被明稷抢了过去,殷遇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静养期间不可大量活动,但凡出行,依旧得坐在轮椅上。
  明稷心里七上八下的,斟酌着言辞想跟殷遇戈说一说,但太子压根没有开口的意思,半阖着眼好像很疲惫。
  一行人默默无言回到临华殿,晚膳已经摆好了,怀着心事的明稷简直是食不知味,直到两人睡前,太子一个字都没提起这件事。
  明稷忍不住了,寝殿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以后,她磨磨蹭蹭挨到太子身边,揪着殷遇戈的袖子,问:“您不问问我么?”
  太子刚换下外衣,只着了镶金边雪缎的亵衣,闻言看了她一眼:“问你什么?”
  他扶着屋中的摆设慢慢活动着右腿,明稷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闷闷地问:“今天下午在地牢里,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吧。”
  她的样子太过小心翼翼,让殷遇戈心中没由来地涌起一阵不快,他没有回答。
  明稷接着问,仰着小脸看着太子,但是殷遇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峻地一如往常:“没有要问我的吗?还是您觉得有钱的话,太荒谬?”
  “荒谬吗?您去查一查就会知道,她说得可能……就是实话。”
  “谢佳昂虚报的年纪,当年的知情人或许现在还能找到……或者,我阿爹阿娘……如果您想查的话……”
  “您怎么想呢?如果不是我,现在站在您身边的就是谢琼林了——是我占了她的身份,这点有钱倒是没说错。”
  她喋喋不休,尽力解释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殷遇戈突然打断她的话:“所以?”
  嗯?
  明稷一愣,下巴被轻轻捏住,被迫与男人对视,他漆黑的眼里古井无波,又问了一句:“所以,你想如何?”
  “我……”这是她想如何的事吗?
  明稷情绪不是很高,试探着说:“若二人各归各位……”
  “各归各位?”殷遇戈眼里顿时流露出不高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如何各归各位?你想怎么各归各位?”
  谢琼林已经是楚王的妃子了,李明稷也已经是太子妃了,并且还怀着太子的孩子——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怎么各归各位?
  “可是……”明稷有些迷茫,这是事实啊,就算她不想,不希望如此,怎么去更改已经是事实的存在?
  她还能咬死不认?不见棺材不掉泪?
  愣神的一瞬间,明稷被殷遇戈一把搂进怀里,太子贴着她耳畔问:“你是不是又盘算着将孤推出去了?”
  明稷耳朵一阵酥麻,心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太子有些微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尖那块敏感的地方,低声说:“若照你的想法为她正名,则她是李家女,她是开阳郡主,那你可知……你会如何?”
  “……”那还用说,一个冒牌货的下场能好到哪去!
  “褫封号,夺位分,贬为庶人,驱逐出郢都城,”太子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轻声说:“所谓的‘太子妃’就会随着真相大白全然不作数,届时孤将重新婚配,迎娶一个门户相当的女子,成为东宫新的女主人。”
  “若是孤恩赐,会留你在东宫将孩子生下,生下后……去母留子,寄在一个出身高贵的养母膝下。”
  “因为孤的孩子,不能有一个身份卑贱的母亲。”太子边说边看着她,指尖从怀中人的耳下,沿着娇嫩的肌肤滑到领口:“你到底懂不懂这些?”
  明稷:“……”这是威胁吧,这是在□□裸威胁她吧!
  “懂不懂?”太子冷酷无情地问。
  “……懂。”
  “大声点。”
  “懂!”明稷咬着唇,像个一言不合就准备跟他同归于尽的小野猫:“所以呢?”
  “所以?所以她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为此伤神?”太子不屑地说:“在孤眼里,不过是一只跳不过三尺高的蝼蚁罢了!”
  明稷有些没跟上太子思想跳跃的速度,傻傻地问:“那我还要被去母留子吗?……啊!”
  太子一口咬在她肩膀上,咬牙切齿:“怎么这么笨?”
  “消失啊,不该存在的人,消失就好了。”
  轻飘飘一句话,让明稷后脊梁骨没由来抖了一下:“消失?”
  “难不成,你以为她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能将你踩在脚下不成?”太子的口气太过理所应当,反而令明稷有些怔楞。
  殷遇戈的眼里露出一点兴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低声问:“你是谁?”
  “我?”明稷差点被近在咫尺的美貌冲昏了头脑,脑子里一团乱麻,试探着答:“……李明稷。”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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