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渊爻
时间:2019-09-27 07:03:14

  薛嘉禾不知容决每日闭门造是不是车,只是吃饭时见到容决手上细小伤口越来越多,不由得心中诧异。
  容决这个年纪,该学武艺早臻至化境,她握过去时都能摸到满手茧子,也不知道练着什么能把自己割伤成这样。
  绿盈对此有话要说,“许是在学着洗手作羹汤呢。”
  薛嘉禾被这猜测乐了许久:容决下厨这等场景,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
  再者,她虽没见容决拿过菜刀,但想来应该和别刀剑差不多,容决持在手中,又怎么会伤到他自己。
  薛嘉禾也不是没旁敲侧击地问过容决,但没没都被他相当拙劣地敷衍过去,便也抱着两分好奇不再提起,只等着容决自己坦白那一日。
  薛嘉禾生日前夕,长明村低调地来了几位大人物,薛嘉禾听绿盈说了才知道在长明镇镇长引领下来见她,正是陕南总督。
  看起来十分威严这位总督,是跑腿替天子送东西。
  明黄色盒子仿佛本身就象征着皇家威严,陕南总督不敢怠慢地双手捧着盒子,清清嗓子对薛嘉禾道,“还不跪下接旨?”
  薛嘉禾手里正抱着孩子不太方便,正单手提了裙摆要俯身跪拜时,容决大步入院直接将她提起来站好了,“你跪什么,他真在你面前也不必跪。”
  幼帝同薛嘉禾向来要好,即便有别人在,也就是屈膝行个礼份。
  这会儿幼帝人都不在,容决更不可能让薛嘉禾对个区区总督跪下去,他边将薛嘉禾按回石凳上,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呆立在旁陕南总督,“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身为地方最高官,陕南总督当然见过容决、认得他脸,更模模糊糊地知道摄政王人似乎在陕南有事要办……可这并不代表他会知道堂堂摄政王居然就屈居于长明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小村子里,还对一个身份不明年轻妇人好声好气。
  陕南总督本也不是个蠢人,知道能一路从汴京谨慎交下来礼定是要送给个重要人物,却不知道对方重要得接旨也不必跪拜,膝盖还没来得及弯就被旁人给捞起来了。
  短暂震惊后,陕南总督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下官见过王爷,下官此来长明村……”
  “是替陛下送礼?”容决不耐道,“礼送到了,你离去时不要大张旗鼓。”
  虽说潜入蛮子死死伤伤,还没逃回南蛮如今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追着到处跑,但薛嘉禾平静生活阻碍又不仅仅是那些蛮子而已。
  君不见当有村民在时,赵白都不喊容决“王爷”而是改称模糊“大人”么?
  陕南总督原本还想再攀谈几句,好在及时回想起容决种种传闻,干脆利落地将盒子放下后便恭恭敬敬告退,临走时只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没说话薛嘉禾,有些好奇这位贾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陕南总督还只来得及瞥到那小巧白皙下颌,一股敌视冷意就压在了他身上,“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下官这便走!”陕南总督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生好奇心,低着脸转身飞快带人离开,这进门到出门功夫竟是连半柱香都没有。
  薛嘉禾甚至都没来得及和那陕南总督好好说上句话,谢过人家一路赶到这鸟不拉屎偏僻村庄,人就被容决给吓走了,不由得好笑。
  不过一直在旁看着却没解围她大约也没资格说容决什么。
  等一行人离开后,容决扔给赵青个眼神示意,才在薛嘉禾身边坐了下来,“明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久么?久话,得带上大宝小宝。”薛嘉禾摸索着盒子开口处,边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不久,将他们哄睡便走,来回约莫一个时辰。”容决将紧张兴奋都按在平稳自持语气之下。
  薛嘉禾从鼻子里唔了一声,“好。”
  “……不问问去哪里?”
  虽然容决是打算保密,但薛嘉禾不闻不问又叫他有点心中不爽快。
  薛嘉禾无奈地抬眼分给容决一个眼神,“去哪里?”
  “……明天就知道了。”
  薛嘉禾笑吟吟怼他,“多谢摄政王殿下慷慨解答。”
  容决哼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去了刺红蔷薇塞到薛嘉禾手里,“给你。”
  薛嘉禾轻轻捏住花茎同时,容决将明黄色礼盒移到自己面前,不必多看便找到四处隐藏机关将其打开,盒子发出咔一声轻响,方才薛嘉禾对着半天没有门路礼盒应声露出一条缝隙。
  薛嘉禾像是觉得十分有趣地啊了一声,轻而易举地就被逗笑了。
  容决眼神复杂地看着礼盒,却猜到了幼帝用意。
  这是军中才有榫卯之术,薛嘉禾想必不懂,绿盈也不懂,盒子里装东西虽是给薛嘉禾,但盒子摆明了要容决来打开。
  换句话说,幼帝这礼是非要让容决看上一眼不可。
  容决注视着薛嘉禾将长条形盒子掀开,目光落到盒中物件上,瞳仁像是被针扎似猛然一缩。
  轻飘飘盒子里挖出两个长长凹槽,里面并排嵌着是两张帝王手诏,一新一旧。
  “陛下给我下诏书,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薛嘉禾疑惑地将蔷薇花放到一旁,伸手去取被卷起来安放得整整齐齐其中一份诏书。
  容决没阻止她,他抿紧了嘴唇看薛嘉禾慢悠悠展开稍显旧手诏,盯紧了她脸上任何细微神色变化。
  薛嘉禾只看了个开头,就讶然地睁大了眼睛。
  她上一次见到这份手诏时,还是从先帝手中亲自接过来。
  她一字一字地看过手诏上内容,咬牙接下了绥靖这个称号,同意嫁给容决。
  是为了幼帝,也是为了先帝,还是为了大庆黎民百姓。
  手中诏书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起来,薛嘉禾无言地扫完第一份诏书,将其慢慢重新卷起时,似有所感地往边上看了一眼,就见到容决闷声不响地盯着她看,双眸亮得像是饿狠狼,似乎伺机就要在她身上重重咬上一口。留下永生不灭印记一般。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在将先帝遗诏放回去之后,手指一勾一拉,将另一份较新诏书取了出来。
  玉帛贴在薛嘉禾掌心里,轻飘飘地毫无重量,薛嘉禾却觉得一旁容决像要被它给压得喘不过气一般。
  她目不斜视地展开第二份诏书,果然上面是幼帝字迹,内容也简单明了,三两眼便能看完。
  “陛下说,若我想同你和离,随时可以用这道诏书。”薛嘉禾轻声道。
  容决在她话说到一半时候就倏地站了起来,冷意从他周身散开,院中空气几乎都跟着冰冻凝结成叫人窒息实质。
  他撑着桌子等到薛嘉禾将这句话说完,按在桌面上手指动了动,看得出反复压抑过怒意后,他哑声道,“给我。”
  薛式忍了这许久,原来在这里等着?
  容决好不容易才推开一条缝门扉,死也不会让它有关上机会。
  薛嘉禾却没如容决所愿将其交出,她平静地将手诏缓缓卷起,动作几乎算得上慢条斯理,“这是陛下给我。”
  “……薛嘉禾,把它给我。”容决沉沉又重复了一遍。
  刚半送半赶地将陕南总督一行人送出长明村、回到院门口赵青隔着十几步距离都被杀气激出一身冷汗,竟不知道薛嘉禾是怎么在那样容决面前气定神闲。
  “我要是不给,”薛嘉禾将两份诏书都整齐地收回了盒子里,又伸手将盒盖按下,抬眼看向容决时露出一丝略显促狭笑,“你是准备拿我怎么办?”
  容决一声不响地看着她,黑眸中疯狂与理智天人交战,“除非你一辈子不用它……”
  “谁说我就要用了?”薛嘉禾轻快地打断他道,“但若你给了我机会将它拿出来,那就另当别论。”
  她说着,一手按住盒子,另一手则是覆上容决冰冷手背。
  “……陛下给我这份手诏,便和你前几日立给我字据是一样。”她柔声说,“除了你自己,你没什么好怕,容决。”
 
 
第108章 
  容决撇了撇嘴,反过手握住薛嘉禾手指,像是怕她跑了似扣紧,“万一你反悔了呢。”
  薛嘉禾瞥他一眼,学着赵白那般耿直了一把,“我真要反悔,有这诏书没这诏书,什么不一样”
  容决“”
  “陛下也不过是不放心。”薛嘉禾道,“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情有可原”
  容决想了想时机和先前蓝东亭到访,心中真不觉得幼帝这一次礼送得是凑巧,这明明就是少年皇帝给他敲警钟,也是给薛嘉禾撑腰意思。
  分明就是故意
  容决按着不悦道,“他第一次和我提时候,我明明就反对过了。”
  薛嘉禾想了想,“你从西北回来那次”
  那时候幼帝想带她回宫,容决剑都拔了,可是闹得挺大,幼帝对容决有成见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再往前,薛嘉禾可想不到别什么类似时候。
  可她刚问完,容决脸色就突然变了变,他撇开脸轻咳了一声,回过头来时一本正经地扯开了话题,“那就算了,你收着,不准用。”
  薛嘉禾垂眼看看装着出自先后两位帝王之手盒子,又抬眼看看容决,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毛。
  很显然,容决刚刚想起来这件事儿他不能随便说。
  不过容决避而不谈,薛嘉禾即便要问,恐怕也只能从幼帝那儿入手,便暂时作罢,任由容决将话题扯了开去。
  幼帝从汴京遥遥送来贺礼,薛嘉禾直接跟容决立字据放在了一块儿,还是当着容决面收进去,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似。
  临放好了,薛嘉禾还回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可别给我用上机会,”她轻快地说,“机会真来时,我可是不会犹豫。”
  容决“”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放、心。”
  翌日便是薛嘉禾生辰,孙大嫂傍晚便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似,带着虎儿跑到了薛嘉禾院子里给绿盈帮忙。
  “孙威讲说,夫人今儿晚上要和容大人出去,两个娃儿便放心留在家里,我帮着照看就是”她热心地拍着胸脯,道,“尽管在外玩个够”
  虎儿有样学样,“贾姐姐尽管在外面玩我也会帮忙”
  薛嘉禾忍俊不禁,捏了捏虎儿脸颊,道,“这都黄昏了,也不会出去很久,说是来回一个时辰功夫,便麻烦孙大嫂了。”
  孙大嫂朝薛嘉禾挤了挤眼睛,“这生辰一年可只有一次,夫人得好好过。”
  薛嘉禾也不知道孙威和孙大嫂在并不知道她和容决身份情况下,究竟将两人之间关系想成了什么样,她无奈地笑了笑,起身道,“那我这便出去了。”
  “不过天马上要黑了,夫人路上还是小心些,”孙大嫂又想起了什么似叮嘱道,“阿月至今也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说不定有什么强盗之流在附近徘徊,将她掳走了呢。”
  阿月那日被射杀后,后续处理得悄无声息,长明村村民们无一人知晓,只当她是在外不小心走丢了,刘桥倒是心焦地四处找人,村长也让村民们帮着找了几日,一无所获后便放弃了,只有刘桥每日仍在林中不死心地来回搜寻。
  一时间周围有人贩和强盗传言在村里盛行了起来。
  知道内情薛嘉禾自然不担心什么强盗这附近方圆十几里恐怕早就被容决人排查得连个小偷都剩不下了,还谈什么贼寇。
  但孙大嫂也是一番好意提醒,薛嘉禾笑着应了声好,便出门了。
  容决带着坐骑在门外等她,轻装简行模样。
  容决马薛嘉禾只骑过一次,是容决将无所适从她从陈夫人面前带走那日。
  忆起当时容决一言不发地将她放到马背上,又一路极慢地牵着马带她步回摄政王府,薛嘉禾仿佛有了些明悟。
  再怎么迟,容决那时候恐怕就已经
  “来。”容决朝她伸了手,俊挺眉宇间带着丝跃跃欲试。
  薛嘉禾瞅了瞅这单匹马,将手搭到容决掌心同时又有些迟疑,提醒道,“容决,你别忘了,我不会骑马。”
  薛家人都不会骑马,这算是公开秘密了。
  秋狩时薛嘉禾骑马也都是战战兢兢,那会儿尚且是温顺母马,容决坐骑彪悍之名在外,薛嘉禾可不敢贸然上去。
  容决低低笑了声,“有我,別怕。”
  他握紧薛嘉禾手,另一手托住她腰,轻而易举地就将人放在了马上薛嘉禾这点重量在容决看来跟留在屋里两个小萝卜头没什么两样。
  薛嘉禾颇有些忐忑地将手掌放到马儿鬃毛上,小心翼翼又试探地抚了两下。
  容决坐骑像是通人性似转回头来看了看她,长长睫毛下是黑亮大眼睛,看不出是敌意还是善意。
  薛嘉禾咽了口口水,跟它小声讲道理,“可不是我自己要骑上来,是你家主人硬将我放上来”
  容决翻身上马,正巧听见这句,垂眼扫过薛嘉禾头顶发旋,“坐好了。”
  不用容决说这句,薛嘉禾也不敢怠慢,她深吸口气挺直了腰,有当年坐在蓝东亭学堂里那么认真。
  容决瞅了两眼薛嘉禾僵硬脊背,有点想笑,干脆伸手环过眼前细腰将她按到自己身前,而后在薛嘉禾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候,轻轻用脚后跟踢了一下马肚子。
  马儿立刻会意,撅蹄子顺着小巷往村口跑去。
  薛嘉禾刚要反抗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里,她甚至下意识被吓得闭了眼睛,早忘了自己前一刻要对容决说什么。
  对容决来说只是小跑这速度,对薛嘉禾来说简直不亚于秋狩时见到万马奔腾。
  “我还能摔了你不成。”容决话被风声送进薛嘉禾耳朵里,近得好似贴在一起似,她也没敢动弹,闭着眼睛稍稍摇头以表自己绝不睁眼决心。
  她听见容决似乎笑了笑。
  接着,耳朵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薛嘉禾“”她坚决地闭着眼睛,心想大约是头发吧。
  “小时候胆子明明挺大。”容决道,“听说我会骑马,还叽叽喳喳地问我能不能带你也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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