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瞥了眼桌案上的菜,脸上无悲无喜的瞧不出任何情绪。许久后,他撩起眼皮缓声道:“若是任道非的事,倌倌就不用说了。”
“……?!”倌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补充前天的更新。
第69章 (终章1)
敢情……来之前她想好的一肚皮给任道非求情的好听话都白想了?倌倌顿时急了,忙扯住韩暮的袖角不依:“什么嘛,你还没听我说什么呢干嘛这么急着回绝?”
韩暮还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前脚刚把任道非绑了,后脚她就不顾身子不适亲自给他下厨做菜,这么殷勤对他岂会有好事?
再者她所求之事,倒不是他不通情达理的不应她,而是这任道非多次陷害他和她,若非他机警,说不准早死在任道非手中无数回了,他体恤任道非是倌倌的亲戚,以往并没对任道非下狠手治他的罪。
而任道非呢?他非但没见好就收,反而越来越变本加厉对他。若他执意留着任道非这个祸患在身旁,始终难以安心,这也是他此次不愿放过任道非的缘由。而这话他自然是不会给倌倌说的。
韩暮目光扫过她仿若一掐就能折断的腰.肢,眸色一暗,慢悠悠的道:“若不是关于想我的事,我不爱听。”
倌倌:“……”
这哪还是那跟又蠢又憨厚的木头,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头恶狼。
自认为听出他言中深意的倌倌脸上倏然一烫,燥的猛地捂着脸低叫道:“你还说!”
“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然而,此刻正羞燥着的倌倌可能连自己也没察觉到……她娇嗔着的语气中满是对他信任和依恋。韩暮听在耳中受用极了,他唇角一弯,将她捂在双眼上的双手掰下来,强行揽她入怀。
怀中的人儿别扭的挣了挣,似一只被惹恼的幼猫般伸出锋利的爪子挠他一把,韩暮不但不气,反而心头愉悦的紧,他亲.亲她脸颊低笑道:“这就害臊了?”
正窘迫着的倌倌闻言,气得要拧他,手刚伸出去碰到他臂膀,却发现他的肉又硬又冷,根本拧不动,索性将手缩回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对她拒不回答他前一个问题的态度,韩暮只是莞尔,须臾。他眼睛睇着她,手下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忽然问:“那儿还疼吗?”
倌倌不意他忽然提起这个话口,脸上刚消退的热意倏然杀了过来,她一把拍掉他往那处摸的手,气的磨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不说。”
倒会以进为退。韩暮好笑的俊眉一扬,状似认真的睇着她,笑问:“你想我怎么回答你问题?”
倌倌闻言一愣。
是啊,她想韩暮怎么回答任道非的事?
他若说此次饶过任道非,这与常理不合。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要杀自己的仇人?韩暮又非圣人,自然也没那个“圣人”的大度,能次次宽恕任道非。
说到底,是她在仗着韩暮对她的宠爱而强人所难。
想到这,倌倌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半晌后,她艰涩的开口:“任家虽对我不义,而我却不能对任家无情。”
她说罢,忐忑的抬眸看韩暮。
韩暮唇角缓缓下拉抿成一条直线,似在认真倾听她的话。
倌倌缓缓鼓起勇气继续道:“我爹入狱后,我家很多亲戚都避我爹的案子如蛇蝎早早和我家断绝了关系,这时唯有任家还对我家人照拂一二,虽这照拂的来源是出自我嫡母和任家那点可有可无的姻亲关系,可任家到底帮衬了我家不是?只要有这份亲情在,我便做不到在任家人受困时不帮衬一二,那与人伦常理不合。
见韩暮没答话,倌倌紧揪着衣袖,声音亦变得更加艰涩:“我知道站在你角度上看,说任道非十恶不赦也不为过,我不应该为他安危而向你求情,让你宽恕他,只是……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任家这颗独苗死在自己眼前而什么都不做,所以,我不奢求你能轻易饶过他,我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可以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中旖旎的气氛倏然变得冷寂。
韩暮依旧抿着唇,不知再想什么。
倌倌希翼韩暮能饶恕任道非的一颗心开始慢慢下沉。
她早知自己在强人所难,只是……她身为任家的嫡系旁支,若不为任家说些什么,心里总感到过意不去。
“就这些?”许久后,她鼻头猛地被韩暮指尖剐蹭了下,倌倌吃痛的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抬眸就对上韩暮正含笑的脸。
她不知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怔忪着点头:“嗯。”
说罢,又摇头忐忑的问:“你是同意我提议了吗?”
韩暮笑容敛了敛”唔”的一声,凉凉的道:“让我再想想。”
前阵子任家那般折辱她,她非但没记恨任家,反而以德报怨次次在他跟前维护任家人,这样善良的倌倌他岂能不爱呢?
私心里他是不愿放过任道非,可他也不想倌倌夹在她和任家中间两难。想到这,韩暮心头松动想要应下此事。
然,这念头刚在脑中转过,韩暮正犹豫的眸子霎时变得清亮。
任道非此人灵顽不灵,若此次他依倌倌的话放过了任道非,保不准任道非不会暗害倌倌和他第二次。
他这种人不值得倌倌费心思。
这边,倌倌听出他语气有所松动,顿时大喜,正要催促他快点想时,韩暮忽然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此刻的倌倌满脑子都是任道萱哭花的脸和给任道非求情的事,大脑混沌一片,自然也忘了韩暮方才说的话,她一呆,韩暮已帮她回忆起来:“还疼吗?“
旧话题重提,倌倌霎时忘了任道非的事,杏面上倏然又是一红,支支吾吾的道:“没……没疼了。”
离两人房.事才半天功夫,怎么可能不疼?韩暮知她脸皮薄放不开。同时也气的磨牙。
她为了任道非的事忙前忙后的求他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他却做不到不心疼。韩暮不想吓坏自己的宝贝,低声下气的道:“让我看看。”
倌倌燥的下意识捂着裙摆:“不用,不用……”
然,她话音未落,下一瞬双脚骤然悬空,倌倌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再抬眸时,人已被韩暮拦腰抱起朝榻上去。
倌倌羞的下意识在他怀里挣了挣,韩暮忙亲.亲她唇角,凉凉的威胁她:“不让我看,我就不答应你的事。”
倌倌闻言,正挣扎的身子忙听话的不动了。
同时内心崩溃的恨不得掐死这根木头。
哪有人拿这种隐秘的私事威胁未婚妻的?论排名这木头准是第一个。
似看出她的窘迫,韩暮轻笑了声,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你夫君,还有比我查看你伤势更适合的人吗?”
倌倌:“……”
得了,知她执拗不过他,倌倌做了一番思想准备后终是放弃了抵抗。
然,她到底是女子,又未婚委身与他,哪怕嘴上什么都不说,身子还会处于女子羞涩的本能不住的轻.颤。
韩暮见此,也不再二话,忙撩.开她衣裙,用醮了伤药的指尖探过去帮她抹药。
倌倌感到热涨那处清凉干爽,下意识想要并拢双.腿。韩暮已哑声道:“别动,还没好。”
倌倌听到他低斥,立马听话不敢动了,心头除却羞涩便是在酸胀着难受。
在这世间除了她爹小心翼翼的爱护她外,韩暮是第二个这般将她真正放在心上关心的人,而她却……总因各种立场而和韩暮对立。
任道非如此,柳时明也如此。
想到这,一股难掩的沮丧失落从心底抽.出,霎时充到了眼眶。
“是不是碰疼你了?”韩暮本提着十二分的心神替她上药,自然将她身子细小的反应看入眼里,以为自己粗.鲁碰疼了她,忙紧张的问。
倌倌抑制住对他羞愧,轻轻摇头。
韩暮顿时松了口气,将指尖最后一抹药帮她上完,放下她的衣裙,将人儿搂抱入怀里,低声哄慰:“任道非的事我答应你,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倌倌紧.咬着下唇,许久后,缓缓点头。
见她还没开怀,韩暮顿时明白过来她在愧疚什么。
她在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这傻丫头真是心善的令他心尖疼。
他是担忧任道非继续作恶,可更在意的是她的感受,她的喜怒哀乐,与她比起来,担忧任道非的那点心事便什么都不是了。
于是,韩暮低头捧着她脸亲了亲,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封递给她,“打开看看?”
倌倌不明所以,疑惑的瞧着他,并没伸手去接。
韩暮对她反应也不意外,只轻笑了下,便就着手径自打开信封,将信上的内容诸字念给她听。
“四月初十宜出行、开市、交易、立券、安机械、出火、上梁、移徙,婚嫁,动土、造桥,这日子用于我们成亲如何?”
倌倌闻言,震惊的倏然瞪圆了杏眸,“怎……怎么这么急?”
今日是三月初十,四月初十也就是一个月后,韩暮这么着急的要娶她,时间上会不会太仓促了?
韩暮似知她所想,将她耳边碎发朝而后拢了拢,“是我等不及了。”
说罢,见倌倌还怔忪着不解。
韩暮大掌虚摸下她肚腹,意有所指的道:“说不准此刻你肚子里已怀上我的孩儿,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浪流在外吧?”
倌倌:“……”
他这是什么鬼想法?他们才做一次,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怀胎?倌倌对他的强词夺理感到好笑,同时心头那点酸胀顿时消失无踪,忙红着脸将他大掌打掉:“若我不应呢?”
韩暮眉峰顿时狠狠一拧,慢吞吞的道:“你不愿嫁我吗?”
“不是。”见他似误会了她的话,倌倌忙解释道:“我是想……是想等我爹的案子了结,再想成亲的事。”到时候她能抛却罪臣之后庶女的尴尬,开开心心的和韩暮成婚。
韩暮闻言心头一松,他亲.亲她唇角,“这有何难?”
倌倌听出他弦外之音,惊喜的问:“是我爹的案子有眉目了?”
“算是。”韩暮本不想告知她她爹的案子线索,可见她终日忧心这件事,就连听他要娶她的喜事都兴致缺缺,便牙酸的点头。
倌倌却如好奇宝宝般,揪着他衣袖连声问:“我爹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见瞒不过,韩暮目光掠过她掩与裙下的长.腿,眸色一暗,忽然道:”还能走吗?”
倌倌不明所以,一愣:“能。”
“那跟我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承诺的更新没更新上,作者君觉得很愧对小天使们,今天发大红包补偿各位,欢迎来领。
第70章 (终章2)
倌倌本就担忧父亲的案子,闻言不疑有他,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就要随韩暮去。
韩暮见她走路和平常无疑,猜测她身子应当无碍,蹙紧的俊眉缓缓松开,饶是如此走出客栈大门时,他还是弃了骑马,叫了辆马车载倌倌同往。
待到达韩暮说的地方,倌倌甫一下马车,远远看到前方宅邸的门匾愣了一愣。
原因无他,此处正是两人昨日才来过的刘府。
见她怔忪不解,韩暮低笑着对她解释:“今晨我接到刘钦的传信,他说要我过府一叙商榷你爹案子的事,我半信半疑,本想自己来探一探虚实,临出门时恰巧碰到你来找我,便索性带你一并来听听。”
倌倌知他不会骗她,当即高兴的恨不得从座榻上跳起来抱着韩暮亲一亲,韩暮已嘘着脸牙酸的道:“怎么感谢我?”
倌倌一呆,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要敲她竹杠占便宜,然,纵然如此,倌倌心头还是喜悦的爆溅开了花,她如小牛犊般撞过去,抓起他的脸狠狠亲了口。
柔软的唇.瓣碰到他的脸,对此毫无防备的韩暮一愣,忙搂着撞过来的人儿,怕她撞疼了低斥道:“冒冒失失的成什么样子。”
“呀,那也是你惯的,谁让你要我亲你的?我照做了你还不乐意了?”倌倌佯装没看到他憋笑的笑容,两只臂膀挂在他颈窝里,睁着亮晶晶的黑眸打趣道。
韩暮似找不到反驳她的话,半晌抿紧唇才蹦出两个字:“乐意。”语气实诚的似在没话找话说。
倌倌好笑的轻叩他眉心,寻开心道:“你怎么不说让我再来一回?”
“韩某乐意之至。”这小丫头竟学会调戏他了!回过神来的韩暮俊眉一扬,搂着她腰.肢的臂膀朝前一送,倌倌立马感到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她杏面上倏然一烫,再不想理这得嘴上便宜又想占她另外便宜的人,红着脸小声道:“刘钦还等着我们呢?”
言下之意我们该下马车了。
韩暮对她岔开话口的态度感到好笑,这小东西方才不是还听大胆的?现在他还没做什么便变这么怂了?
他咬紧后槽牙,假装没看到她窘迫:“亲我一下再走。”
倌倌:“……”
早知道他这么无赖方才她就不撩.拨他了,倌倌脸上燥的滚烫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难捱,她睁着潋滟双眼嗔瞪韩暮,以示对他敲她竹杠不满。
韩暮却似看不到般依旧抿着薄唇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这根坏木头!倌倌心里暗骂一声,飞快的俯身亲他唇角一下,然,唇尚未从他唇上离去,韩暮已扶着她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反转扣入怀里,他俯视着她轻笑道:“傻丫头,要这么亲才对。”
倌倌还没从他话中回过味来,韩暮已垂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如他人般霸道的不像话,须臾倌倌便感到呼吸困难,口舌发麻,忙推搡他,韩暮这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