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桐荣
时间:2019-10-03 08:25:38

  孔樊东别开眼,表情不为所动,他实话实话:“不太好。”
  李艾急了:“老板,我没有。”她是今天才知道怕了,很多年前开始她就选了贺母的阵营,为了讨好贺母,明里暗里确实对李苒不怎么样。
  贺南方点点头,毫不犹豫道:“婚礼后,你跟贺夫人同回台州。”
  晴天霹雳似的当头一棒,李艾当即懵了。
  她干了十年,才混到贺南方特助的位置,结果因为李苒告两句话,她瞬间回到十年前。
  李艾脸色惨白,知道贺南方是彻底放弃她了。
  ——
  贺家里的腥风血雨,李苒毫不知情,那次争吵过后,贺南方又恢复前段时间的状态。
  查岗电话,两三个小时一次。
  李苒恨不得顺着电话爬过去,把他手机摔了。
  这天晚上刚下班,贺南方的电话比闹铃还准时,李苒慢悠悠地接起。
  “没空。”
  “加班。”
  “点外卖。”
  三句话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贺南方站在门外,王稳推着餐车一脸笑容地看着她。
  李苒:“……”
  大晚上,也不知道他哪里搞来这么多吃的。
  李苒的办公室很小,堆放着各种杂物,贺南方一进来便皱眉,那嫌弃的表情,仿佛李苒住的是什么狗窝。
  她将桌上的画稿整理一番,回头就见贺南方一脸不客气地坐在她的床上。
  沙发是公共的,他嫌脏。
  椅子是塑料的,他嫌硌。
  然后非常不自重地坐到了李苒的床上。
  吃完饭,贺南方看到她放在一旁的画稿,顺手拿起来。
  “你画的?”
  李苒懒得搭理他,放在她桌上,当然是她画的。
  “嗯。”
  话音刚落,李苒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去外面打电话。
  贺南方围着她的办公桌饶了一圈,找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长翅膀的闹钟,奇形怪状又奄奄一息的仙人掌,还有一沓合同。
  他扫了一眼,看见鹅厂动漫标识。
  李苒画的《女相国》原本是鹅厂大投资的一个项目,不过最近动漫审核严格,而且市前景没那么好,谈好的投资人跑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鹅厂不得不暂缓项目,要改剧本。
  剧本一改,结果把李苒画的男二秦陌给删了。
  李苒找到鹅厂的动漫组负责人,结果被告知他们将赔付工作室违约金,以及送来一张解约函。
  而贺南方现在看到的——就是这张解约函。
  还有李苒画了几十幅的秦陌草图。
  李苒进来时,贺南方依旧正襟危坐在她的床上,老实的仿佛什么都没干过。
  李苒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婚礼过后,李艾会一起回台州。”
  李苒诧异,她转身:“为什么?”随后明白过来,“你都知道了?”
  贺南方没回应,他淡淡道:“你不用忍什么,即使我不知道,你也可以任意处置她。”
  李苒沉默。
  突然想起孔樊东的那句话,说她性格要强,却又爱的卑微。
  十八岁从小城第一次来N市,李苒处处小心,她试着融入过,但没有成功。她讨好贺家的每一个人,希望他们能喜欢她。
  她希望得到所有人的接纳,最后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人生而应该自重自爱,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喜欢或者讨厌就放低自己,这是李苒很久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即使坐着没事,贺南方依旧没走。
  李苒不再理会她,专心地画图,秦陌的人设她还没来及跟编剧提修改意见,就接到了解约函,不过李苒也没有气馁。
  于晓晓建议她,既然漫画公司不喜欢这个角色,那她们就自己画。
  对此,李苒简直满腔热血,从未有过地付诸心血。
  贺南方临走时,敲了敲李苒的桌子。
  她抬起头来:“嗯?”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有事?”
  “跟我去趟许家。”
  李苒眯眯眼:“许明朗家?”
  “嗯。”
  李苒想了想,欣然同意:“好呀。”
  或许是她答应的太爽快,贺南方眼神略带探究。
 
 
第30章 
  贺家与许家交往的渊源颇深, 早年两家也算势均力敌。
  后来贺南方父亲逝世, 且贺老爷子年事已高, 也没了斗志,贺家便渐渐势落。直到贺南方成年掌管贺家,这几年才突飞猛进, 不仅财力盖过许家,家族企业的差距也越来越悬殊。
  第二天一早,贺南方来接李苒时,她刚从床上爬起来。
  咬牙切齿地将闹钟放在他眼前:“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 现在才七点。”
  贺南方将她手里的闹钟结果去,径直往里面走:“不早了!”
  李苒坐在床上醒困,贺南方坐在床边,低头看表, “再给你十分钟。”
  李苒:“……”
  许闻斌六十岁大寿,N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
  抛开上面的那些禁令不谈, 这场生日宴聚集了政商两界的所有大佬, 即区别于一般的商业洽谈, 又隆重于普通的晚宴。
  然而,之所以能够吸引到N市如此多的大人物前来, 更重要的是贺、费两家同时聚首许家。
  说起贺南方,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个男人——费烜。
  两人年纪相仿, 皆三十不到,却从成年开始便落座当家交椅,迄今正好有十年。
  李苒一早就被贺南方接走, 先是被美容院做了全套的保养和造型。
  幸她在里面睡得人事不省,贺南方就在一旁处理公务。
  等到化妆时,她才醒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结果冷不丁碰上贺南方在静静地看着她。
  李苒:“你盯着我做什么?”
  贺南方淡淡地移开视线,“没什么。”说完继续看他的文件。
  旁边的美容师笑道:“当然是太太漂亮,先生看呆了。”
  李苒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觉有些陌生。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个月多月没来过美容院。
  毕竟离开贺家后,以她挣的钱并不能再支撑以往的消费。
  由俭入奢易,但由奢入俭似乎也没那么难。
  化妆师笑着说:“太太,最近换季皮肤敏感,脸颊上有些红血丝。您要经常过来保养。”
  李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临走时,王稳递过来两张卡,一张是绑定贺南方主卡的无限制额度的副卡,还有一张是刚才美容院的年卡。
  王稳言简意赅:“老板让我给你的。”
  明明就坐在她身边,却不自己递过来,反而要让助理王稳递过来。
  李苒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接过卡,看向一旁的贺南方。
  两张卡捏在她修长的指尖:“什么意思你?”
  “谈不了爱情,就跟我谈买卖?”
  “买卖”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便见贺南方的眉头轻轻一皱:“胡说什么。”
  李苒见他装作听不懂,手里的卡交叉在一起:“还给你。”
  卡落在一旁,顺着真皮沙发,又滑落至车内。
  贺南方那张脸简直表情完美,但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却不太好:“你拿什么养活你自己?”
  李苒:“你不会认为离开了你,我第二天就会饿死吧?”
  贺南方看她的眼神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你那工作室一年能挣多少钱?”
  李苒:“不关你的事。”
  贺南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如果经济独立就是你要的自由或者尊重的话,看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李苒转过头去,不再想搭理他,跟贺南方相比,大概她住的就是平民窟。
  贺南方见她不说话,绷着脸问:“你到底在跟我叫什么劲儿。”
  李苒心里平静地没有任何涟漪,一开始还有点被羞辱到的感觉,现在却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贺南方,你真是永远都学不会尊重别人。”
  一阵沉默后,车缓缓停下。
  王稳将预定的礼服拿过来时,面带小心低看了眼李苒:“李小姐,请问是回去试,还是去店里试?”
  她虽跟贺南方置气,倒也不会无故迁别人:“进店里。”
  拿过来的高定礼服一共三件,其中两件颜色颇为艳丽,李苒选了第三件。
  一条天鹅绒的宝蓝色鱼尾裙,上面是一字领的大摆,胸前是纯色,而后背和腰侧则点缀了满满的立体刺绣,以及华丽的镶钻钉珠,将这件礼服的价格抬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李苒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好见贺南方在外面打领带。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过领带倒是宝蓝色的,像是跟李苒的礼服故意配着似的。
  不得不说,为她选礼服的设计师品味很好,这件礼服将李苒的身材衬托的完美无缺,蓝色的天鹅绒将皮肤映衬的无比白皙细腻。
  “打开。”
  贺南方递过来一个盒子,李苒瞥了一眼:“什么?”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套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宝石项链,也是她第一次提分手时,贺南方从英国出差回来送个她的礼物。
  “戴上。”
  其实李苒并没有义务去陪他演这场戏,戴上又能怎么样呢?
  将这副皮囊增添光彩,让她成为宴会上人人羡慕的贺太太?
  何必呢?
  贺南方:“不喜欢?”
  “王稳,换一套。”
  只见王稳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了一套钻石项链。
  李苒:“……”
  贺南方:“不喜欢没关系,总能挑出一套你喜欢的。”
  李苒随便指着眼前:“就这个。”
  贺南方替她带上项链,李苒转身就打算走。
  “等等。”
  她转身,见贺南方站在她的身后,语气淡淡,从伸手拿出一枚戒指:“还有这个。”
  那是一枚跟钻石项链配套的戒指。
  被贺南方窝在手心里,摊开在他的掌心。
  戒指小小的一枚,钻石不算特别大,光泽柔和,在贺南方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
  “带上。”
  李苒没有伸手:“这个就不用了,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别说引起别人误会了,恐怕贺南方生怕别人不购误会。
  十一点,到达许家会所。
  贺南方一下车,一直站在门口的许明朗便看见了,他走过来,径直带绕过李苒。
  “南哥,你终于来了!”
  贺南方牵着李苒,微微跟他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许明朗虽和贺南方同辈,但实际上他俩地位并不相等,贺南方已经在贺家当家十年,而许明朗现在还是许家的少爷。
  许闻斌一日不退,他这声少爷便一直都摘不掉。
  这种场合,以贺南方的身份,自然不是许明朗能接待的。
  贺南方牵着李苒一进来,许明月便看到了。
  当看到两人牵着的手,更是快要嫉妒疯了!
  “南哥哥,李苒姐姐你们回来了啦!”许明月迈着步子,满脸恬美地过来。
  “嗯。”贺南方应声,随后移开眼神。
  “你父亲呢?”
  许明月软声指了指楼上:“他们在楼上。”
  贺南方点头,正要揽着李苒上楼,一路紧牵着的手却被抽走。
  李苒:“你先上去,我和许明月说几句话。”
  贺南方看了她一眼,“谈完来找我。”
  贺南方一走,许明月就原形毕露,她虽生的娇俏可爱,骨子里却不是什么小白兔。
  之前李苒住在贺家时,许明月仗着贺母撑腰,对李苒各种冷嘲热讽,明里暗里地欺负她。
  李苒倒不是真怕她,就是觉得她比较可笑。
  许明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里颇为嫌弃:“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就穿成这样?”
  “真是给南方哥哥丢脸。”
  李苒全身上下,就一根钻石项链值钱,甚至今天连耳饰都没有带。
  李苒内心被她激的丝毫不起波澜,她跟许明月认识多年,自是知道她排挤人的手段。
  大多数时候喜欢攀比,当众给人难堪。
  李苒笑笑,故意说道:“我穿的丢人不要紧,你穿的长脸就行呀。”
  许明月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外面搭着一条白色狐狸毛坎肩,倒是显得文弱端庄。
  李苒却把视线定在许明月脖子上的翡翠项链上,看着十分眼熟。
  “当初也不知道谁信誓旦旦说,搬出去就绝对不会来的。”
  “真是够打脸的。”
  李苒如今心态不同以往,相比许明月恨不得立刻搬进来的难看吃相,李苒像是猫逗弄耗子似的:“纠正一下,是贺南方请我回来的。”
  许明月更是咬牙切齿:“你得意什么,回来又能怎样,总有一天你还是会搬出去!”
  李苒淡淡道:“就算我搬出去了,也轮不到你住进来。”
  许明月羡慕李苒,也嫉妒她。
  李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贺南方未婚妻的身份,她却要讨好巴结装乖来讨得贺母欢心,让贺母开心了才能允许她住进来。
  李苒见自己三两句话就把许明月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感叹,贺母这选儿媳妇的眼光并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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