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明朝当官,你若没把漂亮的胡子,简直难以想象!所以官员们都小心翼翼的打理着他们金贵的胡须!
白棠前世也曾追求过艺术家的风范留过把胡子,用的还是秦岭家族特制的护须膏护理,最后实在嫌烦,剃光了事。年前秦简回家,白棠特意叮嘱他好好在自家的藏书阁里找一找,秦家的护肤护须密方说不定就藏在浩瀚的书阁中!秦简不负他期望,还真找到了这本唐朝时期流传下来的宫庭护肤秘笈。
白棠考察了市场,女子所用护肤品各大铺子里卖得太多。粉啊露啊的,花头一点不比现代少。倒是男式护肤品非常罕见。白棠衡量了一番,最终决定赚男人的钱,让小姐们靠边站吧!
思量再三,打头炮的产品定了护须膏。谁让本朝的男人全身上下胡子最金贵呢?且用得上、用得起护须膏的人,以朝庭百官为主——一下子就锁定了客户群,建立了自家产品的格调,如印在纸囊角落的那株紫色的兰花:高、贵!
眼见姜尚书也入了套,屋里的气氛登时又活跃起来。
徐三笑眯眯的问:“这味道挺好闻吧?”
邱尚书点点头:纯草药的香味,闻着挺舒服。
“行了,您若有事儿忙着,戴着它办公也无不可。”徐三叮嘱他,“脱掉后用清水洗洗就好。”
这护须袋轻巧没甚重量,耳朵这边又勾得紧,戴着还真没什么感觉。邱靖满意的离开了铸印局。走半路突想起,徐三那么殷勤,难道是在帮自家拉生意?魏国公府自开了楼上楼,又打算做护须膏的生意啦?满腹疑问的邱尚书在杨千骏惊愕的眼神下,坦然的处理起了公务。
反正陛下也不在嘛,今天就试试这款护须膏的作用。
次日早朝,邱靖昂首挺胸。不少人都偷偷往他柔亮的黑须投向了惊奇与羡慕的目光。就连太子也比平时多看了他几眼。下朝后,他飞快的跑至铸印局:“徐正史,护须膏还有么?!”
第175章 汉王府的请柬
白棠第一批护须膏大卖!药房里的成品没多久便让徐三搬光了销售一空还供不应求。白棠用织有兰花的锦袋作外包装,素洁的细绫中一朵优雅的紫色兰花。兰花下绣着两个漂亮的王羲之的行书:蘭亭。
兰亭的护须膏已经成了大小官员一传十十传百的秘密:想要柔顺亮洁的胡子么?想要飘逸过人的风采么?想要成为名垂青史的美男么?兰亭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哦!
梁林全家、几名捣药的护院和苏氏,糊里糊涂的捧着白棠分赏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梁林自不用说,游侠豪客也是要花钱的啊。刘大熊几个默默的存起了银锭,无不想着在练家多干几年,赚个养老钱是不愁了。
张文赵武索性直接问白棠:此去京城,也需一路护送吧?到了京城,新宅子里也要有护院吧?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东家用生不如用熟对吧?东家放心,今后咱们全听你的!
白棠自然笑纳:就这么办了!等到了北京,这些人还用不过来呢!
松竹斋的生意虽然还在继续,但是白棠全家已经开始整理行装,购置各种御寒之物准备长途迁徒。
皇帝与魏国公之前送的皮毛裁成各款裘皮服饰,上下里外俱全。袖套耳套膝盖罩子,装了一大箱。还有取暖用的金丝炭也备了许多。越往北方,天越冷。普通的炭不愁买不到,好炭到何处去寻?
正忙碌时,白兰收到了一封请柬。
“汉王世子妃朱氏要为丈夫新纳的宠妾办场赏荷会?”白棠皱眉。“就是程家二房的那位?”
白兰点头,忧虑道:“我去还是不去呢?”
白棠嗤了声:“汉王殿下的禁闭结束了?”
程雪芜嫁为人妾,府上还有病歪歪的位世子妃。世子妃竟然愿意为她办场赏花会,可见她府中,的确极受宠。
“我和雪涵说得来,和她却是话不投机。”白兰不解,“以她现在的身份,邀请我赏花未免也太古怪了。”
白棠丢了请谏皱眉道:“若是区区一个世子妾侍的邀请,不必当回事。但是,却是世子妃下的请柬……”
送贴子的人说得可婉转好听了:程夫人自嫁入王府,常在府上念叨各位小姐的好。所以这回子请的都是程夫人闺时的好友。也是世子妃为了弥补程夫人进门时的委屈。望小姐不要拒绝。
白棠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就以你是待嫁之身,不便外出为由,婉拒了吧。”
白兰自是答应了。谁知传了话去第二日,汉王府又派人来了。世子妃送了套红珊瑚头面给白兰,说是贺她定亲之礼。
白棠立时警觉起来。
情况大大的不对。
他原以为是程雪涵那姑娘嫁了个得意夫君,虽然是妾,也是皇族嫡系。缠着世子开个花展显摆显摆自己的得宠而已。但世子妃竟然给白兰送了这套价值不匪的珊瑚头面来,这里头的味道可就完全不对了。
苏氏摸了摸串鲜红可爱的珊瑚珠链,触电般的收了回来,坚定的道:“白兰,这礼你可不能收。太贵重了。咱收不起。”
白兰蹙眉道:“我知道。哥,你说雪芜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有所求的意思。”白棠冷笑,“你们想想。这般贵重的礼品咱们不敢收,势必要送回去吧?白兰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娘你一介女流。我可不放心你们去还礼。那你们说说,谁去送还这套头面最合适?”
苏氏与白兰的目光定在白棠的身上:“你?”
白棠敲了敲桌子,失笑道:“总算正面和我扛上了!”
他助太子除了方悯父子、打击了李重渊,又间接害汉王被皇帝申斥。汉王父子再好的涵养,恐怕也忍不住了。
苏氏不太明白其中的内情,却也知汉王不是好相与的。忧虑重重下脱口而道:“让徐三陪你去!”
白兰看兄长的表情并无什么羞恼,也试探着道:“要不,请三爷过来问问?”
白棠也不是刚愎自用的人。想了想,道:“也好。”
平时徐裘安来得勤快,但这两日却不见他人影。白棠便去魏国公府寻他,却被告之:“三爷前日急匆匆的带着许多府丁出门了。还没回来呢。”
白棠微惊:“出了何事?”
门房皱着眉头道:“咱们也不太清楚。”
“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门房不敢糊弄这位,就怕三爷回来发飚,老实的道,“据说是老夫人娘家有些事要三爷去处置。一时片刻的回不来。”
老国公夫人的娘家事,难怪徐三来不及招呼就走了。白棠一时踌躇。这么巧?徐三离开的时候,汉王府设宴?
白棠谢过门房,转身时,迎面一匹白色的骏马停在他身边。
“白棠!”
白棠心中一喜:定国公徐增寿!
徐增寿的面孔却不太好看。他目光带着几分凶冷的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曾引以为吃喝玩乐人生知己的白棠。冷冷的问:“你来找徐三?”
他的坐骑,似乎感受到主人对白棠的不喜,哼的声,对着白棠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来。
白棠退了一步,哭笑不得:马随主人哪!
徐增寿在元宵夜初见白棠时,就觉得这个少年长得太好,徐三对他也太过亲呢。心底一直有隐隐的担忧。不过按白棠在明月坊的表现,这货明显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啊,撩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徐增寿顿时为徐三放了心。没想到白棠没去勾引徐三,徐三竟主动倒贴上去了!
气不气人?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徐增寿一肚子的火!徐三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他和徐三都是从就玩世不恭的主儿。但他自己知道,自个儿的玩世不恭全是假的,不过老爹给自己的萌荫,他活得自在潇洒而已,骨子里还敬畏着权势。徐三的玩世不恭却是十足的天不怕地不怕。他认定的事,你就是掰成苍蝇腿那么细的理说给他听,他也听不进去。
怎么办呢?明知这件事怪不到白棠头上,但徐增寿仍是偏心的怪白棠过分美丽。
徐增寿冷冷一笑:“这般大摇大摆的到魏国公府寻人,你也不为自个儿的名声想想?”
白棠苦笑。定国公这是为了徐三记恨上自己了。好歹也是一块儿嫖过的朋友,怎么也说翻脸就翻脸?他拱拱手:“在下先告辞了。”
徐增寿瞧着他背影,纵马欲行,又折回来看了白棠一眼:瞧他的模样,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找徐三帮忙来的?
切。关自个儿什么事!
第176章 鸿门宴(一)
白棠倒是想到了秦轩和杨千骏。
但这两位有什么理由可以陪他一块儿去应对汉王呢?说不定,他们此时正在观望自己如何处置这件棘手的事呢!
白棠回到家中,在书房里画了一晚的图。清早唤了梁林,两人一同埋头做了几样小东西。
白兰打听到世子妃还邀请了雪涵、定国公大小姐徐凌、几位尚书家的小姐。倒是人才济济。不过雪涵说了,她兄长要陪她一块儿去。就连徐凌,这回也带上了徐增寿陪她共赴花会。
大会儿心知肚明。太子正监国呢,汉王又才被皇帝申斥。这时候谁愿意和汉王府过于亲近?只是汉王毕竟是陛下心爱的嫡子,也不能得罪透了。这次又是以世子妃的名义请的人,各位小姐勉为其难,也就来了。
白棠叮嘱白兰,自己若走开了,一定跟着雪涵寸步不差!程雪芜绝不敢让雪涵在自家府里出事。
白兰应允了。
白棠迟疑了一下,又道:“如果我不能从汉王府脱身,你一定要想法子自行离开。”
白兰一惊:“什么?”
“汉王……和我有些过节。”白棠摸了摸鼻子。“到那时你跟着定国公府的徐大小姐。徐增寿与我总算相识一场。必定会助你离开。”
白兰急了:“劳什子的赏花会!咱们可以不去啊!”
白棠摇头:不去?汉王手下必然有不少精英高手。现在算是文请,自己若不识相,接下来就是武请了。想来汉王殿下想让一个人消失得无隐无踪,有的是法子。也是他太过想当然。总以为自己可以躲在幕后撑到汉王回封地的那日。没想到汉王还挺看得起他!竟直接与他下战贴了!
“放心。”白棠安慰妹子,“我自有应对之策。”
白兰深深的信服兄长。但是这一次,她直觉不妙。一直是兄长为自己为这个家阐精竭虑,现在轮到她为白棠做些什么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汉王害了他!
赏花会那日,天公不做美。一早下起了淅淅小雨。白兰小心的提着裙子下车,徐凌的丫鬟已经笑吟吟的撑着伞迎了上来行礼道:“练小姐。”
“悦儿。”白兰强颜笑道,“你家小姐已经来了?”
“嗯。小姐知道您是第一回 来汉王府,特意唤我来接你。”
白棠从后边跟上,感激道:“多谢徐大小姐关心小妹。”
悦儿也行礼道:“练公子客气。”忍不住又瞧了眼白棠,心中八卦起来:难怪让徐三爷神魂颠倒,还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汉王府雕栏玉砌,华贵奢豪。走过九转长廊,踏上湖心曲桥,白棠青衣潇潇,撑着柄三十六骨的油布伞,在烟雨中漫步缓行,那景致仿佛一幅天然水墨画,人如画,画如人。
即使恨得他咬牙切齿的汉王父子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干,他的确有令徐三倾倒的资本。
立在不远处的楼阁中观察着白棠的汉王世子冷声道:“练白棠害我们损失惨重,今日,定要向他讨还这笔债!”
汉王惜才:“若能收为己用最好。”
世子道:“儿子明白!”
因下着绵绵小雨,世子妃将赏花处移到了水榭内。纱窗全开,细雨如织伴着些许清风拂入榭内,这般观赏着湖里娥娜的荷花,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可惜世子妃身子不好,整个人娇弱得如快跌落枝头的花儿,美虽美矣,实在不经用。露了个面就告退,留下雪芜与诸女戏耍。
白兰今日再见雪芜,本就娇艳无铸的面容添了几许妩媚,满头满身的珠玉琳琅,贵气逼人,哪儿像是妾侍的样子?说是哪府的贵夫人也不为过。
雪涵微笑道:“见你这般,我们也就放心了。世子和世子妃对你很好。”
雪芜还未答话,徐凌已经淡声道:“若别人见了你,还当你是世子妃呢!”
诸人笑容一僵:徐大小姐,用不着这般刺激雪芜吧!
雪芜却笑着为徐凌斟了杯茶,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出声提醒我。你放心,这身行头都是世子妃赠我的。世子妃体弱,将院里的事交于我处置。我也不敢寒酸了让那些刁奴瞧不起。”
徐凌勾了勾唇:“你心里知道就好。”本以为这桩亲事是皇帝点的鸳鸯谱,雪芜也是无奈,但今日见她容颜焕发喜不自胜的模样,方知原来是她与世子是两情相悦,自甘为妾。心里难免有些鄙视,徐大小姐又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脸上更显淡漠,懒得再与雪芜说话。
白兰见有些冷场,忙道:“徐大小姐。眼看就要迁都,我哥说北方那边冷得人鼻子都能冻坏了。你们可准备好御寒之物?”
徐凌对她露出些笑意:“做了许多裘皮大衣。你这么问,必定是你兄长又想出了些好玩意!”
白兰脸一红,伸袖袋里的手就没好意思拿出来。
雪涵打趣道:“徐大小姐神机妙算,可也得给人留点儿面子呀!”说着捅捅白兰道,“别理她,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我们瞅瞅。”
白兰方取出叠纸来,口中道:“这是我兄长画得些图纸。都是些手套、耳罩御寒之物。你们看看可觉适用,回头让家里的针线房做几样试试。”
雪芜瞧着各种漂亮的毛皮用具,眼前一亮。和诸女一块儿评点讨论起来,一时倒也热闹。
白兰笑容难掩忧虑的望向湖对面的长亭中,正饮茶谈话的男眷。
白棠来得晚,踏入亭中时,明显觉得气氛有些凝滞,抬眼就见诸人满是好奇与打量的眼神。他几乎可以猜到他们此时所想:能让徐三放话强抢的民男,原来长这样啊!