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咚太郎
时间:2019-09-25 08:20:46

  阿汀拿着护手霜不松手了,还问:“婶婶,有没有能让脸白白的东西?”
  “真还别说,婶子里头有珍珠霜和鸭蛋粉,也是北通来的,最好的。我看县城里这玩意儿卖得好,特地托人带过来,谁知道卖不出去。早上还想着,再不行,干脆全给自己用了。”
  老板娘拿出珍藏的宝贝,再一看皮肤雪白的阿汀,笑道:“谁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最白,你还要更白?给不给人活路了?”
  “是给我妈妈买的。”
  阿汀小声说。
  她知道的。
  她的妈妈浓眉大眼生得动人,只是日积月累的操劳,皮肤变得粗糙,被宋菇踩走一头。
  女人大多爱照镜子,但妈妈在家绝不碰镜子,走到面前也会下意识躲开。想来心里还是难过的,毕竟她也曾是年轻貌美过啊。
  阿汀准备把三样东西都买下,给妈妈找回点自信心来。
  倒是老板娘好心劝了两句:“你有孝心是好事,不过吧……不是婶子昧你的钱,而是这三样的确不便宜。足要三十块钱,你想好了?”
  “想好了。”
  她郑重地点点小脑袋。
  宋敬冬和陆珣在外头等着,看着老板娘眼角微红地送阿汀出来,还挺不明所以的。
  “买了什么好东西?”宋敬冬问。
  阿汀抿着唇,定定把护手霜上的女子看得好仔细。眼睛乌溜溜的,忽然说:“这衣服好看。”
  “嗯?”
  “我要赚钱给妈妈买。”
  好看的衣服我妈妈也要有,十足孩子气的念头。
  宋敬冬揉揉她的脑袋,被陆珣凶神恶煞地瞪一眼,默默又收回来。
  真凶啊。
  护主的大狼狗诶。
  接下来又给从不抱怨的爸爸买两双结实好走的新鞋子。
  阿汀记着采摘三七花的时候,王君喊大家帮忙了,因此给王君买两本新的连环画,给老虎帮的孩子们买了糖果。
  硕果满满,再次经过杂货店的时候,不经意发现陆珣停住脚步,看着外头摊子上的巧乐车。
  五彩斑斓的颜色都有,往后一拉,能跑出去好远。
  陆珣一眨不眨,眼珠跟着小车动。
  阿汀偏头看看去,他侧脸的线条带着些许的凌厉,初有成年男人的迹象。
  不过性情还很小孩。
  在人来人往的河头非常不适应,有时会突然凶狠,得急忙安抚他。现在适应了一点点,身体还是紧绷的,且抓着她不松手。
  “你喜欢这个呀?”
  “它动。”
  陆珣好像想搞清楚它为什么在动,眼睛眯成缝。
  “这多少钱啊?”阿汀问老板娘的大胖儿子。
  “一块五。”
  不便宜的啊。
  阿汀仔细掂量一下。奶奶给她的十块钱还没动过,爸妈不让她上交,这时候拿出来给陆珣买玩具,应该算她的私人消费吧……?
  付钱的时候,老板娘乐得合不拢嘴,顺口问:“你们兄妹俩今天怎么这么阔气?路上捡到钱了?”
  “上学参加比赛,得了点奖金。”宋敬冬买瓶酱油,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回去:“婶子,你这东西太好太贵了,还是进点实在的东西好。”
  “这不是瞧见稀罕玩意儿忍不住么?”
  老板娘哈哈笑,又把他们送出门去。
  回家路上陆珣一直拿着小车,翻来覆去的看。
  “给爸妈买东西,给王君买东西,还给丫头小子们买东西。所有人全给算进去了,连这小子都有,只有我没有。”
  宋敬冬凉凉道:“看来我这哥哥当的不好,不得宋阿汀的欢心,不好不好。”
  “那是因为……他很想要的样子。”
  当时的陆珣,脸上就写着‘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阿汀认真的说:“剩下的钱都给你当老婆本的。”
  你不亏,你特别赚。
  阿汀希望他仔细思量,奈何他不吃这套。
  “那就是你把未来嫂子带上了,还是没有我。”宋敬冬痛心疾首地叹气:“我真不好。”
  阿汀疑惑地瞅瞅他,很难判断他是不是又在耍人。
  这个大人太调皮了,喜欢戏耍小孩。
  “我太伤心了。”
  宋敬冬继续仰天叹息:“前天晚上送这小子去医院,还有人怕他疼,哭得委屈巴巴的。我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孤零零的,阿汀她不疼我也不爱我。我好可怜。”
  哭。
  抓捕住关键词汇,陆珣唰一下盯着阿汀,目光幽深,声音低低:“你哭?”
  “我没有。”
  隐隐觉得他不喜欢她哭的,上回在山上他冷冷地抹掉她的眼泪,还皱眉头。
  再说她已经十五岁了,哪能动不动就哭?
  阿汀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偏偏哥哥还在说:“有的有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特别丑。”
  “我没有。”
  她急忙否认,犹豫着在他胳膊上轻轻拍打一下:“哥哥你不要撒谎。”
  宋敬冬一怔,旋即伤心地捂住胳膊,“你打我,我好痛好伤心。完了我的手要断了,快带我去医院!”
  阿汀:?
  “疼死我了,我还没毕业还没讨老婆怎么办?”
  “阿汀你记得帮我说一声,不是我不想孝顺爸妈,实在是……”
  他慢慢蹲了下去,五官拧巴成一团。
  阿汀心头的七分不信任,不由得淡化成一分。
  难道她、她力气真有这么大?
  不可能的啊?
  “我以前胳膊……受过伤的。”宋敬冬断断续续的说:“这下……好像真的……不行了……”
  啊。
  阿汀一下子被这个理由哄过去了,担心地蹲下来,着急又不知所措。
  轻轻地碰他,慌张地问:“疼吗?”
  “疼啊。”宋敬冬自臂膀里露出一只笑弯的眼睛:“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就站起来逃跑。
  “哥哥!”
  实在是太太太可恶了,阿汀气得追上去要打他。
  兄妹俩绕来绕去跑好久,宋敬冬停下来喘气,挨好多下打,还笑着捏阿汀的脸:“小傻子,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好骗?不怪我,实在是你太招人骗了!”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理论。
  你不要推卸责任啊!
  阿汀气鼓鼓的,他捏得更起劲。
  然后被陆珣狠狠拍了一下。
  他还是头一回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眼睛,里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与模糊地带。
  正宗的琥珀色,纯粹的暴戾。
  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救过他,是否施过恩,他率性妄为、野性难驯,分秒间便探出利爪挖你的眼珠。
  太太凶了吧。
  宋敬冬收回手,讨好性质地摸摸阿汀被他掐得微微红的脸颊。
  “我错了。”
  下次敢不敢,不好说。
  啪的一声,手又被陆珣拍掉,他切换成委屈巴巴的模式。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陆珣凝视着他,突然丢出一个词:“没我高。”
  “矮子。”
  他的面上充满锋芒,还说:“单眼皮。”
  人身攻击???
  宋敬冬嘴角抽搐,这下换成他追着陆珣打。
  还追不上。
  野小子两条腿跑出四条腿一样,快得像一道影子。
  “你们不要跑。”
  阿汀跑跑走走追在后头。
  打打闹闹地回到村子,还没走近家门,便发觉院子外围满人。
  “怎么了?”
  宋敬冬一出声,他们立马让出一条道来,颇为炙热的眼神看着……陆珣?
  阿汀还没想明白所以然,里头走出一个身材健硕的高个子男人。
  国字脸,浓眉,肩膀很宽,还穿着迷彩的作战服。他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陆珣面前,发现自己不需要低头看他。
  “陆珣。”
  男人冷冷道:“我是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姐妹的支持bobo:
  迟昉扔了1个地雷
  林栗扔了1个地雷
  绿蚁扔了1个地雷
  子榆扔了1个地雷
  左灯扔了1个手榴弹
  左灯扔了1个火箭炮x 2
  慕容狗蛋扔了1个地雷x 3
  雨季不再来扔了1个地雷
  每日乐趣来自翻夹子扔了1个地雷
  我会稳住的,期末周全靠你们打鸡血这样!&gt&lt
 
 
第28章 不走好不好
  两辆绿油油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里,犹如古代王宫贵胄的华美轿子来到贫民窟。村民们少见这等稀罕物,围绕在院子外不走。
  “这玩意儿好气派。”
  “里头出来的人不是更气派?”
  所谓的陆家大哥不大客气,一上来便把陆珣‘请’进屋里单独谈话。瞧那门外笔挺站着的四个大男人,肩背壮实得不像话,冷冷扫视他们的眼神,犹如看待尘土里爬行的蝼蚁。
  “小畜……”
  这时不好再一口一个‘小畜生’了,中年妇女连忙改口问:“野小子是不是要转运了?”
  “你给仔细看看人家穿什么衣,这是当兵的知道不?”男人对车天生痴迷,一眼看出来:“车后头那个标还是北通用的。小子家里不是北通的大官,就是大兵。这何止走运,‘野猫变太子’还差不多。”
  什么破世道,区区上不得台面的怪物一只,也能变做太子了?
  妇女撇嘴。
  忘性很大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叹了一声:“阿香还是走得早啊,不然轮到她享福了。”
  提及黑发红衣吊死的女子阿香,妇女眉头一皱发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阿香今年多大来着?”
  “三七?”答话的人没多少把握,但上下差不了两岁。
  掐指一算更不对了:“村支书说野小子今年十七,算阿香二十生的。他那大哥少说二十五岁,阿香那年年底出的村子,哪有本事凭空倒腾个儿子出来?”
  “再说这大哥大哥的,下头应当还有几个。究竟是不是阿香生的?”
  大伙儿仔细想想,是有疑窦。
  阿香当年落魄回乡,没提过旁的子女。疯疯癫癫连数年,后来她妈走了,她的日子过得穷困潦倒,要真有这样的金靠山,何必留在村里受苦?
  “我晓得了。”
  妇女指点着屋子,仰着下巴道:“阿香想做人家后娘,攀不上给赶出来了。这婚没结上,野小子不是正经出生的。”
  说得对。
  阿香自个儿是护士,自个儿会生孩子。只是没法打证明,这户口上不去,难怪死前苦苦纠缠村支书。
  这样说来,阿香没结婚便大了肚子,野小子的骨血来路不正,脏得很。
  农村里太爱探究家短里长,尤其是如此稀奇又骇人听闻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以他人做消遣,一时间连死人情面都顾不上。
  坐在水井边阿汀抿着唇,端起水盆就泼了一圈。
  这是洗鞋的水,被泥土泡得发棕。绝大多数喂到两旁的菜园子里,还有些许溅落在前排、嘴巴格外坏的男女身上。
  “你这丫头……”
  怒火在咽喉中蠢蠢欲动,猝不及防又被泼一身。
  这回是王家野丫头干的。
  王君她妈是个讨巧的,为人处世机灵又妥帖,绝不轻易得罪人。不知怎的肚子里爬出个混世小魔头,成天在地上撒野打滚儿,心情好时笑嘻嘻,心情不好便没大没小。
  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还拍拍屁股拉着阿汀丫头跑了。仿佛小孩子的调皮玩闹,让他们这些做大人的,反而不好重重责骂。
  相比之下还是冬子明白事理。捧出旁人送的大西瓜,给他们人人切一小块。说这院子口晒得厉害,又说农活要紧,这儿有他看着,要有动静必然寻他们帮忙。
  头尾笑眯眯的,说话在理,乡亲们便散了。
  宋敬冬转过头来招招手,阿汀带着一点心虚走到他身边去。
  王君倒是理直气壮:“这些人光张嘴叭叭叭的,放在小人画里头顶多活五页。要是有十页,我王君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你这脑子里空荡荡,踢不了两下就扁了。”
  宋敬冬笑着递给她西瓜:“记着把数学课本找出来,今天下午你只学数学。”
  乡下念高中的人不多,王君她妈想尽办法给她弄来全套的高一课本,还七成新。奈何这丫头心思不在书上,尤其把数学书藏到天边去,被打了好几顿还不肯说书到底在哪里。
  宋敬冬前两天没说她,她还以为蒙混过关了。这下美梦落空,拖长声音不情不愿地回答:“知道了……”
  淡淡看两眼寡妇门外趾高气昂的兵,宋敬冬没多说,先领着妹妹进屋。
  门扉半关,他递给她一块西瓜。
  阿汀接过来,没吃。
  “想什么呢?”宋敬冬揪揪她的小辫子,笑道:“还怕我说你?”
  阿汀小声道:“他们老是这样。”
  村子里有很多好处,很多坏处,最坏的坏处便是风言风语。
  早上河边也是,好脸色面对哥哥,瞬间又尖酸刻薄,暗地里数落妈妈。
  陆珣的好身世来了,偏要把他往坏处死命的说。把他的骨头血肉全掰开碾碎,啧啧感叹着这块脏那块臭,边说边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