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求着皎月,心里也在纳闷,许久没在宫里见到刘嬷嬷了,她怎么就成了这姑娘的人了?这姑娘是何来头?这么想着,牛二不由抬头去看皎月。恰好此时,一阵穿堂风吹过,皎月的帷幔略微飞起了些,牛二看到皎月露出来的容颜,登时便直了眼。
在净身前,他也是有过几个相好的,虽然没了作案的工具,但是这颗心,还是男人的心啊,这、这、这女子,莫不是仙女娘娘趁着七夕下凡来了?否则,怎么她一摇,就摇出了上上签呢?!
柳隽看牛二用着腌臜的目光看着姐姐,当即大怒,一脚揣向牛二,牛二沉迷于皎月美色,一时不察,被踹翻在地,恰好撞到凸起的门槛,当即便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刘嬷嬷心里着急,哪里顾得上牛二死活,当即便要扶着皎月离开:“姑娘,这地方不安静,咱们还是回去吧!”
刚走出殿门,肖瑾与陈思儿便迎面而来,刘嬷嬷这颗心瞬间“咯噔”一下,老腿一颤,差点就跪了下去。
天老爷哦,这是跟老奴开什么玩笑啊!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倒计时
第12章 渣皇姐夫请求饶
肖瑾今日并未易容,他答应要陪陈思儿来仙女庙求卦,便不会食言。今日天色擦黑,他便带着人出了宫。他一身宝蓝色常服,玉冠束发,瞧着便如一般富家公子,而他身边的陈思儿一身粉白襦裙,玉簪盘发,脸上遮着轻纱,远远瞧着,便是一对恩爱夫妻。
看到肖瑾和陈思儿的一瞬间,皎月耳边便响起一阵久违的声音:“是肖瑾和陈思儿!”星光许久未出声,久到皎月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皎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肖瑾与陈思儿,哦,原来他本尊长这个样子,瞧着与易容后的侯博雅倒是有几分相似,难怪选择易容成他。
牛二见到皇上和德妃,已经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一侧,差一点就尿了裤子。完了!小命休矣!
看到牛二这般模样,皎月心里立即有了数,看来,打这上上签主意的人,就是陈思儿吧?
假装自己摇了上上签,不管许什么愿,肖瑾总是会觉得这是上天注定。人嘛,哪怕是帝王,也对鬼神之说心存敬畏。到那时候,无论陈思儿所求为何,也会容易很多。
这后宫的女人,心思还真不少。看来,肖瑾这些日子,便是被后宫绊住了啰?被“冷落”的皎月并没有吃味,反倒有了几分兴味。原来后宫的女人都这么好玩吗?人人都有七巧玲珑心,日子肯定不无聊!
不过,眼前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肖瑾既然未易容,皎月便只当自己没认出他来。
“隽儿,先送温先生去看大夫吧。”皎月出声,温柔又贴心,温时年便觉得自己无药可治了。怎么办,自己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却对人家小娘子起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柳隽幼年时也曾见过肖瑾,但是时隔多年,早已记忆模糊,皎月也不提醒他,真实的反应才是最好的演技嘛。
柳隽和皎月一左一右扶着温时年。按理说男女有别,怎么也轮不到皎月来照顾温时年,但是此时侍女们不在,刘嬷嬷被肖瑾一骇,也忘了这茬,柳隽又一向听姐姐的话,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肖瑾看来,便是这样一幕: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亲密地扶着一个青年书生。大家都是男人,那书生那又羞又喜的模样,他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多年的修养被肖瑾丢在一旁,此时他心中爆裂得只想杀人。
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温润如玉的书生,倒真是如画本子里那样,一枝红杏出墙来!
肖瑾怒上心头,一双眼睛激得通红,那边皎月却只当不知,与柳隽扶着温时年出了殿门。
两行人擦肩而过,肖瑾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拦下三人。
皎月“困惑”地抬头,便对上肖瑾蕴含风暴的眼。皎月却不怕,反而微微福身,哀怜一拜:“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若是无事,请放我们离去,我家先生受了伤,得速速就医。”
你家先生?你家哪里来的先生?!肖瑾心中怒道,你吃的穿的用的甚至你和你弟弟的两条命,都是我从北关救回来的!
肖瑾阴冷地看着皎月,皎月却毫不示弱。此时刘嬷嬷已经回神,看到这一幕,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皎月身边,抢过温时年。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年老体弱,方才被殿内那人一吓,竟软了腿。虽说温先生是为救姑娘受的伤,但是怎么能劳累姑娘亲自动手,都是老奴的错!”刘嬷嬷毕竟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又看着肖瑾长大,见肖瑾如此模样,哪能不了解此时的危险。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偏偏姑娘又不知道主子的身份,此时若是冲撞了他,岂不是小命休矣?!刘嬷嬷方才这句解释,一来为皎月开脱,她扶着温时年,实在是逼不得已,总不能看着救命恩人不管不顾吧?二来也拉牛二下水,这一切,可不就是牛二造成的吗?!
若是没有牛二,温时年哪会受伤,姑娘哪用得着扶他?在牛二出现之前,温时年和姑娘可没多说一句话!
殿内的牛二几乎昏死过去,都不用陈思儿发话,牛二便知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而肖瑾听到刘嬷嬷的话,眼中的风暴总算散去了些。此时再看到皎月困惑的眼,肖瑾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时自己并未易容!
肖瑾掩饰性地咳嗽一声,看向牛二。这一看便觉得有几分蹊跷。肖瑾长居宫内,内侍什么样,他再熟悉不过,这人一看便是宫里的人。他没派人来这,那便只能是陈思儿派来的。
陈思儿心中恼怒,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但是面上,陈思儿是决不能认这事的。反正底下的奴才为了讨好主子,自作主张的也有!
出于女人的直觉,早在肖瑾停下脚步的时候,陈思儿便已经察觉到了异样。这方圆几十米,唯独皎月那一行人。
刘嬷嬷那老货,她自然是认识的。她总不见得是陪那一大一小两位公子来的吧?!那便只能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女眷了!
陈思儿打量着皎月,越打量就越心惊。等到皎月扶着温时年走到跟前,肖瑾竟然连她在身边都顾不得,出手拦下三人,陈思儿心中已经敲响了警钟。
这女子究竟是谁?竟能让皇上如此失态?!陈思儿看向皎月,皎月戴着帷幔,但是陈思儿凭着女人的直觉,还是能够猜想得到,那帷幔之下,定然是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否则……皇上怎么会如此紧张?!
可是,若是皇上的女人,为何见了皇上却一幅不认识的模样,甚至还敢和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陈思儿心中满是困惑,这中间,莫非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陈思儿掩下心中困惑,只做出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夫君,这几位是?”
夫君二字一出口,肖瑾面色又微微一变,他紧张地看向皎月,却见皎月毫无反应。对了,她并不知道此时拦着她的人,便是她的三爷啊!
肖瑾藏起面上的几分不自然,看了陈思儿一眼后,对着温时年几人拱了拱手:“在下别无他意,只是见这位公子受伤,是否需要在下相助?”
一边的刘嬷嬷听到这话,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是逃过一劫了。
“不用了。”柳隽先开口,“谢谢这位公子好意,家中侍从就在庙外,就不劳公子了。”
说着,柳隽便催促地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却不敢轻举妄动。肖瑾见柳隽拒绝自己的好意,显然是不想让他掺和进来,便索性开口:“那伤人的奴才,似是我家中奴仆,我心中不安,还请让我尽分心意。”
听到肖瑾这么说,皎月惊,柳隽怒,反倒是温时年这个受害者连连摇头:“不是多大的伤,这位公子请勿自责。”若非这恶仆,自己也得不了姑娘的照料啊!
温时年不追究,柳隽少年气性,却忍不住说几句话:“你家这奴才好没道理,我姐姐摇出了上上签,他便开口要买。我家不肯卖,便出手伤人。看公子也并非那等狂恶之徒,怎生不好好约束家仆?”
这一生,肖瑾也没被几个人教训过,此时被个小小少年说教,却还没法反驳,只能把气撒在牛二身上。“还不将那恶仆带下去!”说着,他又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陈思儿一眼,上上签?这也太蹊跷了吧?
这件事,决不能落到自己头上!陈思儿当即适时地露出惊讶神情:“这奴仆,定是想讨我欢心,这才做出这般不讲道理的事!实在对不住了!”说着,陈思儿便对着皎月几人福身道歉,面上一派温然歉疚,心中却将这笔账记了个清清楚楚。
自从做了德妃,她哪里还这样委曲求全过?!
刘嬷嬷早已把陈思儿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见她此举,心里哎呦喂了一声,得了,姑娘还没进宫,先把宫里最大的德妃娘娘给得罪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不能再说下去了!刘嬷嬷当机立断,对着肖瑾深深福了个身,便忙低头和柳隽扶着温时年出去。
被刘嬷嬷抢了位置的皎月落在三人之后,对着肖瑾与陈思儿行了个礼:“还请公子与夫人无须自责。”说罢,也追着柳隽等人而去。
肖瑾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克制着自己追上去的冲动,眼角余光淡淡地扫了陈思儿一眼:“不是说要来摇一卦吗?进去吧。”
陈思儿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唯一的一支上上签都被人摇走了,她还摇什么?!好端端的计划,全都黄了,陈思儿心里那个恨啊,脸上却还只能做出体贴笑容。
“夫君陪妾身走了许久,也该累了,不如就回去吧?”陈思儿早已看出肖瑾的心不在焉,那女子走了之后,肖瑾的心神就像是跟着她飞了。既然心不在此,把人留下又有何用?!
陈思儿计划许久的仙女庙之行就这样草草结束,不久后宫里就抬出去一具太监的尸体,谁也没在意此事。
这些事暂且不谈,只说肖瑾回了泰安殿,常公公照例迎了出来,却兜头就被肖瑾踹翻在地!
“朕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听你这老不死的话!”
每当他克制不住想要去别院见她,常公公总在他耳边劝,冷一冷她,好叫她乖乖听话。他却没说,万一冷过了头,她想要另找枝头了,这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教皇帝做人。
作死的后果,要自己承担的鸭!
第13章 渣皇姐夫请求饶
肖瑾在宫里狠狠发了一通火,常公公自去领了罚。哪怕行刑的小太监不敢使劲,可常公公毕竟有些年纪了,一顿板子下来,还是够呛。
延纯殿里,陈思儿听说常公公受罚的事,本能地觉得是与那日在仙女庙见到的女子有关。刘嬷嬷这样有脸面的老人被派去伺候她,可那女子却又好似不识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凭陈思儿有着多活一世的经历,也万万想不到她们的皇帝竟然平时都是乔装易容与皎月相见的啊!
虽然暂时弄不清楚此人来历,但是陈思儿还是在心里将皎月当做了不得不除去的后患。能够让皇上如此怒然失色,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都决不能让她进宫!
陈思儿唤来心腹侍女,耳语几句,侍女立即领命退出。既然知道了这个人,那就不能没有行动了。陈思儿不敢在宫里窥视帝踪,但是在宫外,却还是可以有所行动的。
既然那人能在仙女庙出现,就说明此人必然是住在京城。既然有了目标,那就不可能毫无踪迹。
另一边,温时年受伤,皎月见他在庙里的住所简陋,便让刘嬷嬷再准备一辆马车,想先将人暂时带回别院。
刘嬷嬷哎呦一声,小声劝道:“姑娘,虽说这位先生是为了救您才受的伤,可是这自古男女有别,您这将人带回去,恐有闲话,不如老奴派人将温先生送去医馆吧?”
皎月还没开口,听到这话的温时年便坚持告辞:“嬷嬷说得对,小生的伤并不打紧,便不耽误姑娘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只是……隽儿的功课,恐怕要耽搁几天了。”
皎月见温时年和刘嬷嬷都这么坚持,便点头:“那便麻烦嬷嬷,先派人将温先生送去医馆。”刘嬷嬷哎了一声,连忙命人扶着温时年下去。
谁知温时年刚走,皎月又吩咐:“庭春,你叫人去寻个小院,叫温先生先住着,再安排几个人伺候。”
刘嬷嬷傻眼,姑娘,您这是要……把这书生养起来的节奏?!
刘嬷嬷想着方才看到主子几临暴怒的一幕,心里咯噔,连忙劝说:“主子,这要感谢温先生,送些银两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皎月皱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说隽儿不曾正式拜师,但毕竟也有师徒之谊,哪能真的看着不管?何况,先生又是为了救我与隽儿受的伤,我们若是置之事外,岂不是让人寒心?”
皎月的话,让刘嬷嬷无法反驳。无奈之下,刘嬷嬷只能看着皎月一句一句地吩咐下去,不仅给温时年找了小院、安排了伺候的人,还让人代他去向主持辞行,送上香油钱以示感激。
这般周到,若非身份不对,刘嬷嬷真想夸她一句心思缜密。可是……一想到皇上若是知道这事后的反应,刘嬷嬷的脑袋,顿时又疼了。
刘嬷嬷胆战心惊地陪着皎月回到别院,有心相劝,却又无从开口。哎呦陛下啊,您这乔装改
扮、微服出访的戏码,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
刘嬷嬷的担忧皎月都看在眼里,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呵,她现在可是被人蒙在鼓里的小傻瓜呢。
皎月回了房,便命人准备汤泉沐浴。这别院,从外看去并不起眼,然而毕竟是皇帝的私宅,内里自然是精致无比、另有千秋。在皎月住的院子里,便有一口天然的温泉,今夜出去走了一圈,出了些汗,正好泡一泡,解解乏。
侍女们早已习惯皎月的习惯,待准备好一切后,便悄声退下,留下皎月一人泡在池中。
袅袅水雾中,女子便如水中精灵一般,白得发光的肌肤在昏黄的灯火下更是显示出几分暧昧的氤氲。肖瑾踏进屋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在宫里发了一顿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心,深更半夜出了宫。
肖瑾一路疾驰来到别院,原以为她早该睡了,没想到守在门外的庭春却告诉他,她在沐浴?
肖瑾一听这二字,心头便好似火烧。算起来,他有多少天没近过她的身了?有句老话叫度日如年,最能贴切地形容了肖瑾的心情。
吩咐侍女们退下,肖瑾一人悄然进了浴池。他自幼练武,虽不算精湛,但是控制气息与脚步却不在话下。天下之主,便在今夜做起了窥花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