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改问洪爽:“小姐,他找你做什么?”
洪爽恨意满腔,惊诧消逝后将计就计道:“他跟我分手是因为找了有钱的小三,那小三的家长认识我,要是知道他的人品肯定不同意女儿和他交往。他怕事情败露,跑来要挟我,说如果我向女方家里告状就要报复我。”
贺阳大惊:“洪爽,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洪爽高声怒斥:“你敢说你刚才不是这个意思?警官,你要是想看证据,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女方一家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凌厉威胁登时唬退渣男,民警见一方吞吞吐吐,一方义正辞严,再结合以往的办案经验,相信洪爽的说法更接近真相,严肃告诫贺阳:“先生,骚扰虽不构成犯罪,但严重的话也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这位小姐报案,公安机关有可能对你进行罚款和拘留。请你谨言慎行,别再打扰他人的生活,现在赶紧走吧。”
贺阳不缺心机,见情势于己不利,忍羞抱怒冲出巷子。
冷阳礼貌地向民警道谢,牵着洪爽的手回家。
他要在民警跟前装样子,洪爽无奈配合,走路时脑子还在处理前一刻的纠纷,忽略了当下的状态。
冷阳不动声色观察她,快到家门口时方悠悠笑侃:“走了这么远还没甩开我,是喜欢跟我牵手的感觉?”
洪爽乍惊,狠狠摔开他,将手心贴到衣服上用力摩擦,问他刚才怎么跟来的。
“我在楼上看见你们了,怀疑那人想找你麻烦,悄悄过来看热闹。”
“看热闹?”
她先前把他当援军,听了这话一时没回过神。
“我还以为能看到你再发虎威,痛扁渣男呢,没想到你战斗力大减,乖乖地任人宰割,太让我失望了。”
冷阳舌头还没归位胳膊上便挨了一记掐,嗔怪:“你不会现在才集齐火力,准备向我发泄吧。”
教训他恐有白眼狼之嫌,洪爽瞵耽片刻,抚平胸中火气,闷声说:“虽然你只是出于好玩,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帮我解围。”
冷阳笑道:“你这个道歉方式真是攻守兼备啊,狠狠损了我还让我不好还嘴。”
“那就别还了,大不了我请你吃饭。”
洪家家训之一:欠了的人情一定要尽早还。
她说完向他勾勾手指,转身去找就餐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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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炭烤生蚝、骨肉相连、红烧猪蹄、蒜香大元贝、椒盐濑尿虾、豉油皇乳鸽、香浓牛腩煲、面酱蒸大鱼头。
听洪爽点出比宴席还丰盛的菜单,冷阳叫她别眼大肚皮小。
“上次我一顿饭吃了你四万七,你不想趁机敲回来?”
“想啊,可也不能故意浪费嘛,地球上还有十亿人在挨饿,糟蹋食物会遭天谴的。”
他身上的极品元素太鲜明,以至于表现出良好素质也显得格格不入,洪爽准备吃不完打包,听了这话让他叫冷欣宜过来一块儿吃。
“她们单位同事请客,她吃过晚饭才回来。”
这些日子里洪爽和冷欣宜已极为亲密,对她的关心无时不在,趁机问:“冷姐姐那么漂亮,怎么没有男朋友?”
冷阳轻叹:“追她的人很多,她自己不想谈。”
“为什么?”
“说怕拖累人家。”
洪爽一直怀疑冷欣宜单身是被冷阳耽误的,跟极品说话不必客气,直言不讳道:“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啊。”
收到他疑惑的注视,坦然申诉:“伯父伯母都过世了,你这个弟弟没成家没恋爱又成天没定性,我想冷姐姐放心不下你,想留下来照顾你,才没顾上自己的事。”
她无意挑中冷阳心事,毒舌男竟罕见地没反击,还虚心受教:“可能是有这方面原因吧,姐姐很疼我又很有责任心,关心我比关心自己多得多,她这样让我很愧疚,希望她能早点遇到可靠的人,组建幸福家庭。”
洪爽热心道:“要不我留心看看,有好男人就介绍给她。”
冷阳正经拒绝:“算了吧,凭你挑男人的眼光,我怕你给我姐姐介绍个渣男,搞出飞来横祸啊。”
他信口玩笑也像喷洒剧毒农药,洪爽欲批驳,奈何都是大实话,她没法做无理争辩,闷头望着跟前的碗碟,无意识地噘起嘴唇。
冷阳捅了篓子,笑嘻嘻在她面前比出剪刀手:“嘴噘这么高,是不是想让人帮你剪掉啊。”
洪爽眼角探出长矛:“你敢剪我就砍断你的手。”
“知道你狠行了吧,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
冷阳笑着帮她掺茶,他圆滑皮厚,善于为自己开脱,相处中稍微严肃点就会被冠以“小气”之名。
洪爽照搬他的套路:“我也是开玩笑啊,怎么,你当真啦?太没幽默感了。”
冷阳顺势献上高帽:“你是爽姐嘛,向来最大气啦。”,做好铺垫,开门见山打听:“刚才你跟警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个贺阳真是因为找到有钱小三才甩了你?”
见她脸色发沉,还有恃无恐引导:“我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想你现在一定憋了一肚子火,有个人听你诉苦,心情总会轻松些。我不介意当你的垃圾桶,你放心说出来,我不会笑话的。”
她睨着他嘲谩:“想听八卦还装好人,你还真是便宜占尽啊。”
他把住老实面具不放:“我不是装好人,朋友一场,要是能开导你,当然义不容辞啦。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性格古怪难沟通的人,愿意向朋友倾诉烦恼的。”
“我跟你是朋友?”
“不是朋友能坐一起吃饭?”
“坐一起吃饭的不一定是朋友,没听过鸿门宴啊?”
“哦,原来这顿是鸿门宴啊,我最近没得罪你,没事别搞我啊。”
“懒得理你。”
这句“懒得理你”只承担过渡作用,洪爽是很需要疏解郁闷,第一道椒盐濑尿虾上桌后,懒心无常地挑起一只,边剥壳边郁郁言道:“我和那渣男高中就在一起了,交往了快十年,前面七年他对我很好,可自从出国留学后情况就渐渐变了。联系越来越少,对我也越来越没耐心,还老嫌我工作差没出息。”
正常情况下,听者都会顺着批评男方,冷阳却脱口道:“这种反应很正常啊,95%的男人都会这样。”
洪爽疑心他故意给自己添堵,质问:“你也在那95%里边?”
他咽下虾肉,擦擦嘴笑道:“差不多所有男人都以事业为第一,生活目的就是赚更多的钱,拥有更高的权力和地位。谈恋爱也必须对这一目的起辅助作用,你不能帮他提升自己,他当然嫌弃你啦。”
洪爽不解:“我和他交往时也是现在这样,那会儿他怎么不嫌弃我?难道他一开始就在骗我?”
“这种话你自己也不信啦,他当初对你的感情百分百都是真的,但人会变嘛。尤其是男人,成年以后融入社会就迅速变得现实,思考和行为都会遵照实际情况分析决定,不像你们女人动不动脱离实际。”
冷阳看出洪爽也是个没开窍的,有心为她上上课,明知逆她的耳仍流畅吐露忠言:
“你恋爱经验这么少,家里父母又恩爱,对男人的了解太肤浅。男人对女人动心只分两种个情况:一种是生理性的,看见哪个女人正点,下面二两肉一兴奋就想泡人家,这种感觉很短暂,顶多维持几个月,要是一下子就成功睡到,可能几天就看淡了。另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比前一种复杂。通常是在迷上女人的外表后又发现了她附带的美好品质,产生想和她长期生活的愿望。但是对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这种愿望都出自实际的生活需求,要么这女人很贤惠能干,能让他过安逸舒适的生活,要么本人或者家里很有钱,对他的事业有帮助,能让他快速达成人生目标。总之必须有利可图,男人才会下决心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除非遇到不懂事,脑子稀里糊涂的男人,否则不可能有例外。”
他站在同性立场上发言,可信度很高,洪爽以前在书籍网络中看到过相似说法,听着并不陌生,但对应到现实中就很幻灭了。
“原来男人真这么现实,想起来真可怕。”
冷阳忍不住取笑:“你这么想才可怕呢。男女平等的口号才出现几十年,过去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要在社会上拼搏,养家糊口,不现实岂不全家死光光?女人就不同了,就算是现在,大部分女人还是把嫁人当成首选归宿,为了寻求心理安慰,为自己树立自信,加上大众舆论引导,才会对男人产生太多幻想。说到这儿,我劝你以后少看那些言情小说,什么霸道总裁迷恋平平无奇的女人,或者一无所长的离婚妇女被高富帅狂追,那种情况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越有钱的男人越现实,一个女人只有美貌没其他本事,只会被有钱男人当花瓶包养以供淫乐。要是既不漂亮又没长向,那更不可能被有钱人死心塌地爱上了。当然不排除特殊情况,就是那男的有非常独特的怪癖,只有那女的能满足。其实道理很简单,将心比心一下就明白了,长得丑还又穷又挫的男人会有女人爱吗?我告诉你,就算是这种男人也不会对一无是处的女人动心,癞蛤\\蟆都喜欢天鹅肉嘛,谁甘心找一只母蛤\\蟆呢。所以啊,女人最好努力完善自己,尽量让自己变得优秀,择偶时才有更多选择权。”
洪爽没听他说过这么多实诚话,觉得诙谐好笑,细细品味又挺有道理,不禁怅然:“这么说怪我没能满足他的需要了?”
“不能这么说。恋爱和做买卖性质差不多,交易前提是公平对等。他现在这副德行也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啊。站在正义的立场,你可以骂他嫌贫爱富,吃软饭没骨气。要从根本上找原因,还是你们三观不合,这也能理解,你们的家庭环境,人生际遇都不同,出社会以后生活轨迹差别越来越大,三观难免起冲突。”
“我是没他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飞黄腾达,能像爸爸妈妈那样平凡幸福的过日子就满足了。”
条件好的女人自视也高,冷阳客观评判,洪爽的条件在当前婚恋市场能排中上,愿望值应该不低,疑心她在装逼,戏谑道:“你这么漂亮,个子又高,虽然胸小了点,但美得很健康。修炼一下今后做个少奶奶应该不难,何必自我放弃呢。”
洪爽全程白眼:“想过平凡生活就叫自我放弃,那淡泊名利的人都叫自甘堕落了?这种精英主义论调真讨厌!尤其是还把婚嫁高低当成评价女人成功的标准,恶臭大男子主义!”
冷阳嘿笑:“算我说错了,但你就没有自己的人生梦想?比如你这么喜欢烹饪,有没有想过做厨师,将来自己开家餐厅,赚很多钱?”
他又踩到洪爽痛处,害她的情绪沉向深海。
“别提了,我这辈子不可能做厨师的。”
“为什么?”
“我老豆不喜欢。”
“他是不是觉得厨师太辛苦,不好出头啊?做父母的这么担心很正常,但人生是你自己的,干嘛交给别人掌舵?”
“他是我老豆嘛,那么爱我疼我,我必须顾着他的感受啊。”
越倾诉越心烦,洪爽决定踢开这个不称职的垃圾桶,借口想早点回家,让他闭嘴吃东西。
菜都上齐了,最诱人的是色泽光艳的豉油皇乳鸽,这道卤制名菜使用的香料多达30余种,肉脆骨嫩,咸甜适中,嚼起来鲜美的肉汁像珍珠滚过味蕾,让舌头体验奢华享受。
冷阳尝了两筷子,说:“福满堂也有这道菜,口感比这个更嫩。”
洪爽顺溜解惑:“那当然,他们用的都是顶鸽嘛,肉质比这个好多了,价钱也贵一倍。”
“什么是顶鸽?”
“就是出生23天~30天的乳鸽。”
“看来做好一道菜,食材的选用也很关键。”
“对啊,同一种食材也有很多分类,猪肉、牛肉、鸡、鸭、鹅都各有十几个品种,肉质都存在差别。”
她察觉一个好奇点,问:“你好像对福满堂的菜特别感兴趣,打算拿他们做竞争对手?”
冷阳反过来笑问:“不可以吗?”
“可是可以,但他们是榕州餐饮界的老大,在全国都很有名气,你一开始就把目标定这么高,压力会不会太大?”
“压力大动力也大嘛,你这么懂烹饪,改天跟我去福满堂试试他们的新菜品,给我提点建议。”
冷阳保守着自身的秘密,无心中触动洪爽的隐衷,她立刻不屑拒绝,还说自己从没去福满堂吃过饭。
作为土生土长的榕州人,没去过这家本市家喻户晓的老字号餐厅实属少见,冷阳好奇心动,问她没到过福满堂,怎会那么了解他们的菜品。
“我喜欢研究嘛,搜集资料时看到的,别尽顾着废话了,吃菜吃菜。”
他们相互隐瞒,也就无法探知对方的心思,在不咸不淡的聊天中结束这顿宵夜。
周三,洪巧去学校领成绩单,回家后心事重重。晚饭时,家人都看出她精神恍惚,纷纷关问。
洪巧小偷般脸红汗流,筷子也握不稳当。
洪爽看出她有事隐瞒,几番逼问,她胆怯道:“老豆、妈、奶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
家人紧张起来,鼓励她大胆直言。
她挤牙膏似的断断续续吐露惊人情报。
“今天我在学校看到小妹,她头上脸上裹了好厚一层纱布,整个脑袋都肿变形了……”
洪欢比洪巧先放假,大前天跟家里说要去深圳同学家玩两周。
听说小女儿仍在学校,曾淑琴惊疑,再得知她受了伤,骇然道:“她怎么了?被人打还是出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