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看不上自己,可这许明月也是个傻白甜。
许明月一派淑女气质被她气的面目正变得红涨:“你给我等着。”
李苒掠过她身旁,径直上楼。
二楼一层,皆是会客室,中式家具,红木沙发,将这里装饰的价格不菲。
贺南方上来时,有人将他引坐至许闻斌的左手边,李苒坐在他的旁边。
果然,贺南方一落座,许闻斌便开始说话,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李苒在一旁听得有些头晕。
后面便是简单地介绍,能在此刻坐上许家会所二楼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依次介绍至贺南方时,许明朗顿了一下,用了“女友”这个词。
他这声女友说的十分轻挑,像是不入流,没什么分量可言。
正要将此事盖过去,只听贺南方喝了口茶,不轻不重的声音:“是妻子。”
说完淡淡地瞥了一眼许明朗:“下次不要错了。”
李苒从楼上走了个过场后,便离开贺南方,独自下楼去。
他们这些夫人太太们都有各自的圈子,李苒站在下面张望了一会儿,便被一位太太叫住。
“你是在找贺夫人吗?”
李苒摇头:“不是。”
结果却被几位太太簇拥过去。
贺夫人即将被送往台州这件事,在圈子里也小范围地传开了,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是谣言,结果有些好事的人,便问起来:“贺夫人,听说你马上要回台州了?”
贺夫人脸色立马变了,她这人极其好面子,且在N市的圈子里张扬了那么久,若是当众承认被送回台州,真是不亚于在众人面前抽她一耳光。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
她否认的太着急,像是故意掩饰,又道:“南方前几日还送了我一根贵妃镯,”
说完,露出手上的镯子。
李苒垂着的眼神落到贺母手上的那只手镯上。
帝王阳绿玻璃种贵妃镯——前年生日,贺南方送给她的礼物。
此时应该存放在她的保险箱里。
她才离开家几日,贺母就把她的保险箱占了。
——吃相真是难看。
李苒未留情面,面带笑容问:“你动我保险柜了。”
贺母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就遮住了自己手上的玉。
“我怎么会动你东西呢?”脸色又青又白,十分好看。
李苒:“是吗?”
旁边坐着的几个人都是人精,眼尖的很。
前面贺母刚夸过自己的镯子是贺南方从国外带回来,亲手挑给她的。
结果现在却被李苒质问,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激动。
贺母掩盖住内心的慌张,她为了显摆这只镯子,特地穿了一件中袖的旗袍,这会儿根本遮不住。
李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能我看错了。”说着一只手抬起贺母的手臂,仿佛是自言自语,“不过你这只手镯,跟我保险箱里的很像。”
说罢,又添了一句:“简直一模一样。”
贺母脸上表情尴尬又隐忍,又实在不好发作。李苒一反常态地不再温顺,句句话尖锐,贺母心里更加厌恶几分。
草草地应付了几句,就让李苒自己去玩。
李苒出门后,径直打电话回家。
文阿姨在电话里细声问她:“怎么了。”
李苒:“文阿姨,你把我卧室的保险箱打开。”
那些玉佩首饰需要定期保养,李苒一向是交给文阿姨。
文阿姨应声,随即上楼。
“看看我那套阳绿贵妃镯在不在?”
文阿姨握着电话,又仔细瞧了瞧:“不在。”
说完,又小声的添了一句:“好像……还少了其他东西。”文阿姨定期整理她的屋子,对这些东西比李苒本人还要清楚。
“先生送你的那个镶满钻的手镯,叫什么……l……”文阿姨记不得叫什么牌子。
李苒:“我知道了。”
贺南方这些年经常出差,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
有时是几千几万的小玩意儿,有时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贵重礼物。
总之这些年,她将贺南方送的礼物锁在保险箱里,没有在任何场合带过。
原因无他,贺母喜欢勤俭持家的儿媳妇,而李苒为了讨她的欢心,把自己弄的相当朴素。
打完电话后,她听文阿姨的描述,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冷笑。
她箱子里的东西,居然少了一半。
大件动了几件,那些十来万块钱的小件倒是被拿的一个不剩。
丢失最贵的大概就是贺母手上那只贵妃镯。
想起她刚才遇见许明月,见她脖子里带的那根项链十分眼熟。
估计也是从这里拿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些东西名义上就是属于她的。
只要有人不经过她的同意拿走,那就是偷。
很快,李苒丢东西这件事传到了楼下。
管家附在贺母耳边说这件事时,她皱眉,一脸厌恶的问:“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管家压低声音道:“李苒说……有人动了她的保险箱。”
“她说,让你跟明月小姐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
“不然……”
“偷”这个字眼像是一剂耳光打在贺母的脸上。
眼神沉郁地看着楼上:“不然什么?”
管家说:“不然她就报警。”
贺母眉毛一立:“她哪样东西不是贺家买的,算是她的吗?”
不安道:“这种时候要是她真的闹起来?”丢的可是贺家脸面的事情。
贺母虽然放着狠话,倒也真怕李苒弄出什么动静来,顺便带上许明月,去找李苒。
李苒并不怕闹,无论如何是她占理,况且今天许明月脖子上还有手上带着的都是她的东西,算是人赃并获。
她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等着贺母和许明月。
两人怒气冲冲地过来时,李苒的目光从贺母的贵妃镯,又扫了到许明月的脖子里以及手上的满钻手镯。
“你们动我保险箱了?”贺母不答,没有因为拿走李苒的东西而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许明月下意识地摸到自己脖子里的项链。
李苒离开那天,贺母过来开的保险箱。当时许明月也在贺家,打开箱子时贺母让她挑几件喜欢的。
许明月虽是许家的闺女,但许家也没有那么多闲钱,几百几千万地供她奢侈,许明月欢天喜地地拿走了几件首饰。
不多,李苒算了一下大概五六百万。
盗窃罪的话,可以判个十年以上了。
见她们不说话,李苒说:“怎么?敢偷不敢承认?”
“偷”这个字太过刺耳,贺母出声呵道:“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
李苒内心呵了一声,“论教养比不过您二位,偷戴别人东西,还敢明目张胆拿出来炫耀。”
贺母脸上一阵青白,虽然拿李苒的东西有错在在先,但她并没有悔改之意。
“贺家这么大下人这么多。或许是别人拿走了,你再好好找找。”
李苒心想这二位可真是厉害,估计没有哪个小偷能比这更嚣张了。
贺母笃定李苒不敢闹,而且相似的东西这么多,李苒怎么就能肯定她们带的就是她保险箱里的。
李苒:“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闹大?”
李苒一边说一边拨着报警电话:“试试?”
许明月见她打电话,开始害怕起来。
“你干什么?”
“报警。”
许明月年纪小,即使爱占小便宜,但一听说报警还是害怕起来,她离着李苒不算远,平时娇娇弱弱的样子。猛地朝李苒冲过来,撞掉了她手里的手机。
“你不许报警。”
李苒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磕到旁边的园艺架子上,架子上的花瓶落地,清脆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许家会所。
贺南方正在楼上的书房,跟许闻斌谈下半年的生意。
贺南方问身后:“怎么回事?”
王稳立刻起身:“我出去看看。”
李苒被许明月撞的那一下,腰磕到桌角,痛的直不起来腰来。
蜷着着,扶着桌边慢慢地蹲下来。
贺母稳了稳心神,示意许明月把地上捡起手机,电话没来及打通。
她无措地看着贺母:“怎……怎么办?”
贺母心里又急又怕,看到地上碎了的花瓶,立刻道:“你也快躺下。”
说完,许明月娇弱地晕了过去。
贺母打开门,对着门外的人急声道:“快打120,明月晕倒了。”
听到许明月晕倒,许明朗最先冲进来。
他一向把许明月拿心头宝护着,这会儿急红眼:“怎么回事?”
“谁干的!”
贺母红着眼对许明朗道:“明朗……阿姨替李苒跟你道歉。”
“李苒……她不是故意的。”说着她往旁边站了站,给许明朗和李苒之间让出一条路。
李苒腰上的痛稍微好了些,扶旁边的园艺架子站起来。
许明朗阴恻恻地盯着李苒,一字一句问:“你干的?”
李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是我。”
只见下一秒,还站在一米之遥的许明朗,大步上前。
正要抬手,被人拦住。
王稳一下楼便看到这一幕,心吓得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幸好及时制止住了。
“许先生,李小姐是贺先生的未婚妻,请你尊重!”
许明朗嗤笑一声:“呵,未婚妻?少拿鸡毛当令箭,要是没有贺老爷子,看贺家哪个还买你的账。”
许明朗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离开了贺家,谁还能罩着你。”
“我罩着她。”
贺南方一脸怒意地站在不远处,身边一同陪着的还有许闻斌。
他听许明朗说出这种话,脸色沉的吓人。。
第31章
这些年, 李苒在这个圈里着实引人议论。
她刚成年就住进贺家, 住了八年却还是“未婚妻”的身份。
说白了, 不把前面的“未婚”两个字去掉,旁人不会高看她一眼。
而许明朗这些年嚣张惯了,在自家嚣张不够, 来贺家也是一贯恣意妄为。说起来可笑,这些年贺母待许明朗兄妹,甚至比李苒还要好。
贺南方常年出差在外,贺母、许明朗姐妹, 还有贺家这一众里应外合,欺瞒下这些事,时间久了,分不清天高地厚, 居然在贺南方面前也敢这般嚣张。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
李苒扶着腰虚靠在一旁放盆栽的实木园艺架子上, 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若不是刚才她是主角, 恐怕此刻早已经拂袖走人。
贺南方一直走在许闻斌的前面。
看到李苒时,全然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 极快的步伐,略显慌乱地走过去。
见她扶着腰, 贺南方抬起手,打量上下,想要扶住她。
“伤哪了?”
李苒的后背被他拢住, 随后轻轻地实木架上离开。
他边带她入怀,边轻声抚慰:“别怕,靠过来。”
李苒一只手攀借他的手臂,稍稍抬了抬身子,到底没靠进他怀里。
皱着眉头,十分不悦:“腰撞到了。”
一听李苒受伤,众人的表情便是一副看好戏的。
贺南方转身,朝向许明朗的位置,不轻不重地问了句:“你动的?”
许明朗当即就说李苒血口喷人,根本没人动过她。
振振有词:“你还撞到腰了?明明你先动手。”
李苒扯了扯嘴角,哼出一声嗤笑:“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动手了?”
许明朗继而寻求助手,“贺夫人说的。”
贺母脸都吓白了,她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谎话已经撒出去,当着这么多人面更是收不回来,她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贺南方眼神轻抬:“真的?”
贺母低着头,这次不敢说话了。
李苒:“不问前因后果,就认定我动手打许明月?”
“怎么,欺负我是在你许家地盘吗。”
她这话一说,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激动。
在这里,李苒代表可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贺家。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许家仗着在自己的地盘,欺负贺家。
小辈间打打闹闹不要紧,可这顶帽子不能乱扣,许闻斌脸色一下变了。
他年纪大,说话不急不徐,颇有些“公正”的意思:“李苒,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许家和贺家世代交好,恐怕今天是有什么误会,何来欺负这种话。”
这种场合大家都看着,即使有再多不满,礼数都不能失。
李苒点头:“许先生说的对。”
“有误会不要紧,等警察来了,说清楚就行。”
“警察”两个字,仿佛在在场的人头上突然吊着一把刀,没几个不心虚的。
许闻斌儒雅地笑笑,避开话题:“楼下地方不宽阔,有什么话去楼上说吧。”
李然并未理睬:“楼下有楼下的好处,刚才可能有客人看到我们争执了,方便的话能站出来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